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3章 薑伯約星宿暫晦歸孔明,武鄉侯言出法隨斥王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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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那天水郡中郎將薑維,字伯約,向太守馬遵獻上“將計就計,反製諸葛”之策。其言辭之間,充滿了對自身智謀的“絕對自信”與一股不輸於任何名將的“銳利鋒芒之意”。他對馬遵說道:“太守大人,那諸葛亮用兵,最擅長的便是虛實結合,聲東擊西。他此番派遣細作,賺太守您出城救援南安,其真正目的,必然是趁我天水城中空虛,派遣一支奇兵,埋伏於城池左近的隱秘山穀之中,待我大軍離城之後,便可一舉襲取!依維之見,我等何不將計就計?請太守撥付末將精兵三千,皆是驍勇善戰、修煉有“潛行匿跡之氣”的銳士。末將親率此軍,預先埋伏於城外通往南安的必經要路之旁,那諸葛亮所設伏兵的後方。太守大人則可依照原計劃,帶領梁虔將軍以及部分郡兵,大張旗鼓地出城,佯裝前往救援南安。但切記,不可遠離城池,隻需行軍三十裏,便立刻鳴金收兵,火速返回。待我軍回撤之時,城中梁緒、尹賞二位大人,可見機在城頭燃起狼煙,作為信號。屆時,太守大人可與梁虔將軍從正麵攻擊那前來偷襲的蜀軍,末將則率伏兵從其後路殺出,前後夾擊,其勢必亂!如此,不但可保天水無虞,更能一舉殲滅這股蜀軍,大挫諸葛亮的‘囂張氣焰’!若那諸葛亮也親自率軍前來,說不定,還能將其一並生擒活捉,為我大魏立下不世之奇功!”薑維說此話時,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與一股強大的“好勝之意”。
    馬遵聽了薑維這番詳盡周密的計劃,不由得拍案叫絕,先前對孔明的“恐懼之意”也消散了不少。他當即采納其計,撥付了三千名最為精銳的郡兵交與薑維調遣。薑維領命,辭別馬遵,星夜便率領這三千伏兵,悄然潛出城外,在預定地點設下埋伏,隻等蜀軍自投羅網。
    馬遵隨後便與部將梁虔,帶領著約莫五千名郡兵,大張旗鼓地從天水城中殺出,隻留下功曹梁緒、主簿尹賞二人負責守城,其餘文武官員,則各自戒備。
    卻說諸葛孔明,用計賺崔諒獻了安定城之後,早已料到天水太守馬遵,在接到“夏侯楙求援”的假情報以及“安定已發兵”的連環假消息之後,定然也會按捺不住,發兵出城。因此,他早已派遣大將趙雲,統領一支精銳的“白耳禁軍”,埋伏在天水城外一處名為“麥積山”的山僻險要之中。隻待天水魏軍主力離城,便可乘虛而入,一舉奪取天水郡。
    當日,負責偵查的蜀軍細作飛馬來報,告知趙雲,說天水太守馬遵,果然已親率大隊兵馬出城,向南安方向進發去了,如今城中隻留下幾名文官負責守備,防衛極為鬆懈。趙雲聞報大喜,其“老驥伏櫪之戰意”再次昂揚!他一麵下令全軍準備,即刻出擊;一麵又派遣心腹之人,火速前往預先埋伏在通往南安要道之上的張翼、高翔二將處,傳達丞相機宜,命他們務必在恰當時機,截殺從南安敗退回來的馬遵敗兵。
    安排妥當之後,趙雲便親率五千名精銳的“白耳禁軍”,如猛虎下山一般,風馳電掣,直撲天水郡城之下!兵臨城下,趙雲立馬橫槍,聲如洪鍾,高聲喝道:“城上的魏軍聽著!吾乃常山趙子龍是也!爾等太守馬遵,已中我家丞相之妙計,如今早已是自身難保!爾等還不早早獻出城池,歸順大漢,更待何時?若敢頑抗,城破之日,玉石俱焚,悔之晚矣!”其聲威之中,蘊含著一絲“龍魂震懾”之力,令城上守軍聞之膽寒。
    然而,城樓之上,功曹梁緒聽了趙雲的喊話,非但沒有絲毫懼色,反而發出一陣得意的大笑,高聲回應道:“哈哈哈!趙雲老匹夫!你這廝才是真正中了吾家薑伯約將軍之神機妙算,如今大禍臨頭,尚不自知,還在夢中說胡話耶!”其言語間充滿了“嘲諷之意”。
    趙雲聞言,心中一凜,暗道不妙,莫非城中當真有詐?他正待下令攻城,試探虛實,忽然之間,隻聽得城外四麵八方喊殺聲震天動地!無數火把,如同繁星落地一般,在黑夜中驟然亮起,將整個天水城外照耀得如同白晝!緊接著,從城東方向,衝出一彪軍容整肅的魏軍,為首一員少年將軍,身披銀甲,手持長槍,坐下白馬,威風凜凜,其“英銳之氣”銳不可當!他縱馬來到趙雲陣前,朗聲喝道:“來者可是常山趙子龍?可曾聽聞天水薑伯約之名否!”其聲清朗,卻帶著一股不容小覷的“自信鋒芒”。
    趙雲見狀,心中已知中計,但其“武聖之傲骨”豈容他臨陣退縮?他大喝一聲:“鼠輩安敢在此饒舌!看槍!”說罷,挺起龍膽亮銀槍,直取那少年將軍薑維而來!
