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2章 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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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月光突然被雲層遮住,庭院陷入短暫黑暗。
    “都聽著!最後練三遍,就去更衣化妝!誰再出錯,就去做三個月雜役!”
    “都停下!”白墨突然揚手。
    “少家主,您可管不到我們歌舞坊排練吧...”教習嬤嬤討好地笑道,“您看上哪個丫頭了,待會我給您送過去便是。”
    “你把那玉佩給我看看。”白墨沒有理會教習嬤嬤,而是對著剛剛收下玉佩的綠枝說道。
    “少家主想看便看,”綠枝的笑容裏滲著不自然,“這玉佩是家母留給奴婢的...”
    話音未落,白墨已將玉佩對著月光翻轉,隻見魚形雕紋的縫隙間,有極細的金粉凝結成線。
    月光一瞬間透過雲層,映出綠枝完美無瑕卻又十分慘然的臉——她正死死咬著下唇,鮮血順著下巴滴在練功服上,暈開深色的花。
    “能用上這玉中縫金線的工藝...這玉佩可不是什麽普通物事吧。”白墨翻轉著玉佩說道。
    “是...是胭脂漬。”
    綠枝的聲音像被風揉碎的紙,“奴婢今早梳頭時不小心...”
    “胭脂能在月光下顯影?”白墨的聲音突然停住,他湊近玉佩,看見金粉在月光下泛著幽藍。
    白墨的拇指碾過玉佩背麵的紋路,忽然摸到某處凸起。
    白墨的指尖剛觸到玉佩,綠枝突然發出短促的驚呼,想要奪回卻被小淩伸手攔住。
    他屈指輕叩,“哢嗒”聲中,魚嘴處的紅寶石應聲而開,露出藏在夾層裏的薄紙。
    綠枝猛然震氣,一把長刀出現在手中,她瞬間暴起撲來,卻被白墨閃身躲過,一刀重重劈在石台上,發出悶響。
    “竟然是修士?”白墨心下一緊,連忙側身躲過綠枝的橫劈一刀。
    “小淩姐!帶著其他人退開!”
    綠枝的長刀在夜空中劃出蒼白的弧光,她赤足踩在月光石台上,腳踝纖細如春日抽條的柳枝,卻在躍起時繃緊成堅韌的弓弦。
    綠枝的長刀劈在石台上迸出火星,她額前碎發已被冷汗浸透,貼在蒼白的臉頰上。
    月光勾勒出她纖細的身形,水袖下的小臂肌肉緊繃,卻在白墨側身避過時,暴露了握刀手勢的破綻——那是根本不是什麽武技,而是自己觀看學來的一招半式。
    “破綻百出。”
    綠枝的刀帶著風聲襲來,垂落的珠簾隨之一晃,在她刀麵上投下晃動的光影。
    小淩拽著小影帶著一眾歌舞坊的丫頭們躲在廊下偷偷觀察著。
    “還不束手就擒?”白墨的聲音混著鈴鐺碎響,他凝氣用靈力包裹住一片落葉,屈指彈向綠枝,落葉精準蓋在她臉上,她隻能慌亂揮刀,卻聽“叮”的一聲,白墨用手接住了她的刀刃。
    月光下,他袖口的雲紋繡工與綠枝共鳴武器上的花紋重合,如同一幅展開的圖畫。
    綠枝廣袖翻卷間帶起的氣浪如無形刀刃,“嗤啦”聲響中,她的袖口最先崩裂,一條暗紫色絛帶在氣勁的控製下如蛇信竄出,卻在下一瞬被氣勁絞成碎絮。
    她的身形本就纖細,月光下更似一莖弱柳,裸露的小臂上青筋微凸,卻在氣勁相撞時,被震得滲出細密血珠,卻憑借著練歌舞出身的柔韌身體反轉上半身,將共鳴武器掙脫了白墨的掌控。
    白墨伸出手指擦著她咽喉掠過,卷落的發絲與碎布一同飄向半空。
