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3章 絕境再思破局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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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黑洞裏的轟鳴像重錘敲在天靈蓋上,我能聽見自己劇烈的心跳聲。
    黑鱗爪子又拍了一記,地麵裂開蛛網似的紋路,劉保安踉蹌兩步,伸手扶住吳警察的肩——兩人後背上都還插著剛才被鬼麵骨刺紮穿的碎木片,血順著褲管滴在青石板上,暈開暗紅的花。
    "怕什麽。"我重複著剛才的話,聲音啞得像砂紙擦過鐵皮。
    湛瑤的手在我掌心裏汗津津的,可她捏得那麽緊,指節都泛白了。
    林宇的戰術背心被撕開半片,露出的胸膛上布滿焦黑的灼痕,那是剛才替王教授擋下鬼火時留下的。
    王教授扶了扶眼鏡,鏡片上還沾著他自己的鼻血——他剛才為了破譯牆上的古文字,被突然彈出的石針刺中了麵門。
    我們像一串被扯散的銅錢,可穿錢的那根線還攥在彼此手心裏。
    鬼麵的裂縫又咧開幾分,露出裏麵暗紅色的牙齦:"你們以為能撐到現在是靠運氣?"它的聲音像指甲刮黑板,"這試煉場的每道坎,都是我給你們的玩具。
    現在——"它身後的黑洞突然翻湧,黑鱗爪子的主人終於探出半張臉,那根本不是什麽生物,倒像是塊會動的陰影,五官融成模糊的一團,唯獨眼眶裏跳動著兩簇幽藍鬼火,"真正的主人要醒了。"
    我喉嚨發腥,狠狠咽了口血沫。
    這時候要是退縮,之前在停屍房被吊死鬼追著跑、在舊禮堂被活棺壓斷肋骨、在鍾樓被血手拽著腳踝吊在半空的那些日子,都成了笑話。
    "老林。"我轉向林宇。
    他正在活動手腕,指節捏得哢哢響,那是他戰鬥前的習慣。
    上回在廢棄實驗室,他就是用這招捏碎了變異鼠王的頭骨。"你去牽製那鬼麵。"我又看向王教授,他正盯著黑洞邊緣的石磚發怔,"王老師,您和小湛找破局的法子。"最後是吳警察和劉保安,"我們三個盯著那道黑影,別讓它衝過來。"
    林宇咧嘴笑了,露出兩顆帶血的虎牙:"得嘞,正好手癢。"他抄起地上的消防斧——那是剛才從樓梯間順來的,斧刃上還粘著鬼麵的綠膿——轉身就往鬼麵衝去。
    鬼麵顯然沒料到他還能動,慌忙甩出一串骨刺。
    林宇矮身翻滾,消防斧掄圓了劈在骨刺上,火星子濺得他臉上都是。
    "晨子,過來!"湛瑤突然拽我胳膊。
    她半蹲在王教授身邊,手裏攤著本皺巴巴的筆記本,封皮上沾著咖啡漬——那是她從圖書館借的《西南少數民族古祭祀考》,我們在舊教學樓地窖找到青銅鼎時,她做的筆記全在這兒。
    王教授用袖口擦了擦鏡片,指著筆記本上的手繪圖案:"這是我在鼎身看到的紋飾,和鬼麵背後的黑洞紋路一模一樣。"他又指向黑洞邊緣,"你看那些石磚的排列,是"困靈陣"的變體。"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過去,石磚縫隙裏滲出暗紅液體,確實和筆記裏畫的祭祀陣圖有幾分像。"困靈陣?"我想起在地窖時,王教授說過這種陣法是用來封印邪靈的。
    "但現在這陣反了。"王教授的手指在筆記本上劃出一道痕跡,"正常困靈陣是外圓內方,可這裏的石磚是外方內圓——這是"引靈陣",專門把封印的邪靈往人間拽。"他抬手指向鬼麵,"那東西不是幕後黑手,是個媒介。
    真正的黑手在操控這陣法,而關鍵..."他突然頓住,目光凝在鬼麵的脖頸處。
    我順著看過去,鬼麵的皮膚下有一道青紫色的紋路在蠕動,像條活物。"那是?"