    薑維亦是毫無懼色,挺槍相迎!二人戰馬交錯,槍來槍往,鬥在一處。隻戰了不數合,趙雲便不由得暗自心驚!隻見這薑維,年紀輕輕,但其槍法之精妙,招式之淩厲,竟絲毫不遜於自己年輕之時!其每一招每一式,皆是法度森嚴,又暗藏變化,更兼其“氣力悠長”,“反應迅捷”,與自己交手,非但沒有絲毫落於下風,反而越戰越是精神抖擻,其“武勇之意”竟有愈戰愈強之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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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雲心中暗忖道:“真沒想到,在這偏僻的隴上之地,竟也隱藏著這等驚才絕豔的人物!其槍法之靈動,‘氣意’之凝練,絕非尋常之輩!若再假以時日,其成就定然不可限量!”他越戰越是惜才,但手下卻絲毫不敢放鬆。
    正當趙雲與薑維酣戰之際,忽然聽得左右兩翼,又是喊殺聲大作!原來,那先前佯裝出城救援南安的天水太守馬遵,以及部將梁虔,已依照薑維的計策,帶領著出城的魏軍主力,從兩側包抄而來,與薑維的伏兵形成合圍之勢,要將趙雲這支孤軍徹底殲滅於此!其“包抄合擊之意”十分明顯!
    趙雲見狀,首尾難以兼顧,知道今日斷難取勝。他當機立斷,虛晃一槍,逼退薑維,然後奮起神威,帶領殘餘的“白耳親兵”,向著包圍圈最為薄弱的一處,奮力衝殺!薑維豈肯輕易放過這等良機?立刻率領本部精兵,在後緊追不舍,其“追亡逐北之銳氣”絲毫不減。
    幸虧先前孔明預先埋伏在路上的張翼、高翔二將,及時探知趙雲中計遇伏,立刻率領本部兵馬,從斜刺裏殺出,接應趙雲。雙方兵馬混戰一場,趙雲這才得以擺脫薑維的追擊,帶領殘兵,狼狽不堪地退回孔明中軍大帳。
    趙雲歸到帳中,見到孔明,滿麵羞愧,將自己如何中了敵人埋伏,損兵折將的經過,詳細稟報了一遍。孔明聽罷,亦是微微一驚,急忙問道:“子龍將軍,依你之見,此是何人設下的計策?竟能識破本相預設的伏兵,又能反過來將計就計,將你圍困?此人之智謀,著實不可小覷!”其“驚異之情”溢於言表。
    此時,有先前在南安郡歸降的蜀軍士卒出班稟告道:“啟稟丞相,此人末將識得!他姓薑,名維,字伯約,乃是天水郡冀縣人士。其父早年為國捐軀,薑維侍奉寡母,至孝純篤,名聞鄉裏。此人文武雙全,智勇足備,於兵法韜略、槍棒武藝,皆有極高造詣,實乃當世之英傑也!隴上之人,無不敬服其才。”
    趙雲亦在一旁連連點頭,對薑維的槍法讚不絕口,說道:“丞相,那薑維的槍法,確是與眾不同!其招式之間,既有中原武林的精妙變化,又帶著一絲西涼武學的剛猛霸道,更兼其‘意與氣合’,隱隱有自成一派的宗師氣象!末將與之交手,竟也未能占得絲毫上風!實乃生平罕見之勁敵!”
    孔明聽了趙雲與降卒的介紹,這才明白過來,不由得撫須歎道:“唉!吾隻道隴上民風淳樸,武備鬆弛,欲一鼓作氣,拿下天水。不想,此地竟也隱藏著薑維這等‘臥龍鳳雛’一般的麒麟之才!看來,想要輕易攻取天水郡,已是不可能了。”其“惜才之意”與“凝重之情”並存。於是,孔明當即下令,全軍拔寨起程,親率主力大軍,浩浩蕩蕩,向著天水郡方向進發。
    卻說那薑維,擊退了趙雲的偷襲之後,回到天水城中,拜見太守馬遵。馬遵見薑維果然料事如神,反敗為勝,心中更是對他敬佩有加。薑維對馬遵說道:“太守大人,趙雲此番雖然敗退,但諸葛亮用兵,向來虛虛實實,變化莫測。依維之見,他絕不會就此善罷甘休,必定會親率主力大軍前來攻打。他料定我軍初勝之後,必然會加強城中戒備。因此,我等當反其道而行之!可將本部所有可用之兵馬,分為四支:末將願親率一支精兵,埋伏於城東方向的要道之上,若蜀軍大隊兵馬從此經過,末將便可趁其不備,從中截斷,使其首尾不能相顧。太守大人則可與梁虔、尹賞二位將軍,各率一支人馬,分別埋伏於城南、城西兩處隱蔽之地。隻留梁緒功曹,帶領部分老弱兵卒及城中百姓,在城樓之上虛張聲勢,搖旗呐喊,迷惑蜀軍。待蜀軍主力攻城之際,我等四路伏兵,便可同時殺出,內外夾擊,定能一舉擊潰蜀軍主力,生擒諸葛亮!
