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激戰黑影與意外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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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抹了把臉上的血,那是剛才被黑影抽飛的碎石擦破的。
林宇的鋼管又磕在一團黑影上,火星子濺起來,照見他額角的傷口正往下淌血,把校服領口染成了深褐色。
劉保安的防暴棍早沒了電,此刻他攥著半截鋼筋,每揮一次都要悶哼一聲——我看見他左胳膊腫得像發麵饅頭,估摸著是被黑影掃折了骨頭。
"退到旗台後麵!"我扯著嗓子喊。
操場邊的梧桐葉被陰雲裏的怪風吹得嘩嘩響,那些幽綠光點已經爬近了,我數了數,至少有七團,大的像磨盤,小的也有臉盆粗細,每團黑影都裹著尖嘯的風,刮得人皮膚生疼。
林宇咬著牙倒退兩步,鋼管在地上劃出刺啦刺啦的聲響。
他後腰撞在旗台漢白玉底座上,突然悶叫一聲:"郭晨!
你看後麵!"
我轉頭的瞬間,後頸的汗毛全豎起來了。
旗台後麵的荒草裏,半埋著塊青黑色的石碑。
說是石碑,倒更像塊被雷劈斷的殘碑,露出地麵的部分也就半人高,表麵坑坑窪窪,卻刻著密密麻麻的符文——那些歪扭的線條我再熟悉不過,上周在舊圖書館地窖的青磚上,我們見過類似的痕跡。
"湛瑤!"我拽住正往林宇傷口上按紗布的女生手腕,"看這個!"
湛瑤蹲下去,指尖輕輕拂過石碑上的刻痕。
她的睫毛在月光下顫動,像隻警覺的貓。"和地窖的符文結構一樣,"她聲音發顫,卻帶著股壓不住的興奮,"但這裏多了圈環狀紋路,可能是......"她突然頓住,指甲尖叩了叩碑身,"這石頭不是本地的,是花崗岩,我們市周圍二十公裏內沒有這種礦脈。"
陰雲裏的嗚咽聲突然拔高,像有人在吹裂了縫的哨子。
我抬頭,最近的一團黑影已經逼近旗台,林宇的鋼管砸上去,竟隻濺起幾點火星。
黑影裹著風打旋兒,露出裏麵模模糊糊的輪廓——是張人臉,青灰色的,眼睛翻著白,舌頭拖在下巴上。
"是303宿舍的王浩!"劉保安突然吼起來。
他上個月值夜班時撞見過王浩半夜在操場遊蕩,後來那孩子就失蹤了,校方說是退學,可我們在舊校舍的井裏找到了他的校牌。
那團黑影聽見劉保安的聲音,突然發出"嗬嗬"的怪笑。
它伸著青灰色的爪子抓向劉保安的喉嚨,劉保安舉著鋼筋去擋,"哢嚓"一聲,鋼筋竟被生生掰彎了。
"晨子!"林宇的鋼管又斷了一截,他反手把剩下的半根捅進黑影肚子,"撐不住了!"
我握緊從花壇邊撿的碎磚,正想衝過去,湛瑤突然扯住我衣角:"碑文在動!"
我低頭,月光下的符文真的在緩緩流轉,像被風吹動的墨汁。
湛瑤從書包裏摸出個小本子——那是她這半個月來整理的符文筆記,每一頁都畫滿了比對圖。
她翻到某一頁,手指重重敲在紙上:"上次在地窖,我們破解的是"鎮"字紋,這裏......"她對著石碑一筆一劃地描摹,"是"引"和"封"的組合!"
陰雲裏的嗚咽聲變成了尖叫。
我眼角餘光瞥見,所有黑影突然停止了攻擊,青灰色的臉都轉向旗台方向。
最近的那團黑影"唰"地縮成一道線,朝我們直撲過來!
"小心!"我把湛瑤往身後一推,碎磚砸在黑影上,卻像砸進了水裏,隻蕩開一圈波紋。
黑影擦著我肩膀掠過,在石碑上撞出"當"的一聲——它竟不敢直接碰到碑身!
湛瑤眼睛亮起來:"它們怕這個!"她掏出鋼筆,在筆記本上快速計算著,"符文的排列是鎮靈陣的引動式,需要活人的血來激活!"她咬破食指,在石碑的環狀紋路上畫了道血線。
符文突然發出幽藍的光,像有千萬隻螢火蟲順著刻痕流動。
最近的黑影被藍光一照,發出刺耳的尖嘯,開始片片碎裂。
林宇趁機撲過去,用斷鋼管戳進黑影核心,那團影子"轟"地散成黑霧,裏麵掉出枚鏽跡斑斑的銅錢。
"有效!"劉保安抹了把臉上的血,抄起地上的鋼筋砸向另一團黑影,"接著來!"