    "符文。"湛瑤的聲音突然拔高,"在舊禮堂的牆皮底下,我見過類似的符號!
    當時以為是塗鴉,現在看——"她翻開筆記本快速翻頁,抽出張夾在中間的素描紙,"就是這個!"
    紙上畫著個扭曲的"人"字,兩條腿是蛇形,頭頂長著鹿角。
    而鬼麵脖頸處的紋路,正和這符號一模一樣。
    "這是"祭主印"。"王教授的聲音發顫,"古籍裏說,操控祭祀陣的人必須在自己身上刻下這符文,作為與邪靈溝通的媒介。
    破壞符文,陣法就會亂!"
    我猛地抬頭看向鬼麵。
    此刻林宇已經逼近它三步之內,消防斧劈在鬼麵胸口,劈出個焦黑的窟窿——可鬼麵的綠膿湧出來,窟窿眨眼就愈合了。
    它發出刺耳的尖笑,反手抓住林宇的手腕,用力一擰。
    我聽見骨頭錯位的脆響,林宇的臉瞬間白得像紙,可他另一隻手的消防斧還是狠狠捅進了鬼麵的眼睛。
    "機會!"我扯著吳警察和劉保安就往前衝。
    吳警察的警棍在腰間晃蕩,他摸出隨身攜帶的戰術刀,刀刃在幽光下泛著冷光;劉保安抄起腳邊的鐵鎬,那是之前修操場留下的,鎬頭還沾著新土。
    我們貓著腰貼著牆根跑,鬼麵的注意力全在林宇身上,沒注意到我們。
    "在脖子後麵!"湛瑤的聲音追過來,"符文在它後頸!"
    我能聽見自己的腳步聲在空曠的空間裏回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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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離鬼麵還有十米,五米,三米——鬼麵突然扭頭,綠瑩瑩的眼睛直勾勾盯著我。
    我心裏一涼,可已經沒時間停步,咬著牙把戰術刀甩了出去。
    刀光閃了閃,紮進鬼麵後頸的瞬間,我看見那青紫色符文突然暴漲,像團活物似的鑽進鬼麵皮膚裏。
    "沒用?"吳警察的戰術刀緊跟著甩了出去,同樣被符文吞得幹幹淨淨。
    劉保安的鐵鎬砸在鬼麵腳邊的地麵,震得我們腳底發麻。
    鬼麵的笑聲更尖了,它鬆開林宇,後者踉蹌著栽倒在我腳邊,手腕以詭異的角度扭曲著。
    "就這點本事?"鬼麵抬起手,指尖凝聚起一團黑霧。
    我正要拉林宇躲開,突然感覺四周的空氣像被抽幹了似的,胸口發悶。
    黑霧落地的瞬間,地麵升起一麵半透明的牆,把我們和鬼麵隔開了。
    牆麵上浮著和符文一樣的紋路,伸手摸過去,燙得我縮回手——不是溫度高,是那種從骨頭裏往外冒的灼痛。
    林宇捂著手腕坐起來,額角的汗滴在青石板上:"操,這牆什麽玩意兒?"
    王教授扶著湛瑤走過來,他的眼鏡片裂了道縫:"是符文的延伸。"他伸手碰了碰牆麵,又迅速收回,"這屏障連接著引靈陣,除非破壞符文,否則根本打不穿。"
    我望著牆那頭的鬼麵。
    它正摸著後頸被刀紮過的位置,綠膿裏滲出幾縷黑氣,而黑洞裏的黑影又湊近了些,鬼火般的眼睛幾乎要貼上屏障。
    牆這邊,吳警察用警棍砸了好幾下,牆麵連道白印都沒留下;劉保安的鐵鎬砍上去,反而被反彈得虎口發麻。
    "晨子。"湛瑤拽了拽我衣角。
    她的臉在屏障的幽光裏泛著青,"我們之前在舊教學樓找到的青銅鏡,你還記得嗎?"
