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突破防線,幻象初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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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盯著窗外那隻滴著黑黏液的巨手,指甲刮過空氣時發出的刺耳聲響幾乎要刺穿耳膜。
張教授的布包還攥在湛瑤手裏,朱砂的腥氣混著窗外飄進來的腐臭,在鼻腔裏攪出一股說不出的悶堵。
"周明遠這是要把月蝕石直接捏碎。"林宇的指節捏得發白,他後腰別著的鋼管被握出了汗漬,"得趕在那隻手碰到枯井前突破防線。"
神秘劍客的鐵劍嗡鳴一聲,青芒在他身側劃出半弧:"左側暗影生物的巡邏間隔是七分十三秒,它們的爪牙帶毒,但弱點在喉管——我上次試過,劍刺穿那裏會爆出血色孢子。"
湛瑤突然蹲下來,用枯枝在泥地上畫防線布局。
她的發梢沾著之前戰鬥留下的血漬,此刻卻比任何時候都冷靜:"左側三個暗衛的站位呈品字形,但中間那個的視線會被枯樹擋住。
他們配合時總先由右邊的發起攻擊,左邊的補位,中間的反而成了空當。"她指尖點在泥地左側偏上的位置,"如果林宇用鋼管敲碎左邊暗衛的骨盾,劍客趁機刺中間的喉管,右邊的暗衛會因為同伴遇襲而慌亂,這時候他們的防線至少能撕開兩米寬的口子。"
"那我們呢?"我摸了摸兜裏的碎紙,"光在血中"的劃痕又開始發燙,像有人拿燒紅的針在紮指尖。
"你們走右側。"湛瑤抬頭,眼鏡片後的眼睛亮得驚人,"右側暗衛雖然多,但他們的鐮刀是長兵器,近戰會互相絆腳。
我和孫醫生負責用朱砂封他們的行動路線,你拿鎮邪錄牽製帶頭的那個。"她把布包塞進我手裏,"張教授給的朱砂是用雄雞血泡過的,撒在鐮刀關節處能讓他們僵硬三秒——足夠我們衝過去。"
孫醫生推了推金絲眼鏡,他白大褂下的襯衫已經被汗浸透,但聲音穩得像塊壓艙石:"幻象攻擊可能在突破防線後出現。
記住,恐懼的具象化往往和潛意識裏最害怕的事有關。
如果看到什麽...先掐自己虎口。"他伸出手,虎口處有塊青紫色的淤痕,"疼感能幫你們分辨虛實。"
我點頭,目光掃過眾人。
林宇把鋼管在掌心轉了個花,嘴角扯出個帶血的笑;神秘劍客的鐵劍已經出鞘,青芒在他身周織成網;湛瑤把朱砂分成三小袋,分別塞進我和孫醫生的口袋;孫醫生則在自己手腕係了根紅繩,上麵串著七顆黑曜石——他說這是臨時做的安神符。
"倒計時三十秒。"神秘劍客突然開口。
我順著他的視線看向後山。
黑霧裏的巨手又下壓了半尺,枯井邊的老槐樹被陰影籠罩,連月光都成了渾濁的灰。
"走!"
林宇和神秘劍客像兩支離弦的箭,朝著左側防線衝去。
林宇的鋼管最先砸在左邊暗衛的骨盾上,"當"的一聲悶響,骨盾裂開蛛網似的紋路;幾乎同時,神秘劍客的鐵劍穿透中間暗衛的喉管,血紅色的孢子"噗"地炸開,像團妖異的煙花。
右邊的暗衛果然慌了,鐮刀掄得歪歪扭扭,其中一個甚至砍到了同伴的胳膊。
我們趁機往右側狂奔。
右側的暗衛發現了動靜,七把鐮刀同時橫掃過來。
我抽出鎮邪錄,封皮上的符咒突然泛起金光,最近的那把鐮刀"當"地撞在金光上,反彈回去砍中了暗衛自己的小腿。
湛瑤趁機撒出朱砂,紅色粉末粘在鐮刀的關節處,暗衛的動作立刻變得僵硬,像被抽走了筋的木偶。
"快!"孫醫生拽著我的胳膊往前推。
我們擦著暗衛的鐮刀尖衝過防線,身後傳來林宇的大喊:"搞定了!
