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章 絕境爆發破魔獸,未知出口藏玄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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後腦勺撞在青石板上的鈍痛像根燒紅的鐵棍,正從後頸往天靈蓋鑽。
我眨了眨眼睛,血珠順著眉骨滑進瞳孔,把世界染成模糊的猩紅。
陳默的手還攥著我的指尖,涼得像浸在冰水裏,他的指甲幾乎掐進我掌心,卻沒力氣再收緊半分。
"晨子......"他的聲音像破風箱,每吐一個字都帶著血沫子,"別睡......"
我側過頭,看見他胸口的校服浸透了暗紅,剛才被魔獸尾巴抽中的地方腫起青紫色的硬塊。
湛瑤趴在兩步外,碎懷表在她手邊,秒針正機械地往十二點爬,藍光忽明忽暗。
她的發梢黏著血,左手還保持著攥懷表的姿勢,指節白得像骨頭。
孫醫生蜷在牆角,手術刀掉在腳邊,他捂著左肩,指縫間滲出的血滴在地上,連成歪歪扭扭的線。
魔獸的影子還籠罩在頭頂,它純白的眼睛泛著冷光,喉間的笑聲像指甲刮黑板。
我聽見自己喉嚨裏發出嘶啞的嗚咽——這不是第一次了。
從上周三在圖書館撞見那團黑霧開始,我們在夢境裏被追著跑了七天,每一次以為要逃出去,就會有更恐怖的東西冒出來。
湛瑤說這是夢魔的詛咒,它要我們永遠沉在恐懼裏,直到精神崩潰。
可陳默的手還在抖,湛瑤的睫毛還在顫,孫醫生的喘息還撞著牆。
他們不該死在這種地方。
"起來。"我聽見自己說,聲音輕得像歎息。
陳默的手指動了動,像是想回應,卻隻能發出含混的嗚咽。
我的右手撐在地上,石板縫裏的血沾了滿掌,黏糊糊的。
左肩的骨頭在疼,應該是剛才被掀飛時脫臼了,但此刻最疼的是心髒——它跳得太猛,像要從喉嚨裏衝出來。
"都給我起來!"我吼了一聲,血腥味嗆得我咳嗽,"陳默!
你上周還說要活著看我追湛瑤,現在算什麽?
孫醫生!
你說過恐懼是紙老虎,現在老虎在眼前,你要當縮頭烏龜?
湛瑤!
你的懷表還沒停,秒針還在走,我們的時間還沒到!"
陳默突然嗆出一聲笑,帶著血的笑:"操......晨子你嘴真毒......"他撐著牆跪起來,後背蹭得青石板沙沙響,"老子......老子陪你再打一次。"
湛瑤的手指終於動了,她摸索著撿起碎懷表,玻璃碴紮進掌心也沒知覺。
藍光從她指縫漏出來,映得她眼尾的血珠發亮:"剛才魔獸膨脹時,暗紫鱗片的缺口處閃過黃光。"她抬頭看我,瞳孔裏跳動著藍火,"夢境守護者前天提示過"光與光的重疊",可能那缺口是雙重弱點。"
孫醫生扶著牆站起來,左肩的傷口還在滲血,他卻扯下衣角胡亂纏住,聲音帶著職業的冷靜:"夢魔靠恐懼汲取力量。
你們剛才的憤怒......"他扯動嘴角,露出個蒼白的笑,"比我開十堂心理課都有用。
我可以用聯想法幫你們集中精神,三秒內把恐懼轉化成......"他指節叩了叩太陽穴,"刺向它的刀。"
魔獸的笑聲突然拔高,它前爪重重拍在地上,石板裂開蛛網似的紋路。
我咬著牙站起來,左肩的骨頭哢嗒一聲歸位,疼得我眼前發黑。
陳默抄起剛才砸魔獸的尖石頭,指腹在石頭棱上蹭了蹭:"這次我砸它左眼。"
"聽我數。"湛瑤把碎懷表按在胸口,藍光透過校服滲出來,"一——集中精神,想你們最想保護的東西。"
我想起周一早上,陳默翻牆給我帶的煎餅果子,油乎乎的紙袋子還沾著他的體溫;想起湛瑤在自習室幫我補數學,鉛筆在草稿紙上劃出的沙沙聲;想起孫醫生在心理谘詢室說"你不是怪物,你隻是太在乎"時,窗外落了一地的銀杏葉。
這些畫麵在腦子裏炸開,像團火,從心口燒到指尖。
"二——"湛瑤的聲音像敲在銅鍾上,"想你們最恨的東西。"
夢魔的笑聲、被撕碎的課表、陳默第一次被嚇暈時抽搐的臉、湛瑤發現懷表異常時發白的嘴唇。
這些東西在火裏化成尖刺,紮得我太陽穴突突跳。
"三!"
