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3章 信念之光閃耀,絕境尋得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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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在一陣刺骨的冷意裏醒過來的。
    喉嚨像被浸在冰水裏,每吸一口氣都疼得發顫。
    意識回籠的瞬間,我想起那隻青灰色的手,想起陳婉指甲縫裏的黴斑,想起懷表指針倒轉時雲雷紋的光一點點熄滅——可現在,我看不見那些手了,看不見雲層,也看不見裂縫。
    周圍是濃稠的黑,像被人蒙住了眼睛,連自己的手掌都摸不清形狀。
    "晨子?"左邊傳來陳默的聲音,帶著點發顫的鼻音,"能聽見我說話嗎?"
    我下意識去抓他的手。
    指尖剛觸到他手腕,就被另一隻溫熱的手扣住了——是湛瑤。
    她的掌心還留著之前的灼燙,此刻卻沁出薄汗,指甲輕輕掐進我虎口:"別慌,我們還在夢裏。"
    "對,在夢裏。"孫醫生的聲音從右邊飄過來,帶著點刻意平穩的尾音,"現在需要做的是......"他頓了頓,我聽見布料摩擦的聲響,大概是在推眼鏡,"穩定呼吸。
    黑暗會放大恐懼,但我們的意識還連在一起。"
    陳默的手在我掌心裏抖了一下:"可我什麽都看不見......晨子,你記得陳婉嗎?
    那隻手......"
    "陳婉還活著。"我脫口而出。話一出口,自己都愣了。
    黑暗裏突然安靜下來。
    我聽見自己心跳如擂鼓。
    陳婉出事那天的畫麵突然湧上來:她趴在實驗樓頂樓的欄杆上,校服被風掀起一角,雲雷紋手表在陽光下泛著冷光。
    她回頭衝我笑,說"晨子你看,今天的雲像不像",可下一秒,她身後的欄杆突然坍了。
    我衝過去抓她手腕時,摸到了她指甲縫裏的綠黴斑——後來校方說是欄杆年久失修,可我在實驗室的舊檔案裏翻到過,那片欄杆三年前剛換過新的。
    "我來找真相的。"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發抖,可越說越穩,"陳婉不是意外,我們進這個夢就是為了找出是誰害她的。
    如果現在放棄,她就真的白死了。"
    "郭晨。"湛瑤的拇指在我虎口上輕輕揉了揉,"你記得夢境守護者說過的話嗎?
    "光在裂縫裏生長"。"
    裂縫?
    我猛地想起之前在雲層裏看見的那道裂縫,那些青灰色的手就是從那裏爬出來的。
    可現在周圍隻有黑暗,哪來的裂縫?
    "還有那個圖案。"湛瑤繼續說,聲音裏帶著點興奮,"我們在舊圖書館找到的雲雷紋,和懷表、陳婉的手表是同款。
    剛才懷表逆轉時間時,雲雷紋的光在減弱——或許黑暗裏的線索,就藏在這些重複出現的符號裏。"
    孫醫生低笑一聲:"小湛說得對。
    心理暗示裏,重複的意象往往是潛意識的鑰匙。
    現在我們需要......"
    "等等!"陳默突然拽了拽我的衣袖,"你們有沒有覺得......臉上有點癢?"
    我眯起眼。
    黑暗裏,有什麽東西正拂過我的睫毛,像蛛絲,又比蛛絲溫暖些。
    我抬起另一隻手去抓,指尖碰到了一點溫熱的、細碎的光。
    "是光!"我脫口而出。
    那光太弱了,弱得像螢火蟲尾巴上的星子,可當我集中注意力去看時,它們開始在黑暗裏浮起來,這兒一點,那兒一點,慢慢連成線。
    我想起湛瑤用紅筆在舊筆記本上畫的雲雷紋——那些彎曲的線條,那些纏繞的紋路,此刻正由這些微光一筆一筆勾勒出來。
    "是雲雷紋!"湛瑤的聲音都拔高了,"和圖書館那麵牆的拓印一模一樣!
