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8章 迷霧屏障困眾人,智慧破局尋生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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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是被陳默的喘息聲嗆醒的。
    太陽穴像被人拿錘子一下下鑿著,喉嚨裏泛著鐵鏽味——是剛才咬舌尖留下的。
    眼皮重得要命,可我不敢閉,指甲掐進掌心的肉裏,強迫自己撐開眼。
    霧還是那麽濃,隻能勉強看見陳默的輪廓,他半跪在我旁邊,肩膀劇烈起伏,額發全貼在腦門上,汗水順著下巴砸在地上,把霧氣都砸出個小坑。
    "晨子?"他摸索著抓住我的手腕,手指涼得像冰,"你醒了?"
    我嗯了一聲,試著坐起來,後腰撞在什麽硬東西上——是湛瑤的懷表。
    她半蹲在兩步外,背對著我們,藍光從指縫裏漏出來,照得她後頸泛著青白。
    孫醫生靠在更遠處的霧牆上,白大褂前襟沾著血,正用袖口擦額角,動作很慢,像是每動一下都要費盡力氣。
    "都還在。"我喉嚨發緊。
    剛才那股要把人按進黑暗裏的力量退了,可霧裏還飄著夢魔的餘韻,像團黏糊糊的冷泥,糊在鼻腔裏,肺裏,連心跳都被壓得慢半拍。
    陳默突然攥緊我的手:"你聽。"
    霧裏有細微的簌簌聲,像風吹過麥浪,又像......我屏住呼吸——是霧在流動。
    剛才還像牆似的濃霧,正順著某個方向緩緩打旋,從東南往西北,一圈圈卷著,像有人在底下攪了根看不見的棍子。
    "規律。"湛瑤的聲音突然響起。
    她轉過身,懷表藍光映得她眼尾發青,"從剛才開始,霧的流動頻率每三分鍾加快0.2秒,方向始終是順時針。"她指尖輕輕敲了敲懷表表麵,"和我上回在307教室遇到的"循環霧"軌跡吻合。"
    孫醫生直起腰,扶了扶眼鏡,鏡片後的眼睛亮了:"精神力消耗曲線呢?"
    "呈指數增長。"湛瑤把懷表舉高,藍光在霧裏切開條小路,"剛才衝擊霧牆時,我們四個人的精神力總量從78掉到51,現在每分鍾還在以1.3的速度流失。"她抬頭看我,目光像根細針,"夢魔在吸食我們的精神力,所以才會製造幻覺引誘我們消耗——上回那個假出口,就是它設的陷阱。"
    陳默的手在我掌心裏抖了抖:"那怎麽辦?
    總不能幹等著被吸成幹兒吧?"
    我盯著霧裏的旋兒,喉嚨發緊。
    上回在圖書館頂樓,我們也是被類似的霧困住,當時是靠集中精神力朝同一個方向衝擊,才撕開了個口子。
    可現在......我低頭看自己的手背,血管青得嚇人,像爬了條死蚯蚓——那是精神力透支的征兆。
    "試試精神力衝擊。"話出口時,我自己都嚇了一跳。
    陳默猛地抬頭,眼睛亮得像點了火;孫醫生捏了捏眉心,沒說話,但手指在大腿上敲出摩斯密碼的節奏他緊張時的習慣);湛瑤的睫毛顫了顫,懷表藍光突然明了一瞬,又暗下去。
    "晨子你瘋了?"陳默拽我胳膊,"你現在精神力最多剩30,衝一下怕是要當場暈過去!"
    "可總得試試。"我扯開他的手,指甲又掐進掌心,"上回在實驗室,我們用精神力共振破過"記憶鎖",這霧牆說到底也是精神體,說不定......"
    "能行。"湛瑤突然插話。
    她把懷表塞進我手裏,金屬表殼涼得刺骨,"霧的流動頻率是180次分鍾,和人類正常心跳同步——它在模仿我們的生命體征,所以對同類頻率的精神力最敏感。"她指尖點在我手腕脈搏上,"你和陳默的心跳頻率最接近,由你們兩個主輸出,我和孫醫生用精神力做緩衝層,應該能......"
