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孟德遷駕鎖龍氣 奉先背義襲徐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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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十四回 孟德遷駕鎖龍氣 奉先背義襲徐州
    卻說李樂欲以詐術驚嚇獻帝車駕,其聲雖厲,實則“氣”虛“意”怯。楊奉身經百戰,早已聽出端倪,冷哼道:“陛下勿驚,此乃李樂鼠輩故弄玄虛耳!”當即令徐晃出戰。
    徐晃得令,戰斧破空,直取李樂。李樂揮刀相迎,其煞氣在徐晃那剛猛精純的武道真氣麵前,如同土雞瓦狗。隻一合,大斧帶著破滅一切的“意”,轟然斬落!李樂連人帶馬被劈為兩半,殘存的魂魄似乎都被那凶悍的斧意震散!
    楊奉軍士氣大振,趁勢掩殺,將李樂餘黨殺散。獻帝一行這才得以通過箕關這道險隘。太守張楊早已在此等候,獻上糧草絹帛。獻帝感其忠心,封為大司馬。張楊自知實力有限,不敢摻和京畿這灘渾水,謝恩之後,便引兵返回自己的地盤野王屯駐。
    獻帝終於回到了闊別已久的洛陽。然而,眼前的景象卻令他心碎。昔日巍峨壯麗的宮闕早已被董卓付之一炬,殘存的隻有斷壁殘垣。繁華的街市荒蕪不堪,蒿草叢生,比人還高。整座城市彌漫著一股衰敗、死亡的氣息,以及淡淡的、揮之不去的怨煞。楊奉隻得命人清理出一片稍好的廢墟,搭建了簡陋的宮室供天子暫居。
    百官朝賀,竟隻能立於荊棘叢中,衣衫襤褸,麵有菜色。漢室的“氣”運,至此已衰微到了極點。獻帝含淚下詔,改元建安,是為建安元年。
    這一年,天災依舊肆虐,關中大旱,洛陽更是重災區。城中居民銳減至數百家,為了活命,人們不得不走出殘破的城郭,去剝樹皮、掘草根充饑。連尚書郎這樣的高官,有時也不得不親自出城砍柴,不少人就此餓死、病死在頹牆之下,化為新的怨魂。目睹此情此景,縱是鐵石心腸之人,也要為這末世景象感到心悸惶恐。
    太尉楊彪強忍悲痛,再次向獻帝進言:“陛下,前番詔曹操入京之議,未及施行。如今曹操在山東坐大,兵強馬壯,其‘霸者之意’雖烈,尚尊漢室。可再降詔,宣其入朝,剿除凶逆,或可挽回一絲頹勢。”
    獻帝早已心力交瘁,有氣無力道:“既已議定,愛卿速遣使去便是。”
    楊彪領旨,立刻派出使者,攜帶詔書,奔赴山東。
    卻說曹操在兗州,早已得知獻帝返回洛陽的消息。他召集荀彧、郭嘉等核心謀士,商議對策。荀彧首先發言,其“意”深遠,目光銳利:“主公,昔日晉文公尊奉周襄王,遂成霸業;漢高祖為義帝發喪,而天下歸心。此皆是借大義名分,聚攏人心與‘氣’運之策。今天子蒙難,龍氣飄零,正是我等奉天子以令不臣、凝聚天下‘氣’運的千載良機!若此時奉詔迎駕,挾天子以號令諸侯,則霸業可期!此不世之奇功,主公切不可錯失!若稍有遲疑,恐被他人捷足先登!”
    曹操聞言,眼中精光大盛!荀彧此言,正中他下懷!他那“霸者之意”渴望的,不僅僅是地盤和兵馬,更是那代表天下正統的“龍氣”加持!正欲調兵遣將,忽報天使持詔前來宣召!曹操大喜過望,立刻恭敬接詔,當即下令,集結大軍,準備西行迎駕!
    然而,洛陽那邊,獻帝的日子卻越發艱難。城池殘破,無力修繕;糧草匱乏,難以為繼。更可怕的是,探馬再次飛報:李傕、郭汜二賊,竟不甘失敗,又糾集了部分殘部,裹挾著更為濃烈的怨毒煞氣,殺奔洛陽而來!
    獻帝驚恐萬狀,急召楊奉、韓暹、董承等商議。楊奉、韓暹白波賊出身,煞氣甚重)倒是悍勇,請命出戰:“臣等願與二賊決一死戰,保陛下周全!”
    董承卻相對冷靜,其“意”中帶著憂慮:“洛陽城防盡毀,我軍兵少甲疲,‘氣’已衰竭。與那積怨已久的二賊死戰,勝算渺茫。一旦戰敗,後果不堪設想!依臣之見,不如暫避其鋒,奉駕東行,往山東方向靠近曹將軍,或可保萬全。”
    獻帝此時已是驚弓之鳥,隻想盡快脫離險境,立刻采納董承建議,下令即刻啟程,逃往山東!百官之中,稍有馬匹者皆隨駕逃離,無馬者則隻能徒步跟從,狼狽不堪。
    剛出洛陽城不遠,便見前方塵土漫天,金鼓之聲隱隱傳來,似有大軍逼近!獻帝與伏皇後嚇得麵無人色,以為是李、郭追兵已至!
    就在君臣絕望之際,一騎快馬飛馳而來,竟是先前派往山東的使者!使者滾鞍下馬,氣喘籲籲地稟報:“陛下勿憂!曹將軍已盡起山東之兵,奉詔前來救駕!聞聽李、郭二賊犯闕,特遣先鋒大將夏侯惇,引許褚、典韋等十員猛將,精兵五萬,星夜馳援!已在前方!”
