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4章 分歧又起,調解艱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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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裹緊衝鋒衣走在最前麵,手電筒的光斑在青石板路上搖晃。
    身後林宇的登山靴踩得石子哢哢響,蘇悅的帆布包帶子勾住了他的背包,兩個人悶聲扯了兩下,最後還是蘇悅先鬆了手。
    "陳默?"我回頭喊了一聲。
    陰影裏晃出個瘦高個兒,短刀在他指間轉了個花,刀柄上的紅繩在夜風裏蕩啊蕩——那是他奶奶臨終前編的,說能擋煞氣。
    他衝我點點頭,刀身折射的冷光剛好掠過蘇悅泛紅的眼尾。
    宿舍二樓的燈早亮了。
    我們這棟老樓的窗戶框是木頭的,年久失修,風灌進來總帶著哨音。
    我推開門時,湛瑤已經把筆記本攤在桌上,羅盤壓著半張泛黃的圖紙——那是她從圖書館舊檔案裏翻出來的,標著"1976年地下人防工程改造圖"。
    "先坐。"我把書包甩在椅子上,塑料椅腿在水泥地上劃出刺耳的聲響。
    林宇一屁股坐下,膝蓋頂得桌子直晃,"老郭,我就一句話,今晚必須定下來。"他喉結動了動,我看見他手背的舊疤——上周在第三教學樓救那個被血手印困住的學妹時,他徒手砸開了貼滿符紙的門。
    蘇悅挨著湛瑤坐下,從帆布包裏摸出個鐵盒,"吃顆話梅?"她把盒子推到林宇麵前,"我奶奶說,急火攻心的時候含顆酸的,腦子清醒。"林宇別過臉,可手還是伸了過去,指節捏得發白。
    湛瑤翻開筆記本,鋼筆尖在紙頁上點了點,"先理清楚。
    目前有兩個方向:a方案,集中處理校園裏正在擴散的詛咒節點,比如二號樓的血梯、操場的枯井,這些地方每晚會多困三到五個學生;b方案,順著洞穴鐵鏈聲的線索,直搗主謀的老巢——根據羅盤顯示,那東西的核心就在人防工程最底層。"
    "選a!"林宇拍桌,話梅核蹦起來砸在牆上,"上周五三班的王浩被血梯拽下去,到現在屍體都沒找全。
    再拖兩天,圖書館後麵的槐樹林該長出新的哭牆了!"他突然攥住自己的手腕,我看見他校服袖口滲出淡紅——那是上周救王浩時被血手印反噬的傷,"我這兒的傷還沒好,你讓我看著更多人受這個罪?"
    蘇悅按住他的手背,"小林,我明白。
    可奶奶的筆記裏寫過,這種詛咒是"根腐病",表麵治得再勤快,根不除,三天就卷土重來。
    上個月咱們在實驗樓拆了七個節點,結果第二天食堂的洗碗池又開始冒黑水......"她聲音越來越輕,從帆布包最裏層摸出個布包,展開是本油浸的舊筆記本,紙頁邊緣焦黑,"這是奶奶1998年在這所學校當校醫時記的,她參與過鎮壓上一次詛咒。
    裏麵說,主謀的"祭台"必須在月圓前毀掉,否則......"
    "否則什麽?"陳默突然開口,短刀在桌上敲出規律的嗒嗒聲,"你奶奶的筆記裏寫了具體位置嗎?
    寫了怎麽破嗎?"他盯著蘇悅,刀光在他眼底一跳,"上回你說槐樹林的符陣能鎮邪,結果咱們去了才發現,符紙早被血浸透了——那是主謀故意引咱們去的餌。"
    蘇悅的指甲掐進掌心,"我......我隻是想......"
