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4章 舊樓深處的未知威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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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的後頸被冷汗浸透了,銅鍾晃動的幅度越來越大,裂紋裏滲出的黏液滴在地麵符文上,發出"滋啦"的腐蝕聲。
    林宇彎腰去撿鐵棍時,後頸的汗毛根根豎起——他說他感覺有冰涼的手指正順著衣領往裏鑽。
    "都靠過來!"我攥緊從儲物間順來的防狼電擊棒,這東西之前對付過走廊裏的影子,現在卻像根燒紅的鐵棍似的燙手。
    湛瑤的手還攥在我掌心裏,她另一隻手正快速翻動從圖書館古籍室抄來的符號筆記,紙頁被冷汗洇出皺痕。
    樓外的銅鈴突然變了調。
    原本清脆的"叮鈴"聲被撕成碎片,變成類似嬰兒啼哭的尖嘯。
    我耳尖一跳,就見牆角的陰影突然像被風吹散的墨汁般扭曲起來。
    最先動的是劉保安腳邊的那團,黑影像條活過來的蛇,"刷"地竄上他的橡膠棍,瞬間裹住了老人的手腕。
    "操!"林宇的鐵棍掄了個半圓,卻隻帶起一陣陰寒的風。
    那些黑影根本不是實體,我親眼看見劉保安的橡膠棍戳進黑影裏,就像戳進濃霧,隻激起幾片更濃的黑霧。
    但它們的"觸碰"是真實的——劉保安的手腕瞬間青了一片,像被極寒的冰塊凍過,皮膚下的血管泛著詭異的紫。
    "它們在分化!"湛瑤突然提高聲音。
    我這才發現,原本圍攻劉保安的黑影正分裂成三團,兩團纏向林宇的腳踝,一團直撲我的麵門。
    我本能地偏頭,那團黑影擦著鼻尖掠過,帶起的腥氣讓我差點吐出來——是腐肉混著鐵鏽的味道,和之前在地下室聞到的屍水味一模一樣。
    我們背靠背站成圈,林宇的鐵棍舞得虎虎生風,可每次擊中黑影都會激起一片黑霧,轉眼間又聚合成新的形狀。
    劉保安的橡膠棍上纏著半團黑影,他咬著牙猛甩胳膊,那團黑影卻像口香糖似的黏在棍上,順著他的手臂往上爬,所過之處皮膚迅速結出白霜。
    "聽聲音!"湛瑤突然拽了拽我的衣角。
    我這才注意到,每當黑影發出尖銳的"啾啾"聲時,它們的攻擊速度會陡然加快。
    剛才劉保安被纏住手腕時,正是那聲最尖的嘯叫響起的瞬間。
    我試著用防狼電擊棒發出"滋啦"的電流聲,圍攻我的黑影明顯頓了頓,黑色霧氣裏翻湧著細碎的光粒,像被戳到痛處的活物。
    "它們怕高頻噪音!"湛瑤的眼睛亮了。
    她從帆布包裏摸出上次在音樂教室順的口琴——那是我們在琴房發現的唯一沒被腐蝕的樂器。    "試試這個!"林宇突然把鐵棍往地上一磕,金屬撞擊聲在空曠的鍾樓裏激起回音。
    黑影們像被燙到似的向後退了半米,其中兩團直接消散在空氣裏。
    劉保安反應最快,舉著橡膠棍猛敲地麵,"砰砰"聲中,纏著他手臂的黑影"嘶"地尖叫,終於鬆開了。
    但這隻是暫時的。
    當我們的敲擊聲稍弱,黑影們又從四麵八方湧來,這次數量比之前多了一倍。
    我看見湛瑤的口琴吹得發顫,她的手指已經被凍得通紅——鍾樓裏的溫度正在急劇下降,我的睫毛上結了層白霜,哈出的氣在麵前凝成白霧。
    "用令牌!"我突然想起在二樓雜物間找到的青銅令牌。
    之前在走廊遇到影子時,令牌曾發出暖光,逼退過那些東西。
    我摸向胸口的口袋,觸到令牌的瞬間,掌心像被火燙了一下——它比平時熱得多,表麵的紋路正發出幽藍的光,和地麵符文的顏色一模一樣。
    "等等!"湛瑤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她的指尖壓在令牌邊緣的細紋上,"這紋路和地麵符文是反向的。
    之前在地下室,我們用令牌激活屏障時,是不是把它倒過來了?"