    郭晨,你能碰到這些光嗎?"
    我試探著抬起手。
    最近的那點光輕輕碰了碰我的指尖,像被風吹動的燭火,卻沒有熄滅。
    陳默的手突然覆上來:"我也碰到了!
    有點像......靜電?
    但不疼。"
    "這是精神力的具現。"孫醫生的聲音裏帶著驚喜,"當我們的意識集中在同一個意象上時,潛意識會把它投射出來。
    小湛之前分析的對,雲雷紋是這個夢境的核心符號,所以光才會以這種形式出現。"
    "那我們要怎麽做?"陳默的呼吸熱烘烘噴在我耳邊,"像之前那樣手拉手?"
    "不。"湛瑤的手指在我掌心畫了個圈,"雲雷紋是循環的,首尾相連。
    我們需要順著光的軌跡,把意識連成一個環。"她頓了頓,"郭晨,你跟著我念:"我要清醒"。
    陳默,你負責數呼吸,四秒吸,六秒呼。
    孫醫生,麻煩引導我們回憶最堅定的信念——"
    "我要找出陳婉的真相。"我搶在她前麵開口。
    "我要保護我哥。"陳默的聲音悶悶的,"他出事那天,我沒能拉住他......這次我不能再鬆開。"
    "我要證明,人的意識比任何詛咒都強大。"孫醫生的聲音突然變得很輕,像在說給自己聽,"我女兒生病時,是信念讓她撐過了最疼的化療期......"
    黑暗裏的光突然亮了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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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些微光開始流動,順著我們的話音遊移,漸漸在頭頂織成一張發光的網。
    我感覺有暖流從指尖湧進來,先是湛瑤的手,然後是陳默,最後是孫醫生——我們的手掌緊緊扣在一起,像四根被火烤軟的鐵絲,融成了一根。
    "繼續。"湛瑤的聲音像浸在蜜裏,"想象光在往身體裏鑽,把黑暗擠出去。"
    我閉上眼。
    那些光真的鑽進來了,從指尖,從眉心,從後頸的皮膚。
    先是一點熱,然後是一片熱,像泡在溫泉裏,連骨頭都軟了。
    腐臭的氣味不知何時散了,取而代之的是陳默身上熟悉的洗衣粉味,湛瑤發間若有若無的茉莉香,孫醫生白大褂上的消毒水味——這些人間的氣味,比任何符咒都管用。
    當我再睜眼時,黑暗已經退到了腳邊。
    我們站在一片灰白的空地上,遠處浮著幾團模糊的影子,像是被揉皺的畫紙。
    正前方立著一扇青銅門,門楣上刻滿了雲雷紋,門把手上掛著塊懷表,指針停在十二點。
    "這是......"陳默指著門,"和之前的裂縫好像?"
    "不,這是出口。"湛瑤仰頭盯著門楣,眼睛亮得驚人,"夢境守護者之前說"光在裂縫裏生長",可裂縫本身也是門。"
    話音剛落,青銅門突然發出嗡鳴。
    門把手上的懷表開始轉動,這次不是倒轉,而是正常的順時針,秒針走得飛快,像是在催促。
    "進去?"陳默咽了口唾沫,攥緊了手裏的鐵棍——不知何時,我們的武器又回到了手中。
    孫醫生推了推眼鏡:"根據心理學理論,當潛意識構建出明確的出口意象時,說明我們已經接近清醒邊緣。
    但......"他盯著門兩側突然浮現的藍光,"那道屏障是什麽?"
    我這才注意到,青銅門前浮著一層淡藍色的光膜,像水麵一樣輕輕晃動。
    我伸手碰了碰,指尖立刻傳來刺痛,像被蜜蜂蟄了一下。
    "能量屏障。"湛瑤摸出手機,屏幕上的雲雷紋正在快速閃爍,"和我們在實驗室檢測到的異常磁場頻率一致。
    看來就算找到門,也得先破了這層屏障。"
    陳默把鐵棍往地上一杵:"破就破!大不了我拿棍子砸——"
    "等等。"我按住他的肩膀。
    門把手上的懷表突然劇烈震動,指針停在了十一點五十九分。
    我盯著那根搖晃的秒針,突然想起陳婉出事前五分鍾,她給我發的最後一條消息:"晨子,頂樓的欄杆好像在動,你快來。"
    "屏障的能量來源......"我舔了舔發幹的嘴唇,"可能和陳婉出事的時間有關。
    十二點是她死亡的時間,而現在懷表停在十一點五十九分......"