    獻帝懸著的心終於放下了一半。
    片刻之後,夏侯惇率領大軍趕到。為首的夏侯惇獨目炯炯,煞氣逼人;其身後,許褚、典韋二將更是如同兩尊移動的煞氣魔神,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眾將皆按軍禮拜見獻帝。
    剛慰問完畢,又報正東方向亦有大軍殺到!獻帝驚魂未定,急令夏侯惇探查。夏侯惇回報:“乃是曹將軍麾下步軍主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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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須臾,曹洪、李典、樂進等將也趕來拜駕。曹洪奏道:“家兄唯恐夏侯將軍獨力難支,特命我等率步軍倍道兼程,前來協助!”
    獻帝感動不已:“曹將軍真乃國之幹城,漢室忠良也!”心中對曹操的倚重又加深了幾分。遂命曹軍護駕,繼續前行。
    就在此時,探馬飛報:“李傕、郭汜聯軍已銜尾追至!其軍裹挾怨煞,凶焰滔天!”
    獻帝立刻下令夏侯惇迎敵。夏侯惇與曹洪兵分兩路,騎兵在前,步兵在後,組成兩個鋒銳的軍陣,挾帶著曹軍精銳的煞氣,向著李、郭聯軍發起了猛烈的衝擊!
    李、郭聯軍本就是殘兵敗將,又失了地利,其混亂的怨煞之氣如何能抵擋曹軍這久經戰陣、煞氣,隻一個照麵,便被衝得七零八落!許褚、典韋二將更是如虎入羊群,大開殺戒,所過之處,斷肢橫飛,血流成河!
    一場大戰下來,李、郭聯軍大敗虧輸,被斬首萬餘,殘部四散奔逃。曹軍大獲全勝,遂護送獻帝返回洛陽殘破的宮室。夏侯惇則率大軍屯駐城外,控製了局勢。
    次日,曹操親率中軍主力抵達洛陽。安營紮寨後,曹操入城覲見獻帝。他身著朝服,拜於殿階之下,其“霸者之意”雖內斂,卻依舊讓人不敢直視。獻帝連忙賜其平身,溫言慰勞。
    曹操朗聲道:“臣世受國恩,時刻思圖報效。今李、郭二賊,惡貫滿盈,罪不容誅!臣有精兵二十餘萬,願為陛下掃清寰宇,重振朝綱!陛下隻需善保龍體,以社稷為重!”
    獻帝聞言,如同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下詔,加封曹操為司隸校尉,假節鉞,錄尚書事,將京畿軍政大權盡數托付!
    卻說李傕、郭汜二人逃出生天,卻仍不甘心,還想負隅頑抗。賈詡再次勸諫,其“意”已近絕望:“將軍,曹操兵精將勇,更有天子大義在手,其‘氣’已成,非我等可敵。為今之計,不如早降,或可保全性命宗族。”
    李傕此時已是窮途末路,煞氣衝腦,哪裏聽得進忠言?他拔劍怒叱:“賈文和!汝竟敢長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竟欲斬殺賈詡!眾將慌忙勸阻。是夜,賈詡心灰意冷,悄然單騎離去,返回鄉裏隱居,不願再為這等凶頑之徒效命。
    次日,李傕、郭汜糾集殘部,主動前來挑戰曹軍。曹操冷笑一聲,先令許褚、曹仁、典韋率三百鐵騎精銳,如同三柄燒紅的利刃,直插入敵陣之中,來回衝殺三遍!將李、郭軍本就脆弱的陣型攪得七零八落,煞氣渙散!
    隨後,曹軍大陣列開。李傕之侄李暹、李別二將,不知死活,竟還敢出馬陣前叫囂。話音未落,許褚已如猛虎下山,拍馬舞刀,隻一刀,便將李暹碩大的頭顱斬飛!李別嚇得肝膽俱裂,竟直接從馬上栽倒,被許褚趕上,又是一刀結果!許褚提著二人首級回陣。
    曹操大喜,拍著許褚的背讚道:“仲康真乃吾之樊噲也!”隨即下令,夏侯惇率左軍,曹仁率右軍,自己親率中軍,三路齊發,鼓聲雷動,全線進攻!
    李、郭殘兵本就驚魂未定,此刻更是兵敗如山倒,抵擋不住,四散奔逃。曹操親掣佩劍,押陣督戰,下令連夜追擊!曹軍銜尾追殺,斬首無數,降者更是不計其數。李傕、郭汜二人亡魂喪膽,如喪家之犬,惶惶然向西逃竄,最終走投無路,隻得遁入深山,落草為寇,其凶焰與煞氣也隨之逐漸消散於山林草莽之間。
    曹操大獲全勝,班師回洛陽。此時,先前護駕有功的楊奉、韓暹二人卻心生忌憚。他們自知出身不正,且兵力遠遜曹操,深恐曹操鳥盡弓藏,便私下商議:“曹操如今大功告成,獨攬大權,其‘霸者之意’豈能容我等在此分羹?”於是,二人入朝向獻帝辭行,托詞要去追剿李、郭殘黨,率領本部兵馬,悄然離開了洛陽,前往大梁屯駐,與曹操保持距離。
    一日,獻帝遣使至曹操營中,宣曹操入宮議事。曹操接見來使,見此人眉目清秀,神采奕奕,與其他麵帶饑色的官員截然不同,不禁暗暗稱奇,心想:“如今洛陽大荒,人人食不果腹,此人‘氣’色為何如此飽滿?”便開口問道:“敢問先生尊姓大名?觀尊容氣色充盈,與眾不同,不知有何養生秘訣?”