    我點頭。
    那麵鏡子在地下室的棺材上壓著,背麵刻滿了和引靈陣類似的紋路。
    當時王教授說那是"鎮靈鏡",能照出邪祟原形。
    "鏡子在我包裏。"湛瑤指了指腳邊的帆布包,"或許能..."
    她的話被黑洞裏的轟鳴打斷。
    黑影的鬼火眼睛突然眯起,整個空間劇烈震動,屏障上的符文開始扭曲,像無數條蛇在爬。
    鬼麵的笑聲變成了尖叫,它的身體開始融化,皮膚下的符文暴漲,幾乎要撐破它的軀體。
    "來不及了!"王教授突然喊,"引靈陣要完成了!"
    我望著屏障上蠕動的符文,又看了看倒在地上的林宇、捂著胳膊的吳警察、喘氣都帶著血沫的劉保安,還有攥著鎮靈鏡的湛瑤。
    我們的背包裏還有半瓶礦泉水,兩包壓縮餅幹,三盒火柴——這些在之前的試煉裏救過我們命的東西,此刻卻像笑話。
    屏障外,黑影的鬼火眼睛已經貼上了牆麵。
    我能看清那眼睛裏的血絲,能聽見它喉嚨裏發出的低吼,像極了上次在枯井裏,我們聽見的那種聲音。
    "再試試。"我撿起地上的戰術刀,刀尖抵著屏障,"一起上。"
    吳警察的警棍,劉保安的鐵鎬,林宇用沒受傷的手撿起的消防斧,還有我手裏的刀,同時砸在屏障上。
    符文劇烈震動,發出刺耳的嗡鳴,可牆麵連道裂痕都沒有。
    鬼麵的身體已經融成一灘綠膿,符文從膿水裏浮出來,飄在半空,像團活的青紫色火焰。
    黑影的爪子穿透屏障,在地麵抓出五道深溝。
    我看見它的指甲縫裏卡著碎骨,不知道是多少人的。
    "怎麽辦?"劉保安的聲音帶著哭腔。
    他才三十二歲,上個月剛當爸爸,手機裏還存著女兒的照片。
    "再想想!"湛瑤的聲音突然拔高,她翻著筆記本的手在抖,"王老師,引靈陣的破陣口訣!
    你之前說過,古書上有"以血為引,以魂為鎖"——"
    "那是需要陣眼的!"王教授的額頭青筋直跳,"可我們根本找不到陣眼在哪兒!"
    黑洞裏的轟鳴變成了尖叫,黑影的半個身子已經擠了進來。
    它的皮膚接觸到地麵的瞬間,青石板開始融化,冒出刺鼻的黑煙。
    我望著身邊這些遍體鱗傷的人。
    林宇咬著牙在接自己錯位的手腕,疼得額頭全是汗;吳警察在給劉保安包紮胳膊上的傷口,止血帶綁得死緊;王教授和湛瑤還在翻筆記本,紙頁發出沙沙的響聲,像極了我們第一次在舊教室聽到的,那種從天花板滲下來的腳步聲。
    屏障上的符文突然亮得刺眼,我下意識眯起眼。
    等再睜開時,符文的形狀變了——它不再是扭曲的"人"字,而是變成了張人臉,和我們在舊宿舍鏡子裏見過的,那個吊死鬼的臉一模一樣。
    "是他!"吳警察突然喊,"三年前墜樓的那個學生!"
    我想起來了。
    三年前,化學係的陳默從七樓跳下來,血把整個花壇都染紅了。
    後來有人說看見他在走廊裏晃,有人說聽見他在廁所哭,直到學校封了舊宿舍,這些傳聞才少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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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可現在,那張臉正貼在屏障上,嘴角咧到耳根:"你們以為能救得了誰?"它的聲音是陳默的,可尾音帶著黑影的低吼,"連自己都保不住。"
    林宇突然站起來,他的手腕還腫得像發麵饅頭,可眼神比任何時候都亮:"去你媽的。"他抄起消防斧,轉身就往黑影衝——不是衝屏障,是衝那團正在擠進來的陰影。
    "老林!"我撲過去拉他,可他力氣大得離譜,我被甩得撞在牆上。
    吳警察和劉保安也撲過來,可林宇像頭瘋了的牛,消防斧掄得虎虎生風。
    黑影的爪子拍下來,他就地一滾,斧刃砍在黑影的腳腕上——火星四濺,黑影發出尖叫,縮回了爪子。
    "晨子!"湛瑤的聲音帶著哭腔,"鏡子!快拿鏡子!"
