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法陣破壞危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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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落地時膝蓋重重磕在濕滑的岩石上,腐葉混著青苔的腥氣直往鼻腔裏鑽。
頭頂的洞口像塊被揉皺的黑布,隱約能看見張老師的影子在邊緣晃動,獠牙在月光下泛著冷光。
湛瑤摔在我旁邊,立刻翻身拽住我的胳膊:"小心腳邊!"
借著手機冷白的光,我這才看清腳下——無數青灰色的樹根從岩縫裏鑽出來,粗的像手腕,細的如鐵絲,正緩緩往我們腳腕上纏。
林宇落地時撞翻了塊碎石,"嘩啦"一聲驚醒了什麽,黑暗裏傳來類似於骨節錯位的"哢嗒"聲,那呼吸聲更近了,帶著腐肉發酵的酸臭。
"吳隊!"我扯著嗓子喊。
吳警察抱著槍從斜上方的岩坡滑下來,褲腿被岩石劃開道口子,滲著血。
他反手甩出顆照明彈,"轟"地照亮整個地下空間——我們置身在個巨大的溶洞裏,洞頂垂著鍾乳石,地麵汪著黑黢黢的水潭,正中央立著座用暗紅石塊壘成的祭壇,祭壇上刻滿螺旋狀的紋路,那些紋路裏流淌著熒光綠的液體,像活物似的蠕動。
"法陣在那!"湛瑤的聲音發緊,她掏出從圖書館抄來的古本殘頁,"必須在子時前砸斷祭壇的三根主柱,地脈的封印才會鬆動!"
話音剛落,祭壇突然發出蜂鳴。
我看見張老師的影子從洞口倒栽下來,落地時後背貼著岩壁,眼眶裏的瞳孔縮成兩條豎線,嘴角咧到耳根:"晚了。"他的聲音像指甲刮黑板,"主人的盛宴,你們都是菜。"
黑暗裏有東西動了。
水潭表麵裂開蛛網狀的波紋,個黑黢黢的影子浮起來——那是具穿著校服的骸骨,肋骨間纏著鎖鏈,鎖鏈另一頭拴在祭壇的主柱上。
緊接著第二具、第三具......總共有七具,都是學校失蹤學生的模樣,眼窩裏燃著幽藍的鬼火。
"林宇!"我拽過旁邊的鐵棍扔過去。
林宇抄起鐵棍就衝,他左臉腫得老高,是剛才被張老師甩在牆上撞的,但眼神亮得嚇人:"跟老子拚了!"鐵棍砸在骸骨胸口,"當"的一聲火星四濺,骸骨卻連晃都沒晃,抬手就掐住林宇的脖子。
吳警察的槍響了。
子彈穿透骸骨的肩胛骨,鬼火猛地暗了暗,又重新燒起來。"沒用!"湛瑤扯開背包翻出朱砂筆,"這些是地脈怨氣凝成的凶靈,普通攻擊傷不了根本!"她衝蘇悅和趙記者喊:"你們倆跟我去祭壇!
破壞主柱需要特定方位,我記著殘頁裏說——"
"郭晨!小心!"
我本能地側滾,張老師的利爪擦著我耳朵刮過,在岩壁上留下五道深溝。
他的指甲縫裏滲著黑血,沾到岩石上滋滋冒煙。
我抄起塊石頭砸過去,他歪頭躲過,嘴裏發出類似笑的嗚咽:"你們以為能破陣?
主人早算到了。"他突然轉頭看向祭壇方向,"蘇悅同學,你上周在實驗室偷拿的磷粉,是不是還揣在兜裏?"
蘇悅的腳步頓住。
她摸向褲兜的手在抖——那是上周我們為了引開守衛,她順手牽羊拿的。
趙記者反應快,拽著她往旁邊躲:"別聽他放屁!"但話音未落,七具骸骨突然調轉方向,三具撲向我和林宇、吳警察,四具張牙舞爪地攔住蘇悅她們去祭壇的路。
"這是調虎離山!"湛瑤的額頭沁出冷汗,她攥著朱砂筆在地上畫了道符,符紙剛貼到骸骨腿上就被鬼火烤焦,"幕後黑手在借張老師的意識操控凶靈!
我們的動作被預判了!"