    那人微微一笑,答道:“在下並無他法,唯持清心寡欲,食素三十載耳。”其言語間透著一股平和淡泊之“意”。
    曹操點頭,又問:“先生官居何職?”
    那人答道:“某乃舉孝廉出身,曾為袁紹、張楊幕僚。聽聞天子還都,特來朝覲,蒙陛下恩典,拜為正議郎。某姓董,名昭,字公仁,濟陰定陶人氏。”
    曹操聞言,立刻起身,肅然起敬:“原來是董公仁先生!久仰大名!幸會,幸會!”當即設宴款待,並引見荀彧等謀士。
    席間,忽有探馬回報:“啟稟主公,發現一隊兵馬正向東行,旗號不明。”
    曹操皺眉,正要派人細探。董昭卻笑道:“明公勿慮。此必是楊奉、韓暹之兵。他二人見明公勢大,心中不安,故而引兵前往大梁駐紮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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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問:“此二人莫非疑我?”
    董昭搖頭:“此二人勇則有餘,謀則不足,‘氣’雜‘意’亂,不過塚中枯骨,何足掛齒?倒是那李、郭二賊,雖已敗逃,其怨煞未消,恐為後患。”
    曹操道:“此二賊已如拔牙之虎,斷翅之鷹,不久必為吾所擒,亦不足慮。”他見董昭見識不凡,言談投機,便請教當前天下大勢與朝廷要務。
    董昭侃侃而談,其“意”清晰而銳利:“明公興義兵,除暴亂,扶天子,定京師,此乃春秋五霸之蓋世奇功也!然,朝中諸將,派係林立,人心各異,未必皆服明公調度。洛陽殘破,‘龍氣’泄露,實非久留之地。若欲成就王霸大業,唯有遷都,方為上策!”
    曹操眼神一亮:“遷都?遷往何處?”
    董昭道:“許都!”他繼續分析,“然,朝廷新還舊都,人心思定,若立刻再行遷徙,恐失天下仰望之心。所謂‘行非常之事,必待非常之人,方立非常之功’!明公當斷則斷!”
    曹操聞言,撫掌大笑,拉住董昭的手道:“公仁之言,深合吾意!遷都許昌,正是我心中所想!隻是,楊奉尚在大梁,朝中大臣未必肯從,此事操作,可有良策?”
    董昭胸有成竹:“易耳!可先修書一封與楊奉,言辭懇切,安撫其心,言遷都乃權宜之計。再對朝中大臣明言:洛陽殘破,糧草轉運艱難,為保聖駕及百官供給,暫幸許都。許都地近魯陽產糧區,城池完備,錢糧充足,利於休養生息。眾大臣聞此利好,必欣然從之。”
    曹操大喜過望,對董昭愈發器重:“日後操有所圖,還望先生不吝賜教!”
    自此,曹操便與荀彧、郭嘉、董昭等核心謀士,秘密籌劃遷都之事。
    與此同時,洛陽城中亦有暗流湧動。太史令王立,精通星象占卜之術,能觀“氣”望運。他私下對宗正劉艾皇族)說道:“艾公,吾夜觀天象,見太白犯鎮星,熒惑逆行,金火交會於天關!此乃‘革故鼎新’之兆!大漢‘火德’氣數將盡,代之而興者,必為‘土德’!觀天下‘氣’運,‘龍氣’雖在,然已衰微,而晉、魏之地指曹操勢力範圍,許昌屬豫州,古亦稱中原、魏地)隱隱有‘帝氣’升騰!未來新天子,必出於此!”他還將此觀察密奏獻帝,言天命流轉,五行更迭,代漢者必為“魏”。
    曹操得知此事,並未動怒,反而派人告誡王立:“知公忠於漢室。然天道幽深,玄機莫測,望公慎言,以免引火燒身。”他又將此事告知荀彧。
    荀彧亦點頭道:“主公,漢為‘火德’,主公命格屬‘土’。許都地處中原,五行亦屬‘土’。遷都於許,正應‘火生土’之理,乃順天應命,聚攏‘地氣’龍脈之舉!王立、董昭之言,暗合天數!他日取代漢室者,非主公莫屬!”他此言已近乎勸進,顯示出對曹操的絕對信心。
    曹操遷都之心,愈發堅定!
    次日,曹操入朝,向獻帝奏請:“陛下,東都洛陽,久經戰火,宮室傾頹,幾成廢墟,修複非朝夕之功。且京師糧草轉運艱難,百官軍民生計維艱。許都地處中原腹地,城池堅固,宮室完備,錢糧充足,又臨近魯陽產糧區,轉運便利。為保聖駕安穩,百官無憂,臣鬥膽請陛下移駕,幸許都!望陛下恩準!”
    獻帝名為天子,實為傀儡,哪裏敢說個“不”字?朝中群臣懾於曹操威勢,及其麾下那如狼似虎的軍將煞氣,亦無人敢提出異議。
    於是,遷都之事就此議定。擇定吉日,獻帝車駕再次啟程,百官相隨。曹操親率大軍,前呼後擁,名為護駕,實為押送,浩浩蕩蕩,向許都進發。這一次,漢室的“龍氣”也隨著車駕,被強行牽引向了那片屬於曹操的“土德”之地。
    車駕行不多遠,將至一處名為“高陵”之地。忽然前方喊殺聲震天,塵土大起!楊奉、韓暹二人竟率領兵馬,攔住去路!其軍陣雖不如曹軍精銳,但亦有數萬之眾,煞氣洶洶!