    "能個屁!"陳默突然吼起來。
    他站起來,霧氣漫到他胸口,把他的影子拉得老長,"上回在琴房,你就是這麽說的,結果瑤瑤的懷表裂了道縫!
    這次要是再......"他聲音突然哽住,轉身背對著我們,肩膀一抽一抽的。
    我喉嚨發緊。
    上回在琴房,陳默為了替我擋夢魔的"記憶撕咬",精神力差點崩潰,是湛瑤用懷表給他做了三天的精神疏導。
    他後頸現在還有塊白疤,是當時精神力反噬留下的。
    "阿默。"孫醫生走過來,拍了拍他後背,"你知道的,這不是選不選的問題。"他指了指頭頂——霧裏又聚起了黑影,這次不是臉,是無數隻手,指甲尖尖的,像生鏽的刀片,"夢魔在催進度,它等不及看我們崩潰了。"
    陳默沒說話,背更駝了些。
    可他的手慢慢抬起來,在身側握成拳,指節發白。
    "開始吧。"湛瑤的聲音輕得像片紙,可我知道她一旦這麽說話,就絕不會動搖。
    她退到我和陳默身後,指尖抵在我們後頸的"精神門"上那是精神力最活躍的穴位),"我數到三,你們集中精神力往東南方向壓,想象霧是團棉花,你們要在中間攥出個洞。
    孫醫生,麻煩你......"
    "守住你們的意識海。"孫醫生已經盤腿坐下,雙手結了個奇怪的印——那是他自創的"精神防護訣","我會用"錨點術"把你們的意識拴在現實裏,就算衝擊失敗,也不會被夢魔拽進深層夢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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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深吸一口氣,把懷表貼在胸口。
    金屬的涼意順著皮膚往骨頭裏鑽,像根釘子,把飄著的魂兒釘回了肉體。
    陳默轉過來,眼睛紅得嚇人,可他衝我笑了笑,露出虎牙:"晨子,這回要是我先撐不住......"
    "滾。"我罵他,可聲音發顫。
    我抓住他的手,掌心全是汗,"你撐不住,我就把你扛出去。"
    "一。"湛瑤的聲音像根線,繃得緊緊的。
    霧裏的手開始往下落,刮過我後頸,像有人拿碎玻璃片蹭皮膚。
    陳默的手突然發燙,是精神力開始湧動的征兆。
    我閉上眼,把所有注意力往眉心聚——那裏是"識海"的入口,平時像口深潭,現在潭水翻著泡,咕嘟咕嘟往上湧。
    "二。"
    孫醫生的呼吸聲突然變得綿長,像深山裏的古鍾,一下下撞在我耳膜上。
    我能感覺到他的精神力滲進來,像張網,把我翻湧的識海兜住。
    陳默的手在抖,可越來越燙,燙得我手腕生疼——那是他在拚命把精神力往我這邊輸。
    "三!"
    我猛地睜眼。
    眼前的霧突然變成了具象的東西,灰撲撲的,像團揉皺的棉絮,每根纖維都在我識海裏清晰可見。
    我和陳默的精神力纏在一起,像兩根燒紅的鐵絲,"刺啦"一聲紮進霧團裏。
    霧絮劇烈翻滾,發出刺耳的尖嘯,有幾縷甚至燒了起來,冒起淡藍色的煙。
    "有用!"陳默喊,聲音裏帶著哭腔。
    他的手燙得幾乎要燒起來,我能看見他手背的血管鼓成青紫色,像要爆出來。
    可下一秒,霧突然變了。
    原本綿軟的棉絮瞬間硬得像鋼板,我和陳默的精神力撞上去,像拿雞蛋砸牆,"哢嚓"一聲碎成了渣。
    劇烈的頭痛劈頭蓋臉砸下來,我踉蹌著後退,撞在湛瑤身上。
    她悶哼一聲,精神力緩衝層跟著崩了,懷表"當啷"掉在地上,藍光徹底熄滅。
    "哈哈哈哈——"
    夢魔的笑聲像碎玻璃,從四麵八方紮進耳朵。
    霧裏的手落得更快了,這次不是刮,是抓,抓得我肩膀生疼,陳默的後頸瞬間多了幾道血痕。
    孫醫生的"錨點術"也在崩潰,他額角的汗滴在地上,濺起小團霧氣,嘴裏念著什麽,可聲音越來越模糊。
    "放棄吧——"夢魔的聲音甜得發膩,"睡吧,小老鼠們,睡了就不疼了......"