    馬遵對薑維的計策已是深信不疑,當即依照薑維的分撥,各自領兵,前往預定地點設伏。
    卻說孔明因心中忌憚薑維之才,恐其再出奇計,此番親率大軍前來,便自為前部先鋒,小心翼翼地向著天水郡方向進發。大軍將要抵達天水城邊,孔明忽然傳下軍令,對眾將說道:“兵法有雲:‘凡攻城池,當以初到之日,軍心士氣最為高昂,當激勵三軍,擂鼓助威,鼓噪呐喊,一鼓作氣,直上城頭!’若是遲延日久,攻城不下,則‘三軍銳氣’必然消磨殆盡,再想破城,便難上加難了!”於是,孔明下令,大軍不必休整,徑直殺到天水城下。
    然而,當蜀軍兵臨城下,孔明卻見城上旌旗招展,戒備森嚴,箭樓之上,弓弩手密布,守備十分嚴整,竟無絲毫破綻可尋。孔明心中生疑,唯恐城中又有埋伏,便未敢輕易下令攻城,隻命大軍在城外安營紮寨,與城中魏軍對峙。
    等到半夜三更,萬籟俱寂之時,忽然之間,隻聽得城外四麵八方喊殺聲震天動地,無數火把如同白晝一般,從四麵八方亮起!戰鼓之聲,號角之聲,兵器碰撞之聲,士卒的呐喊之聲,響成一片,震耳欲聾!一時間,竟不知是何處來的兵馬,也不知有多少人!緊接著,天水城樓之上,亦是鼓噪呐喊,與之遙相呼應!蜀軍營寨之中,頓時一片大亂,無數士卒從睡夢中驚醒,不知所措,四處亂竄,其“驚恐之意”與“混亂之氣”彌漫全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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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明在慌亂之中,急忙翻身上馬,幸有關興、張苞二將,始終忠心耿耿地護衛在其左右,二人奮力衝殺,保著孔明殺出重圍。孔明勒馬立於高阜之處,回頭向戰場望去,隻見正東方向,火光衝天,一支軍容鼎盛的魏軍,如同一條巨大的火龍一般,正向著蜀軍營寨猛撲過來,其勢洶洶,銳不可當!
    孔明急忙令關興前去探視,不多時,關興飛馬回報說:“啟稟丞相!東路殺來的那支魏軍,旗號上寫的,正是‘天水薑維’四字!”
    孔明聽罷,不由得仰天長歎一聲,道:“唉!兵不在於多寡,而在於將領之調遣指揮是否得當!這薑伯約,年紀輕輕,竟有如此將才!能審時度勢,反客為主,以弱勝強,實乃當世之奇才也!看來,此番是本相棋輸一著了!”其“讚賞之意”與“失利之憾”並存。孔明隻得下令,收攏殘兵,退回先前營寨,再作計較。他回到帳中,反複思量,良久之後,方才又生一計。
    他喚來先前歸降的安定郡官員,向他們仔細盤問薑維的家世背景。那官員答道:“啟稟丞相,那薑維之母,如今正獨自居住在冀縣縣城之中。”
    孔明聞言,眼中精光一閃,立刻喚來大將魏延,對其分付道:“文長將軍,你可親率一支精兵,虛張聲勢,揚言要去攻打冀縣縣城。記住,隻可圍城,不可輕易攻打。若那薑維果然率兵前來救援,你便可將計就計,故意放他入城,讓其母子團聚。本相另有妙用。”又問那安定官員:“此天水、冀縣、上邽三郡之中,何處最為緊要?”
    那官員答道:“啟稟丞相,天水郡的錢糧物資,大多儲存在上邽縣城之中。上邽乃是隴上糧倉,若能攻破上邽,則天水之糧道便會自行斷絕,其軍心民心亦將不戰自亂矣。”
    孔明聞言大喜,立刻又命大將趙雲,率領一支精兵,火速趕往上邽,務必一舉攻下此城。部署已定,孔明自己則率領中軍主力,離開天水城下,向後退了三十裏,重新紮下營寨,靜觀其變,其“後發製人之意”已然明了。
    很快,便有魏軍探馬將蜀軍兵分三路的消息,報入天水城中:一路依舊圍困天水;一路已奔上邽而去,目標直指糧倉;還有一路,則兵鋒直指冀縣,欲擒拿薑維老母!
    薑維正在城中與馬遵商議如何進一步擴大戰果,鞏固防線,忽然聽聞此訊,不由得大驚失色!他自幼與母親相依為命,孝心純篤,其“孝母之情”深入骨髓。此刻聽聞老母所居之冀縣危急,哪裏還能坐得住?他急忙向太守馬遵哀告道:“太守大人!家母如今正獨自居住在冀縣城中,年事已高,無人照料!如今聽聞蜀兵欲攻冀縣,倘若家母有個三長兩短,維……維縱然萬死,亦難辭其咎啊!懇請太守大人開恩,撥付末將一支兵馬,容末將星夜趕往冀縣救援,一來可以保護城池不失,二來亦可保全末將老母之性命!”其言辭懇切,聲淚俱下,其“焦急之意”溢於言表。
    馬遵見薑維如此情狀,又念及其先前立下大功,不好駁其情麵,便點頭應允,當即撥付薑維三千精兵,令其火速趕往冀縣救援。同時,又恐上邽糧倉有失,便又派遣部將梁虔,亦帶領三千軍馬,星夜趕往上邽,加強防守。
    卻說薑維心急如焚,帶領著三千援軍,風馳電掣般趕到冀縣城下。果然見城外塵土大起,一支蜀軍已將冀縣團團圍住,為首一員大將,手持大刀,威風凜凜,正是蜀漢名將魏延!