湛瑤的手指在石碑上快速移動,按照筆記上的紋路補畫血線。
她的額頭沁滿冷汗,每畫一筆都要喘口氣——我知道,她有嚴重的低血糖,上次在舊校舍蹲久了差點暈過去。
第三團黑影被藍光撕碎時,石碑的光芒突然暗了暗。
湛瑤的手一抖,血線畫歪了,符文流轉的速度慢了下來。
我看見她嘴唇發白,指尖的血珠滴在碑麵上,暈開一片暗紅。
"晨子,"她聲音發虛,"需要更純的血......碑底可能有陣眼。"
我蹲下去,用碎磚扒開石碑周圍的荒草。
泥地裏露出半截石基,刻著個碗口大的圓孔。
圓孔邊緣有新鮮的刮擦痕跡,像是最近被什麽東西撬動過。
"有東西被取走了!"我喊。
湛瑤湊過來看,突然倒抽一口冷氣:"是鎮魂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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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個月後勤處說在操場修水管,可能......"
陰雲裏的嗚咽聲變成了轟鳴。
我抬頭,剩下的四團黑影不知何時聚成了一團,足有兩人高,青灰色的臉重疊在一起,眼球全是血絲。
它張開嘴,露出滿嘴尖牙,發出王浩的聲音:"敢動我的碑......吃了你!"
黑影撲過來的瞬間,石碑的藍光徹底熄滅了。
林宇的斷鋼管砸在它身上,連個印子都沒留下。
劉保安舉著鋼筋衝上去,被黑影甩飛出去,撞在旗台上,"咚"的一聲,半天沒動靜。
"老劉!"林宇紅了眼,抄起地上的銅錢砸過去。
銅錢擦著黑影飛過,竟在它身上燒出個焦黑的洞——那是剛才黑影碎裂時掉出來的!
我突然反應過來,彎腰撿起那枚銅錢。
銅錢背麵刻著和石碑一樣的符文,還沾著沒散盡的黑氣。"湛瑤!"我把銅錢塞進她手裏,"試試這個!"
她盯著銅錢,突然抓住我的手按在石碑陣眼上:"用你的血!"
我的手掌被碎磚劃破的傷口還在滲血,滴進陣眼裏的瞬間,石碑發出刺目的白光。
黑影發出驚天動地的慘叫,開始瘋狂扭動。
林宇趁機撲上去,用斷鋼管捅進它焦黑的傷口,我抄起另一枚銅錢砸過去,銅錢"叮"地嵌進黑影額頭。
白光裏,黑影發出最後一聲尖叫,徹底散成了黑霧。
月光重新照在操場上,我聽見林宇重重喘氣的聲音,看見劉保安扶著旗台站起來,右胳膊軟塌塌地垂著——應該是脫臼了。
湛瑤癱坐在石碑前,攥著那枚銅錢直發抖。
我蹲下去想扶她,她卻指著石碑陣眼:"陣眼裏的土......是新填的。"
我扒開土,露出塊巴掌大的石板,石板下壓著張泛黃的紙。
展開一看,是1976年的會議記錄,最後一頁用紅筆寫著:"操場鎮靈碑下埋鎮魂釘七枚,若邪祟複蘇,取釘引靈,以血封陣——切記,釘不可離碑三尺!"
風突然大了起來,陰雲裏的嗚咽聲又響了。
我抬頭,看見更遠處的教學樓上,亮起了成片的幽綠光點。
林宇的斷鋼管"當啷"掉在地上,他捂著肋部,指縫裏滲出的血把校服染得更深了。
劉保安的額頭抵著旗台,每喘一口氣都像在鋸木頭。
湛瑤的手指摳進我手背:"七枚鎮魂釘......剛才碎了三團黑影,掉出三枚銅錢。
剩下的四枚......"
教學樓上的幽綠光點開始移動,像無數雙眼睛在往下看。
林宇撿起斷鋼管,對著我笑,露出染血的牙齒:"晨子,這次......可能真要交代這兒了。"
我握緊手裏的銅錢,能感覺到上麵的符文在發燙。
石碑的藍光又開始緩緩流轉,可我知道,這遠遠不夠。
陰雲裏的嗚咽聲越來越近,混著某種沉重的腳步聲,像是有什麽龐然大物正從雲裏往下爬。
劉保安突然直起腰,把脫臼的胳膊往旗台上一撞,疼得他悶吼一聲,胳膊重新歸了位。
他撿起地上的鋼筋,衝我咧嘴:"小郭,咱保安隊沒慫貨。"
林宇把斷鋼管在手裏轉了個花,血順著鋼管滴在地上:"要交代也得拉幾個墊背的。"
湛瑤把銅錢塞進我手心,站了起來。
她的校服裙被劃破了幾道口子,頭發亂得像團草,可眼睛亮得嚇人:"碑文還剩半部分沒破解,我需要十分鍾。"
我看了看教學樓上逼近的幽綠光,又看了看林宇發白的臉、劉保安滲血的胳膊。
十分鍾......夠嗎?
"撐住。"我拍了拍林宇肩膀,轉身蹲到石碑前。
湛瑤的手指在筆記上快速翻動,我能聽見自己心跳如鼓。
陰雲裏的腳步聲更近了,像是有什麽東西正踩著月光,一步一步,朝我們走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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