    我膝蓋一軟,差點跪下去。
    陳默還攥著我的手,可他的手涼了,涼得像塊冰。
    我低頭看他,他眼睛半閉著,睫毛上掛著淚,嘴角還沾著血——是咬到嘴唇了。
    "陳默!"我使勁搖他,"別睡!你答應過要陪我吃畢業飯的!"
    他的睫毛顫了顫,勉強睜開條縫:"晨子......我困......"
    "不許困!"我吼他,反手掐他虎口,"你媽昨天還發消息說,等你回家給你做紅燒肉!
    你現在睡了,紅燒肉就涼了!"
    他突然笑了,血從嘴角流下來:"涼了......熱一熱就行......"
    "熱你大爺!"我急得想罵,可喉嚨發緊,"你要是敢睡,我就把你所有遊戲賬號都注銷!"
    他的手指在我掌心裏動了動,極輕,像片葉子:"別......那是我攢了三年的裝備......"
    "注銷!
    全注銷!"我喊得嗓子啞了,"連你藏在床底的手辦都燒了!"
    他突然猛地吸了口氣,眼睛全睜開了,雖然還是霧蒙蒙的,可總算有了焦距:"晨子你......你瘋了?"
    "我是瘋了!"我笑,眼淚砸在他手背上,"所以你得給我撐住,不然我能瘋到把整棟宿舍樓點了!"
    "好了。"湛瑤的聲音突然從頭頂落下來。
    我抬頭,她不知什麽時候撿起了懷表,雖然沒光,可她眼底亮得驚人,"看霧裏。"
    我順著她的目光看過去——霧裏有光,很小,像顆星星,明明滅滅的。
    是守護者!
    上回在"記憶深淵",就是它用這種光給我們指過路。
    光裏浮著些符號,歪歪扭扭的,像用樹枝在泥地上畫的,可我越看越眼熟——那是上回在實驗室,刻在"精神共鳴儀"上的古文字!
    "是破解密碼!"湛瑤的聲音在發抖,"這些符號是"精神共振頻率",和霧的流動頻率......"
    "成反比!"孫醫生突然喊,他不知什麽時候站了起來,白大褂全被汗浸透了,"霧的流動頻率是180次分鍾,這些符號對應的頻率是......"他掰著手指頭算,"90次分鍾!
    是人類的半速心跳!"
    "所以我們要把精神力輸出頻率降到半速!"湛瑤抓住我的肩膀,"就像用慢鏡頭推牆,表麵上看沒使勁,其實......"
    "其實是在和霧的頻率對衝!"我接上她的話,心跳突然快了起來。
    陳默的手在我掌心裏動了動,這次是用力回握,雖然還是涼,可帶著股狠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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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準備。"孫醫生擦了擦臉上的汗,"我用"錨點術"穩住你們的頻率,湛瑤用懷表做......"
    "做共鳴器!"湛瑤把懷表塞回我手裏,"它雖然沒光了,可金屬表殼能傳導精神力!"