    薑維二話不說,立刻催馬挺槍,與魏延戰在一處。二人槍來刀往,鬥了數合,魏延依照孔明先前的囑咐,虛晃一刀,撥馬便向本陣方向敗走。薑維一心記掛老母安危,也無心追趕,急忙率兵衝入冀縣城中,緊閉城門,加強守備。入城之後,他先是飛奔回家,拜見了安然無恙的老母,心中一塊大石方才落地。隨即,他便日夜在城樓之上巡查,指揮軍民防守,卻並不輕易出城與蜀軍交戰,其“守孝全城之意”十分堅定。
    而另一邊,奉命攻打上邽的趙雲,亦是依照孔明吩咐,隻是虛張聲勢,圍而不攻,故意放過了前來增援的魏將梁虔,使其順利進入上邽城中,與城中守軍會合。
    孔明見兩路人馬皆已依計行事,便立刻命人從南安郡中,將先前生擒的魏國駙馬夏侯楙,用囚車押解至自己中軍大帳之下。孔明看著階下戰戰兢兢的夏侯楙,故作威嚴地問道:“夏侯楙,你如今死到臨頭,可知懼怕否?”
    夏侯楙早已被蜀軍的威勢嚇破了膽,哪裏還敢有半分傲氣?慌忙伏地叩首,乞求孔明饒命:“丞相饒命!丞相饒命啊!小的有眼不識泰山,罪該萬死!隻求丞相能看在先帝與當今天子之薄麵上,饒恕小的一條狗命!小的情願歸降大漢,永世不敢再與丞相為敵!”其“貪生怕死之意”暴露無遺。
    孔明冷笑一聲,道:“也罷!本相見你尚有幾分求生之念,便暫且饒你性命。隻是,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如今,那天水郡中郎將薑維,正在冀縣城中堅守。他已暗中派遣心腹之人,持密信前來見我,言道:隻要本相能將你這魏國駙馬安然無恙地送到冀縣城中,他便願棄暗投明,獻出冀縣,歸順我大漢。本相今日便再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可願親自前往冀縣,招安那薑維,令其舉城投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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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夏侯楙一聽,還有這等好事?能保住性命,又能立下功勞,何樂而不為?他連忙磕頭如搗蒜,滿口答應道:“小的情願前往!小的情願前往!定不負丞相所托!”
    於是,孔明便命人取來一套幹淨的衣物和一匹駿馬,交給夏侯楙,卻不派遣一兵一卒跟隨保護,隻讓他獨自一人,前往冀縣招降薑維,其“驅虎吞狼之計”已然鋪開。
    夏侯楙得了孔明的釋放,如同重獲新生一般,千恩萬謝之後,急忙上馬,逃出蜀軍大營。他本想趁機尋小路逃回魏國,奈何對隴上地理路徑一竅不通,正在荒山野嶺之間胡亂打轉,忽見前方有數名百姓,神色慌張地奔逃而來。夏侯楙急忙上前攔住,盤問情由。那些百姓哭訴道:“將軍有所不知!我們本是冀縣城中的良民。隻因此前那守將薑維,狼心狗肺,竟將冀縣城池獻與了蜀賊諸葛亮,歸降了漢軍!蜀將魏延入城之後,縱兵搶掠,燒殺淫掠,無惡不作!我等僥幸才從城中逃出,正欲前往上邽投奔親友,以避戰火!”
    夏侯楙聽了,不由得又驚又怒,暗道:“這薑維好生無恥!竟真的降了蜀賊!還連累本駙馬白白替他擔了幹係!”他又向那些百姓問道:“既然冀縣已失,如今那天水城,又是何人鎮守?”
    那些土人答道:“如今天水城中,還是馬太守在堅守。”
    夏侯楙聞言,心中稍定,便不再遲疑,催馬加鞭,直奔天水城方向而去。行至途中,又接連遇到數撥從冀縣方向逃難而來的百姓,口中所說之事,皆與先前那幾人一般無二,皆言薑維已獻城降蜀,魏延縱兵搶掠。夏侯楙至此,對薑維降蜀之事,已是深信不疑。
    他快馬加鞭,終於來到天水城下,高聲叫門。城樓之上的守軍認得是夏侯駙馬,不敢怠慢,慌忙打開城門,將其接入城中。太守馬遵聞訊,亦是又驚又喜,急忙出府迎接,拜問情由。夏侯楙便將孔明如何釋放自己,讓自己前來招降薑維,以及途中聽聞薑維早已獻城降蜀,魏延縱兵搶掠之事,一五一十地對馬遵詳細述說了一遍。
    馬遵聽罷,不由得捶胸頓足,長歎一聲道:“唉!真沒想到!那薑維平日裏看上去濃眉大眼,忠厚孝順,不想竟也是個貪生怕死、賣主求榮的無恥之徒!竟反過來投降了蜀賊!本官真是瞎了眼,錯信了此獠!”其“憤怒失望之意”溢於言表。
    功曹梁緒在一旁卻插言道:“太守大人息怒。依屬下之見,那薑維或許並非真心降蜀,而是為了搭救都督大人您,才不得已行此詐降之計,故意說出那些話來,想要迷惑諸葛亮。”
    夏侯楙卻是不信,怒道:“如今薑維已然獻了冀城,蜀兵已入,此乃鐵一般的事實!何來虛詐之說!”