    為首大將徐晃,手持大斧,立馬陣前,厲聲高喝:“曹操!汝名為護駕,實為劫遷!欲將天子置於何地?!速速止步!”其聲灌注真氣,遠遠傳來,震得人耳膜生疼。
    曹操策馬出陣,遙見徐晃身披重甲,手持巨斧,威風凜凜,氣度沉穩,眼中不禁閃過一絲愛才之色,暗讚:“真良將也!”當即喝令:“許褚何在?與我拿下此將!”
    許褚早已按捺不住,大吼一聲,拍馬舞刀,直取徐晃!
    刀斧相交,爆發出刺目的火花與震耳的轟鳴!兩人都是力量型猛將,兵器沉重,煞氣驚人!棋逢對手,將遇良才,竟酣戰了五十餘合,不分勝負!許褚雖勇,徐晃斧法精妙,竟也絲毫不落下風!
    曹操見狀,立刻鳴金收兵。他對謀士們說道:“楊奉、韓暹不足為慮。但這徐公明,實乃大將之才!吾不忍以力強取,致傷此良將性命。當用計策,招降此人!”
    行軍從事滿寵自告奮勇:“主公勿憂!某與徐晃有舊。今夜某願喬裝改扮,潛入其營,憑三寸不爛之舌,定能說服他棄暗投明,來歸主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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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大喜,當即應允。
    是夜,滿寵換上普通士卒的衣甲,趁著夜色,悄悄混入楊奉軍營。他憑借昔日記憶,摸到徐晃營帳之外。隻見帳內燈火通明,徐晃竟還披著甲胄,在燭光下研讀兵書,其“意”專注沉穩。
    滿寵悄然掀簾而入,拱手笑道:“公明兄,別來無恙乎?”
    徐晃聞聲大驚,霍然起身,定睛細看,訝道:“閣下莫非是山陽滿伯寧?緣何深夜至此,還作這般打扮?”
    滿寵道:“某如今在曹將軍麾下效力。今日陣前遙見故人雄風,不勝欽佩。特來進獻一言,故冒死潛入,望公明勿怪。”
    徐晃連忙請滿寵坐下,問道:“伯寧深夜前來,有何見教?”
    滿寵正色道:“以公明之蓋世武勇與出眾韜略,屈身於楊奉、韓暹此等目光短淺、‘氣’運衰敗之輩麾下,豈非明珠暗投?曹將軍乃當世之英雄,雄才大略,禮賢下士,天下共仰!今日陣前一戰,將軍風采,令曹公讚歎不已,深有愛才之心,不忍與公明生死相搏,故特遣寵前來,誠邀將軍共襄大業!大丈夫擇主而事,豈不聞‘良禽擇木而棲,賢臣擇主而事’?將軍何不棄暗投明,輔佐明主,成就一番不世功業?”
    徐晃聞言,陷入了沉思。他手握著冰冷的大斧,帳外寒風呼嘯,似乎也吹動了他心中的掙紮。良久,他長歎一聲:“吾固知楊、韓非能成大事之人。然追隨日久,情義所在,驟然離去,於心不忍……”
    滿寵趁熱打鐵:“將軍此言差矣!忠義固然可嘉,但亦需分清對象!愚忠於庸主,蹉跎歲月,埋沒才華,豈是丈夫所為?今遇明主而錯失良機,他日必然後悔莫及!”
    徐晃猛地站起身,眼中精光閃爍,似乎下定了決心,對滿寵一揖到底:“伯寧之言,如醍醐灌頂!晃,願聽從!”
    滿寵大喜:“將軍既決,何不趁此機會,斬殺楊奉、韓暹,以為進身之階?”
    徐晃斷然搖頭,正色道:“不可!‘臣弑其主’,乃天下之大不義!晃,雖蒙將軍錯愛,決不為此等卑劣之事!”其言語間,透出一股凜然正氣。
    滿寵肅然起敬:“將軍真乃義士也!如此,便請將軍隨我連夜前往曹營。”
    徐晃當即召集帳下數十名心腹親兵,收拾行裝,跟隨滿寵,悄然離開了楊奉大營,投奔曹操而去。
    然而,此事終究未能完全保密。很快便有人將徐晃投敵之事報知楊奉。楊奉勃然大怒,立刻親自率領千餘精銳騎兵追來,厲聲大罵:“徐晃反賊!休走!”
    正追趕間,忽然前方山穀中一聲炮響,火把齊明!埋伏在此的曹軍四麵殺出!曹操親自身先士卒,立馬陣前,大喝道:“楊奉!韓暹!吾在此恭候多時了!還不束手就擒!”