    我深吸一口氣,把懷表貼在胸口。
    這次,我沒急著催精神力,而是跟著心跳慢慢數:"一、二、三......"數到六十下時,我感覺識海的潭水突然靜了,像被施了定身咒。
    陳默的手在我掌心裏輕輕抖了抖,是在說"同步了"。
    霧裏的手還在抓,可這次沒那麽疼了。
    我能感覺到它們的頻率,180次分鍾,快得讓人頭暈。
    我和陳默的精神力像兩股細流,順著懷表的金屬紋路滲出去,很慢,很慢,可每一滴都精準地撞在霧的"頻率節點"上——就像用小錘子敲大鍾,一下,兩下,第三下......
    "哢嚓——"
    霧裏傳來玻璃碎裂的聲音。
    我睜開眼,看見霧牆真的裂了道縫,很小,可透著點白亮的光,像黎明前的天空。
    陳默笑了,血沾在牙齒上,像朵小紅花:"晨子,這次......"
    "小心!"湛瑤突然撲過來,把我和陳默撞開。
    霧裏的手猛地變粗,像根根黑蛇,"唰"地纏上她的手腕。
    她疼得皺眉,可沒喊,隻是咬著牙說:"夢魔發現了!
    它在......"
    "加強頻率!"孫醫生的聲音帶著喘,"它把霧的頻率提到200次分鍾了!"
    我感覺識海的潭水又開始翻湧,這次是被強行攪起來的。
    陳默的手在抖,抖得越來越厲害,我能聽見他牙齒打顫的聲音:"晨子......我......"
    "撐住!"我吼他,把所有精神力往他那邊輸,"就快了!
    就快了!"
    霧牆的裂縫在縮小,白亮的光一點點暗下去。
    湛瑤的手腕被蛇手勒出紫痕,可她還在笑,笑得很輕:"陳默,記得你說要請我喝奶茶嗎?
    等出去了......"
    "請!"陳默喊,眼淚混著血往下掉,"請十杯!草莓味的!"
    孫醫生突然噴出一口血,濺在霧牆上,開出朵小紅花。
    他抹了抹嘴,笑得有點慘:"年輕人......別學我,少熬夜......"
    我感覺有什麽熱的東西從鼻子裏流出來,是血。
    可我顧不上擦,隻是死死盯著霧牆的裂縫。
    那點白亮的光還在,很小,可還在。
    我和陳默的精神力幾乎要耗幹了,像兩根快燒完的蠟燭,可我們還在往裂縫裏輸,一滴,又一滴......
    "轟——"
    霧牆突然炸開。
    我被氣浪掀翻,撞在地上,眼前發黑。
    可我看見光了,很亮,很暖,像夏天的太陽。
    陳默趴在我旁邊,還在笑,眼淚把臉上的血衝成兩道小溪。
    湛瑤跪坐在不遠處,手腕上的蛇手已經鬆開了,正捂著懷表笑——這次,懷表的藍光重新亮了,雖然很弱,可亮得像顆星。
    孫醫生躺在另一邊,白大褂上全是血,可他還在喘氣,衝我們比了個大拇指。
    "成功了?"陳默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飄過來。
    我想說話,可喉嚨裏全是血。
    我抬頭看霧牆——不,霧牆沒了。
    我們站在片空地上,周圍是熟悉的教學樓走廊,牆上的掛鍾顯示著1159,秒針"滴答滴答"走著,像在倒計時。
    可還沒等我鬆口氣,背後突然泛起寒意。
    我猛地轉頭——霧,又開始漫上來了,從走廊盡頭,從樓梯口,從窗戶縫裏,像團活物,緩緩朝我們湧過來。
    夢魔的笑聲又響了,這次更遠,可更冷:"遊戲......才剛開始呢。"
    我感覺陳默的手又攥住了我,這次很輕,像片葉子。
    湛瑤的懷表藍光在減弱,孫醫生的呼吸越來越弱。
    霧漫到我腳邊,涼得刺骨,像要把人凍進冰裏。
    我們的精神力,已經快耗幹了。
    而霧,還在湧過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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