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1章 秘寶再啟破屏障,噩夢領主初交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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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捂著發疼的胸口,指甲幾乎掐進掌心。
玉牌在腳邊泛著死氣沉沉的灰白,像塊被抽幹血的骨頭。
剛才那股巨力撞得我肺裏像塞了團燒紅的炭,每吸一口氣都帶著鐵鏽味——是咬破了舌尖。
"晨子。"
肩膀被拍了拍,我抬頭。
陳同學不知什麽時候站到了跟前,他的白色運動鞋沾著牆灰,褲腳還掛著道線頭。
這小子平時在班裏總縮在最後排,連小組作業都隻敢用微信發文檔,此刻眼睛卻紅得像浸了血,嘴角扯出個比哭還難看的笑:"別...別灰心。"他的手指在發抖,拍我肩膀的動作輕得像片葉子,"上回爬後山打野味,你說過"難啃的骨頭才香"。"
我喉嚨突然發緊。
上回是國慶前,我們四個溜去後山烤紅薯,老劉的打火機濕了,是陳同學蹲在石頭後麵用放大鏡聚光,鼻尖沾著黑灰說"我小時候在爺爺家經常幹這個"。
原來他都記著。
湛瑤擦了擦手腕上的血,發梢還滴著冷汗。
她走過來時鞋跟在地上敲出脆響,像根定音錘:"秘寶的力量被守淵印抽幹了,但我們還在。"她彎腰撿起玉牌,這次沒縮手,指腹輕輕蹭過雲紋,"王教授說過,上古秘寶講究"人器共鳴",或許不是玉牌不行,是我們沒找對法子。"
王教授扶了扶眼鏡,鏡片上還沾著牆皮灰:"小湛說得對。
守淵印是困魂陣的核心,它排斥外力,但..."他突然頓住,目光越過我們看向通道盡頭——那裏不知何時浮起團白霧,像有人往清水裏滴了滴牛奶。
白霧凝成個人形。
白衫,廣袖,眉眼卻像被霧蒙住了,隻能看清唇形在動:"喚醒秘寶需眾人之力。"聲音像山澗裏的泉水,帶著點回響,"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
老劉的電棍"啪"地掉在地上。
他瞪圓眼睛:"是...是上回在舊圖書館看見的那位?"我想起來了,上個月我們在舊圖書館找《鎮靈誌》殘卷,牆角的銅燈突然亮了,也是這樣一團霧裏的人影,當時他說"破陣需尋守淵印"。
"您是..."湛瑤往前走了半步,玉牌在她掌心泛著幽光,"上回指引我們的前輩?"
人影沒回答,抬手虛點。
我看見玉牌上的灰白雲紋突然顫了顫,像被風吹動的蛛絲。
等再抬頭,那團霧已經散了,隻餘下淡淡的檀香味。
"試試吧。"陳同學突然說。
他蹲下來撿起電棍遞給老劉,指節因為用力泛著青白,"就像...就像上次搭人梯翻圍牆,我在最下麵,晨子在最上麵。"
老劉用袖子擦了擦電棍,"哢"地按亮開關,藍光在他臉上晃出片堅毅:"老子這把老骨頭還沒散架。"
王教授把銅鈴鐺從牆縫裏掏出來,晃了晃,清脆的響聲裏帶著點哽咽:"當年我導師說"術法再強,抵不過人心齊",今天總算懂了。"
湛瑤把玉牌塞進我手裏。
她的手比我涼,指尖卻燙得驚人:"你是主心骨。"
我握著玉牌坐下,背抵著牆。
陳同學坐在我左邊,他的膝蓋輕輕碰著我,像小時候和發小擠在台階上寫作業;老劉在右邊,他的工裝褲磨得發亮,帶著股機油味;王教授坐對麵,銅鈴鐺在他腕上晃,叮咚聲像心跳;湛瑤跪在我腳邊,仰頭時睫毛在眼下投出小扇子似的影子。
"手牽手。"她輕聲說。
陳同學先伸出手,他的手掌薄,指節突出,掌紋裏還沾著剛才摔的灰。
老劉的手覆上來,粗糙得像砂紙,虎口有道舊疤,是上次幫我修自行車時劃的。
王教授的手搭在老劉手背,皮膚鬆弛,卻暖得像曬過的棉被。
最後是湛瑤,她的手指勾住我的小拇指,指甲蓋泛著淡淡的粉——我記得這顏色,上周路過文具店,她盯著指甲油瓶看了三分鍾,說"考試周結束要買"。
溫度順著掌心往上傳。
陳同學的涼,老劉的熱,王教授的暖,湛瑤的軟,像四股細流匯進我胳膊,在血管裏燒起來。
玉牌突然發燙,這次不是灼人,是那種曬了一整天的石頭的溫度。
我聽見自己心跳如鼓,斷刃在腰間震了震,刀鞘和褲子摩擦出沙沙聲。
"想著我們的目標。"湛瑤的聲音像從很遠的地方飄來,"破屏障,救被困的同學,終止這場噩夢。"
陳同學的手指在我掌心蜷了蜷,低低說:"我表妹在三號宿舍樓,她上周說晚上總聽見小孩哭..."
