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2章 恐怖陰影再臨,夢境危機升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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腐臭的風裹著碎葉抽在臉上,我後槽牙咬得發酸。
三個腦袋的影子已經爬出裂縫,最中間那個複眼轉得更快了,每個凸起的小眼都映著我們的倒影——陳默的鐵棍在發抖,湛瑤攥著手機的指節發白,孫醫生扶著雲雷紋符號的手背上青筋直跳。
"那是......我們的恐懼具現。"孫醫生突然開口,聲音比之前更啞,鏡片上蒙了層霧氣,"左邊腦袋是陳默的青銅門,中間是郭晨的陳婉,右邊是我的圖書館幽靈。
夢魔之前隻是引子,現在這東西......"他喉結滾動兩下,"是詛咒本身。"
我盯著中間那顆腦袋上的臉。
陳婉的眼睛是閉著的,和那天雨夜她倒在我懷裏時一模一樣,發梢還滴著水,水痕在複眼表麵蜿蜒成小蛇。
胃裏突然泛起酸意,我想起她出事前最後一條消息:"晨子,圖書館頂樓的鎖好像壞了......"
"晨子!"陳默用鐵棍捅了捅我小腿。
他額角掛著汗,嘴角卻扯出個歪歪扭扭的笑,"孫醫生說對了,這玩意兒專挑軟柿子捏。
你怕陳婉的死,它就搬她出來;我怕青銅門裏的東西,它就刻門上;老孫怕自己治不好我們,它就掛幽靈爪印——"他猛地把鐵棍往地上一杵,金屬撞擊聲驚得香樟葉簌簌落,"但老子現在不怕了!"
他這話像根針,"噗"地紮破了我喉嚨裏的哽噎。
我低頭看自己發顫的手,發現不知何時已經鬆開了鐵棍。
雲雷紋的光從腳邊爬上來,暖融融的,像湛瑤那天在心理谘詢室給我蓋的毛毯。
那天她說:"恐懼不是弱點,敢承認它的人才是強者。"
"湛瑤?"我側頭。
她正對著手機屏幕快速劃拉,屏光照得她眼下的青影更明顯。
手機裏存著我們這三個月收集的線索:雲雷紋符號的拓印、夢魔出現時的溫度記錄、圖書館頂樓的黴斑樣本。"詛咒核心需要媒介,"她頭也不抬,指尖在"雲雷紋反噬"那條記錄上頓住,"之前的雲雷紋吞了夢魔,但可能觸發了更深處的......"
"嗷——"
尖嘯聲像碎玻璃紮進耳朵。
右邊那個腦袋突然裂開,圖書館幽靈的黑指甲"唰"地彈出來,帶起一陣黴味。
孫醫生踉蹌兩步,後背重重撞在香樟樹上,眼鏡"啪"地摔在地上。
我衝過去要扶他,卻被陳默拽住胳膊:"看中間!"
中間那顆腦袋的眼睛睜開了。
陳婉的眼睛,可裏麵沒有光,全是翻湧的黑霧。
我聽見自己喉嚨裏發出聲悶哼,像是被人當胸打了一拳。
記憶突然不受控地湧上來:雨夜裏她冰涼的手,救護車紅燈在牆上晃,醫生說"抱歉"時白大褂上的血點......
"郭晨!"湛瑤的聲音像根繩子,猛地把我拽回現實。
她不知何時站到了我麵前,手機屏幕貼在我眼皮底下——雲雷紋的照片被放大,每個紋路裏都泛著和腳下符號一樣的金光。"看著這個!"她的手指掐進我手腕,"恐懼是它的武器,但我們的記憶......"她吸了吸鼻子,"我們一起對抗過的記憶,是盾牌。"
陳默的鐵棍砸在中間那顆腦袋上,金屬碰撞聲震得我耳膜發疼。"來啊!"他吼得脖子上的青筋直蹦,"老子連青銅門裏的東西都見過,還怕你個破影子?"但那影子連晃都沒晃,複眼轉向陳默的瞬間,左邊那顆腦袋"哢"地裂開,露出青銅門斑駁的銅鏽。
陳默的鐵棍"當啷"落地,他盯著那扇門,臉色白得像張紙——那是他爺爺臨終前攥著他手說"永遠別靠近"的門,是他高考前夜夢遊到門口被保安抓住的門。
"陳默!"我撲過去抱住他後腰。
他整個人都在抖,像片被風吹的葉子。
孫醫生不知什麽時候撿起了眼鏡,鏡片裂了道縫,他踉蹌著過來,按住陳默後頸:"專注呼吸!