    綠枝悶哼著旋身劈砍,衣料摩擦空氣發出“嘶啦”聲響,腰間的係帶最先崩斷,素白長袍如蛻殼般滑落,露出內裏毫無遮擋的蒼白肌膚。
    綠枝的刀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勁,卻因赤身露體而略顯僵硬,白墨側身避開時,揮出一掌,綠枝沒能躲開,那一掌帶出的氣勁將她僅剩的裏衣震成碎片。
    她發出短促的驚呼,雙臂本能地護住胸口。
    白墨的氣勁擦過她腰側,將最後一縷碎布震飛,露出整個完美無瑕的背部。
    她轉身時,胸前的肌膚在月光下泛著珍珠母貝的光澤,卻因長期營養不良而顯得過於單薄,鎖骨下方的凹陷能盛住一汪月光。
    左肋下方有道三寸長的刀疤,形如新月,她的腹部平坦如砥,卻在呼吸時可見肋骨微微起伏,像振翅欲飛卻力竭的蝶。
    “如何呢?少家主...”她發出破碎的笑,血沫順著下巴滴在肚臍上,“好看麽?他們說,這樣的身子才配當棋子。”
    白墨的看見她眼角正在滲血,將下眼瞼的濃妝染成暗紅,宛如春日盛開卻被雨打濕的芍藥。
    她的唇色本就蒼白,此刻卻依然保持著倔強的弧度,像朵被踩進泥裏仍不肯凋謝的野薔薇,躍起身朝著白墨側踢而來。
    白墨一閃身,帶著氣勁的拳重重打出,共同凝著靈力和氣勁的拳泛著淡金微光,卻沒料到綠枝並沒有閃躲,就那樣用胸膛頂了上來。
    白墨這一拳結結實實地打中了她的胸口,即便有護體氣勁抵擋了些許力道,她還是慘叫一聲被打飛摔倒在地。
    白墨注意到她耳後的汗水,在月光下透著淡金,與手臂上細密的小絨毛相映,讓這具傷痕累累的軀體顯得格外脆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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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白墨的聲音罕見地發顫,“為什麽不躲?”
    綠枝抬頭,瞳孔裏映著他模糊的身影,忽然露出釋然的笑,肋骨間的傷疤隨著呼吸開合:“躲?就算躲開了你的攻擊,那之後呢?我又能躲到哪裏去?我隻不過是他們手下的棋子而已...若是我敢反抗,自會有人扒了我的皮。”
    “倒是少家主你...”她頓了頓,舌尖舔過嘴角的血,“想看你就仔細看吧。”
    說著,她踉蹌地站起身來,就那麽赤裸著,在月光下,緩緩地開始跳起剛剛還在排練的舞蹈。
    綠枝赤足踩上月光石台,腳踝纖細的骨節如伶仃的玉墜輕晃。
    她舒展雙臂時,背部蝴蝶骨嶙峋凸起,脊椎兩側北鬥狀的釘痕隨著動作若隱若現,指尖劃過凝滯的空氣,月光在她蒼白的肌膚上暈染成虛幻的綢帶。
    “三長老說這舞要跳得像雪化春水一般淩厲卻又溫和。”
    她的聲音裹著鐵鏽味,旋轉時揚起的發梢掃過白墨手背,“可我的骨頭早被磨成冰碴子了。”
    腰肢如柳條般折向地麵,胸前的刀疤隨著呼吸扭曲成猙獰的弧,鎖骨凹陷處積著未幹的血淚。
    “停下!你在強行運轉氣勁下去身體會受不了的!”
    綠枝卻反身騰空,雙腿繃成淩厲的直線,她的小腹平坦如鏡,“少家主知道為什麽用玄鳥骨做箜篌的時候要從它們身上活生生抽骨嗎?”
    “因為活著的玄鳥被拔骨時,會唱出比哭還難聽的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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