老劉重重吸了口氣:"我閨女今年也上大學,要是她碰上這事兒..."
王教授的拇指在我手背上摩挲:"三十年前,我師兄就困在這守淵印裏,他最後一封信寫著"別為我冒險"..."
這些聲音像線,把我們的念頭擰成一股繩。
玉牌在我掌心發燙,雲紋開始流動,從灰白變成淡金,像撒了把金粉進去。
斷刃"嗡"地出鞘,懸在半空,刃麵映出我們四個人的影子——陳同學泛紅的眼,老劉繃緊的下頜,王教授顫抖的嘴角,湛瑤發亮的瞳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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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我輕聲說。
玉牌突然迸出金光。
我感覺有什麽東西從心口湧出來,順著胳膊灌進玉牌。
斷刃劃出一道金弧,砍在屏障上。
藍光劇烈震顫,最上麵的"鎖魂"紋"哢"地裂開,裂痕像閃電般蔓延,"鎮邪困靈"紋接著崩碎,碎成星子似的光點,落進玉牌裏。
"成了!"老劉吼了一嗓子,震得我耳朵嗡嗡響。
屏障"轟"地消散,露出後麵的通道。
腐臭的風灌進來,混著若有若無的呻吟。
陳同學捂住鼻子:"這味兒...像爛了半個月的橘子。"王教授摸出個香囊掛在脖子上:"噩夢深淵的濁氣,沾多了會損陽火。"
湛瑤拉住我胳膊,她的指甲幾乎掐進我肉裏:"小心。"
通道盡頭的陰影動了。
那東西先露出半隻爪子,比老劉的電棍還粗,指甲尖滴著黑血。
接著是胸膛,像麵移動的牆,裹著破破爛爛的黑布,露出下麵青灰色的皮膚,爬滿蚯蚓似的血管。
最後是頭,沒有五官,隻有兩個黑洞洞的眼窩,裏麵翻湧著猩紅的霧。
"噩夢領主..."王教授的聲音在抖,"《鎮靈誌》說它是困魂陣的器靈,吸收了上百人的怨氣..."
領主發出一聲悶吼,地麵前方突然裂開道縫,黑霧從縫裏湧出來。
陳同學被霧沾到褲腳,立刻尖叫著跳開——他的褲管正在融化,露出下麵青白的皮膚。
"晨子!"湛瑤把銅鈴鐺塞進我手裏,"它的精神攻擊!
鈴鐺響時咬舌尖,保持清醒!"
我握緊斷刃衝上去。
刀光劈在領主胸口,濺出火星,卻隻留下道白印。
它揮爪掃來,我就地翻滾,爪子擦著後背劃過,布料裂開的聲音比雷聲還響。
"小心腳下!"陳同學喊。
我低頭,地麵不知何時爬滿了黑藤,正往我腳踝纏。
老劉的電棍劈下來,藍光炸得黑藤滋滋冒油。
王教授念著咒,手指在空氣中畫符,符紙燒起來,燙得黑藤蜷縮。
領主突然張開嘴——它原本沒有嘴的,現在裂開道血盆大口,露出兩排尖牙。
黑霧從嘴裏噴出來,裹住老劉。
我看見他瞪圓眼睛,手裏的電棍掉在地上,接著跪下去,雙手抱頭:"閨女...別過來...爸爸在這兒..."