    楊奉大驚失色,知道中了埋伏,急忙想要回軍。但為時已晚,曹軍精銳已將其團團圍住!恰好韓暹也率兵趕來救援,兩軍陷入混戰。楊奉在亂軍中僥幸逃脫。曹操指揮大軍趁勢掩殺,楊、韓聯軍軍心大亂,士卒大半投降。楊奉、韓暹眼見大勢已去,隻得收攏殘兵敗將,不敢再回大梁,一路向南,投奔淮南袁術去了。
    曹操收兵回營。滿寵引薦徐晃拜見。曹操見徐晃果然歸降,大喜過望,親自上前,執其手曰:“公明肯來,吾大事成矣!”當即任命徐晃為將,厚加賞賜。
    掃清了最後的障礙,曹操遂順利護送獻帝抵達許都。他立刻下令,依照故都規製,大規模興建宮殿、宗廟、社稷壇,以及各級官署衙門,修繕城池,充實府庫。許都,這座原本不起眼的城池,因為漢帝的到來和曹操的經營,迅速變得生機勃勃,隱隱有了新的帝都氣象,“地氣”龍脈也開始向此地匯聚。
    曹操大賞隨駕功臣,封董承等十三人為列侯。但真正的賞功罰罪、官員任免大權,皆由曹操一人獨斷。他自封為大將軍、武平侯,以荀彧為侍中、尚書令總攬政務),荀攸為軍師,郭嘉為司馬祭酒,劉曄為司空倉曹掾主管後勤),毛玠、任峻為典農中郎將負責屯田,積蓄糧草),程昱為東平相,範成、董昭為洛陽令留守舊都),滿寵為許都令京畿治安)。夏侯惇、夏侯淵、曹仁、曹洪等宗親大將皆封為將軍。呂虔、李典、樂進、於禁、徐晃等外姓猛將亦封為校尉。許褚、典韋則為貼身都尉,護衛左右。其餘將士,各有封賞。
    自此,漢室朝廷大權徹底旁落,曹操“挾天子以令諸侯”的格局正式形成。所有軍國大事,必須先稟報曹操,由他裁決之後,再象征性地奏明天子。漢獻帝的“龍氣”雖存,卻已完全被曹操的“霸氣”所籠罩和利用。
    安頓好許都內外事務後,曹操於後堂設宴,召集核心謀士議事。他眉頭微蹙,開口道:“諸位,如今中原大局初定。然東南方向,尚有心腹之患。劉備占據徐州,自領州牧,名望日增,其‘仁德之意’頗能蠱惑人心。近來那反複無常的呂布,兵敗之後竟也投靠了他,被安置在小沛,互為犄角。此二人若聯合起來,其‘仁德’之名與呂布之勇武煞氣相結合,必成我心腹大患!諸君可有良策,破此隱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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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許褚甕聲甕氣地第一個站出來:“主公勿憂!請撥精兵五萬與末將,末將這便去將那劉備、呂布二賊的首級取來,獻於帳下!”
    荀彧微微搖頭,其“意”冷靜而深邃:“虎癡將軍勇則勇矣,然徐州新附劉備,人心尚穩,呂布凶悍亦不可小覷。況許都新定,根基未穩,不宜立刻大動幹戈。彧有一計,或可不動刀兵,令其自相殘殺。此計名為:二虎競食!”
    曹操饒有興致:“哦?文若快快講來!”
    荀彧道:“劉備雖領徐州,卻未得陛下正式詔命。主公可奏請陛下,下詔實授劉備為徐州牧、征東將軍,以示恩寵。同時,再附上一封密詔,令其相機誅殺呂布!若事成,則劉備失一強援,再圖徐州易如反掌;若事敗,劉備此舉必惹怒呂布,二人反目成仇,互相攻殺,我等便可坐收漁利!此謂之‘二虎競食’之計!”
    曹操撫掌大笑:“妙!妙計!文若此計,深得吾心!”當即依計行事,立刻上奏獻帝,擬定詔書,派遣使者,攜帶詔命與密詔,前往徐州。
    卻說劉備在徐州,聽聞獻帝已遷都許昌,曹操總攬大權,正準備上表慶賀。忽報許都天使來到,劉備不敢怠慢,率領文武官員出城迎接。拜受詔命,得知自己被正式任命為徐州牧、征東將軍、宜城亭侯,劉備心中雖有警惕,但也頗為欣喜。設宴款待天使。席間,天使暗示道:“君侯此番榮升,皆賴曹將軍在陛下麵前力保舉薦。”劉備連忙稱謝。
    宴後,天使私下將曹操的密詔呈上。劉備拆開一看,麵色微變。密詔中曹操言辭懇切,稱呂布乃豺狼之性,反複無常,乃天下禍害,令劉備相機將其除去,以絕後患。劉備看完,對天使道:“此事關重大,備當從長計議。”將天使安頓在館驛歇息。
    當夜,劉備召集關羽、張飛、糜竺、孫乾、陳登等心腹商議。張飛一聽,立刻嚷道:“好啊!曹操這廝總算幹了件好事!呂布那三姓家奴,本就該殺!哥哥還等什麽?明日便將他賺來,俺老張一矛戳死他!”其“勇猛煞氣”瞬間爆發。
    劉備卻皺眉搖頭:“翼德休得魯莽!呂布雖有反複之名,然彼窮途來投,且於我亦有解圍之恩。若我此時遵曹操之令將其殺害,豈非陷於不仁不義?天下英雄將如何看我劉備?!”他不能為了除去一個潛在威脅,而損害自己苦心經營的“仁德”形象與“氣”運。
    張飛急道:“哥哥!你就是心太軟!對這等無義之人,講什麽仁義?!”
    劉備不為所動。糜竺亦勸道:“主公三思。呂布勇則勇矣,其‘意’難測,煞氣又重,久留恐生變數。若能借曹操之刀除去,亦未嚐不是一策。”
    唯有關羽撫須沉吟,默不作聲。
    次日,呂布聽聞劉備受封,前來道賀。劉備請其入內。剛至廳堂,張飛按捺不住,竟掣劍而出,怒吼道:“呂布!納命來!”
    劉備大驚,死死攔住張飛,連聲喝斥。呂布亦驚怒交加,不明所以:“翼德!你三番兩次,為何定要與我為難?!”
    張飛掙脫劉備,指著呂布大罵:“曹操說你是無義反賊!教我哥哥殺了你這禍害!”
