拉麵館下起了雨，雨水模糊了視線，天灰蒙蒙的，仿佛世界末日。
    麵館內的客人多了起來，大部分都是避雨的客人，冷清的麵館忽然變得熱鬧，氤氳著熱氣的中式拉麵何嚐不是雨天裏最好的慰藉呢？
    客人的推杯換盞，後廚的熱火朝天以及中式拉麵的濃香四溢，這樣熱火的人間煙火卻與角落裏的一個男人格格不入。
    他一個人坐在四人桌，渾身濕漉漉，看上去十分狼狽。周圍的食客寧願七八個人擠在一起或是站著也不願意坐過來，或許是因為這個男人太衰了吧，印堂發黑，陰沉的氣息仿佛能殺人。
    這個男人就是艾澤，他一睜眼就發現自己身處於這個環境，不過準確來說，他是附身在了這個叫做王偉的男人身上，就像是衣服一樣，他能夠感受到這個男人所感受的一切，隻是不能主動控製。
    一段不屬於他的記憶在腦海中緩緩浮現：這具身體的主人是一個廢物，父母雙亡，沒有存款，一事無成，年過三十還蜷縮在出租屋內，好不容易完成的業務卻被上司搶走，年末獎金全泡湯了，妥妥的oser，難得可貴的是，他有一份堅持的心，竟然能夠追求一位毫無共同話題的女生足足三年，而今天那個女生終於願意和他吃一次飯了。
    地點就是這家麵館，雖然有點寒酸，可對於他來說，這已經是最高檔次了。
    “這鬼天氣，說下雨就下雨，也不知道她帶傘沒有？”王偉擔憂。
    忽然間，他的白瞳傳進了一條信息。
    ——下雨，不去了
    聊天框裏冷冰冰的五個字就代表著他淋的雨白淋了，可他卻沒有傷心，反而是關心的連發幾條信息。
    ——你沒淋雨吧，注意安全
    ——下雨天別亂跑，很危險
    信息幾乎是瞬間回複，可卻仿佛石沉大海，沒有半點回應。
    即便如此，王偉的心情仍是擔憂以及幾分傷心，但卻沒有半分責怪，就連艾澤也佩服不已，同時艾澤也覺得這樣的劇情未免有些平淡，何談變成朋克機械體一說，不過現在也隻過了三分鍾，他猜想，或許好戲還在後頭。
    王偉轉頭看向窗外。世界灰蒙蒙的一片，天地仿佛連接在了一起，雨水孤單的落在窗台上，無力的向下墜落。對於他來說，整個世界都是幽暗的，一種異樣壓抑不住的蔓延。
    之後的時間忽然發生了中斷，再次晃過神時，窗外已經放晴，王偉甚至連碗麵也沒點就失魂落魄地走出麵館。
    雨後的天空像是被洗過一樣藍，可在王偉眼中是那樣的灰，三年來，他無數次與女神搭話，無數次精心製造各種偶遇，為的就是想要女神注意到自己心意，好不容易有一點結果了，可突如其來的一場大雨卻是毫不猶豫的毀掉了他的心血。
    “媽的，老天爺，你還不如直接拿雷劈死我算了。”
    正失魂落魄的走著，一抬頭，街角處的一輛轎跑副駕駛上的女人吸引了他的注意力，那清純的臉蛋、潔白如雪的肌膚，分明就是那個自己苦苦追求了三年的女神，而主駕駛位上的男人王偉也並不陌生，正是平日裏對自己不停叫罵，並搶了自己功勞的頂頭上司。
    “什……什麽？”王偉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個上司可是一個五十歲，有家室的禿頂男人啊！
    或許是感受到了他的目光，二人在車上等紅綠燈時忽然親熱起來，上司用手粗暴地蹂躪令他垂涎欲滴的女神胸部，貪婪地吮吸她的紅唇，女神的動作雖是抗拒，可舉手投足之間卻又都是順從。
    上司的動作越來越粗暴，仿佛這一切都是做給王偉看的，就像是雄狼麵對一條孤殘野狗時炫耀自己尖銳的獠牙。
    “這不可能！”王偉不相信，平時女神可是和辦公室其他男人說一句話都會臉紅害羞的人，正因如此，王偉才覺得女神是因為害羞才不敢和自己說話，怎麽可能會做出這樣的事，怎麽可能會做出這樣淫蕩的表情。