    "是倒計時。"湛瑤的手機屏幕突然黑屏,"當指針走到十二點,屏障會更強,或者......門會消失。"
    陳默的鐵棍在地上敲出火星:"那還等什麽?
    晨子你說怎麽幹,我們跟著!"
    我看著他們。
    湛瑤的劉海被屏障的風吹得翹起,陳默眼睛裏燃著一團火,孫醫生的裂鏡片上反著藍光——這些和我一起在噩夢裏打滾的人,這些在我最害怕時握緊我手的人。
    "用雲雷紋。"我抓起湛瑤的手,把她的指尖按在屏障上,"我們之前用精神力畫出了雲雷紋,現在需要用同樣的方法,把它刻進屏障裏。"
    湛瑤衝我笑了笑,指尖在藍光上劃出第一道弧線。
    陳默立刻跟上,鐵棍在屏障上擦出火星,畫出第二道。
    孫醫生摘下眼鏡,用鏡腿的金屬邊補上第三道——雲雷紋在屏障上一點點顯形,像被刀刻進了石頭裏。
    懷表的秒針走到了十一點五十九分五十秒。
    我的手心沁出冷汗。
    最後一道紋路還差個收尾,可屏障的藍光突然變強,震得我胳膊發麻。
    陳默的鐵棍"當"地掉在地上,他甩了甩發紅的手腕:"晨子,我手沒知覺了......"
    "我來。"我咬著牙,用指甲在屏障上劃。
    指甲縫裏滲出血,在藍光上暈開小紅花,可那道紋路終於連上了。
    懷表的秒針停在了十一點五十九分五十九秒。
    青銅門發出一聲悶響。
    屏障的藍光開始閃爍,像要熄滅的燈泡。
    我聽見門後傳來風聲,混著若有若無的、陳婉的笑聲:"晨子,你看,今天的雲......"
    "推!"我吼了一嗓子。
    四個人同時發力。
    青銅門緩緩打開,帶出一股帶著青草香的風。
    門後是一條向下的石階,牆壁上嵌著夜明珠,把路照得透亮。
    可就在我們要跨進去時,屏障突然發出刺目的白光。
    我下意識擋住眼睛,再睜眼時,石階不見了,青銅門不見了,連懷表都不見了。
    取而代之的,是一麵新的屏障,比之前更厚,更藍,像塊凍住的海。
    陳默踹了屏障一腳,沒踹動:"什麽情況?"
    "門後還有門。"湛瑤擦了擦手機屏幕,"或者說,這是夢境的最後一層防禦。"
    孫醫生彎腰撿起陳默的鐵棍,遞給他:"心理學上有個概念叫"防禦性遺忘",潛意識會為重要記憶設置多層保護。
    看來我們要找的真相,比想象中更......"
    "危險。"我接完他的話。
    屏障的藍光映在我們臉上。
    陳默把鐵棍在手裏轉了個花,衝我咧嘴:"危險怕什麽?
    我們連青灰色的手都見過了。"
    湛瑤把頭發紮成馬尾,露出耳後一道淡粉色的疤——那是上次被夢魔抓傷的:"我倒要看看,這屏障能有多硬。"
    孫醫生推了推裂鏡片,笑了:"我女兒說過,最硬的牆,都是用最軟的信念撞開的。"
    我握緊手裏的鐵棍。屏障的藍光在鐵棍上跳動,像團不肯熄滅的火。
    懷表的指針開始重新轉動。
    這一次,它走得很慢,很慢,仿佛在等我們做好準備。
    而我們,早就準備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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