陳默吼著衝上去,石頭帶著風聲砸向魔獸左眼;孫醫生彎腰撿起手術刀,指尖在自己虎口掐出紅印——那是他教我的"痛覺聚焦法";湛瑤舉起碎懷表,藍光和懷表裏原本的銀光重疊,像把透明的劍。
我攥緊從孫醫生腳邊撿的手術刀,朝著那道暗紫缺口狂奔。
魔獸的尾巴橫掃過來,我側身避開,刀鋒擦著它鱗片劃過,火星子濺在臉上。
陳默的石頭砸中了,它左眼爆出黑紫色黏液;孫醫生的手術刀紮進它後頸,那是剛才被我捅過的位置,黏液裏竟滲出一絲黃光。
"重疊了!"湛瑤尖叫,懷表的光突然暴漲,照得整個空間亮如白晝。
我看見那道缺口處,暗紫和黃光絞成一團,像團要熄滅的火。
我拚盡全力躍起,手術刀對準那團光刺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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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沒有爛肉的綿軟,刀鋒碰到了硬邦邦的東西——像是骨頭,又像是某種晶體。
魔獸發出撕心裂肺的嚎叫,它的身體開始崩潰,鱗片像被風吹的枯葉簌簌掉落,露出底下正在溶解的黑紫黏液。
"退!"孫醫生拽著陳默往旁邊滾,我被氣浪掀得撞在牆上,卻顧不上疼。
湛瑤的懷表突然發出脆響,秒針"哢"地停在十二點,藍光卻更盛了。
魔獸的嘶吼漸漸弱了,最後化作一聲尖細的嗚咽,整個身體"轟"地散成黑煙。
煙霧散盡後,通道盡頭出現了一道門。
門是青灰色的,和周圍的石板一個顏色,剛才竟完全沒注意到。
陳默踉蹌著走過去,伸手摸門:"涼的,不是幻覺。"他回頭衝我們笑,嘴角還沾著血,"晨子,我們要出去了?"
門後傳來細碎的響動,像是風穿過竹林,又像是有人在低吟。
湛瑤的懷表突然震動起來,藍光凝成一道光箭,指向門頂。
我們抬頭,看見門楣上刻著一行小字:"醒著的人,才能找到真正的出口。"
"是夢境守護者的提示。"湛瑤摸著那些字,指尖發顫,"它之前說過"答案在光停的地方",懷表秒針停在十二點,門楣的位置......"
"進去看看。"我推開那道門。
門後是片空曠的空間,地麵鋪著和通道一樣的青石板,頭頂卻看不見天花板,隻有一層淡白色的霧,像被揉碎的雲。
霧裏有光在流動,時而是湛瑤懷表的藍,時而是孫醫生手術刀的銀,時而又是陳默石頭上的灰——像在重演剛才的戰鬥。
"這是......"孫醫生的聲音發悶,像是被什麽東西捂住了嘴,"集體潛意識空間?
夢境的核心?"
陳默撿了塊石頭往霧裏扔,石頭剛碰到霧就消失了,連聲音都沒留下。
湛瑤的懷表突然開始發燙,她慌忙鬆手,懷表飄在半空,藍光像線一樣串起霧裏的光點,慢慢勾勒出一個輪廓——是剛才那隻魔獸,隻是小了很多,正在啃食那些光。
"不好。"孫醫生的臉瞬間煞白,"夢魔在吸收我們的精神力!
剛才的戰鬥......"
霧突然翻湧起來,像有一隻無形的手在攪動。
淡白色的霧變成渾濁的灰,其中浮現出無數張臉——都是我們在夢境裏見過的受害者:被鏡子吞掉的學妹、死在樓梯間的保安、圖書館裏腐爛的圖書管理員。
他們的嘴一張一合,發出的卻是夢魔的笑聲。
"睡吧......"