    好在這種炫耀並無持續多久綠燈就亮了，豪車毫不避諱的從王偉身旁開過，車輪濺起的水花落在了他沒穿過幾次的白鞋上，可直到如此，女神也從未憐憫的將目光移向他半分。
    這也難怪，在女神眼裏，路邊一個渾身濕透的衰人比狗還輕賤，誰會有空看他一眼？
    “她不會是被強迫的吧，她不會是因為想要奪回我的勞動成果才犧牲身體的吧？”
    車開出去近二十米他才回過神，他撒腿就跑，想要問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麽。
    可他沒有車，兩條腿怎麽可能跑得過四個輪？追出去兩條街，他還是隻能眼睜睜地看著轎跑離去。
    “可惡。”王偉想到女神被蹂躪的畫麵，不由得心疼。可他無能為力，他也知道自己就是一個oser，這也是為什麽女神三年才願意搭理自己的其中一部分原因。
    他像是一具被吸掉靈魂的木偶一般繼續往前走，也許上天就是喜歡在別人絕望時再給予別人希望，沒過十秒，他一抬頭，便看見了那輛轎跑停在路邊，而上司和女神正親密的手挽著手，仿佛一對熱戀中的情侶，依偎在一起走進了旁邊的情侶酒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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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嫣，我這就來救你。”王偉猛地衝過去，可在門口時卻被工作人員攔了下來。
    渾身濕透、火急火燎的模樣怎麽看都可能是來找事的，服務員看著王偉身上透著的寒酸味，問道：“先生，請問你有什麽事嗎？”
    “我找人。”
    “找人的話，從這往前走兩百米就能到執法署，那裏找人會比這快一些。”或許是因為劇情需要，服務員的話異常刻薄。
    “那我開間房行不行？”王偉急了，他就這麽看著二人摟摟抱抱進了電梯。
    “本酒店實行網絡訂房，請在白瞳進行操作。”
    王偉強忍著心中怒火，揮手喚出搜索引擎，在進入該情侶酒店官網之後，他頓時傻眼。
    “一間情侶包間1399？還是打了9.9折？”王偉禁不住叫出聲，更是引來服務員的冷眼。
    這家情侶酒店是該街區最豪華的酒店，平日裏接待的客人大多數都是包養小三的富商或是重溫年輕刺激的闊太，而像他這樣的失敗者，一個月的工資能夠開得到一晚到兩晚已經是頂天了。
    要闖進去嗎？艾澤感受到心底同步燃起火苗。
    可刹那間，火苗消散，王偉沒錢開房，同時他也打不過這個工作人員，於是他做了一個最窩囊的決定。
    畫麵一轉，他回到了家中，迫不及待地坐在電腦前。
    像這樣的情侶酒店，房間裏麵的針孔攝像頭自然是比銀行金庫裏都多，並且作為直播間四處販賣，進而形成一條灰色產業鏈，湊巧的是，王偉不僅玩這個圈子，而且還買了這個情侶酒店的所有攝像頭。
    “在哪？在哪？”
    他一個個的翻找，越過一個個淫聲浪叫的房間，最終，他看到了一個他最不願意看到的畫麵。
    那是一個色情的畫麵，一個仿佛奴隸時期奴隸主對於奴隸的調教，他甚至不敢去看那個畫麵。可雙眼卻怎麽也移不開。王偉徹底傻眼，他怎麽也想不到平日單純可愛的女神背地裏會是這個模樣。
    “一定有原因，她一定是被逼迫的！”王偉握著拳頭說。
    “聽說王偉追了你三年，你今天同意和他吃飯了？”上司忽然說，揮舞手中握著的東西。
    “啊！……”女神嬌滴滴痛嬌喊，臉上變得潮紅，“主人，我怎麽可能答應那種垃圾吃飯，我隻是想跟他說不要再來煩我了，我覺得惡心，結果半路被主人你叫來了。”
