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探尋恐怖源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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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地麵上那隻還在滲血的手,後槽牙咬得發酸。
蘇悅的指甲幾乎掐進我手背,她聲音發顫:"剛才...剛才那手是從鞋裏伸出來的?"
"先離開教室。"我扯著她往門口挪,課桌堆成的障礙還在抵著門,但樓上傳來的"吱呀"聲越來越近,混著小女孩的哼唱,像根生鏽的針在耳膜上刮。
蘇悅突然拽住我袖子:"照片!
你的照片!"
我摸出舊照片,後頸瞬間起了層雞皮疙瘩——照片裏的女孩不僅轉過了頭,連嘴角都翹了起來,綠色瞳孔裏映著我們現在的位置。
她背後的鐵門半開,鐵梯上沾著的鏽跡,和我們剛從地磚下爬上來的那截一模一樣。
"鋼琴。"蘇悅突然說,"一樓音樂教室那架老鋼琴,上周我值日鎖門時,看見琴蓋裂了條縫,裏麵好像卡著什麽金屬的東西。"
樓上的拖拽聲停了。
寂靜像塊濕毛巾捂住口鼻。
我抓起軍刀別在腰間,手電筒塞進蘇悅手裏:"你照路,跟緊我。"
音樂教室在一樓最東頭,平時鎖著門。
我用軍刀挑開窗戶插銷,鐵鏽簌簌掉在蘇悅鞋麵上。
她縮了下腳,光束掃過窗台時頓住——窗台上有半枚鞋印,黑布鞋,鞋尖朝裏。
"是...是剛才教室裏的?"她聲音發虛。
我沒說話,翻進教室的瞬間,黴味裹著灰塵湧進鼻腔。
那架老鋼琴在教室正中央,棗紅色琴漆剝落,琴蓋裂著條手指寬的縫,縫隙裏卡著半截金屬——是鑰匙。
蘇悅的手電筒光突然晃了晃。
我順著光看過去,琴凳上搭著件藍布校服,領口繡著"三中97屆"的字樣。
校服口袋鼓鼓囊囊,我剛要摸,蘇悅拽住我:"別碰!"
她的手指在抖,但還是探出另一隻手,用校服下擺裹住口袋,掏出個塑料學生證。
照片上的女孩紮著麻花辮,名字是"林小棠"——和我舊照片裏的女孩有七分像。
"97屆...二十五年前了。"蘇悅低聲說,"我聽老校工說過,97年有個女生晚自習後失蹤,學校封了音樂教室,後來又說她轉學了。"
琴蓋突然"哢"地響了聲。
我們同時僵住。
蘇悅的手電筒光掃過琴鍵,最中間的c調鍵正在微微顫動,像有誰在看不見的地方按著。
我握緊軍刀,另一隻手扣住琴蓋邊緣,猛地掀開——
灰塵騰起的刹那,一把銅鑰匙掉在琴架上,鑰匙齒磨得發亮,尾端刻著朵梅花。
"走。"我把鑰匙揣進兜裏,拽著蘇悅往教室外跑。
經過琴凳時,那件藍布校服突然滑落在地,後領處露出片暗紅,像是洗不掉的血漬。
地下室入口在實驗樓後巷的水泥板下,平時堆著廢棄的課桌椅。
我用軍刀撬開水泥板時,腐臭味先湧了上來,混著股鐵鏽味,像泡在血裏的爛木頭。
"鎖鏽死了。"蘇悅用手電筒照著鐵門,鎖頭結著厚痂,鐵鏈和門框鏽成了塊。
我往後退兩步,抬膝猛踹——"哢嚓",鎖頭裂開,鐵門"吱呀"著往內倒,帶起股陰寒的風。
地下室比想象中大,頭頂懸著盞白熾燈,燈絲忽明忽暗。
靠牆擺著幾排舊課桌,桌麵刻滿歪歪扭扭的"早"字,像某種重複的詛咒。
牆角堆著破黑板、斷腿的椅子,還有半扇雕花木門,門楣上釘著塊褪色的木牌:"音樂器材室"。
"看那裏!"蘇悅的手電筒光掃過最裏麵的課桌,抽屜裏露出半截泛黃的本子。
我們湊近時,我踩到了什麽黏糊糊的東西——低頭看,地麵有串濕腳印,從門口延伸到課桌前,腳印很小,像是小孩的。
蘇悅蹲下身,從抽屜裏抽出個硬皮日記本,封麵印著"三中教師備課本"。
翻開第一頁,字跡潦草,日期是1997年5月12日:
"小棠又在半夜敲音樂教室的門。
她說聽見鋼琴在哭,說地下室的門開了,裏麵有個穿紅鞋的女人叫她。
我告訴她那是幻覺,可她的眼睛...綠得像狼。"
第二頁是5月15日:
"校工說後巷的水泥板被撬開了。
我下去看,發現牆根刻著奇怪的符號,像朵梅花。
小棠的學生證掉在地上,照片被撕了半張。"
5月20日的字跡更亂,墨跡暈開:
"她站在地下室門口,手裏攥著帶血的鑰匙。
她說紅鞋女人要帶她去見媽媽,說媽媽在地下等了她二十年。
我拉她,她指甲掐進我手腕,說"老師你聞不到嗎?