他們追不上!"
等我們跑到防線另一側時,林宇和神秘劍客已經跟了上來。
神秘劍客的鐵劍上沾著黑血,林宇的鋼管尖端嵌著塊暗衛的碎骨。
後山的霧氣不知何時濃了起來,五步外的人影都成了模糊的剪影,枯井方向傳來的鐵鏈聲更近了,混著若有若無的嬰兒啼哭。
"小心。"孫醫生的聲音突然發緊,"這霧氣...和心理診所的致幻劑味道很像。"
我吸了吸鼻子,果然聞到一股甜膩的花香——和上個月在307教室聞到的一樣。
那間教室曾有個女生因為抑鬱症燒炭自殺,後來每到陰雨天,就會有學生說聞到燒炭的焦糊味。
"幻象要來了。"湛瑤的手按在我後背,"記住,掐虎口。"
話音剛落,我的眼前突然一花。
我站在老家的客廳裏。
母親在廚房熬雞湯,砂鍋蓋被蒸汽頂得"噠噠"響;父親坐在沙發上看報紙,老花鏡滑到鼻尖;妹妹蹲在地上逗貓,那隻橘貓正用爪子拍她的辮梢。
"小晨回來啦?"母親探出頭,圍裙上沾著油星,"洗洗手,湯快好了。"
我下意識要應,突然想起什麽。
上個月通電話時,母親說妹妹的貓走丟了,她蹲在樓下找了三天;父親的報紙早換成了手機,他最近在學刷短視頻;而我...我已經三個月沒回過家了,因為校園裏的詛咒一天不解除,我根本不敢讓家人靠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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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掐了掐虎口,鑽心的疼。
但眼前的場景沒變,妹妹抬頭衝我笑,她臉上的酒窩和小時候一模一樣:"哥,你看,咪咪找到了!"
那隻橘貓突然抬起頭。
它的眼睛變成了暗衛的幽綠色,嘴角咧到耳根,露出滿嘴尖牙。
妹妹的手還搭在它背上,它卻猛地撲向妹妹的脖子——
"不!"我撲過去,指尖擦過妹妹的發梢,卻什麽都抓不住。
橘貓的尖牙刺穿妹妹的皮膚,鮮血濺在我臉上,溫熱的觸感真實得可怕。
母親的尖叫混著父親的怒吼在耳邊炸響,我跪在地上,看著妹妹的身體在我懷裏逐漸冰涼,她的血浸透了我的校服,味道像極了上個月死在走廊裏的保安。
"這是假的!"我吼出聲,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是幻象!
是幻象!"
耳邊突然響起湛瑤的聲音:"郭晨!看著我!"
我猛地轉頭。
湛瑤站在霧氣裏,她的眼鏡片裂了道縫,左臉有道血痕——那是剛才突破防線時被暗衛的鐮刀劃的。"你妹妹在市重點上高三,今天晚自習到九點。"她的聲音像根繩子,把我從深淵裏往上拽,"你父親昨天給你發微信,說他種的月季開了;你母親今早給你轉了兩千塊,備注是"別省著吃"。"
妹妹的屍體在我懷裏消失了。
霧氣重新漫上來,我看見林宇跪在地上,雙手抱頭,嘴裏喊著"阿傑你別睡"——阿傑是他高中時為了救他被混混捅傷的兄弟;神秘劍客的鐵劍掉在腳邊,他盯著自己的右手,那隻手正在虛化,像團要散的煙霧,而他的嘴裏不斷重複:"我該擋住那刀的...我該擋住的...";孫醫生背靠著樹,渾身發抖,他麵前浮著個渾身是血的病人,那是他上個月沒能救下的抑鬱症患者,此刻正用帶血的手指戳他的胸口:"孫醫生,你說過會救我的..."
"大家!
掐虎口!"我踉蹌著衝向最近的林宇,抓住他的手按在他虎口上,"疼嗎?
疼就是真的!"