"老劉!"我撲過去,可黑霧像有生命,纏得我喘不過氣。
湛瑤的鈴鐺在耳邊炸響,我咬舌尖,血腥味衝散了些迷糊。
我看見陳同學攥著塊石頭砸向領主的膝蓋,石頭碎成渣,他自己被震得撞在牆上。
王教授的符紙燒完了,正哆哆嗦嗦翻背包,找出把銅錢撒在地上。
領主的攻擊越來越猛。
我的胳膊被劃了道口子,血滴在地上,立刻被黑藤吸得幹幹淨淨。
湛瑤的鈴鐺聲變弱了,她的額頭全是汗,嘴唇咬得發白。
陳同學的白鞋已經看不出顏色,褲管爛到膝蓋,露出的皮膚青一塊紫一塊。
王教授的銅錢撒完了,正解下皮帶當鞭子抽黑藤——那是他老伴送的,牛皮的,帶銅扣。
我感覺力氣在流失。
斷刃越來越沉,每揮一次都像舉著塊磨盤。
領主的眼窩裏猩紅更濃了,它一步步逼近,黑霧裹住我們的腳,像要把我們拖進地獄。
"撐住..."我啞著嗓子喊,可聲音被黑霧吞了。
陳同學抬頭看我,他的眼睛裏已經沒了焦距,隻剩團混沌的灰。
老劉還在喊閨女,聲音越來越弱。
王教授的皮帶斷了,他癱坐在地上,盯著自己發抖的手。
湛瑤突然抓住我的手腕。
她的手涼得像冰,卻捏得死緊:"郭晨,看著我。"她的瞳孔裏映著我的臉,沾著血,帶著傷,"你說過要帶大家出去的。"
我喉嚨發緊。
對,我答應過的。
上周五在食堂,陳同學說他表妹總做噩夢,我拍著胸脯說"有我在,保準沒事";老劉說他閨女剛上大學,我拍他肩膀說"等這事兒完了,我請你們爺倆吃飯";王教授說他師兄的事,我盯著他白發說"我們一定能救回他";湛瑤在圖書館查資料到半夜,我給她買熱豆漿,說"等破了陣,我陪你去買指甲油"。
這些畫麵在腦子裏閃,像火柴棍擦出的火星。
我握緊斷刃,血從指縫滴在刀麵上,染出朵小紅花。
斷刃突然發出龍吟,金光大盛,把黑霧逼退半尺。
領主發出刺耳的尖叫,眼窩裏的猩紅凝成實質,化作把長矛,穿透黑霧刺過來。
我舉刀去擋——
"叮!"
火星四濺。
我的虎口裂開,血滴在矛尖上,發出"滋啦"聲。
長矛出現裂痕,可領主的攻擊沒有停,第二根、第三根長矛接連刺來。
我感覺有什麽東西在身體裏裂開。
是疼?
是怒?
是不甘?
說不清楚,隻知道不能退。
陳同學還在喊表妹,老劉還在找閨女,王教授還在等師兄,湛瑤還沒買到指甲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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斷刃的金光越來越亮,我聽見自己的聲音在吼,像頭被激怒的獸。
領主的長矛刺進我左肩,疼得我眼前發黑,可我還是揮刀砍向它的脖子。
刀入肉的感覺很鈍,像砍在老樹根上,但這次,它的皮膚裂開了,流出黑血,帶著腐臭。
領主後退兩步,發出哀鳴。
黑霧開始消散,老劉的叫聲弱了,陳同學的眼睛重新有了焦距,王教授撿起皮帶,手不抖了。
可我知道,這隻是暫時的。
領主的傷口在愈合,黑血止住了,裂開的皮膚正在長平。
它的眼窩裏,猩紅比之前更濃,像兩團燒紅的炭。
我單膝跪地,斷刃插在地上支撐身體。
左肩的血順著胳膊流進袖口,滴在地上,很快被黑藤吸走。
湛瑤爬過來,用校服袖子幫我按傷口,她的眼淚滴在我手背上,燙得驚人。
領主又吼了一聲,這次的聲音裏帶著憤怒,帶著不甘,像在說"你們贏不了"。
黑霧重新湧來,比之前更濃,更沉。
我聽見陳同學又開始喊表妹,老劉的聲音帶著哭腔,王教授在念往生咒。
湛瑤的鈴鐺聲越來越弱,最後徹底啞了。
我的意識開始模糊。
斷刃在手裏變得輕飄飄的,像根稻草。
領主的影子越來越大,遮住了所有光。
模糊中,我聽見湛瑤在喊:"郭晨!郭晨!"
我想應她,可喉嚨像塞了團棉花。
眼前閃過很多畫麵:食堂的豆漿,後山的紅薯,圖書館的夜燈,還有湛瑤盯著指甲油瓶的眼神。
領主的爪子舉起來,陰影籠罩住我。
我突然想起神秘使者說的話:"心往一處想,力往一處使。"
可現在,我們的力快用完了。
爪子落下來的瞬間,我用盡最後力氣握緊斷刃——
劇痛鋪天蓋地湧來。
意識沉入黑暗前,我聽見自己說:"對不住了,大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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