四秒吸氣,七秒屏住,八秒吐氣......"陳默的喉結動了動,慢慢跟著他的節奏喘氣,後背的顫抖一點點平息。
右邊的幽靈爪印又伸過來,這次我看清了,那些黑指甲上沾著和陳婉出事那天一樣的綠黴。
湛瑤突然把手機塞進我手裏,轉身抄起地上的雲雷紋拓印紙——那是她用朱砂一筆一筆描的,邊角還留著她被筆尖紮破的血點。"符號共鳴!"她衝我喊,"用雲雷紋的光!"
我低頭看手機屏幕,雲雷紋的金光和腳下符號的光果然在共振,像兩根琴弦被同一雙手撥響。
我舉起手機對準中間那顆腦袋,陳婉的臉突然扭曲起來,黑霧從她七竅裏湧出來,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叫。
陳默趁機撿起鐵棍,這次他沒砸腦袋,而是照著三個腦袋的連接處掄過去——那是影子最細的地方,像根被風吹彎的蘆葦。
"哢嚓!"
金屬撞擊聲裏混著骨裂般的脆響。
影子晃了晃,中間那顆腦袋的複眼瞬間暗了一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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陳默喘著粗氣衝我豎大拇指,可還沒等我笑出來,右邊的幽靈爪印已經纏上了湛瑤的腳踝。
她尖叫一聲摔倒,手機從我手裏飛出去,砸在影子腳邊。
"湛瑤!"我撲過去拽她的手。
她的腳踝上全是青紫色的抓痕,像被毒蛇咬過。
孫醫生從口袋裏摸出鎮定劑,可還沒拆開包裝,左邊的青銅門突然"吱呀"一聲開了條縫,陳默的臉瞬間煞白——門裏飄出的不是他最怕的怪物,是他媽媽的聲音:"默默,該回家吃飯了。"
那是他高三時每天放學都能聽見的聲音。
他舉著鐵棍的手慢慢垂下來,眼淚啪嗒啪嗒砸在地上:"媽......"
我後背沁出冷汗。
這影子太狡猾了,它知道直接嚇我們不管用,就換了軟刀子——用我們最渴望的溫暖,來抽走我們的力氣。
我抓著湛瑤的手往回拖,她的指甲摳進我手背,疼得我倒抽冷氣:"郭晨,看它的肚子!"
我抬頭。
三個腦袋的影子腰間,不知何時浮現出個模糊的輪廓——是之前被雲雷紋吞掉的夢魔!
它的幽藍眼睛閃著光,正把黑霧往影子身體裏送。
原來它根本沒被消滅,隻是換了個宿主!
"孫醫生!"我吼道,"夢魔在給它輸送能量!"
孫醫生猛地抬頭,鏡片後的眼睛突然亮起來。
他踉蹌著衝向夢魔的方向,鎮定劑在手裏攥得變了形:"心理暗示!
夢魔靠我們的恐懼活著,但如果我們......"他的話被影子的尖嘯截斷,右邊的幽靈爪印突然纏住他的脖子,他的臉瞬間漲成紫紅色。
陳默的鐵棍"當"地砸在幽靈爪印上。
這次他沒看青銅門,他盯著孫醫生漲紅的臉,吼道:"老孫還沒說完呢!"鐵棍帶著風聲掃過,爪印"嘶啦"一聲裂開,孫醫生癱在地上,捂著脖子咳嗽。
"湛瑤的手機!"陳默突然喊。
我扭頭,手機屏幕還亮著,雲雷紋的光在影子腳邊形成個小光圈。
我拽著湛瑤爬過去,她的手指在屏幕上快速操作,調出之前拍的雲雷紋動態圖——那是我們發現符號會隨夢境強度變化時拍的,此刻圖上的紋路正和地上的符號同步扭動。
"共振頻率!"湛瑤的聲音帶著哭腔,"輸入當前頻率......"她的手指在屏幕上翻飛,我看見雲雷紋的光突然暴漲,像團小太陽,刺得我睜不開眼。
等再能視物時,三個腦袋的影子正在瘋狂扭曲,中間的陳婉臉、左邊的青銅門、右邊的幽靈爪印全在剝落,露出下麵灰撲撲的本體——那是團裹著黑霧的骷髏,肋骨間卡著塊半腐的懷表,表盤上刻著雲雷紋。
"是圖書館頂樓的懷表!"我想起來了。
三個月前陳婉出事那天,她在頂樓撿到的懷表,後來莫名其妙失蹤了。
原來詛咒的核心,是這塊被邪靈附身的懷表!