    眾人正在太守府中議論紛紛,躊躇不定之際,天色已晚,已是初更時分。忽然,城外再次傳來震天的喊殺之聲,無數火把將城下照耀得如同白晝一般!有守城軍士飛報,說是蜀軍又來攻城了!
    夏侯楙與馬遵等人,急忙登上城樓觀瞧。隻見城下火光之中,一員少年將軍,身披銀甲,手持長槍,立馬於陣前,威風凜凜,不是那薑維,又是何人?隻聽那“薑維”在城下高聲叫道:“城上的夏侯都督請出來答話!”
    夏侯楙與馬遵等人,來到城垛之旁,向下望去。隻見那“薑維”耀武揚威,用槍指著城樓,大聲喝道:“夏侯都督!我薑維為了搭救你,已依照約定,獻出冀城,歸降了諸葛丞相!如今丞相已封我為上將軍,賞賜無數!你為何卻背棄前言,遲遲不肯開城投降?莫非是想將我薑維也一並陷害了不成!”其言語之間,充滿了“憤怒”與“催促之意”。
    夏侯楙聽了,更是氣不打一處來,指著城下的“薑維”破口大罵道:“薑維反賊!你深受大魏國恩,世食漢祿,為何要背主求榮,投降蜀寇!你我之間,又有何前言約定!休要在此妖言惑眾,搖亂軍心!”
    那城下的“薑維”亦是毫不示弱,反唇相譏道:“呸!夏侯楙!你這忘恩負義的小人!明明是你暗中修書與我,教我詐降蜀寇,獻出冀城,作為內應,你才好趁機從南安脫身!如今你已安全脫險,卻反過來汙蔑於我,想要卸磨殺驢,過河拆橋!真是無恥之尤!我薑維今日已是堂堂正正的漢將,豈有再回魏國受辱之理!”說完,便下令麾下“蜀兵”,開始猛烈攻打城池,直殺到天色破曉,方才暫時退去。
    原來,這夜間在城下攻打天水城的所謂“薑維”,以及他所率領的“蜀兵”,皆是諸葛孔明事先安排好的疑兵之計!他挑選了一名與薑維身形、相貌皆有幾分相似的部卒,穿上薑維的衣甲,騎上薑維的戰馬,在夜色火光之中,足以以假亂真。其目的,便是要進一步離間夏侯楙、馬遵等人與薑維之間的關係,讓他們對薑維降蜀之事,再無半分懷疑,其“攻心為上之計”,歹毒而又有效!
    孔明這邊,在成功賺得夏侯楙前往天水“作證”之後,便立刻親率主力大軍,星夜兼程,來到冀縣城下,將此城團團圍住。冀縣城中,糧草本就不多,又兼薑維帶來的援軍,人吃馬嚼,消耗巨大,很快便出現了軍糧不敷的窘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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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維在城樓之上,遙望城外蜀軍大營,隻見蜀軍營寨連綿,旌旗招展,更有一車車、一擔擔的糧草物資,源源不斷地運入魏延的營寨之中。薑維見狀,心中焦急萬分,暗道若再不想辦法,城中軍民便要斷炊餓死。他心生一計,當即點起城中僅存的三千兵馬,打開城門,殺出城外,徑直向著魏延營中那些堆積如山的“糧草”衝去,想要劫奪糧草,以解燃眉之急。
    守衛“糧草”的蜀兵,一見薑維率軍殺來,竟是毫無抵抗,紛紛拋棄了糧車,四散奔逃,仿佛不堪一擊。薑維不費吹灰之力,便奪得了大量的“糧車”。他心中大喜,急忙下令,讓軍士將這些糧車推入城中。
    然而,就在薑維率軍推著“糧車”,將要進入冀縣城門之際,忽然聽得側翼一聲炮響,一彪軍容整肅的蜀軍,如猛虎下山般殺出,為首大將,正是張翼!二人立刻戰在一處。未等薑維分出勝負,又聽得另一側喊殺聲起,蜀將王平亦率領一支精兵殺到!蜀軍兩路夾攻,其勢洶洶!
    薑維雖然勇猛,但其麾下兵馬皆是疲憊之師,又兼糧草不濟,士氣低落,哪裏是這兩支如狼似虎的蜀軍生力軍的對手?他奮力死戰,左衝右突,但漸漸感到力不能支,難以抵擋。無奈之下,他隻得舍棄了那些好不容易“奪來”的糧車,拚死殺開一條血路,想要退回冀縣城中。
    然而,當他狼狽不堪地逃回到冀縣城下之時,卻驚駭地發現,城樓之上,早已插滿了蜀軍的青龍旗號!原來,就在他出城劫糧之際,魏延已依照孔明密計,趁著城中空虛,率領一支精兵,從另一麵城門發動突襲,一舉攻破了冀縣!其“聲東擊西,暗渡陳倉”之計,再次得手!