媽媽煮的紅豆湯餿了"。"
最後一頁夾著張照片,是個穿紅鞋的女人背對著鏡頭,長發垂到腰際,腳邊擺著七雙黑布鞋。
"七雙..."蘇悅抬頭看我,"剛才教室裏的黑布鞋,也是七雙。"
白熾燈"滋啦"響了聲,突然滅了。
黑暗像塊濕布蒙上來。
我摸到蘇悅的手,涼得像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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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貼在我耳邊:"溫度...在降。"
確實,剛才還潮悶的地下室,此刻冷得能哈出白氣。
我摸出打火機點燃,昏黃的光裏,牆角的雕花木門正在緩緩打開。
門後沒有走廊,隻有片漆黑,像是被墨汁浸透的深淵。
"日記裏的紅鞋女人..."蘇悅聲音發緊,"門後...是不是她的房間?"
打火機"噗"地滅了。
有東西擦過我的後頸。
是頭發?
還是指甲?
蘇悅突然拽我胳膊:"郭晨,你背後!"
我轉身,手電筒的光不知何時蘇悅又打開了)掃過牆麵——剛才還空著的白牆,此刻爬滿了血字,歪歪扭扭全是"下去來找我紅豆湯"。
最中間的血字在往下淌,像活的,組成張咧開的嘴。
"走!"我拽著蘇悅往門口跑,可剛跑到台階前就頓住了——地下室的鐵門不知何時關上了,門把手上纏著圈黑紅色的東西,像是腐爛的藤蔓,正"滋滋"冒著泡。
蘇悅用軍刀砍,藤蔓卻像有生命般纏住刀刃,滲出的黏液腐蝕著金屬,發出"嗤嗤"聲。
我抄起牆角的鐵棍砸門,震得虎口發麻,門卻紋絲不動。
"郭晨!"蘇悅突然喊我,"看地麵!"
那些小孩的濕腳印正在蔓延,從牆角爬到我們腳邊,每串腳印旁都多了個更小的印記——是紅鞋印,鞋尖翹著,像朵綻開的花。
遠處傳來鋼琴聲。
是《致愛麗絲》,但每個音符都走了調,像有人用指甲刮琴鍵。
蘇悅的手電筒光掃向地下室最深處,那扇雕花木門已經完全敞開,門後站著個女人,穿紅鞋,長發遮住臉,懷裏抱著個裹紅布的繈褓。
"媽媽煮的紅豆湯...餿了。"
女人的聲音像生鏽的齒輪,從門後飄過來。
蘇悅的手電筒"啪"地掉在地上,滾到紅鞋女人腳邊。
光裏,我看見紅布繈褓在動,露出截蒼白的手腕,手腕上戴著串銀鈴鐺——和照片裏林小棠手腕上的鈴鐺,一模一樣。
藤蔓纏上了我的腳踝。
我揮起鐵棍砸斷藤蔓,卻看見斷口處滲出暗紅的液體,像血。
蘇悅撿起地上的日記本,翻到最後一頁:"儀式需要七雙鞋,七把鑰匙,七碗紅豆湯...在月全食那天,打開地下的門,讓媽媽回家。"
"今天...是十五。"我抬頭,地下室通風口漏下的月光突然暗了,是月全食開始了。
紅鞋女人邁出了門。
她的長發滑開,露出張和林小棠一模一樣的臉,隻是眼睛綠得發亮。
她懷裏的繈褓掉在地上,紅布散開,裏麵是具嬰兒骨架,頭骨上卡著半枚帶血的鑰匙——和我們從鋼琴裏拿到的那把,尾端都刻著梅花。
藤蔓纏上了蘇悅的腰。
我抄起鐵棍衝過去,卻被什麽東西絆了個踉蹌。
低頭看,是七雙黑布鞋,鞋尖全部對著我們。
其中一隻鞋裏,慢慢伸出隻蒼白的手,指尖沾著新鮮的血,在地麵劃出兩個字:"開門。"
紅鞋女人的笑聲混著鋼琴聲,在地下室裏蕩開。
她舉起嬰兒骨架,骨架上的銀鈴鐺"叮當"作響:"晨晨,瑤瑤,來幫媽媽開門呀..."