"永遠留在這裏......"
"你們的恐懼,真甜......"
霧凝成一道牆,擋住了我們來時的門。
陳默抄起石頭要砸,石頭剛碰到霧牆就融化了,像塊糖掉進熱水。
湛瑤想去撿懷表,可懷表已經被霧裹住,藍光越來越弱。
孫醫生突然抓住我的手腕,他的手燙得驚人:"夢魔在利用我們的記憶構建屏障!
要破它......"他的話被一聲尖笑打斷,霧牆裏伸出無數隻手,指甲黑得發亮,抓向我們的腳踝。
我拽著陳默往後退,湛瑤的尖叫刺得我耳朵疼。
那些手越抓越緊,像鐵箍似的,我的褲管被撕破,腳踝傳來火辣辣的疼。
霧牆開始收縮,把我們往中間擠,頭頂的霧越來越濃,幾乎要遮住最後一絲光。
陳默突然吼了一嗓子:"晨子!
記不記得你說過,就算死也要拉著夢魔墊背?"他彎腰撿起塊石頭——不知道從哪來的石頭,"來!
老子陪你再砸一次!"
湛瑤的懷表突然爆發出強光,穿透了霧牆。
她喘著氣喊:"缺口!
霧牆的東南角!"
孫醫生的手按在我後頸,體溫透過皮膚傳進來:"集中精神,想我們為什麽來這裏!"
我盯著霧牆裏那些扭曲的臉,想起圖書館裏學妹最後抓著我衣角的手,想起保安死時攥著的門禁卡,想起湛瑤紅著眼圈說"我一定要救他們"時的模樣。
這些畫麵在我腦子裏燒起來,比剛才更烈,更燙。
"跟我衝!"我吼道,拽著陳默的胳膊往東南角跑。
湛瑤的光在前麵劈開霧,孫醫生在後麵推著我,那些抓人的手被燒得滋滋響,縮了回去。
霧牆在我們麵前裂開條縫,能看見縫外有一點光,很小,卻亮得刺眼。
陳默第一個鑽過去,我跟著擠進去,湛瑤的懷表"當啷"掉在我腳邊。
孫醫生最後一個,他的後背被霧抓出幾道血痕,卻還在笑:"看來......我們還沒輸。"
可等我們站穩,才發現霧牆根本沒被衝破。
我們還在那片空曠的空間裏,隻是周圍的霧更濃了,濃得幾乎看不見彼此。
霧裏傳來夢魔的笑聲,這次更近,更清晰,像是貼在耳邊:"玩得開心嗎?
我的小老鼠們......"
陳默的手又攥住了我的,這次很暖,帶著汗。
湛瑤撿起懷表,藍光重新亮起來,卻比之前暗了許多。
孫醫生擦了擦臉上的血,說:"它在消耗我們的精神力,剛才的缺口......"
"是幻覺。"湛瑤的聲音很輕,卻像釘子似的釘在空氣裏,"夢魔在模仿守護者的提示。
我們......"
霧突然劇烈翻滾,在我們頭頂聚成一張臉——是夢魔的臉,蒼白的皮膚,黑洞洞的眼睛,咧開的嘴角幾乎到耳根。
它的聲音像刮玻璃:"遊戲結束了。"
我感覺有什麽東西在往腦子裏鑽,像冰錐,又像蛇。
陳默的手開始發抖,湛瑤的懷表掉在地上,孫醫生捂著太陽穴跪了下去。
我咬著舌尖,血腥味在嘴裏炸開,勉強保持清醒。
夢魔的臉越壓越低,它的手指指向我:"第一個......睡吧。"
我眼前開始發黑,聽見陳默喊"晨子",湛瑤喊"堅持",孫醫生喊"別閉眼"。
可那股力量太強大了,像潮水似的,漫過我的腳踝,我的腰,我的胸口。
最後一刻,我看見霧裏閃過一點光,很小,卻很熟悉——是夢境守護者的光。
它在霧裏明明滅滅,像是在說什麽。
我想伸手去抓,可眼皮重得像鉛塊。
黑暗降臨前,我聽見自己說:"還沒結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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