林宇被骸骨壓在地上,喉嚨裏發出悶哼。
我抄起鐵棍去撬骸骨的手,那骨頭冷得像冰塊,攥得死緊。
吳警察的子彈打光了,他抽出腰間的戰術刀,一刀捅進骸骨的脊椎——這次鬼火滅了半秒,又重新燒起來。"操!"他抹了把臉上的汗,"這些玩意兒到底有沒有弱點?"
"有!"湛瑤的聲音突然拔高,她盯著祭壇上蠕動的熒光液體,"那些綠汁是地脈血!
凶靈靠它續命,隻要蘇悅她們能接近祭壇,用磷粉燒了地脈血,凶靈就沒了補給!"她轉向蘇悅,眼睛亮得驚人,"小悅,你包裏的鎂條還在嗎?"
蘇悅猛地抬頭:"在!上周做實驗剩的!"
"用鎂條引燃磷粉,燒穿地脈血!"湛瑤抓住蘇悅的肩膀,"我數到三,骸骨攻擊會有兩秒間隙——它們剛才每次出爪間隔都是七秒,張老師的意識在操控七隻,精力分不過來!"她豎起三根手指,"三!
二!
一!"
骸骨的爪子剛收回去,蘇悅和趙記者就像兩支離弦的箭衝了出去。
湛瑤跟在後麵,手裏的朱砂筆不斷在空氣中畫著什麽,我看見幾縷紅霧纏上骸骨的腳踝,暫時拖慢了它們的動作。
"郭晨!"林宇突然喊我,他踹開壓在身上的骸骨,"去幫她們!
我和吳隊能撐住!"
我抹了把臉上的血,剛要衝過去,張老師突然擋在我麵前。
他的指甲變長了,泛著青黑的光,身後的影子扭曲成蛇的形狀:"想救你的小女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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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過我這關。"他的尾巴我這才看清那根本不是影子)"唰"地抽過來,我躲得慢了些,後腰被抽得火辣辣地疼。
那邊蘇悅已經跑到祭壇十米外。
趙記者掏出鎂條劃燃,火星子濺在磷粉包上,騰起團藍白色的火焰。
可就在這時,張老師突然仰頭發出聲尖叫。
我看見他後頸的皮膚裂開道縫,露出裏麵蠕動的黑色觸須——那根本不是張老師,或者說,張老師的身體裏,住著另一個東西!
四具骸骨突然加速,其中兩具撞向蘇悅,另外兩具攔住湛瑤。
蘇悅被撞得摔在地上,磷粉包飛出去滾進了水潭。
趙記者撲過去撈,卻被骸骨抓住腳踝拖進黑暗裏。
湛瑤的朱砂筆斷成兩截,她抄起塊石頭砸向骸骨的腦袋,鬼火被砸得明滅不定,可骸骨的手還是掐住了她的手腕。
"湛瑤!"我吼著衝過去,張老師的尾巴纏住我的腰,把我甩向岩壁。
後腦勺撞在石頭上,眼前直冒金星。
我看見林宇舉著鐵棍衝過來,一棍砸在張老師後頸的觸須上,黑血濺了他滿臉。
吳警察趁機撲過去,用戰術刀割那尾巴——刀剛碰到尾巴,就"滋啦"一聲冒起青煙,吳警察的虎口被燙出泡。
"蘇悅!"湛瑤被骸骨按在地上,她踢腿踹中骸骨的膝蓋,骨頭"哢"地斷成兩截,可骸骨用剩下的半條腿繼續壓過來,鬼火幾乎要燒到她的頭發,"磷粉在水潭裏!
用鎂條引!"
蘇悅在水潭邊摸索,渾身濕透。
她摸到磷粉包時,骸骨的爪子已經到了她後頸。
趙記者從後麵撲過來,用身體擋住那爪子——他後背的衣服被抓得粉碎,血肉翻卷,卻還咬著牙喊:"快跑!"