蘇悅突然尖叫。
我轉頭,看見她手裏的日記本正在自燃,火焰裏浮現出新的字跡:"用鑰匙,開木門,救她還是救自己?"
通風口的月光完全暗了。
紅鞋女人的手已經碰到蘇悅的肩膀。
我摸出兜裏的銅鑰匙,衝向那扇雕花木門——門楣上的木牌,不知何時變成了"媽媽的房間"。
鑰匙插進鎖孔的瞬間,整個地下室開始震動。
紅鞋女人的尖叫刺破耳膜,藤蔓"唰"地縮回牆縫,隻留下黏糊糊的痕跡。
蘇悅踉蹌著撲過來,我們同時抓住門把,用力一推——
門後不是深淵,是條向下的石階,石階盡頭有扇鐵門,門上刻著朵梅花。
月光從頭頂的通風口漏下來,照在鐵門上,映出七個鑰匙孔。
"七把鑰匙。"蘇悅喘著氣,"日記裏說需要七把。"
我回頭,紅鞋女人已經不見了,隻剩地上那具嬰兒骨架,頭骨上的鑰匙閃著幽光。
蘇悅撿起鑰匙,塞進我手裏:"先收著。"
我們轉身要往上跑,卻聽見石階下傳來鐵鏈拖拽的聲音。"叮鈴——"銀鈴鐺響了一聲,接著是無數聲,像有千萬個嬰兒在哭。
"快走!"我拽著蘇悅往地下室門口衝,可剛才被藤蔓纏住的鐵門,此刻竟自己開了條縫。
風從外麵灌進來,帶著股熟悉的腐木味——是教學樓走廊裏的味道。
我們剛跨出地下室,鐵門"砰"地關上,鎖頭"哢嚓"一聲扣死。
蘇悅靠著牆滑坐在地,指著台階下:"郭晨,你看。"
月光下,石階上多了串紅鞋印,正從鐵門處往上延伸,每一步都沾著新鮮的血。
最上麵的鞋印旁,用血寫著行小字:"下一次,你們跑不掉了。"
樓上傳來課桌被拖動的聲音,"吱呀——吱呀——",混著小女孩的哼唱:"地下有扇門,門裏有個媽......"
我握緊手裏的兩把鑰匙,金屬邊緣硌得手心生疼。
蘇悅翻出日記本,發現最後一頁多了行血字:"湛瑤是誰?"
我摸出舊照片,照片裏的女孩又轉了回去,背後的鐵門緊閉。
但她的發梢上,沾著點暗紅的血,和石階上的血,顏色一模一樣。
遠處傳來上課鈴聲。
我們對視一眼,同時站起身。
蘇悅把日記本塞進書包,指了指教學樓方向:"剛才樓上的聲音,和你第一次進樓時一樣。"
我點頭,軍刀在腰間硌著。
月光完全恢複時,我看見走廊盡頭的窗戶上,映出個模糊的影子——是個穿紅鞋的女人,長發垂地,懷裏抱著裹紅布的繈褓。
她的嘴唇動了動。
我聽見她說:"晨晨,帶瑤瑤來見媽媽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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