第87章 初代夜遊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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河水突然暴漲,無數蒼白的手臂從水中伸出,腐爛的手指抓向我們的腳踝。林長卿掄起斧子砍斷幾隻鬼手,衝我大喊:"小夜!這貨至少害過五六個人!怨氣太重!"
我迅速結印,勾魂索如靈蛇般纏住水鬼的脖子。但他猛地一掙,鎖鏈竟然被扯斷了!這絕不是普通水鬼該有的力量!
"二十年!"水鬼的喉嚨裏發出咕嚕咕嚕的水聲,"我在河裏等了二十年!今天誰也別想攔我!"
河麵突然形成一個巨大漩渦,一輛又一輛不同年代的汽車殘骸從水底浮出——這都是他這些年誘騙的替死鬼!林長卿被一股暗流卷倒,眼看就要被拖入水中。
千鈞一發之際,我猛地想起腰間別著的和珅給的通靈玉。一把扯下玉佩,我咬破舌尖將血噴在上麵:"酆都大帝急急如律令!"
玉佩爆發出刺目金光,化作一條金色鎖鏈將水鬼牢牢捆住。他發出淒厲的嚎叫,身體像漏氣的皮球一樣迅速幹癟,最終化為一灘腥臭的黑水滲入地下。
河麵恢複平靜,隻有那輛寶馬車的尾燈還在詭異地閃爍。我和林長卿喘著粗氣爬上岸,渾身濕透,狼狽不堪。
"媽的,"林長卿吐出一口河水,"老崔說的"麻煩"還真不是開玩笑!還有,剛你那玩意不是通靈玉麽?還能這麽使?"
我沒理他,走向寶馬車,看見真正的王建軍魂魄被困在駕駛座上,驚恐地望著我們。他穿著筆挺的西裝,手腕上的百達翡麗還在滴水——這才是我們要找的正主。
"抱歉讓你久等了,"我甩了甩勾魂索上的水,"路上遇到了點...小麻煩。"
王建軍茫然地看著我們:"你們是...?我剛才好像看見一個穿校服的年輕人..."
"別管那個了,"林長卿一把拉開車門,"跟我們走一趟吧,地府一日遊,包吃包住!"
回陰間的路上,我一直在想那個水鬼臨死前的話。二十年...這意味著地府的生死簿或勾魂係統出了漏洞,讓這樣一個厲鬼在陽間徘徊如此之久。
"小夜,"林長卿突然壓低聲音,"你說...小翠轉世的時候,會不會也遇到這種麻煩?"
"放心吧,"我拍拍他的肩膀,"有咱們哥倆在,什麽妖魔鬼怪都別想搗亂。"
酆都城的輪廓在遠處浮現,城門上的燈籠在陰風中搖曳,像在歡迎我們歸來。今晚這場意外讓我再次意識到,地府的差事,從來就沒有"簡單"二字。
回去的石板路上泛著青幽幽的光,我拖著濕透的官袍大步流星地走向陰律司。林長卿押著王建軍的魂魄去登記處辦手續,水珠從我發梢滴落,在青石板上砸出一連串暗色痕跡。
崔鈺的辦公室亮著燈,老家夥果然還沒休息。我門都沒敲就闖了進去,木門撞在牆上發出"砰"的巨響。
"老崔!"我甩了甩袖子上的水,水珠濺在案幾的公文上,"你早知道河裏有水鬼是不是?"
崔鈺慢條斯理地放下朱砂筆,從老花鏡上方瞅著我:"回來了?"那語氣活像在問"吃飯了沒",氣得我牙癢癢。
我一把拍在案幾上,震得硯台裏的墨汁蕩起波紋:"那水鬼害了至少六個人!二十年!二十年地府都沒發現?"
"坐下說。"崔鈺指了指對麵的太師椅,自己先端起茶盞抿了一口,"茶要涼了。"
我梗著脖子沒動,水珠順著下巴滴在胸前。老崔歎了口氣,從抽屜裏取出塊幹毛巾丟過來:"下任夜遊神要是感冒了,傳出去像什麽話。"
"什麽下任..."我接過毛巾的手突然僵住,"等等,你故意不告訴我水鬼的事?"
崔鈺的茶盞停在半空,熱氣在鏡片上蒙了層白霧:"天機不可泄露。"他吹開浮沫,嘴角微微上揚,"再說,下一任夜遊神怎能被一個小小水鬼難住?"
我攥著毛巾的手指發緊。酆都城的夜風從窗縫鑽進來,吹得案頭的燭火忽明忽暗,在老崔臉上投下跳動的陰影。
"所以這是個考驗?"我聽見自己的聲音發澀,"要是我和老林今天折在那兒..."
"折不了。"崔鈺突然摘下眼鏡,那雙常年被鏡片遮擋的眼睛銳利如刀,"初代夜遊神轉世,對付個水鬼算什麽?"他指尖在案幾上輕輕一叩,"你用的通靈玉,是和珅給你的吧?"
我下意識摸向腰間,玉佩已經不在了——方才戰鬥中化作了鎖鏈。崔鈺不等我回答,自顧自從抽屜裏取出個錦盒推過來。盒蓋自動翻開,裏麵赫然是那塊通靈玉,完好如初,隻是表麵多了道細如發絲的金紋。
"地藏王菩薩親自修好的。"崔鈺的指甲在金紋上點了點,"知道這叫什麽嗎?"神契"。自地府創立以來,得此印記的不超過十個。"
燭火"劈啪"爆了個燈花。我盯著玉佩上那道金紋,忽然想起水鬼被收服時,河中浮現的那些汽車殘骸裏,有輛九十年代的桑塔納特別眼熟...
"1998年7月,"我猛地抬頭,"南郊水庫那起連環車禍,是不是和這水鬼有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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崔鈺的眉毛微不可察地挑了一下。這個反應讓我渾身發冷——那年我父母就是死在那場車禍裏。
"江小夜。"崔鈺突然正色,連對我的稱呼都變了,"初代夜遊神為何轉世,轉世後為何偏偏選了你妹妹續命,又為何讓你來地府當差..."他摩挲著玉佩上的金紋,"這些答案,等你正式接任夜遊神之位時自會知曉。"
窗外的梆子聲敲過三更,陰律司的銅鈴無風自動,發出清脆的聲響。崔鈺重新戴上眼鏡,又變回那個古板的老文書:"現在,去換身幹衣服。明天開始跟著現任夜遊神實習。"
我站在原地沒動,父母車禍的畫麵和水鬼猙獰的臉在腦海中重疊。崔鈺歎了口氣,從案幾底下摸出個酒壺推過來:"三十年陳釀,拿去暖暖身子。"
酒壺觸手生溫,壺身上刻著"陰陽"二字。我拔開塞子灌了一口,烈酒燒得喉嚨發燙:"老崔,最後一個問題。"我盯著他鏡片後的眼睛,"那水鬼...是不是專找開黑車的下手?"
崔鈺的筆尖在生死簿上頓了頓,一滴朱砂暈染開來,像血。
"去問陸之道吧,"他頭也不抬地說,"二十年前那案子,是他判的。"
我轉身走向門口,玉佩在掌心發燙。身後傳來老崔幽幽的聲音:"對了,明天見夜遊神時,別提你父母的事。"
木門在身後合攏的瞬間,我聽見案幾上的銅鈴又響了一聲,清脆得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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