    薑維眼見冀縣已失,老母生死未卜,心中更是悲憤欲絕!他隻得又硬著頭皮,殺開一條血路,向著天水城方向逃竄。此時,他身邊尚有十餘騎忠心耿遺的親兵跟隨。然而,行至途中,又被早已埋伏在此的蜀將張苞率軍衝殺一陣。一番苦戰之後,薑維身邊那十餘騎親兵,亦皆盡喪於亂軍之中。隻剩下他匹馬單槍,渾身浴血,疲憊不堪地逃到了天水城下,高聲叫門,請求入城。
    城樓之上的守軍,認得是薑維,慌忙將此情報告知太守馬遵。馬遵此刻早已對薑維恨之入骨,又深信其已真心降蜀,哪裏還肯放他入城?他冷笑一聲,對左右說道:“哼!這薑維反賊,如今又想來賺我城門不成!休想!”當即下令,城上軍士,亂箭齊發,將薑維射得抱頭鼠竄!
    薑維眼見天水城已不容自己,回顧身後,追趕的蜀軍已越來越近,心中真是叫天天不應,叫地地不靈!他萬般無奈之下,隻得又調轉馬頭,向著上邽城方向,作最後的逃竄,希望能在那 ?????據點尋得一線生機。
    然而,當他好不容易逃到上邽城下,還未及叫門,便見城樓之上,守將梁虔早已認出了他。梁虔亦是深信薑維已降蜀,此刻見他前來,更是怒不可遏,指著薑維破口大罵道:“薑維反國之賊!你這無恥之徒!還有何麵目來到我上邽城下!莫非還想故技重施,賺我城池不成!我早已知曉你已投降了蜀寇,與漢人為伍了!”說罷,亦是下令城上軍士,萬箭齊發!
    薑維被射得左支右絀,難以靠近城門。他心中真是百口莫辯,悲憤交加!想他薑伯約一片忠心為國,智勇雙全,不想今日竟落得如此眾叛親離,走投無路的淒慘下場!他仰天長歎一聲,兩行英雄淚奪眶而出,隻覺得一股“天地不容我”的悲涼之意,充斥胸膛!無奈之下,他隻得再次撥轉馬頭,也不辨方向,漫無目的地向著長安方向,作最後的絕望逃亡。
    然而,他行了不到數裏,前至一處古木參天、枝葉繁茂的密林之處,忽然聽得一聲炮響,林中喊殺聲大作!數千名盔甲鮮明的蜀軍士卒,如同猛虎出閘一般,從林中蜂擁殺出,為首一員大將,手提青龍偃月刀,威風凜凜,正是關羽之子關興!他早已奉孔明之命,在此處設下埋伏,截斷了薑維最後的退路!
    薑維此刻已是人困馬乏,精疲力盡,哪裏還能再作抵抗?他隻得勒住馬韁,準備作最後的困獸之鬥。便在此時,忽然聽得一聲輕歎,一輛四輪小車,從旁邊山坡之後,緩緩轉出。車上端坐一人,頭戴綸巾,身披鶴氅,手持羽扇,神情平和之中,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欣賞與惋惜,正是那運籌帷幄,決勝千裏的蜀漢丞相諸葛孔明!
    孔明看著階下狼狽不堪,卻依舊強撐著一絲傲骨的薑維,溫言喚道:“伯約將軍,事到如今,你英雄末路,已無回天之力,何尚不肯歸降,以圖後效呢?”其言語間,充滿了“招攬賢才之意”。
    薑維聞言,抬起頭,怔怔地看著孔明。他尋思良久,看看前麵氣定神閑的諸葛孔明,又看看身後殺氣騰騰的關興,再想想自己如今眾叛親離、走投無路的淒慘境地,心中那最後一絲反抗的“意念”也終於徹底崩潰了。他長歎一聲,翻身下馬,將手中長槍往地上一插,對著孔明,俯伏叩拜,道:“罪將薑維,技不如人,今日既已被丞相生擒,願降!聽憑丞相發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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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明見薑維終於肯降,不由得大喜過望!他急忙親自下車,快步上前,親手將薑維扶起,緊緊握著他的手,慨然說道:“吾自從離開茅廬,輔佐先帝以來,遍訪天下賢才,欲將吾平生所學之兵法韜略、治國安邦之道,傾囊相授,隻可惜,一直未能尋得真正可以托付之人!今日幸得伯約將軍歸順,吾平生之願,至此方才得以滿足矣!”其“得遇知音之喜悅”與對薑維“殷切期望之情”,溢於言表。
    薑維聽了孔明這番推心置腹、視己如國士的言語,更是感激涕零,當即再次拜謝孔明知遇之恩,誓願追隨丞相,為興複漢室,鞠躬盡瘁,死而後已!其“歸順之心”已然堅定不移。
    孔明遂與薑維一同返回中軍大帳,升帳議事。孔明請薑維上座,向他請教攻取天水、上邽二城之良策。薑維對孔明說道:“丞相,那天水城中的功曹尹賞、主簿梁緒二人,皆是與維相交莫逆的至厚好友。維可修下密信二封,命心腹之人,暗中射入城中,曉以利害,陳說大義,勸其反正。此二人若肯在城中作為內應,則天水城必可一舉而下矣!”