    “就應該全天為主人服務。”上司將女神按在桌子上，正對著煙灰缸的針孔攝像頭，“如果我把你這樣子發給他看看，你說他是哭呢還是笑呢？”
    “主人，我的樣子隻給你看……”女神的聲音酥酥麻麻，讓人欲罷不能。
    一字一言就像是尖刀一樣刺進王偉的心髒，女神淫蕩的模樣甚至讓他連為自己洗腦的話也說不出，他的拳頭硬起，生理部位也同樣不爭氣的起了反應。那二人就這樣在攝像頭前交歡，淫聲浪叫在他耳邊是如此令人反胃。
    他一把推翻了顯示屏，可顯示屏隻是顯示畫麵，音響還在播放著二人的淫聲浪叫，他一下怒不可遏，拳頭對準音響，可卻久久沒有砸下，顯示屏是從二手市場裏淘來的雜牌貨，但音響可是實打實的一線品牌，他甚至於還得鬆開握住的拳頭扯開電源，才徹底關掉魚水交歡的聲音。
    “這樣憋屈的劇情也能讓人變成朋克機械體？”艾澤忍不住抱怨。此刻幻景已經過了近二十分鍾，可從始至終劇情內的憋屈就從未停止，難不成這就是店主所說的壓抑？
    可陡然間，一股憤怒從心中升起，一股絕對的怒火，連艾澤的理智也漸漸被剝去，他竟突然有種想要拿刀複仇的憤怒。
    白瞳再次收到信息，仍是女神隨意地回複：“不用。”
    王偉看著這條信息，二人交歡的畫麵在眼前揮之不去，他目光逐漸變得陰沉。
    “三年，三年啊，你知道我這三年是怎麽過的嗎？”
    他從廚房裏拿起一把錚亮的水果刀，刀麵上倒映著的那張可笑的臉讓他有種想要挖掉自己眼睛的衝動。可是愛一個人沒有錯，他沒有錯。
    他緊握著刀，焰火蔓延在刀刃上，他要讓有罪的人付出代價。
    這股小人物的憤怒讓人上癮，通過情感連接，這股無名怒火也出現在艾澤的胸膛中，仿佛那個追了別人三年的衰仔就是自己。他竟真有種想要揮刀傷人的感覺。
    畫麵再次一轉，王偉眼前一黑，並久久沒有反應。
    出bug了？艾澤想，但卻能感受到手中握著刀以及其他東西的感覺。
    忽然，眼前的黑暗透出了一絲光芒。電梯門打開，透過裏麵的燈光，艾澤認清了從電梯裏下來的人，正是小嫣，他估計現在王偉應該身處在女人家門口的某個角落伺機而動。
    果不其然，當小嫣解鎖指紋鎖的瞬間，王偉就像是一頭暴怒的野獸衝了出去，一把扼住她的脖子，粗暴的將她按進屋子，同時再把門關上。整個動作行雲流水，仿佛在心中演練無數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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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借著窗台裏照進的微弱的月光，小嫣看著了歹徒的臉，可她第一時間竟不是恐懼，而是惱怒，“你幹嘛？這裏是我家，你趕快滾出去！”
    “我幹嘛？你竟然有臉問我幹嘛？這三年你知道我是怎麽過的嗎？”王偉嘶聲，猥瑣暗沉的臉在陰森月光襯托下顯得可怕，“難道我這三年的追求在你眼裏就隻是笑話嗎？”
    “我已經明確拒絕了你，是你自己死皮賴臉的煩我，你這癩蛤蟆也想……”
    不等她說完，王偉亮起尖刀抵在她白皙的脖子，利刃微微刺入皮膚，傳來的刺痛讓她閉上了嘴，從那雙怨毒的眼睛中，她感覺到不對勁，身體出於本能產生了恐懼。
    “你這隻母狗，以前我把你當成人，甚至是當成神，連看你一眼都覺得是對你純潔臉蛋的侮辱，可你呢？”王偉的話憤怒又心酸，腦袋那些不堪入目的畫麵讓他心如刀絞，“在一個老禿頭的腳下跪著當奴隸！”
    他的刀刃逐漸刺進小嫣的脖頸，殷紅溫熱的鮮血濺到他的手臂上，竟是一種連帶著艾澤都能感受的複仇快感，同時還有一種帝王獨淩天下的快感。