林宇猛地一震,抬頭時眼裏的血絲淡了些:"阿傑...阿傑去年結婚了,孩子都半歲了。"他抹了把臉,血和淚混在一起,"這是假的。"
神秘劍客彎腰撿起鐵劍,劍刃劃過自己的掌心,鮮血滴落的瞬間,他虛化的右手重新凝實:"我師父說過,劍客的手是握劍的,不是握遺憾的。"
孫醫生深吸一口氣,從白大褂裏摸出個小藥瓶,裏麵裝著白色藥片——那是他的抗焦慮藥。
他仰頭吞下一片,盯著麵前的血人:"你已經出院了,上個月還發微信說找到了工作。"血人尖叫著消散,他扶著樹慢慢站直,"幻覺...破了。"
湛瑤走到我身邊,她的手還在抖,但眼神已經穩了:"月蝕石的井口應該就在前麵。"她指了指霧氣最濃的方向,那裏隱約能看到半截青石板井沿,"剛才張教授沒說完的話...可能是井口的機關。"
我們互相攙扶著往前走。
霧氣越來越濃,連腳步聲都變得悶悶的。
我摸了摸兜裏的碎紙,"光在血中"的劃痕還在發燙,鎮邪錄在懷裏震動得更厲害了,像是在提醒什麽。
突然,我的後頸泛起涼意。
有什麽東西在霧氣裏盯著我們,不是暗衛,不是幻象,是更古老、更陰狠的存在。
我轉頭,隻看見霧氣裏有雙眼睛,暗紅色的,像兩團燒紅的炭。
"小心..."我剛要開口,那雙眼突然閉上了。
霧氣裏傳來鐵鏈崩斷的脆響,接著是重物落地的悶響——是那隻巨手。
它終於碰到了枯井,井口的青石板被捏得粉碎,黑黏液順著裂縫流進井裏,發出"滋滋"的腐蝕聲。
"快!"我拽著湛瑤往前跑,"月蝕石要被拿走了!"
我們衝進霧氣最濃處時,井口的青石板已經碎成了渣。
井底泛著幽藍的光,那是月蝕石的光。
但在光裏,我看見周明遠的臉。
他穿著黑色道袍,血羅盤在他掌心旋轉,第九道紋路已經完全浮現。
"歡迎來到真相。"他的聲音像從井底爬上來的,帶著濕冷的黴味,"不過很遺憾,你們來晚了。"
井底的藍光突然暴漲。
我眼前一黑,再睜開時,發現自己跪在地上,周圍是一片血海。
湛瑤、林宇、神秘劍客、孫醫生都倒在我身邊,生死不知。
有什麽東西纏住了我的腳踝。
我低頭,看見一條黑色的鎖鏈,鏈身上刻滿了我看不懂的符文。
它越收越緊,疼得我幾乎要昏過去。
"光在血中。"周明遠的聲音從四麵八方湧來,"你以為這是提示?
不,這是預言。"
鎖鏈纏上了我的腰。
我聽見自己骨頭發出的脆響,鎮邪錄在懷裏燙得驚人,像是要把我的胸口燒穿。
碎紙從兜裏掉出來,"光在血中"四個字突然變成了血紅色,在血海上空漂浮。
"郭晨。"湛瑤的聲音從遠處傳來,很輕,卻像根針戳破了混沌,"抓住我。"
我抬頭,看見她站在血海邊,伸手朝著我。
她的身後是我們第一次相遇的教室,陽光從窗戶照進來,她的發梢沾著粉筆灰,正笑著說:"這道題的解法,你聽嗎?"
鎖鏈突然鬆了一瞬。
我撲過去抓住她的手,刺骨的寒意從她掌心傳來,但我握得更緊了。
血海開始翻湧。
周明遠的笑聲被淹沒在轟鳴裏,我聽見鎮邪錄的封皮裂開的聲音,碎紙飄起來,"光在血中"四個字融入鎮邪錄的金光裏。
"月蝕之夜,還有46小時32分。"
這個聲音在我耳邊炸響時,我終於看清了井底的東西。
那不是月蝕石,是具屍體。
屍體的胸口嵌著塊幽藍的石頭,而它的臉...和我一模一樣。
黑霧突然籠罩了一切。
我最後看見的,是湛瑤染血的手,和她眼裏即將熄滅卻又不肯熄滅的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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