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1章 識破破綻,尋得脫離契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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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什麽東西滴在我手背上。很涼,像雨,又像眼淚。
黑暗裏,夢魔的聲音貼著耳朵:"這次......你們醒不了了。"
我下意識攥緊拳頭,指甲幾乎要掐進掌心。
太陽穴突突地跳,喉嚨發腥——剛才咬舌尖的疼還在,可四周除了無邊的黑,什麽都沒有。
陳默的血應該還在臉上,我伸手抹了一把,指腹觸到溫熱的濕潤,這讓我稍微定了定神。
孫醫生說過,痛覺是區分虛實的錨點,可此刻連痛覺都被黑暗稀釋了,像浸在溫水裏的針。
"晨子?"陳默的聲音從左邊傳來,帶著點發顫的悶響,"你在嗎?"
"我在。"我順著聲音方向摸索,指尖碰到他胳膊上的校服布料,"瑤瑤?
孫醫生?"
"這裏。"湛瑤的手突然抓住我手腕,她的掌心沁著薄汗,卻比我涼得多,"手機屏幕還亮著。"
幽藍的光在黑暗裏炸開一道細縫。
我眯起眼,看見湛瑤舉著手機,屏幕裏是她之前拍的雲雷紋符號。
那些金色紋路在屏幕上泛著微光,像活了似的輕輕顫動。
孫醫生的影子在另一側浮現,他扶了扶眼鏡,鏡片反著手機光:"剛才夢魔說"恐懼是燃料",可我們已經用痛覺撕開過幻境......"他停頓了下,喉結動了動,"或許這次的黑暗,是它最後的困獸之鬥。"
陳默突然吸了口冷氣,他的手指擦過我手背的血跡:"剛才被籃球架撞的地方還在疼。
如果是夢,痛覺不會這麽連貫。"他的聲音突然拔高,帶著股狠勁,"操,就算是夢,老子也揍醒它!"
我能感覺到他在黑暗裏攥緊了拳頭。
這股子莽勁讓我心口發熱——陳默這人,平時看著大大咧咧,上次在舊教學樓撞見吊死鬼,他嚇得腿軟還硬撐著把我護在身後。
此刻他的呼吸聲粗重得像擂鼓,倒比任何鎮定劑都管用。
"先別急著衝。"湛瑤把手機往地上照,屏幕光映出我們腳邊的地麵。
剛才那道淡金色雲雷紋還在,隻是顏色更淺了,像要融化在黑暗裏,"孫醫生說重複符號是潛意識路標,現在這符號在變暗,可能和夢魔的力量有關。"她指尖輕點屏幕裏的紋路,"我數過,剛才跑道邊有三道這樣的符號,現在......"
手機光突然晃了晃。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黑暗深處有幾點微弱的閃爍,像被風吹散的星子,時隱時現。
孫醫生的呼吸陡然一滯:"是你們的恐懼具象化。
陳婉的臉、青銅門、圖書館的怪物......剛才裂縫裏爬出來的那些影子,現在變成了光粒。"他推了推眼鏡,鏡片後的眼睛亮起來,"夢魔靠恐懼生長,但恐懼本身也是它的破綻。
就像篝火需要木柴,我們如果能把這些光粒......"
"收進符號裏?"湛瑤突然抬頭,手機屏幕的光映得她眼尾發亮,"雲雷紋是青銅門上的鎮邪符,變形後可能變成容器!
剛才夢魔膨脹時,符號變淺,可能是在吸收恐懼補充力量;現在它把恐懼散成光粒,反而給了我們機會!"
陳默的手在我胳膊上重重拍了下:"那還等什麽?
我和晨子去引開夢魔,你們倆搞符號!"他的聲音裏帶著破釜沉舟的狠勁,我甚至能想象他此刻的表情——眉峰擰成刀,嘴角扯出個豁出去的笑。
"小心。"湛瑤把手機塞給我,指尖在我手背上快速敲了三下,是我們之前約好的"注意安全"的暗號,"符號在正前方三米,我數著步數過來的。"她轉身時發梢掃過我下巴,帶著點熟悉的茉莉香,"孫醫生,幫我看著光粒移動的方向。"
孫醫生應了聲,我看見他蹲下去,手指輕輕撫過地麵的雲雷紋。
黑暗裏突然響起細微的"嘶啦"聲,像布料被撕開——是夢魔動了。
"晨子!"陳默拽著我往左撲,一團黏膩的黑霧擦著我後頸掠過,涼得我打了個寒顫。
那黑霧撞在旁邊的"空氣"上,發出類似玻璃碎裂的脆響,接著散成無數光點——正是剛才我們看到的閃爍。
我心裏一凜:原來夢魔的攻擊,是在把恐懼分解成更容易吸收的光粒!
陳默抄起不知道從哪摸來的鐵棍後來才想起是旗杆斷裂的碎片),一棍砸進黑霧裏。
金屬碰撞的悶響中,黑霧發出尖嘯,像被戳穿的氣球般收縮。
陳默的虎口裂開道血口,他卻咧嘴笑:"疼!
