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9章 屏障難題,女巫現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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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山坳裏的幽藍光芒又晃了晃,我盯著腕表上跳動的倒計時——42小時57分。
    鎮邪錄在掌心烙出紅印,那本用黃紙裝訂的古籍像是活物,金紋順著我的血管往胳膊上爬,燙得我咬牙切齒。
    “這屏障的紋路……”湛瑤的指尖懸在屏障前半寸處,沒敢真的觸碰。
    她另一隻手攥著碎成齏粉的水晶吊墜,指節都發白了,“和上個月圖書館地下密室的禁咒陣很像,但更……陰毒。”她突然抬頭,眼睛裏的幽藍更深了,“你有沒有聞到血鏽味?”
    我抽了抽鼻子。
    山風裏的腐臭味被壓下去了一些,取而代之的是鐵鏽混著爛桃的甜腥味——和上周三從解剖樓後井裏撈出來的死貓一個味兒。
    當時那隻貓肚子裏塞滿了寫著咒文的指甲蓋大小的黃紙,法醫說它至少死了三個月,可屍體一點都沒腐爛,反而……膨脹得像吹了氣的氣球。
    “活人怨念。”湛瑤突然開口,聲音像碎冰撞在瓷碗上,“之前老周在化學實驗室找到的骨簽,食堂阿姨說總在倉庫看見的白影子,還有上周三那隻貓——都是被抽了生魂的活物。”她的指尖輕輕碰了下屏障,一道血線立刻從指腹滲了出來,“這屏障不是用咒文堆起來的,是拿這些生魂當磚,怨念當水泥砌成的牆。”
    我喉嚨發緊。
    上個月在舊琴房,我們找到過一本民國時期的校史,裏麵夾著一張老照片:三十七個學生跪在操場中央,脖子上套著麻繩,身後站著穿黑袍的女人。
    照片背麵用血寫著“以生祭月,月蝕歸位”。
    當時我們沒當回事,現在想來,那些學生的臉……和屏障裏偶爾閃過的模糊人影,五官輪廓竟有幾分相似。
    “得找能量源。”湛瑤從帆布包裏摸出放大鏡,湊到屏障前。
    她的馬尾辮垂下來,發梢掃過我的手背,涼得我一哆嗦,“這種禁製的陣眼要麽在地下,要麽在……晶體本身。”她突然頓住,抬頭看向山坳中央那團幽藍的光,“但晶體在屏障另一邊,我們過不去。”
    腐臭味突然濃烈得嗆人。
    我下意識地把湛瑤往身後拉了半步,鎮邪錄“唰”地展開,金紋在紙頁上流動成劍形。
    裂隙裏的磷火“噌”地竄高半尺,七根觸須上的爛臉同時張開嘴,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但這次,它們沒往前爬,反而縮了縮,像是怕什麽。
    “兩位小友好興致。”
    聲音從我們頭頂傳來。
    我抬頭,看見岩石上坐著個穿墨綠旗袍的女人。
    她的長發散在肩頭,發間別著一朵紅得發黑的絹花,臉白得像敷了層糯米粉,可嘴唇紅得滴血,正歪著頭衝我們笑。
    最詭異的是她的眼睛——左眼是正常的琥珀色,右眼卻泛著和屏障一樣的幽藍。
    “女巫。”湛瑤的聲音突然冷了下來。
    我想起上個月在廢棄水塔,我們追著一團黑霧到塔頂,結果撞見這女人正往鐵箱裏塞帶血的布條。
    當時她衝我們拋了個媚眼,說“小情侶倒是挺能跑”,然後黑霧裹著她就不見了。
    “聰明丫頭。”女巫從岩石上跳下來,旗袍下擺掃過地麵,沒沾一點塵土。
    她走到屏障前,伸出塗著丹蔻的手指敲了敲,“怨念結界,月蝕祭陣,你們要的晶體……”她轉頭看著我,右眼的幽藍亮得刺眼,“是要拿來解全校的詛咒吧?”