    劉備氣得臉色發白,再次將張飛強行拖走。然後,他竟屏退左右,將呂布請入後堂密室,將曹操的密詔原封不動地拿給呂布觀看!
    呂布看完密詔,驚怒之餘,竟也流下幾滴眼淚真假難辨),哽咽道:“可恨曹賊!竟用此等毒計,欲離間你我兄弟情義!”他立刻改口稱兄道弟。
    劉備正色道:“溫侯放心!備雖不才,斷不會行此不義之事!此詔,備隻當從未見過!”
    呂布感激涕零,再三拜謝。劉備留呂布飲酒壓驚,直至傍晚才送其離開。
    待呂布走後,關羽終於開口,對劉備道:“兄長此舉,雖合仁義,然放虎歸山,恐非長久之計。”他那深邃的目光中,透著一絲憂慮。張飛則依舊憤憤不平:“哥哥!為何不趁此機會殺了他!留著這禍害,早晚是!”
    劉備歎道:“二弟三弟,曹操此計甚毒!他分明是怕我與呂布聯合,威脅他在中原的霸業,故設此計,欲借我之手除掉呂布,或令我二人反目,他好從中漁利。我豈能為他所用?行大丈夫事,當憑光明正大,豈能行此陰詭手段!”
    關羽聞言,緩緩點頭,不再多言。
    次日,劉備送別許都使者,上表謝恩的同時,也回複了曹操的密詔,隻說呂布驍勇,尚需借助其力,誅殺之事,暫緩圖之。
    使者返回許都,將劉備的反應和回書呈上。曹操聽聞劉備竟不肯動手,還把密詔給呂布看了,不由冷笑一聲,問荀彧道:“文若,‘二虎競食’之計不成,又當如何?”
    荀彧智珠在握,微微一笑:“無妨,彧尚有一計,名為:驅虎吞狼!”
    曹操興致更濃:“何為‘驅虎吞狼’?”
    荀彧道:“可遣密使往淮南袁術處,詐稱劉備上密表與天子,欲興兵奪取南郡袁術勢力範圍)。袁術此人,‘意’驕‘氣’躁,素來看不起劉備,聞聽此訊,必勃然大怒,興兵來攻徐州。屆時,主公再假天子詔,命劉備興兵討伐僭越的袁術。令此二‘虎’相爭。徐州空虛,呂布必生異心,趁機奪取徐州!如此,呂布便替我等除掉了劉備,而呂布占據徐州,失了道義,更易圖之。此謂之‘驅虎吞狼’之計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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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曹操聽罷,撫掌大讚:“妙計!妙計!此計環環相扣,陰險毒辣,正合吾意!哈哈哈哈!”當即依計而行,一麵派人潛往淮南,向袁術散播謠言;一麵擬好假詔書,派遣使者再赴徐州。
    劉備在徐州,剛送走一批使者,又聞許都再派天使前來,心中疑慮,但仍出城迎接。展開詔書一看,竟是命他即刻起兵,討伐有僭越之心的袁術!
    劉備看完,沉默不語。糜竺在一旁低聲道:“主公,此必是曹操之計無疑!欲借我等與袁術相爭,他好坐收漁利,甚至……圖謀徐州!”他隱隱感到一股陰謀的“氣”息。
    劉備歎道:“子仲所言,備豈能不知?然,此乃天子詔命,雖然是假的,王命不可違抗!若公然抗旨,則失大義,正中曹操下懷!”他權衡利弊,最終決定,縱是計策,也隻能領命。
    遂開始點兵點將,準備南下討伐袁術。臨行前,商議留守徐州之人。孫乾道:“當請一位將軍鎮守。”
    劉備看向關張二弟:“二位賢弟,誰可為我守此徐州?”
    關羽立刻道:“小弟願往!”
    劉備搖頭:“雲長武藝雖高,然為兄尚需與你商議軍機大事,豈可分離?”
    張飛拍著胸脯道:“哥哥放心!小弟願守此城!”
    劉備卻麵露難色:“三弟……非是為兄不信你。隻是你性如烈火,酒後易怒,常鞭撻士卒,又難聽人勸。徐州乃四戰之地,非同小可,我……實不放心啊!”他深知張飛那狂暴的煞氣若不受控製,極易壞事。
    張飛急了,拍著胸脯保證:“哥哥放心!俺老張今日對天發誓!自今日起,滴酒不沾!定不鞭打士卒!凡事皆與眾官商議!若有違背,甘受軍法!”
    糜竺在一旁還是不放心,低語道:“隻恐三將軍一時意氣,口不應心……”
    張飛大怒,環眼圓睜,瞪著糜竺:“老糜!俺老張跟了哥哥這麽多年,何曾失信於人?!你敢小瞧俺!”
    劉備見狀,隻得說道:“也罷。三弟既有此決心,為兄便信你一次。然則,為穩妥起見,還請陳元龍先生留下輔佐三弟,時時規勸,尤其要看住他,莫讓他飲酒誤事。”
    陳登躬身應諾。
    劉備這才稍稍放心,交代完畢,便統領關羽及馬步軍三萬,告別徐州父老,向淮南方向進發。
    卻說袁術在壽春,果然聽信了曹操派去的細作散布的謠言,得知劉備竟敢“圖謀”他的地盤,勃然大怒!他本就出身“四世三公”的汝南袁氏,心高氣傲,極其看不起劉備這種“織席販履”之輩,此刻更是怒火中燒,拍案大罵:“劉備村夫!背信棄義之徒!昔日尚在我麾下聽令,如今竟敢占據徐州,與諸侯並列!吾正欲尋機伐汝,汝反欲先圖我?!是可忍孰不可忍!”當即任命上將紀靈為帥,起兵十萬,殺氣騰騰,直撲徐州而來!