真他娘的疼!"
我跟著撲上去,拳頭結結實實地砸在黑霧凝聚的"軀幹"上。
觸感像打在浸了水的棉花裏,軟塌塌的卻帶著反震力,震得我整條胳膊發麻。
但黑霧裏的光點明顯變弱了,有幾顆甚至朝著湛瑤的方向飄去。
"這邊!"湛瑤的聲音帶著緊繃的興奮,"孫醫生,按住符號的左端!
對,就是雲雷紋打旋的地方!"
我餘光瞥見孫醫生跪在地上,掌心按在金色紋路的末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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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額頭沁著汗,嘴裏念念有詞:"心理暗示需要具象載體......符號學裏,重複三次的圖形是強化錨點......"隨著他的動作,地麵的雲雷紋突然亮了起來,像被點燃的金線,沿著地麵蜿蜒延伸,將那些飄來的光粒一一裹住。
陳默的鐵棍又揮出一道風。
這次黑霧沒再收縮,反而發出低沉的嗚咽,像困在籠子裏的野獸。
我看見黑霧中心的幽藍光點劇烈閃爍,那是夢魔的"眼睛"。
它似乎意識到了危險,開始瘋狂地釋放黑霧,可那些黑霧剛飄出來就散成光粒,被雲雷紋吞得幹幹淨淨。
"快!"湛瑤的聲音拔高,"還差最後一顆!"
我順著她的視線看過去——最亮的那粒光懸浮在夢魔正上方,裹著陳婉吐舌的臉。
那是我最開始的恐懼:開學第一天在廁所撞見的吊死鬼,後來才知道是被夢魔操控的幻象。
此刻那張臉正對著我笑,舌頭垂到胸口,指甲長得像彎鉤。
"去你媽的。"我抹了把臉上的汗,猛地躍起。
那光粒似乎察覺到危險,"咻"地往旁邊竄。
陳默的鐵棍"呼"地掃過來,逼得它又折回來。
我攥緊拳頭,指甲刺進掌心的痛讓視線更清晰——就像孫醫生說的,恐懼是燃料,但此刻我心裏燒的不是怕,是火。
拳頭穿過光粒的瞬間,有什麽東西"哢嚓"碎了。
黑暗開始流動,像被風吹散的墨汁。
我看見香樟樹的輪廓重新浮現,旗杆的碎片躺在地上,湛瑤的手機屏幕還亮著,照出她臉上的淚痕。
孫醫生癱坐在地,扶著雲雷紋符號直喘氣,陳默的鐵棍掉在腳邊,他正彎腰撿,抬頭時衝我咧嘴:"晨子,你看!"
夢魔的黑霧正在消散,幽藍的眼睛最後瞪了我們一眼,化作無數光點,被雲雷紋吞了個幹淨。
地麵的符號發出暖金色的光,像初升的太陽,把我們的影子拉得老長。
"成功了?"陳默踢了踢地上的黑霧殘渣,那東西"滋啦"一聲消失,"就這麽......"
他的話突然卡在喉嚨裏。
我順著他的視線抬頭。
原本晴朗的天空裂開道縫,像被巨手撕開的黑布。
裂縫裏湧出的不是光,是比之前更濃的黑暗,帶著腐臭的腥氣,像泡了三天的死魚。
有什麽東西在裂縫後蠕動,輪廓像人,卻長著三個腦袋,每個腦袋上都長著複眼,泛著綠油油的光。
湛瑤的手機"啪"地掉在地上。
孫醫生猛地站起來,眼鏡滑到鼻尖,他盯著裂縫,聲音發顫:"這不是......這不是普通的夢魔......"
陳默把鐵棍重新撿起來,卻沒像之前那樣喊打喊殺。
他的喉結動了動,說:"晨子,這次......可能比上次更狠。"
我盯著裂縫裏蠕動的影子,手心的汗把鐵棍握得更緊了。
風突然大了,吹得香樟樹葉沙沙響。
那影子的複眼轉向我們,其中一隻眨了眨,發出類似指甲刮黑板的尖嘯。
"但我們也不是第一次了。"我聽見自己說。
聲音不大,卻像顆石子投進湖心,蕩開一圈圈漣漪。
陳默跟著笑了,湛瑤彎腰撿起手機,屏幕裏的雲雷紋還亮著。
孫醫生推了推眼鏡,說:"恐懼是燃料,但信念......"他頓了頓,"信念是火。"
裂縫裏的影子又動了動,這次我看清了——它的三個腦袋上,分別刻著我們最害怕的東西:陳婉的臉,青銅門的雲雷紋,圖書館幽靈的爪印。
風卷著腐臭的氣息撲過來。我握緊鐵棍,看向身邊的人。
他們也在看我。
雲雷紋的光在腳下蔓延,像條金色的路。
裂縫裏的影子,正緩緩爬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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