    今天之前，小嫣在他眼裏是不亞於是神明一般的存在，純白的像是高山上美得不可方物的雪蓮，無論是觸摸亦或隻是看一眼都是對她的玷汙。
    可現在不一樣，他第一次發現這個苦苦追求了三年的女神是多麽脆弱不堪，麵對尖刀也會產生恐懼，身體也會忍不住顫抖，她和自己同樣不過是普通人，她也會害怕死亡。
    不，不一樣，在王偉眼裏，二人的身份已經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他已不再是往日那條卑躬屈膝的臭狗，而是奴隸主，隻有奴隸主才可以隨意主宰別人的生命，而現在，他殺死小嫣不亞於捏死一隻螞蟻。
    人這種生物很奇怪，無論是多麽夢寐以求的東西，一旦得手，就會覺得那樣東西輕賤，這或許就是權力的加持，權力的快感是任何事物都無法比擬的，一旦我們對某個物體有著完全支配，那物體的死期也就不遠了。
    “別……別殺我……”小嫣因恐懼幾近失聲。
    “我不會殺你，既然你喜歡做奴隸，那你就做我的奴隸吧。”王偉鬆開了她，用自己這輩子想都不敢想的語氣命令這個曾經的女神，“跪下。”
    小嫣第一時間想要反抗，可一摸周圍卻一件趁手的武器都沒有，想要通過白瞳發信息，可卻顯示不在網絡服務範圍之內。正像是王偉劫持她的那一整套行雲流水的動作，他早已在心中預演無數遍，更是找了朋友在非法市場買了網蟲。
    小嫣緊咬粉唇，眼中噙著淚與恐懼，不情不願地跪在地上。她眼中的恐懼異常，艾澤忽然心頭一緊，似乎意識到了什麽。
    “把這個戴上。”王偉居高臨下的把鎖鏈扔給她，“再把衣服脫了。”
    小嫣抬頭看了一眼那把懸在自己腦袋上明晃晃的小刀，隻能聽話的照做。冰冷的鎖鏈鎖在她白皙的脖子上，那塊地方還殘留著一大塊紅腫的疤痕，讓她看上去格外楚楚可憐。
    可現在不會有人再可憐她，她已經成為真正的奴隸。
    王偉學著上司的動作，奴隸主催促奴隸工作的動作，揮舞手中握著的東西。
    “啊……”小嫣痛吟一聲。
    “婊子不愧是婊子，叫聲都是那麽淫蕩。”
    小嫣的痛吟聲不停，潔白皮膚下的紅腫像是蛇虯一樣蔓延，眼淚從她眼中滑落。
    “幫我脫了，你知道該怎麽做的。”王偉徹底沉浸在權力下。
    忽然間，艾澤的身下傳來了一種不同的感覺，他感覺有人在撫摸自己，又不像是撫摸，他說不出是哪裏，但刹那間就讓他變得麵紅耳赤。
    三分鍾後，王偉似乎覺得乏味，他覺得這三年所追求的一切原來是這麽無聊，隨之，他舉起小刀。
    而在這種感覺中，艾澤腦海中忽然浮現出林思言的模樣，不知為何，他竟突然生出一股負罪感，仿佛這種感覺是建立在背叛的基礎上。他的大腦終於有了自己的神智，連他自己都不清楚自己是何時被幻景所影響，一切都是這麽平常，就好像他從來都不是艾澤，而是王偉。
    那個追了小嫣三年的廢物是他，那個到小嫣家裏逼迫她下跪的也是他，他既是王偉，同時他也是艾澤。這就是幻景，依靠情感連接，可以完完全全代入男主。
    他再一凝神，眼前的畫麵就已是王偉舉起小刀，他心頭一緊，心中不好的猜想被證實。
    不好！他抵禦著那股難言的感覺，依靠意誌力強行扯開腦袋的頭盔。
    機體異常，三秒後即將重啟！機體異常，三秒後即將重啟！）
    艾澤的眼前先是一黑，隨著白瞳重啟，無數光圈掃描前方，調整至最好的呈像，他才終於回歸正常。
    “唉，不對啊，不是吸了致幻劑嗎？怎麽還能自己脫離幻景？”店主皺眉，伸出手在艾澤麵前晃了兩下，“你沒事吧？”