    兩軍在盱眙相遇。劉備兵少,依山傍水紮下營寨。紀靈乃山東猛將,慣使一口五十斤重的三尖兩刃刀,煞氣亦是不弱。是日,紀靈引軍出陣,立馬陣前,指著劉備大罵:“劉備村夫!背主求榮,僭據徐州!今日合該授首!”
    劉備亦出陣,朗聲道:“備奉天子詔,討伐不臣!爾等助逆為虐,罪不容誅!”其聲蘊含“仁德之意”,與紀靈的暴虐煞氣形成鮮明對比。
    紀靈大怒,不再廢話,拍馬舞刀,直取劉備!
    關羽鳳目圓睜,大喝一聲:“匹夫休得逞強!”催動赤兔馬,揮舞青龍偃月刀,截住紀靈!
    刀來刀往,煞氣激蕩!兩人竟大戰了三十餘合,不分勝負!紀靈自覺刀法不及關羽精妙,大叫一聲:“少歇!”便撥馬回陣。
    關羽勒住赤兔馬,傲立陣前,朗聲道:“隻教紀靈再來,與關某決一死戰!”
    紀靈卻不敢再上,遣副將荀正出馬。荀正不知天高地厚,竟對關羽叫囂:“汝不過一馬弓手出身,無名下將!豈是紀將軍對手?速速報上名來,某家刀下不斬無名之鬼!”
    關羽何曾受過此等侮辱?鳳目含煞,也不答話,催馬直取荀正!隻一合!青龍刀帶著凜冽的“義絕之意”劃過,荀正連反應都來不及,便被斬於馬下!
    劉備趁勢揮軍掩殺!紀靈軍頓時大亂,抵擋不住,大敗而回,退守淮陰河口,再也不敢輕易出戰。紀靈雖幾次派遣偏師試圖偷營劫寨,皆被關羽、趙雲等人率兵擊退。兩軍就此在盱眙一帶相持不下。
    再說張飛留在徐州守城。送走劉備後,起初幾日,倒也信守承諾,將日常事務交給陳登處理,自己則巡查城防,整飭軍務。然而,好景不長。一日,他覺得無聊,便大排筵宴,遍請留守的文武官員赴席。
    酒席之上,眾人落座。張飛舉杯起身,大聲道:“眾位!俺哥哥臨走時,千叮嚀萬囑咐,叫俺少喝酒,免得誤事!今日,是咱們最後放開喝一次!從明日起,誰都不許再喝酒,都得打起精神,幫俺守好徐州城!今日嘛,不醉不歸!”說罷,便親自給眾人斟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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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酒到州牧府從事、也是呂布的老丈人曹豹麵前。曹豹連忙推辭:“三將軍,末將從不飲酒,還請見諒。”他天生對酒精敏感,且對張飛的暴脾氣心有餘悸。
    張飛瞪起環眼:“嘿!你也是領兵打仗的武將,哪有不喝酒的道理?!少廢話,幹了這杯!”其“勇猛煞氣”外放,壓得曹豹不敢不從,隻得勉強飲下。
    張飛給所有人都敬了一圈,自己更是用大碗連幹了幾十碗,不一會兒便已是酩酊大醉,舌頭都大了。他醉醺醺地又起身,搖搖晃晃地要再給眾人敬酒。又來到曹豹麵前。
    曹豹嚇得臉色發白,連連擺手:“三將……將軍……末將……末將實在……不能再飲了……”
    張飛眼睛一瞪,酒勁上湧,怒道:“好你個曹豹!剛才還喝了,現在就敢推三阻四!是不是不給俺老張麵子?!”
    曹豹再三告罪,就是不肯喝。張飛借著酒勁,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子,吼道:“好哇!你敢違抗將令!來人!拖下去!重打一百軍棍!”
    左右親兵懾於張飛威勢,立刻上前要拿人。陳登連忙起身勸阻:“三將軍息怒!玄德公臨行前是如何囑咐的?”
    張飛大手一揮,噴著酒氣吼道:“你個酸丁文官!隻管你的筆墨紙硯!少來管俺武將的事!給俺打!”
    曹豹嚇得魂飛魄散,無奈之下,隻得哀求道:“翼德公!翼德公饒命!看……看在我那女婿麵上……饒了末將這次吧!”
    張飛一愣,醉眼朦朧地問:“你女婿是誰?很有名嗎?”
    曹豹慌不擇言道:“是……是呂布!呂溫侯!”
    “什麽?!呂布?!”張飛一聽這兩個字,如同火上澆油!他本就恨極了呂布,此刻又在酒勁上,頓時怒發衝冠,狂吼道:“好你個老匹夫!老子本來還不想下狠手打你!你竟敢拿那三姓家奴來壓我?!好!我偏要打你!打你!就當是打呂布那廝了!”
    說罷,親自搶過軍棍,對著曹豹劈頭蓋臉地打去!任憑陳登等人如何苦勸,都拉不住這頭發酒瘋的猛張飛!直打得曹豹皮開肉綻,慘叫連連,打到五十棍時,眾官苦苦哀求,才算停手。
    宴席不歡而散。曹豹被攙扶回家,躺在床上,越想越恨,心中惡念叢生!他對張飛的恐懼,此刻已完全被屈辱和仇恨所取代!當夜,他便寫下一封密信,遣心腹快馬送往小沛,交給呂布。信中備述張飛如何酗酒凶暴,鞭打於他,更言劉備已率主力遠征淮南,徐州城內空虛,正是千載難逢的機會,請呂布乘張飛醉酒,連夜襲取徐州!