    孔明從其言,當即命人取來紙筆。薑維親筆寫下了兩封飽含“真摯情誼”與“家國大義”的密信,然後將其分別拴在兩支箭矢之上。他親自催馬,來到天水城下,避開城上守軍的視線,看準時機,彎弓搭箭,將那兩支係有密信的箭矢,準確無誤地射入了城中預定的地點。
    城中小校拾得箭矢,發現上麵係有密信,不敢怠慢,急忙呈送給太守馬遵觀看。馬遵與夏侯楙一同拆閱密信,見信中果然是薑維的筆跡,言辭懇切地勸說尹賞、梁緒二人,讓他們認清形勢,棄暗投明,與城外大軍裏應外合,獻出天水城,共建奇功。馬遵與夏侯楙覽畢,更是驚疑不定,對梁緒、尹賞二人,也產生了深深的“猜忌之心”。夏侯楙更是惡狠狠地說道:“那梁緒、尹賞二人,素來與薑維交好,如今薑維既已降蜀,此二人定然也已暗中勾結,欲為內應!都督大人宜早作決斷,將此二賊立刻斬殺,以絕後患!”
    尹賞、梁緒二人,在府中亦聽聞了太守與駙馬正在商議要殺害自己的消息,知道事情緊急,若再不早作打算,便要死於非命。二人暗中商議道:“如今之勢,我等若不降蜀,便是死路一條!與其坐以待斃,不如索性打開城門,迎接蜀軍入城,也好博個進身之階,日後在新朝亦能有一席之地!”其“求生之念”與“投機之心”已定。
    是夜,夏侯楙果然數次派遣心腹之人,前來傳喚梁緒、尹賞二人前往太守府議事。梁緒、尹賞二人料知事已危急,再不容遲疑,當即各自披掛整齊,手持兵刃,召集起平日裏信得過的心腹部曲,不再猶豫,徑直殺奔城門!二人斬殺了守門將校,大開城門,高聲呐喊,迎接城外的蜀軍入城!
    城外的孔明,早已料到此著,一見城門大開,火光衝天,知道薑維之計已然成功,當即下令,蜀軍主力如同潮水一般,從四麵八方,向著天水城中,猛撲過去!夏侯楙、馬遵二人在府中,聽聞城門已破,蜀軍入城,更是嚇得魂飛魄散!他們也顧不得組織抵抗,隻得慌忙帶領著數百名殘餘親兵,從守備相對薄弱的西門奪路而逃,也顧不得什麽方向,隻顧著向著遠方羌胡部落聚居之地,狼狽不堪地逃竄而去。
    梁緒、尹賞二人,則大開城門,恭恭敬敬地將孔明迎入天水城中。孔明入城之後,立刻下令安民告示,嚴禁士卒搶掠擾民,其“仁德之師”的形象,再次深植人心。
    隨即,孔明又向梁緒詢問攻取上邽之良策。梁緒躬身答道:“啟稟丞相,那上邽城如今的守將,乃是下官的親弟弟梁虔。下官願親自前往上邽,勸說吾弟,令其獻城歸降。”孔明聞言大喜。
    果然,當日梁緒便親自來到上邽城下,高聲呼喚其弟梁虔出城相見。兄弟二人見麵之後,梁緒將天水城已降,夏侯楙、馬遵皆已敗逃,以及諸葛丞相如何仁德愛民,蜀軍如何軍紀嚴明等情由,一一對梁虔詳細述說。梁虔本就對魏國能否抵擋蜀軍心存疑慮,又聽其兄如此勸說,心中再無猶豫,當即決定獻出上邽城,與兄長一同歸順蜀漢。
    孔明不費吹灰之力,便又得一城,心中更是大悅。他重重獎賞了薑維、梁緒、尹賞、梁虔等人,並依照他們的才能與功勞,分別任命梁緒為天水太守,尹賞為冀城縣令,梁虔為上邽縣令,皆令他們各安本職,治理地方,安撫百姓。
    孔明將隴右三郡的軍政事務,一一分撥已定,便下令整頓三軍,準備繼續向東進發,擴大戰果。有諸將不解,上前問道:“啟稟丞相,如今夏侯楙那廝,已然成了喪家之犬,逃往羌胡之地,為何丞相不趁勢發兵,將其擒獲,以絕後患?”
    孔明卻是撫須大笑道:“哈哈哈!本相放走那夏侯楙,便如同放走一隻毫無用處的蠢鴨一般,不足為慮!而今日能得到薑伯約這等經天緯地之奇才,便如同得到了一隻翱翔九天的鳳凰!孰輕孰重,諸位將軍莫非還分辨不出嗎?”其“識人之明”與“戰略遠見”,令眾將拜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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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明自得了隴右三郡之後,蜀軍威聲大震!遠近各處州郡縣城,聽聞諸葛丞相用兵如神,仁德愛民,又有天水薑維這等本地俊傑歸降相助,無不望風而降,或遣使納貢,表示臣服。一時間,整個隴右地區,盡歸蜀漢版圖!孔明於是盡提漢中之精銳兵馬,與新降隴右之兵合為一處,旌旗招展,兵出祁山,兵鋒直指渭水之西,中原震動!很快,蜀軍大舉入寇的消息,便通過魏國的烽火驛站,火速傳回了洛陽。
    時值魏主曹睿太和元年公元227年)。曹睿升殿早朝,忽有邊關鎮將八百裏加急軍情奏上,稱蜀國丞相諸葛亮,親率大軍數十萬,已攻占隴右三郡,兵出祁山,前鋒部隊已抵達渭水西岸,兵鋒直指長安,懇請朝廷火速發兵救援,否則關中危矣!