    我猛地想起。
    三天前在地下實驗室,我們被腐屍圍住,是湛瑤發現令牌背麵的紋路和牆上的封印相反,倒過來按在機關上才啟動了屏障。
    此刻地麵符文中心的黑褐色人形輪廓,正和令牌正麵的紋路嚴絲合縫——那根本不是血跡,是某種封印的錨點。
    "它要把我們當祭品!"湛瑤的聲音帶著顫音。
    她指向銅鍾,那些裂紋裏的黑眼睛不知何時多了七雙,十二隻眼睛同時轉向我們,黏液滴落的速度加快,在地麵砸出一個個冒煙的小坑。
    "先解決這些黑影!"林宇的鐵棍已經裂開了道縫,他喘著粗氣,額頭的汗剛冒出來就結成冰碴。
    我咬咬牙,把令牌倒過來攥在手裏,幽藍的光瞬間大盛,黑影們發出刺耳的尖叫,像見了天敵般瘋狂後退。
    但就在這時,地麵突然劇烈震動起來。
    "轟——"
    我踉蹌著撞在林宇背上,頭頂的銅鍾"當"地發出悶響,震得我耳膜生疼。
    地麵的符文開始扭曲,那些原本整齊的紋路像活過來的蛇,互相纏繞著向中心收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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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裂紋從我們腳邊蔓延開來,我看見裂縫裏翻湧著黑色的黏液,混著碎骨和腐爛的布條——是之前失蹤的學生們的校服。
    "下麵有東西!"劉保安的橡膠棍戳進一條裂縫,棍尖傳來阻力,像是戳中了某種有彈性的皮肉。
    裂縫裏傳出類似心跳的悶響,一下比一下劇烈,我甚至能感覺到地麵在隨著那節奏起伏,像有什麽龐然大物正從地底往上頂。
    黑影們突然全部退到牆角,不再攻擊。
    它們的"臉"如果那團黑霧能算臉的話)轉向地麵的裂縫,發出類似敬畏的嗚咽。
    銅鍾裏的眼睛同時睜大,黏液滴得更急了,在我們腳邊匯集成一條細流,朝著裂縫的方向蜿蜒而去。
    "郭晨,看裂縫!"湛瑤的手指幾乎掐進我肩膀。
    我低頭,看見裂縫裏的黑黏液正順著符文的紋路流動,在中心的人形輪廓處聚成小潭。
    潭水表麵倒映出銅鍾的影子,而在那影子裏,十二隻眼睛正咧開嘴——不,是銅鍾的裂紋在擴大,露出裏麵更黑的、像喉嚨般的腔體。
    地麵的震動越來越劇烈,我聽見頭頂的瓦片"嘩啦啦"往下掉,林宇的鐵棍"當"地砸在地上,濺起的火星轉瞬被寒氣撲滅。
    劉保安的橡膠棍還插在裂縫裏,他突然臉色大變,猛得往外拔,卻隻拔出半根——下半截被什麽東西咬住了,橡膠表麵布滿細密的牙印,正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腐蝕。
    "退後!"我拽著湛瑤往牆邊躲,林宇和劉保安緊跟著。
    就在我們剛站穩的瞬間,最中心的裂縫"轟"地裂開,黑色黏液噴濺而出,在半空中凝成一隻巨大的手。
    那手有五根細長的指節,指甲是半透明的角質,上麵沾著沒完全腐爛的皮膚——我認出那是張老師的指甲,他上周剛失蹤。
    銅鍾的晃動達到了頂點,"當——"的一聲巨響中,我看見裂縫裏的手猛地攥緊,地麵的黏液潭被吸了進去,中心的人形輪廓突然亮了起來。
    那光不是藍色也不是紅色,是一種讓我胃裏翻湧的青灰色,像腐爛的青苔在發光。
    "它們要完成儀式......"湛瑤的聲音被另一聲震動打斷。
    這次震動來自地底更深處,我感覺整個鍾樓都在傾斜,牆角的黑影們開始瘋狂地撞擊窗戶,玻璃碎成冰碴子,冷風灌進來,裹著濃烈的腐臭。
    最危險的是那口銅鍾。
    它的裂紋已經蔓延到整個鍾身,我甚至能看見裏麵——不是空心的,是填滿了蠕動的黑影,那些黑影正順著裂紋往外鑽,和地上的黑影們連成一片。
    而在銅鍾最中心,有團更黑的東西,形狀像個人,正緩緩抬起頭。
    地麵的裂縫還在擴大,我聽見有什麽東西在地下撕咬的聲音,混著無數人的尖叫。
    劉保安的橡膠棍剩下的半截"啪"地斷在地上,他盯著斷口處的齒痕,聲音發顫:"這不是人牙......"
    林宇突然舉起鐵棍,指向裂縫深處:"看!那是什麽?"
    我順著他的手指望去。
    裂縫裏的黑黏液中,浮出半截鏽跡斑斑的鐵鏈,鏈身上刻滿和令牌一樣的符文。
    鐵鏈的另一端,拴著個巨大的、輪廓模糊的影子,正隨著地麵的震動緩緩上移。
    銅鍾裏的"人"終於完全抬起頭。
    那根本不是人,是張老師的臉,是李主任的臉,是所有失蹤者的臉疊在一起,皮膚腐爛,眼球凸出,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滿嘴尖銳的黑牙。
    它的喉嚨裏發出咯咯的笑聲,和樓外的銅鈴、黑影的尖叫、地底的轟鳴混在一起,組成一首讓人發瘋的協奏曲。
    "留下來......"
    無數人的低語突然清晰起來,這次不是從四麵八方,是從我的腦子裏。
    我看見湛瑤捂著耳朵蹲下,林宇的鐵棍掉在地上,劉保安的嘴唇咬破了,血珠滴在裂縫裏,瞬間被黑黏液吞沒。
    地麵的裂縫已經蔓延到我們腳邊,我能感覺到有冰冷的觸須正順著褲腳往上爬。
    銅鍾裏的怪物伸出手,指尖的黏液滴在我腳邊,燙得皮膚發紅。
    而在所有聲音的最深處,有個更沉悶、更古老的聲音,像從地核裏傳來的:
    "獻祭完成......"
    裂縫裏的鐵鏈突然繃直,發出"嗡"的一聲。
    我看見那團巨大的影子終於露出了一角——是隻眼睛,比銅鍾裏的眼睛大十倍,純黑的,沒有眼白,沒有瞳孔,像要把整個世界都吸進去的黑洞。
    它在看我們。
    而地麵的裂縫,還在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擴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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