亢！
    子彈狂妄的衝擊停下，彈身因為衝擊力化為了“鐵餅”，而艾澤的義肢也凹出一個小坑。在空氣噴射器的對抗下，艾澤五厘米實心複合材料義肢紋絲不動，因此鍾文也沒有受到任何傷害，而代價就是因為無法通過慣性運動釋放動能，衝擊力通過義肢傳導在了艾澤全身。
    這股巨大的能量像是一頭暴躁的野馬在他身上踐踏，他的血骨經絡、五髒六腑仿佛要被這股狂暴的力量撕碎。
    檢測到機體異常，疑似發生事故，是否需要救援，若是十秒無應答則自動發送救援請求）
    白瞳玩笑似的跳出紅色警示框，每一個都表明艾澤此刻承受了多大傷害。
    他咬著牙捂著肩膀，義肢與肉體的連接處已經撕裂，滲出殷紅的血，染紅了他的風衣。
    “你他媽的！”瑞金絲怒不可遏，迅速舉槍。
    “別別別……”艾澤連忙按住了她，“我可不想再替他扛子彈了。”
    “你？為什麽？……”鍾文的臉上第一次出現除了悲痛以外的表情。
    “你難道就這麽想死嗎？難道你覺得你妻子看到你死了之後會開心嗎？”艾澤問，深邃的眼神直擊人心。
    “可你明明之前說過要殺了我。”鍾文不解。
    “我說過是救回你的妻子，所以這個條約無效，我沒有殺你的理由；第二，你的妻子也不會希望你為了她而死，所以你也沒有自殺的理由。”艾澤看著他，“活下來吧，替你的妻子好好感受這個世界的美好，帶著她的信念活下去，隻有這樣，她才能安心。”
    “不，是我害死了她，我沒有資格活下去，該死的人是我，該看這個世界的人明明是她！”鍾文的眼淚再次奪眶而出。
    “不是你害死了她，是這個世界，是那些遊離在法則之外的畜生。”艾澤的語氣充斥著對這個世界的憤怒，“你救下了兩個流浪者，可其他人呢？難道他們就該死嗎？”他搖搖頭，“沒有任何人該為這個崩潰的世界去死，你的妻子不該，你也不該，該死的是那群遊離在法則之外的人！”
    鍾文感覺有些虛脫，坐在馬路沿上，無盡的悲傷再次讓他沉默。
    “那些畜生殺掉了我的家人，我必須要有人血債血償，但憑我的力量不夠，我需要你的力量，我需要你和我一起將那些不該活在這個世界的人送去他們該去的地方。”艾澤的聲音變得平靜。
    鍾文沒有回答，但手指的微顫暴露了他的驚愕。
    “活下去，這張門票是你的妻子用命換來的，好好珍惜，替她看看這個世界的美好，我想這樣你的妻子在九泉之下也能開心。”艾澤短暫沉默，“不過這些都隻是一個選擇，核武的實際彈容量是16，你的另一個選擇是再次扣下扳機。”
    “從這裏步行到我的酒吧大約要四個小時，你可以在這四個小時好好考慮你的選擇。”
    言畢，艾澤升起車窗。大火已經吞噬了一切，火光不僅沒有照亮夜空，反而濃重的黑煙讓整片天空變得更加黑暗，這個組織倒了，很快就會有新的一夥組織代替他們的存在，隻要生命仍然存在著三六九等，那麽低等生命永遠都是高等生命賺錢的工具。
    艾澤想，如果他有這兩個選擇，那他一定會毫不猶豫選擇後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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