我掙紮著爬起來,張老師的尾巴勒得我喘不過氣。
林宇的鐵棍又砸過來,這次直接捅進張老師的左眼。
他發出刺耳的尖叫,尾巴鬆了些。
我趁機掙脫,抄起地上的鐵棍,用盡全身力氣砸向張老師的後頸——觸須被砸得縮進皮膚裏,他的身體晃了晃,倒在地上抽搐。
"成了?"林宇抹了把臉上的血,聲音發顫。
"沒。"吳警察盯著張老師的傷口,黑血裏浮出顆米粒大的眼珠,正滴溜溜轉著,"這隻是個分身。"
祭壇方向傳來爆炸聲。
我轉頭看見蘇悅舉著點燃的鎂條,磷粉包在她手裏滋滋冒火,她喊了聲什麽,把磷粉包扔向祭壇——可就在這時,地麵突然裂開道縫。
"哢嚓"聲,像是什麽東西從極深的地方被扯斷了。
水潭裏的黑水流進裂縫,發出類似嬰兒啼哭的嗚咽。
那七具骸骨突然僵直,鬼火"唰"地滅了。
張老師的身體開始融化,變成團黑霧鑽進裂縫。
"地脈......"湛瑤跪在地上,死死盯著裂縫,"日記裏說的"不該醒的東西",要出來了。"
裂縫裏湧出的風帶著刺骨的寒意,我聽見某種類似於巨鯨的低鳴,從地底下緩緩升上來。
蘇悅的鎂條掉在地上,她渾身發抖地指著裂縫:"郭哥......那裏麵......有眼睛。"
趙記者捂著後背的傷口爬過來,他的臉白得像紙:"那是......地脈的守墓人?"
林宇抄起鐵棍擋在我們前麵,可他的手在抖。
吳警察重新裝上子彈,槍口對準裂縫,呼吸聲粗得像拉風箱。
裂縫越裂越大,我看見有東西在裏麵動——不是骸骨,不是影子,是比黑暗更黑的存在,皮膚像覆蓋著鱗片,每一片都反射著幽藍的光。
它的眼睛睜開時,整個溶洞的溫度驟降,我聽見湛瑤在我旁邊輕聲說:"完了。"
蘇悅突然尖叫。
我轉頭看見,剛才被打退的骸骨又站了起來,這次它們的鬼火變成了血紅色,而在它們身後,張老師的黑霧重新凝聚成人形,他的嘴裏,多出了第三排牙齒。
"蘇悅!"湛瑤撲過去拉她,可骸骨已經圍了上來。
蘇悅的胳膊被抓出三道血痕,趙記者用身體護著她,卻被骸骨一掌拍在胸口,悶哼著倒在地上。
湛瑤抄起塊石頭砸向最近的骸骨,可那石頭剛碰到鬼火就燒了起來。
我想衝過去,卻被那從裂縫裏爬出的東西的目光釘在原地。
它的視線掃過我們每一個人,我聽見腦子裏響起某種不屬於人類的語言,像生鏽的齒輪在轉動:"祭品。"
林宇的鐵棍砸在它鱗片上,濺起火星。
它低頭看了眼,尾巴輕輕一掃,林宇就被甩到岩壁上,撞得暈了過去。
吳警察連開三槍,子彈打在它眼睛上,隻留下個白印。
"破壞法陣!"湛瑤的聲音帶著哭腔,她拽著蘇悅往祭壇跑,骸骨在後麵緊追不舍,"就算它出來了,沒了法陣供能,至少能拖慢它!"
蘇悅的衣服被骸骨扯破,後背滲出血珠。
趙記者咬著牙爬起來,抄起塊石頭砸向追得最緊的骸骨,卻被反手甩進了水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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湛瑤的頭發散了,她抓著蘇悅的手拚命跑,離祭壇隻剩五米、三米......
裂縫裏的東西發出轟鳴。
我看見它的前爪按在地上,岩石像豆腐似的裂開。
它的嘴張開,裏麵是無數層倒刺,我甚至能看見它喉嚨裏蠕動的觸須。
"郭晨!"湛瑤回頭看我,她臉上都是血,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快!"
我衝向那東西,抄起鐵棍砸向它的前爪。
鱗片碎了一片,露出下麵黏糊糊的肉,黑血濺了我滿臉。
它吃痛甩爪,我被掃飛出去,撞在祭壇的主柱上。
柱子晃了晃,熒光綠的地脈血濺在我胳膊上,燙得我直抽氣。
"抓住機會!"湛瑤喊。
蘇悅趁機撲向祭壇,抄起塊碎石砸向主柱。"哢嚓"聲,主柱裂了道縫,地脈血順著裂縫往外淌。
可就在這時,張老師的黑霧突然纏住蘇悅的腳踝。
他的臉貼在蘇悅腳邊,獠牙幾乎要咬穿她的鞋:"留下吧,小祭品。"
蘇悅尖叫著摔倒,腦袋磕在祭壇邊緣,鮮血順著額頭流進眼睛。
她摸索著去抓碎石,可張老師的黑霧越纏越緊,順著她的小腿往大腿爬,所過之處皮膚迅速潰爛。
"蘇悅!"湛瑤撲過去掰那黑霧,可黑霧像活物似的鑽進她指甲縫裏,疼得她直哆嗦。
趙記者從水潭裏爬出來,渾身滴水,他抄起鎂條劃燃,扔向張老師的黑霧——黑霧被燒得滋滋響,卻更快地纏緊了蘇悅。
我掙紮著爬起來,那東西的影子已經籠罩了整個溶洞。
它的前爪抬起來,就要拍下——
"轟!"