    我抓起帆布包,鎮靈鏡還裹在她的外套裏。
    鏡麵蒙著層灰,我用袖子擦了擦,對著屏障照過去。
    鏡子裏的屏障變了。
    原本半透明的牆麵,此刻映出密密麻麻的紅色細線,像血管似的連接著符文和黑洞。
    王教授湊過來看,突然喊:"那是陣眼!
    在符文的中心!"
    我順著他的手指看,鏡中符文的中心有個小紅點,正隨著黑影的動作跳動。
    "用刀紮進去!"王教授的聲音都在抖,"快!"
    我握緊戰術刀,對準鏡中的紅點。
    可屏障太厚,刀根本紮不進去。
    吳警察摸出槍——他之前藏在襪子裏的配槍,保險一按,"砰"的一聲。
    子彈打在屏障上,反彈回來,擦著我的耳朵飛過去,在牆上打出個焦黑的洞。
    黑影又擠進來一截,它的鬼火眼睛盯著我,我甚至能聞到它嘴裏的腐臭味。
    林宇還在和它纏鬥,消防斧的刃都卷了,可他還在砍,一下又一下,像要把這輩子的力氣都使出來。
    "晨子!"湛瑤突然抓住我的手,把鏡子塞進我手裏,"照它的眼睛!"
    我舉起鏡子,鏡麵正對黑影的鬼火眼睛。
    鏡子裏的黑影突然扭曲,發出刺目的白光。
    黑影尖叫著後退,撞在黑洞邊緣,整個空間都在搖晃。
    符文的紅光暴漲,屏障上的人臉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無數張陌生的臉——有被吊死的,有被溺死的,有被砸成肉泥的,全是我們在試煉裏見過的冤魂。
    "他們在幫我們!"王教授喊,"這些是被幕後黑手害死的人,他們的怨氣在對抗符文!"
    我感覺手裏的鏡子發燙,鏡麵的白光越來越亮。
    符文開始出現裂痕,像塊被摔碎的玻璃。
    黑影的鬼火眼睛熄滅了一隻,它發出最後一聲尖叫,被黑洞吸了回去。
    可就在這時,符文的裂痕突然愈合了。
    鬼麵的綠膿裏浮出一隻手,蒼白的,指甲塗著暗紅的甲油——那是我們在舊實驗室見過的,化學係學姐的手。
    她的手按在符文上,裂痕瞬間消失,符文重新變得透亮。
    "沒用的。"幕後黑手的聲音第一次清晰地響起來,是個女人的聲音,溫柔得像在哄孩子,"你們破不了我的陣。"
    屏障突然變得實體化,變成一堵黑牆,把我們和鬼麵、黑洞徹底隔開。
    牆麵上浮起一行血字:"下一輪試煉,開始。"
    林宇跪在地上,消防斧"當啷"掉在地上。
    吳警察的槍掉在腳邊,保險都沒關。
    劉保安扶著牆,指縫裏滲出血來——他剛才撞牆時把指甲撞裂了。
    王教授的筆記本散了一地,紙頁被氣流卷得亂飛。
    湛瑤攥著我的手,指甲幾乎要掐進我肉裏。
    黑牆那邊,傳來女人的輕笑,還有黑洞閉合的轟鳴。
    我們輸了。
    可我知道,這不是結束。
    因為黑牆腳下,有滴鮮血正在滲入石縫——那是林宇的血,混著吳警察的血,劉保安的血,王教授的血,湛瑤的血,還有我的血。
    它們匯在一起,在石縫裏畫出個模糊的圖案——和引靈陣的符文,剛好相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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