    艾澤沒有回答，茫然坐起，輕喘兩口粗氣，似乎還沒有從幻景中脫離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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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瑞金絲看見艾澤身體變化，小臉頓時泛紅，“澤哥，你……”
    艾澤回過神，第一時間晃頭尋找，當眼神與夜魔對上時，後者不著痕跡地搖搖頭。
    艾澤一愣，忽然，他猛地暴起，粗暴地扯下身上連接的所有線路，按著店主將他壓在地上，後者來不及防備，腦袋就與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
    “喂，你幹嘛，這裏是現實，不是幻景，你別亂來！”店主吃痛地大喊。
    “就是因為現在是現實，老子他媽可以把槍口真正塞進你的嘴裏。”艾澤低吼，“接下來老子問你的話，你要敢有一句話說謊，老子他媽把你牙拔下來！”
    話音落，艾澤一拳砸在了他的臉上，哢嚓一聲，他的臉歪過一邊，口水吐了一地，但他甚至沒敢發出一聲痛吟，因為他眼角的餘光瞥見了一個人畜無害的小女孩舉起了手中的槍，槍口所指之處正是他的腦袋。
    “那個女人是不是死了？”艾澤冷冷地看著他。
    “沒死啊，這隻是一個幻景，是假死啊！”店主大叫著辯解。
    “開槍。”艾澤一字一頓。
    嘭！——槍響過後，隻剩店主撕心裂肺的哀嚎，他的左腿被噴紅的血染得通紅，臉刷一下變得慘白。
    “如果這個女人眼中的恐懼是演出來的，那她就不應該出現在這種視頻，而是星光大道。”艾澤嘶聲，“最後一次！”
    店主的衣服幾秒就已被疼出的冷汗浸濕，他顫抖著應道：“大哥，她們都是流浪者，命不值錢啊……”
    “命不值錢？”鍾文意識到了什麽，瘋了似要衝來。
    “如果你想你老婆活著，就他媽別打斷我。”艾澤頭也不抬地低吼。
    鍾文的腳停在半空，縱使是心急如焚他也不敢輕舉亂動，可艾澤是唯一看過幻景的人，看情況，也是唯一知道自己老婆是否活著的人，所以他隻能在一旁幹著急。
    “大哥，流浪者的命值錢，值錢。”店主一聽語氣不對，連忙忍著痛改口，“但是大哥，殺人的是那群錄視頻的，不關我的事，他們隻是把視頻做成幻景格式賣給我。”
    “你昨天是不是在傾城屋買了個女人？”艾澤厲聲喝問。
    店主一愣，他終於知道這夥人的目的，可他不敢講話，眼中閃爍不停，想起買走女人的那夥人，他知道自己無論是說還是不說，接下來等待著他的或許都是子彈。
    “草你媽，說不說！”艾澤一拳砸在他的麵門，緊接又是一拳。
    令人牙酸的聲響接連響起，艾澤的鐵拳染滿鮮血，而店主早已是不成人樣，滿臉血肉模糊，可艾澤仍是不解氣，想起幻景網站成百上千的視頻，哪怕是將這個猥瑣的男人千刀萬剮一萬遍也不解決不了任何心頭之恨。
    他從小在荒漠中長大，見過無數老弱病殘，也見過無數老弱病殘不翼而飛，他猜想過這些人的結局，可他不敢相信，可直至骨販組織、幻景組織一個個黑暗組織在他眼前出現，他才沒有任何借口欺騙自己，所有消失的人都死了，他們淒慘的一生最終變成了幾張紙鈔，他們的一生在這些組織眼裏不過是印鈔機印鈔。
    艾澤的拳頭漸漸脫力了，他明明還有很多力氣，但是他卻使不上，殺了一個店主什麽也解決不了，他隻能怪自己弱小，怪自己沒辦法主宰一切。
    “哈哈哈……”店主忽然不合時宜地笑了，“去吧，快去吧，再晚一點，那女的就要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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