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95年夏，安徽歙縣大旱三月，溪流幹涸，田土皸裂如龜背。村中老人望著天邊血紅的晚霞，搖頭低語霞光如血，蛟龍翻身要出大事了。
    采藥人陳老四不信邪，照例上山采黃精。他年近五十，在這片山裏摸爬半輩子，哪條溝哪道坎都熟。可這天傍晚，天色驟變，烏雲如墨潑灑，遠處雷聲悶響，像巨獸低吼。
    怪了，這雷聲怎麽像在頭頂打轉。陳老四嘀咕著，加快腳步往山下趕。可還沒到半山腰，豆大的雨點就砸了下來，頃刻間暴雨如注，山道泥濘難行。他隻得躲進一處岩縫避雨，掏出旱煙袋，吧嗒吧嗒抽起來。
    閃電撕裂夜空，照亮整座山脊。陳老四眯眼望去，忽然渾身一僵。
    對麵山上的高壓電塔頂端，盤著一條巨蟒。
    那蛇通體青白，鱗片在雷光下泛著冷冽的金屬光澤，蛇身比水桶還粗，纏繞在三十米高的鐵塔上，蛇頭高昂，對著翻湧的雷雲不斷吐信。更駭人的是，它頭頂鼓起兩個拳頭大的肉瘤，隱約有骨刺凸起，像是要破皮而出。
    陳老四倒吸一口涼氣，煙袋差點脫手。
    這是要化蛟啊。
    他想起爺爺講過的老話蛇五百年成蛟，蛟千年化龍，必遭天雷誅心。眼前這巨蟒，怕是修行到了關鍵時候，今夜要渡劫。
    淩晨2點17分，雷暴達到頂峰。
    一道紫白色的閃電劈下，竟在半空分叉成九股，如鎖鏈般捆住電塔。巨蟒渾身鱗片炸開，蛇身繃直，發出一聲震天動地的嚎叫。
    哞。
    那聲音低沉渾厚，根本不似蛇類，反倒像牛吼。陳老四嚇得一屁股坐進泥水裏，牙齒咯咯打顫。
    閃電貫穿蟒身，巨蟒竟如透明燈籠般亮起，體內浮現出一串拳頭大的金色光球，從蛇尾一直湧向頭部。第二道雷劈下時，最前端的光球已經衝破肉瘤，綻出兩寸長的骨刺。
    它真要長角了。陳老四失聲喊道。
    話音未落，第三道雷轟然落下。這次閃電竟扭曲成螺旋狀，高壓電塔像被無形巨手擰麻花般攔腰折斷。巨蟒在雷火中瘋狂扭動，焦糊味混著一股奇異的檀香，彌漫整個山野。
    天亮後，暴雨停歇，村民循著焦糊味找到電塔廢墟。
    廢墟中，橫臥著一條十二米長的蛇骨，焦黑如炭，可詭異的是蛇頭不見了。
    更蹊蹺的是蛇骨中段嵌著三枚銅錢大小的鱗片，刀刮不損，後來化驗竟含未知金屬成分。現場泥土呈放射性結晶化，此後二十年寸草不生。七個目擊者中，三人當晚突發高燒，滿嘴胡話，反複念叨鱗蟲升天。
    縣裏派來的專家一口咬定是球狀閃電事故，可參與清理的民兵隊長酒後吐真言我們抬屍骨時，裝屍袋突然劇烈抖動裏麵傳出指甲刮鐵皮的聲音。
    此事被壓了下來，可怪事並未結束。事發後第三年，黃山氣象站值班員在雷達上拍到長條狀不明飛行物，時速竟達3000公裏。2008年汶川地震當晚，歙縣村民聽見山裏有牛嚎般的回聲。如今，當地仍有個禁忌雷雨天千萬別看高壓電塔，因為你可能會看見，塔上掛著一條等雷的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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