    我攥緊鎮邪錄。
    這女人知道的太多了。
    上周二半夜,我在宿舍樓下看見她和教導主任說話,教導主任手裏還攥著一根和解剖樓死貓肚子裏一樣的骨簽。
    “我可以幫你們破屏障。”女巫從懷裏摸出一個青銅小瓶,拔開塞子,倒出一粒血珠大小的藥丸,“但我要晶體的十分之一。”她舔了舔嘴唇,“不多,就夠我養養魂而已。”
    湛瑤拽了拽我的袖子。
    我低頭,看見她在掌心寫了個“騙”字。
    可腕表上的倒計時已經跳到42小時17分——三天前,高三7)班的王浩在教室突然自燃,燒得隻剩半顆牙;昨天淩晨,校醫院的張護士在值班室看見天花板上爬滿眼睛,現在還在重症監護室說胡話。
    如果月蝕之夜前拿不到晶體,整個學校的人……
    “成交。”我咬咬牙。
    鎮邪錄突然燙得厲害,金紋在紙頁上扭成“慎”字。
    女巫笑了,眼尾的紅痣跟著顫了顫。
    她把藥丸按在屏障上,血珠“滋啦”一聲融化,屏障上立刻出現蛛網似的裂紋。
    “跟我來。”她轉身往洞穴深處走去,旗袍下擺掃過的地方,地麵滲出暗紅的液體,像血,又比血黏稠。
    洞穴越往裏越窄,最後窄得隻能側著身子走。
    湛瑤走在我前麵,發梢蹭著我的鼻尖,帶著股淡淡的薄荷香——她總在實驗室泡著,身上都是這種味道。
    轉過最後一個彎,眼前突然開闊起來。
    那是個天然的溶洞,洞頂垂著鍾乳石,地麵卻刻滿暗紅的符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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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符文中央是一口黑沉沉的井,井裏泛著和屏障一樣的幽藍,正“咕嘟咕嘟”往外冒氣泡。
    “能量源。”女巫指了指那口井,“這井連著地脈,那些生魂就是被抽進這裏,再順著地脈灌進屏障的。”她從袖管裏抖出一把青銅匕首,“破了這井,屏障自然就塌了。”
    我和湛瑤對視了一眼。
    她從包裏摸出羅盤,指針瘋狂旋轉;我翻開鎮邪錄,金紋“唰”地竄進井裏,井水立刻翻湧起來,冒出一股股黑煙。
    “動手!”女巫尖叫一聲,匕首寒光一閃,紮進井邊的符文。
    我握緊鎮邪錄拍在地上,金紋如活物般鑽進石縫;湛瑤咬破指尖,在掌心畫了一道血符,拍在井沿。
    “哢嚓——”
    第一聲裂紋響起時,屏障方向傳來悶響。
    我抬頭,透過洞穴的裂隙,看見屏障上的血色波紋正在變淡。
    第二聲裂紋響起時,井裏的幽藍突然暴漲,把我們三個都掀翻在地。
    我撞在鍾乳石上,後腦勺嗡地一響,眼前發黑。
    “郭晨!”湛瑤的聲音帶著哭腔。
    我勉強抬頭,看見她半跪在地上,手腕被井裏伸出的黑藤纏住,正拚命掙紮。
    女巫站在井邊,手裏攥著那把青銅匕首,可她的右眼——那隻幽藍的眼睛,此刻竟變成了和晶體一樣的顏色。
    “你騙我們!”我踉蹌著撲過去,鎮邪錄在手裏發燙。
    女巫轉頭看著我,嘴角咧到耳根,露出尖尖的虎牙:“小友,你以為我真的圖那點晶體?”她的聲音變得沙啞,像是有兩個人在同時說話,“這月蝕祭陣,本就是為我開的門——”
    黑藤突然纏上湛瑤的脖子。
    她的臉漲得通紅,手指摳著藤條,指甲縫裏滲出血來。
    我抄起鎮邪錄砸向黑藤,金紋竄過的地方,黑藤發出焦糊味,可剛斷開一截,又立刻長出新的。
    “郭……晨……”湛瑤的聲音細得像遊絲。