    呂布接到密信,看罷內容,眼中凶光畢露!他本就對屈居小沛心有不甘,此刻見有機可乘,那潛藏的梟雄野心與背信棄義的本性再次暴露無遺!他立刻請來陳宮商議。
    陳宮看過密信,亦是眼神一亮,其“意”中透出冰冷的算計:“將軍,小沛彈丸之地,非英雄久居之所!徐州沃野千裏,唾手可得。劉備不仁,暗藏殺機指曹操密詔),我等何必再顧念舊情?今良機在前,若不取,他日必為所製,悔之晚矣!”
    呂布再無猶豫,當即披掛上馬!他唯恐夜長夢多,親自挑選五百精銳鐵騎,挾帶著雷霆萬鈞的煞氣,作為先鋒,星夜直撲徐州!又令陳宮率領大軍隨後接應,高順亦引兵跟進。
    小沛距離徐州不過四五十裏,快馬加鞭,轉瞬即至。呂布抵達徐州城下時,恰是四更時分,月色朦朧,萬籟俱寂。城上守軍毫無防備,昏昏欲睡。
    呂布來到城門前,壓低聲音,模仿信使的口氣喊道:“開門!劉使君有緊急軍情密令送達!”
    城上負責守夜的正是曹豹的心腹,聞聲立刻報知曹豹。曹豹假意上城查看,隨即下令:“快開城門!放使者進來!”
    城門緩緩開啟。就在城門打開的瞬間,呂布雙腿猛地一夾赤兔馬,口中發出一聲低沉的暗號!五百鐵騎如同暗夜中出閘的凶獸,緊隨其後,轟然衝入城中!霎時間,喊殺聲四起,火把點亮了街道!
    張飛此刻正在府中醉臥酣睡,鼾聲如雷。左右侍衛驚慌失措地衝進來,拚命搖晃:“三將軍!三將軍快醒醒!不好了!呂布……呂布賺開城門,殺進來了!”
    張飛猛地驚醒,酒意瞬間去了七分!他勃然大怒,又驚又俱,慌忙從床上跳起,胡亂披上鎧甲,一把抄起牆邊的丈八蛇矛!剛衝出府門,跨上戰馬,呂布的先頭部隊已如潮水般湧到!兩下裏正撞個滿懷!
    張飛此時雖醒,但體內酒精未散,手腳尚有些虛浮,一身狂暴的煞氣也未能完全凝聚。呂布素知張飛悍勇,雖然此刻張飛狀態不佳,但他也不願與之死拚,隻是指揮手下圍攻。幸好張飛麾下尚有十八騎忠心耿耿的“燕將”,拚死護住張飛。張飛邊戰邊退,最終殺出東門逃走。倉皇之間,竟連劉備留在府中的家眷甘、糜二位夫人都來不及顧及!
    卻說那曹豹,見張飛僅帶十數騎狼狽逃竄,又料定他醉酒無力,竟色心頓起,引著百餘家丁追殺出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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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張飛見是曹豹這忘恩負義的老賊,更是怒火萬丈!強提精神,拍馬迎上!二人交手不過三合,曹豹哪裏是張飛對手?被張飛一矛刺中,嚇得撥馬便逃。張飛緊追不舍,追到河邊,怒吼一聲,奮力將丈八蛇矛擲出!長矛如一道黑色閃電,正中曹豹後心,將其連人帶馬釘死在河灘之上!
    張飛這才稍稍解恨,收攏了部分衝散的徐州敗兵,不敢停留,徑直投淮南方向,尋找劉備去了。
    呂布順利占領徐州城,立刻出榜安民,並派兵守住劉備府邸,明令禁止任何人擅入騷擾家眷,以示“仁義”。
    再說張飛一路逃亡,隻剩數十騎相隨,終於在盱眙前線找到了劉備。他撲通一聲跪倒在地,哭喪著臉,將曹豹勾結呂布,自己醉酒失城,嫂嫂陷落敵手的經過,一五一十地哭訴了一遍。
    帳內眾人聞言,無不大驚失色!劉備更是眼前一黑,險些栽倒,半晌才喃喃道:“得之何足喜,失之又何足憂……”語氣中充滿了無奈與苦澀。
    關羽踏前一步,鳳目含煞,盯著張飛,聲音冰冷如鐵:“三弟!嫂嫂如今安在?!”
    張飛羞愧難當,頭幾乎垂到地上,哽咽道:“皆……皆陷於城中……”
    劉備默默轉身,背對眾人,雙肩微微顫抖。
    關羽更是怒不可遏,猛地一跺腳,指著張飛厲聲斥責:“張翼德!你當初誓言旦旦,要鎮守徐州之時,是如何說的?!兄長臨行前,又是如何囑咐你的?!如今城池失陷!嫂嫂蒙難!你……你讓兄長有何麵目立於天地之間!!”關羽的“義絕之意”勃發,竟讓帳內溫度驟降!
    張飛聞聽兄長無語,二哥痛斥,更是羞愧欲死,悔恨交加!他猛地拔出腰間佩劍,哭喊道:“是俺老張對不住哥哥!對不住嫂嫂!俺……俺不死何為!”說罷,便要橫劍自刎!
    正是:痛飲狂歌鑄大錯,拔劍捐生恨已遲!
    不知張飛性命如何,劉備又將何去何從,且聽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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