頭頂的洞口突然塌了塊岩石,砸在那東西的鼻梁上。
它發出憤怒的吼叫,甩頭撞向洞頂,鍾乳石像下雨似的落下來。
我趁機衝過去,拽起蘇悅的胳膊往祭壇拖。
她的腿已經被黑霧腐蝕得露出白骨,疼得昏了過去。
"砸!"湛瑤喊,她的手還在和黑霧較勁,"砸斷主柱!"
我抄起蘇悅手裏的碎石,用盡全身力氣砸向主柱。"哢嚓"聲,主柱斷了半截,地脈血噴出來,濺在那東西身上。
它發出刺耳的尖叫,前爪拍在地上,整個溶洞都在震動。
第二根主柱在趙記者的鐵棍下斷裂。第三根......
"郭晨!"吳警察的聲音從背後傳來,他拖著林宇跑過來,"那東西要鑽出來了!"
我抬頭,看見那東西的半個身子已經爬出裂縫,鱗片上沾著泥土和樹根。
它的眼睛鎖定了我,喉嚨裏發出低吼。
第三根主柱的裂縫越來越大。我舉起最後塊碎石,砸向裂縫——
"砰!"
主柱轟然倒塌。
地脈血像噴泉似的湧出來,澆在那東西身上。
它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身體開始冒煙。
張老師的黑霧尖叫著散開,鑽進裂縫裏。
骸骨們的鬼火"唰"地熄滅,摔在地上變成堆碎骨頭。
"成了?"林宇捂著肚子坐起來,他的襯衫被血浸透,不知道是自己的還是別人的。
"沒。"湛瑤擦了擦臉上的血,她的手還在抖,"地脈血隻是暫時壓製了它。
看裂縫。"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
裂縫裏的黑血還在往外湧,可在血浪下麵,我看見那東西的爪子還抓著裂縫邊緣,它的眼睛還在,正死死盯著我們。
蘇悅突然抽搐起來。
她腿上的黑霧雖然散了,但潰爛的皮膚還在冒黑泡。
湛瑤撕開自己的袖子給她包紮,血浸透了布料,很快又被黑泡染成灰色。
"她中了屍毒。"湛瑤的聲音輕得像歎息,"張老師的黑霧裏有地脈的毒,我......我沒帶解藥。"
趙記者跪在蘇悅旁邊,他後背的傷口還在流血,卻還是把自己的外套脫下來墊在她頭下:"撐住,小悅。
我們......我們肯定有辦法的。"
林宇突然站起來,他搖搖晃晃地走向裂縫,鐵棍在地上拖出火星:"我去把那東西的腦袋砸爛!"
"回來!"吳警察拽住他,"你現在過去就是送死!"
溶洞的水潭突然翻起浪花。
我看見有東西在水下動,是剛才被砸斷的骸骨,它們的鬼火又亮了起來,這次更紅,紅得像要滴出血來。
"又來了。"湛瑤的聲音裏帶著哭腔,她抱緊蘇悅,"郭晨,我們......我們是不是撐不過今晚了?"
我摸了摸兜裏的舊日記。
最後一頁的字跡還清晰:"地脈之下,鎖著不該醒的東西。
若它醒了,用七盞長明燈鎮住七竅,再以活人血祭......"
可我們沒有長明燈,沒有活人血祭,隻有滿身的傷和越來越近的骸骨。
蘇悅的手指動了動,她睜開眼睛,血糊住了睫毛:"郭哥......疼......"
我蹲下來握住她的手。
她的手已經涼了,比湛瑤跳下來時還要涼。
骸骨的腳步聲越來越近,張老師的黑霧在裂縫口盤旋,那東西的眼睛還在盯著我們。
洞頂又有鍾乳石落下來,砸在離我們三步遠的地方。
灰塵彌漫中,我聽見那東西的低鳴,混著蘇悅的抽噎,林宇的罵聲,湛瑤的啜泣——
所有聲音都在說同一句話:
我們,完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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