    我急紅了眼,抄起地上的青銅匕首就往井裏紮。
    匕首剛碰到井水,女巫突然尖叫一聲,抬手就是一掌。
    我隻覺胸口像被火車撞了,整個人飛出去撞在洞壁上,鎮邪錄“啪”地掉在地上。
    “想救人?”女巫踩著我的手腕走過來,高跟鞋尖碾得我骨頭生疼,“拿晶體換啊——”
    她的話突然卡在喉嚨裏。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洞外的屏障不知何時裂開了一道半人高的縫,幽藍的晶體正從縫裏往外滲光。
    而裂隙方向,七根觸須的怪物正擠進來,爛臉上的眼睛全盯著我,盯著湛瑤,盯著那口井。
    月蝕倒計時的提示音突然在我腦海裏炸響。
    腕表屏幕瘋狂閃爍,顯示著41小時59分。
    女巫的指甲掐進我脖子,可我盯著湛瑤發紫的臉,盯著鎮邪錄上逐漸淡去的金紋,突然笑了。
    “你以為……我們真沒留後手?”我啞著嗓子說。
    女巫的瞳孔驟縮。
    她轉頭的瞬間,我看見洞外的屏障裂縫裏,老周的影子一閃而過——他手裏提著那把布滿裂紋的劍,劍身上纏著從實驗室順來的銅線,銅線另一頭,林宇正舉著高壓電箱衝我們比手勢。
    “炸!”
    轟鳴聲響徹洞穴的刹那,我看見女巫的臉扭曲成了另一個模樣。
    湛瑤被我護在懷裏,黑藤在爆炸中化作飛灰。
    洞外的屏障發出垂死的尖叫,血色波紋碎成星芒。
    而那團幽藍的晶體,正順著裂縫緩緩飄進來,映得所有人的臉都泛著冷光。
    女巫在爆炸中被掀飛,撞在井邊的符文上。
    她的旗袍被燒出個大洞,露出下麵青灰色的皮膚。
    可她的右眼,那隻本該屬於活人的琥珀色眼睛,此刻正滲出黑色的液體,像是……正在融化。
    “你們……會後悔的……”她的聲音越來越輕,最後混著洞穴坍塌的轟鳴,消散在塵埃裏。
    我咳著爬起來,把湛瑤抱進懷裏。
    她的呼吸漸漸平穩,隻是手腕上還留著青紫色的藤印。
    鎮邪錄不知何時自己翻到了最後一頁,金紋在紙頁上流動成一行小字:月蝕既望,陰門大開。
    洞外傳來林宇的喊叫聲:“郭晨!晶體!它在往這邊飄!”
    我抬頭,看見那團幽藍的光就在頭頂,離我不過半米。
    它的表麵浮著無數張人臉,有王浩,有張護士,有上個月琴房照片裏的學生,還有……我突然頓住——其中一張臉,和剛才女巫融化前的模樣,一模一樣。
    湛瑤抓住我的手,她的手指還在發抖:“郭晨,它在……等我們拿。”
    我咽了口唾沫,緩緩抬起手。
    鎮邪錄突然劇烈震動,金紋順著我的胳膊竄上指尖,在接觸晶體的瞬間,整個世界突然安靜了。
    洞穴外,怪物的尖嘯消失了;山風裏,腐臭的腥味散了;就連月蝕的倒計時,都在我耳邊停了。
    我聽見有個聲音在說:“拿去吧,孩子。但記住——”
    “月蝕之夜,才是真正的開始。”
    晶體在我掌心發燙。
    我轉頭看向洞穴深處,女巫剛才躺著的地方,隻留下一灘黑色的黏液,裏麵混著半顆幽藍的晶體碎片。
    山風突然又變了方向。
    這次,風裏裹著股甜甜的、熟悉的香味——像是……焚屍爐裏飄出的,帶著焦糊味的檀香。
    腕表屏幕亮起,倒計時跳到41小時57分。
    而在我們身後,洞穴的陰影裏,一雙幽藍的眼睛,正緩緩睜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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