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攥著戰術刀的手心裏全是汗，金屬刀柄被捂得發燙。
    通道口的金屬門還在滲著血光，門把手上那五道抓痕像五隻眼睛，直勾勾盯著我們。
    老黑的代碼屏突然發出刺啦刺啦的電流聲，他猛地把筆記本往懷裏一收："幹擾源在增強！
    剛才那道白光是試探，現在這玩意兒急了！"
    "急什麽？"林宇抹了把臉上的血，瘸著腿湊過來，小腿的傷口還在滲血，"蛇頸怪都被咱們砍成三段了，它還能變出什麽花樣？"他話音剛落，門後傳來類似指甲刮玻璃的尖嘯，我後頸的汗毛"唰"地豎起來——這聲音和之前蛇頸怪吐信子的動靜一模一樣，隻是更尖、更餓。
    湛瑤突然按住我手腕，她的指尖涼得像冰："晨，看地麵。"我低頭，地磚縫隙裏正滲出黑色黏液，黏糊糊的，帶著股鐵鏽味。
    孫醫生蹲下身用棉簽蘸了一點，放在鼻下聞了聞，臉色瞬間發白："是生血凝固劑。
    幻域裏那些怪物的血......"
    黑客高手的幹擾器"砰"地炸開個火星，他罵了句髒話，扯下領口的毛巾裹住手："這破玩意兒在吸收我們的能量！
    剛才找到的突破口被封了，現在得重新......"
    "等等。"老黑突然把屏幕轉向我們，代碼流裏跳出一行猩紅字體——"error：72小時倒計時重置"，"之前破解到30的時候，倒計時是三天。
    現在......"他喉結動了動，"變成25小時53分了。"
    林宇的拳頭砸在牆上："這幫孫子是掐著點玩我們呢！"
    "冷靜。"湛瑤扯了扯他衣角，轉身從背包裏掏出個玻璃試管，裏麵裝著半管淡金色液體，"這是在蛇頸怪巢穴找到的腺體分泌物。
    之前分析過，它能幹擾能量場，但反過來......"她把試管遞給黑客高手，"試試用這個當引子，接在幹擾器的正極。"
    黑客高手眼睛一亮，扯掉纏手的毛巾，指尖快速在幹擾器接口處撥弄："你怎麽不早說？
    我之前還以為這玩意兒是怪物的口水！"他把試管卡進接口的瞬間，幹擾器突然發出蜂鳴，屏幕上的亂碼開始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重組。
    老黑湊過去，手指在鍵盤上翻飛："收到了！
    突破口在b區能量節點，現在開始反向輸入......"
    我盯著金屬門，門縫的血光正隨著幹擾器的蜂鳴變淡。
    林宇突然拽了拽我胳膊，指向門底——黑色黏液不再滲出，反而開始往門縫裏倒流，像被什麽東西吸走了。
    孫醫生扶了扶眼鏡："是能量反噬。
    幻域的防禦機製在崩潰。"
    "破解進度90......95......100！"老黑拍了下桌子，屏幕炸開一片綠碼，"成了！"
    金屬門發出沉悶的轟鳴，門縫裏的光"轟"地湧出來——不是血紅，不是幻域裏那種妖異的紫，是帶著溫度的白，像極了去年深秋我和湛瑤在操場看的日出。
    林宇抬手遮住眼睛，笑出了聲："操，這光紮得我眼眶疼。"
    "別急著感動。"湛瑤拽住要衝過去的林宇，"幻域的出口最擅長玩最後一擊。"她彎腰撿起塊碎磚，扔進光裏。
    磚塊剛觸到光，突然"啪"地裂成齏粉，空氣裏飄起焦糊味。
    黑客高手調整著幹擾器："能量餘波還沒散，再等三十秒。"
    三十秒像三十年。
    我盯著手表秒針，數到第28下時，光裏飄出片梧桐葉——是我們學校後操場那棵百年老梧桐的葉子，邊緣帶著秋天的焦邊。
    林宇伸手接住，湊到鼻尖聞了聞："有露水味。"他抬頭看我，眼睛亮得嚇人，"是真的。"
    "走。"我把戰術刀別回腰後，率先踏進光裏。
    腳剛落地，熟悉的青草味裹著風撲過來，我差點栽倒——幻域裏的空氣永遠是腐臭的，哪來這種帶著泥土和露水的甜？
    身後傳來此起彼伏的抽氣聲。
    林宇蹲在地上抓了把土，捏碎在掌心："真泥地！
    上個月運動會我在這兒摔過，膝蓋磕在石頭上......"他突然哽住，低頭用袖子擦了擦眼睛。
    湛瑤站在我旁邊，仰頭望著頭頂的梧桐樹。
    陽光透過葉縫灑在她臉上，後頸那道淡粉色的胎記若隱若現。
    她輕聲說："三年前的今天，我就是在這兒拽住你的。
    你當時蹲在樹底下哭，說數學考砸了要被爸揍......"
    "現在該輪到我拽你了。"我伸手碰了碰她手背，"先檢查環境。"
    孫醫生已經掏出手機，屏幕亮了——有信號。
    老黑打開定位，地圖上跳動的藍點正落在學校後操場角落："和我們失蹤前的位置差了三百米，還算合理。"
    黑客高手繞著梧桐樹轉了兩圈，突然蹲下扒開草叢："看這兒。"他指尖沾了點暗褐色痕跡，"是血，半幹的。"
    林宇的戰術手電掃過去，草叢裏躺著半截帶血的紅綢——和我們在幻域裏見到的祭祀用綢子一模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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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湛瑤蹲下來摸了摸綢子邊緣："纖維結構和幻域裏的不同，是現實中的。"她抬頭看我，"他們的祭祀場，可能就在附近。"
    我的手機在口袋裏震動。
    拿出來一看，是吳警官的語音。
    他的聲音帶著電流雜音，比平時急促很多："小郭，你們出來了？
    很好。
    聽著，半小時前我們在實驗樓地下三層發現新線索——祭祀儀式的時間節點被提前了。
    對方可能......"語音突然中斷，再打過去已經是忙音。
    林宇湊過來看屏幕："吳隊的號碼顯示是來自實驗樓？"
    "他說"提前了"。"湛瑤攥緊了紅綢，"幻域崩潰的動靜，他們察覺到了。"
    老黑的代碼屏突然彈出新消息，是吳警官發來的定位——實驗樓b107，地下一層第七實驗室。
    後麵跟著一行字："鎮物在07，儀式在子時。"
    我抬頭看天，太陽剛過頭頂，離子時還有十二個小時。
    林宇活動了下受傷的腿："夠我們跑兩趟實驗樓了。"
    "不夠。"孫醫生翻出急救包，給林宇重新包紮傷口，"祭祀儀式需要集齊七樣鎮物，我們隻找到三樣。
    剩下的......"
    "剩下的，我們現在就去找。"我把手機揣回口袋，戰術刀在腰間碰出輕響。
    湛瑤從背包裏摸出個羅盤，指針正劇烈晃動，指向實驗樓方向。
    老黑扛起筆記本，黑客高手檢查著幹擾器，林宇扶著孫醫生站起身。
    風掠過梧桐樹，幾片葉子打著旋兒落在我們腳邊。
    遠處傳來上課鈴的聲音，和平時沒什麽兩樣。
    但我們都知道，在這平靜的校園之下，有雙眼睛正盯著我們——它等了太久，而我們的時間，不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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