陳默的鐵棍狠狠砸在骷髏的肋骨上,懷表"當啷"掉在地上。
湛瑤撲過去抓起懷表,手機屏幕的光正好照在表蓋上——雲雷紋和符號完全重合。
骷髏發出刺耳的尖叫,夢魔的黑霧從它身體裏瘋狂湧出,像要把我們淹沒。
"扔過來!"我張開手。
湛瑤把懷表拋給我,金屬外殼還帶著她掌心的溫度。
我盯著表蓋上的雲雷紋,突然想起孫醫生說過的話:"信念是火。"我把懷表按在地上的雲雷紋符號中心,金光瞬間包裹住懷表,像條金色的蛇,順著表鏈爬進骷髏體內。
骷髏的動作慢了下來,夢魔的黑霧也不再湧出。
陳默趁機掄起鐵棍,這次他砸的是骷髏的頭骨。"哢嚓"一聲,骷髏的腦袋碎成齏粉,黑霧"轟"地散成煙霧。
我們四個癱坐在地上,互相看著對方的狼狽樣——陳默的校服撕破了,湛瑤的腳踝腫得像饅頭,孫醫生的脖子上留著青紫色的指痕,我手背被湛瑤抓出的血道子還在滲血。
"成......成功了?"陳默喘著氣問。
回答他的是頭頂的悶響。
我抬頭,原本裂開的天空正在愈合,可那道裂縫裏又滲出了黑點,比之前更密、更濃。
風突然轉了方向,帶著股更冷的寒意,吹得雲雷紋的光都晃了晃。
湛瑤的手機"叮"地響了一聲。
她劃開屏幕,臉色瞬間慘白:"雲雷紋的能量......隻剩百分之五了。"
孫醫生扶著樹站起來,他的鏡片裂得更厲害了,像道閃電:"那裂縫......在吸收我們的信念。"
陳默撿起義鐵棍,這次他沒喊打喊殺,隻是把鐵棍遞給我:"晨子,我手有點抖。"
我接過鐵棍,手心的汗把金屬柄浸得發涼。
懷表還在雲雷紋中心,表麵的金光正在變淡。
裂縫裏的黑點越聚越多,我聽見有什麽東西在雲層後爬行,這次的聲音比之前更沉、更密,像無數隻腳在撓黑板。
"別怕。"我聽見自己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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聲音不大,卻像塊石頭,砸進我們之間的沉默裏。
陳默笑了,湛瑤把手機揣進兜裏,孫醫生推了推裂鏡片,說:"恐懼是燃料,但信念......"他頓了頓,"信念是火,而火......"
他的話被裂縫裏的轟鳴截斷。
這次我看清了,黑洞裏爬出的是無數隻手,青灰色的,指甲長得能勾住雲層。
最前麵那隻手的手腕上,戴著塊和懷表同款的雲雷紋手表——是陳婉的。
我的喉嚨突然發緊。陳婉出事那天,她戴的就是這塊表。
風卷著腐臭的氣息撲過來,我握緊鐵棍,看向身邊的人。
他們也在看我。
雲雷紋的光還在勉強撐著,像根快燃盡的蠟燭。
無數隻手已經爬到了雲層邊緣,最近的那隻離我頭頂隻有兩米。
我甚至能看見它手背上的血管,和陳婉手背上的一模一樣。
陳默突然拽了拽我袖子:"晨子,你看懷表。"
我低頭。
懷表的玻璃蓋不知何時裂了道縫,裏麵的指針在倒轉。
每轉一圈,雲雷紋的光就暗一分。
裂縫裏的手更近了。
最近的那隻手已經能碰到我的頭發,指尖的冷意像冰錐紮進頭皮。
湛瑤突然抓住我的胳膊,她的手燙得驚人:"時間倒流......懷表在逆轉夢境時間!"
孫醫生的聲音在發抖:"如果時間倒回陳婉出事前......"
陳默的鐵棍"當"地掉在地上。
他盯著那隻手,眼淚大顆大顆往下掉:"那陳婉......"
我的心跳得快要炸開。
懷表的指針還在倒轉,雲雷紋的光隻剩微弱的一線。
裂縫裏的手已經碰到了我的肩膀,冷得刺骨。
"郭晨!"湛瑤的尖叫刺進耳朵。
我抬頭,那隻手的指尖正對著我的眼睛,指甲縫裏卡著半片綠色的黴斑——和陳婉出事那天,她指甲縫裏的黴斑一模一樣。
黑暗突然湧上來,像盆倒扣的墨水。
我聽見陳默喊"晨子",湛瑤喊"快醒醒",孫醫生喊"堅持住",可這些聲音越來越遠,越來越輕。
懷表的指針停了。
在徹底陷入黑暗前,我看見那隻手的手腕上,雲雷紋手表的指針,正指向十二點。
而十二點,是陳婉出事的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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