    "都閉嘴!"我吼了一嗓子。
    所有人都愣住,連窗外的風都頓了頓。
    我摸出煙盒,又想起湛瑤最煩煙味,手懸在半空,"上回散夥是因為什麽?"我盯著林宇,"是因為你非要單槍匹馬闖實驗樓,差點被活祭;是因為陳默說"你們墨跡,老子自己來",結果在頂樓被鎖魂釘穿了腳。"我轉向蘇悅,"還有你,半夜偷偷去槐樹林貼符,要不是湛瑤用羅盤定位,你現在已經是哭牆裏的一道影子了。"
    湛瑤突然按住我的手背,她的手涼得像塊玉。
    我這才發現自己剛才說得太快,喉結發緊。
    她把羅盤轉過來,青銅表麵浮起淡淡的血痕,"剛才在洞穴裏,符文變淡的時候,羅盤出現了這個。"她指尖劃過血痕,"這不是普通的血,是被詛咒侵蝕過的生魂血。
    主謀在加速。"
    "加速什麽?"林宇湊過來。
    "加速祭台的成型。"湛瑤翻開人防工程圖,用紅筆圈出三個交叉點,"根據血痕的走向,這三個地方是關鍵。
    如果我們今晚不行動,明天天亮前......"她頓了頓,"可能會有學生徹底變成"活祭品"——不是被困在詛咒裏,是被抽幹生魂,變成主謀的養料。"
    會議室突然安靜下來。
    窗外的梧桐葉沙沙響,遠處傳來晚歸學生的笑聲,可那聲音像隔著層毛玻璃,悶悶的。
    蘇悅的話梅盒敞著,一顆話梅滾到桌角,啪嗒掉在地上。
    "那a和b都得做?"陳默突然說,短刀轉了個圈,"分頭行動?"
    "不行。"湛瑤立刻搖頭,"詛咒節點之間有聯係,分頭行動會被各個擊破。
    上回李陽他們就是分開處理血梯和枯井,結果血梯裏的東西順著怨氣竄到枯井,兩個地方的詛咒都暴增了三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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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林宇一拳砸在桌上,"那總得選一個!
    我選a,大不了我一個人去!"
    "你瘋了?"蘇悅急得站起來,"上回你一個人去實驗樓,要不是老郭......"
    "夠了!"我抓起桌上的人防工程圖,"都跟我來。"
    眾人跟著我走到窗邊。
    我指著樓下的路燈,"看見那個穿白裙子的女生沒?"
    他們順著我手指看過去。
    路燈下,一個穿藍白校服的女生正低頭看手機,馬尾辮在風裏晃。
    "那是大一的許晴,上周三她在二號樓樓梯間摔了一跤,膝蓋擦破點皮。"我喉嚨發緊,"昨天半夜兩點,她給我發消息,說樓梯間的台階變成了紅色,每走一步都有手抓她的腳踝。
    我趕到時,她整個人卡在二樓和三樓之間,上半身在現實,下半身泡在血裏。"
    我轉身看向林宇,"你說要救更多人,可許晴現在還在醫院,醫生說她下半身沒知覺了——不是被詛咒傷的,是被咱們救出來時,血裏的東西啃了她的骨頭。"我又看向蘇悅,"你奶奶的筆記裏寫過,鎮壓詛咒需要"活祭"嗎?
    上周在槐樹林,咱們挖到了七具學生的骸骨,每具的心髒位置都有個血洞——那是主謀在收集生魂,而咱們拆的符陣,其實是在給這些骸骨"封魂",讓主謀更容易抽取。"
    湛瑤突然握住羅盤,青銅表麵的血痕開始蠕動,像條紅色的蛇。
    "老郭......"她聲音發顫,"羅盤的反應......不對。"
    樓下突然傳來許晴的尖叫。
    我們撲到窗邊,看見路燈下哪還有什麽許晴,隻有一灘暗紅色的水漬,正順著青石板往牆角的下水道流。
    水漬裏浮著半截銀鐲子——那是許晴媽媽送她的十八歲生日禮物。
    "是血梯。"林宇的聲音在抖,"血梯的範圍擴大了,從二號樓竄到了宿舍區。"
    陳默的短刀"當"地掉在地上。
    蘇悅捂住嘴,眼淚砸在奶奶的筆記上,暈開一片墨漬。
    窗外的風突然變了方向,裹著股鐵鏽味灌進來。
    我聽見樓下的下水道傳來鐵鏈拖動的聲響,和洞穴裏的聲音一模一樣,隻是更清晰了——噠,噠,噠,像是有人拖著生鏽的鐵鏈,正順著下水道往我們宿舍爬上來。
    湛瑤的羅盤突然爆發出刺目的紅光,血痕扭曲成一張人臉的輪廓,咧開嘴無聲地笑。
    "老郭......"她抓住我的手腕,"它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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