    曹睿聞報,大驚失色,急忙向殿下文武群臣問道:“如今蜀賊諸葛亮,猖狂至此,竟敢公然入寇我大魏疆土!眾位卿家,誰敢為朕統領王師,前往西陲,擊退蜀兵,保我國土?”其“驚慌之意”與“求將之切”顯而易見。
    話音未落,司徒王朗顫巍巍地出班奏道:“啟稟陛下,老臣觀先帝文皇帝在日,每逢國家有事,用兵遣將,皆倚重曹真大將軍。曹真將軍用兵,素來穩健持重,所到之處,無不克敵製勝,安定地方。如今蜀兵入寇,陛下何不效仿先帝,拜曹真將軍為大都督,總領三軍,前往西陲,以退蜀兵?”
    曹睿覺得王朗之言有理,當即準奏,立刻宣召大將軍曹真上殿,對他說道:“愛卿,先帝臨終托孤,將這江山社稷與朕躬安危,一並托付於卿等數位股肱之臣。如今蜀賊諸葛亮,膽大包天,率兵入寇我中原腹地,燒殺搶掠,無惡不作!社稷危難,生靈塗炭,卿身為國家柱石,安忍坐視漢賊猖獗,而不為國分憂乎?”
    曹真聞言,躬身奏道:“陛下,微臣才疏學淺,智勇不足,恐怕難以擔當此等退敵平寇之重任,有負陛下與先帝之托付。”其言辭之間,雖顯謙遜,但其“躍躍欲試之意”與“渴望建功之心”,卻也難以掩飾。
    司徒王朗見狀,又在一旁力勸道:“曹大將軍乃社稷之重臣,國家之幹城,值此危難之際,豈可過分謙遜,固辭不受?老臣雖然年邁體弱,駑鈍無能,但也願追隨大將軍麾下,一同前往西陲,為國效力,以盡綿薄!”其“老臣謀國之意”倒也懇切。
    曹真見王朗如此說,便不再推辭,慨然領命道:“微臣深受國恩,安敢再作推辭?隻是,行軍打仗,非同兒戲,還乞陛下能為微臣再選派一名得力副將,以便相互策應,共破強敵。”
    曹睿道:“此事甚易。愛卿可自行在朝中舉薦一位賢能之士,擔任副都督之職。”
    曹真便當即保舉了太原陽曲人,姓郭,名淮,字伯濟。此人時任雍州刺史,官封射亭侯,素來熟悉雍、涼軍務,又兼有勇有謀,其“將帥之才”在魏國亦是頗受認可。曹睿從其言,當即下旨,拜曹真為征蜀大都督,賜予代表指揮大權的節鉞,便宜行事。又任命郭淮為副都督,輔佐曹真。更令人意外的是,年已七十六歲高齡的司徒王朗,竟也主動請纓,擔任隨軍軍師,欲憑借自己的“三寸不爛之舌”與“宿儒威望”,在兩軍陣前,說降諸葛孔明,其“異想天開之念”令人莞爾。
    曹睿當即下令,選拔調集東都洛陽、西都長安兩京地區的精銳禁軍以及地方守備兵馬,共計二十餘萬,交由大都督曹真統領。曹真又任命自己的族弟曹遵為先鋒官,任命蕩寇將軍朱讚為副先鋒。一切準備停當,於當年十一月,大軍正式出征。魏明帝曹睿親自率領文武百官,將曹真大軍送至洛陽西門之外,方才依依不舍地返回宮中。
    大都督曹真,統領著二十萬魏國大軍,旌旗蔽日,殺氣衝天,浩浩蕩蕩,來到長安,渡過渭水,在渭水西岸紮下連營,與蜀軍遙相對峙。當夜,曹真在中軍大帳之內,與副都督郭淮、軍師王朗一同,商議如何退敵之策。
    王朗撫著花白的胡須,胸有成竹地說道:“都督不必憂慮。依老夫之見,明日兩軍陣前對壘,都督隻需下令,務必嚴整隊伍,大展旌旗,務要軍容鼎盛,威風凜凜。屆時,老夫自有安排。隻需老夫親自出馬,來到兩軍陣前,憑我這三寸不爛之舌,隻消與那諸葛亮理論一番,管教他說得啞口無言,羞愧難當,必定會拱手而降,獻出城池。到那時,蜀兵便可不戰自退,我大魏亦可兵不血刃,永絕後患矣!”其言語間,充滿了對自身“辯才”與“儒學威望”的“盲目自信”。
    曹真聽了王朗這番話,雖然心中對“罵死諸葛亮”這種事情將信將疑,但見王朗如此信心滿滿,又是德高望重的前朝元老,不好當麵駁斥,便也樂得順水推舟,大喜道:“若軍師真能有此奇功,則乃我大魏之幸,亦是天下萬民之福也!”當即傳下將令:明日四更造飯,五更集合,平明務必要隊伍整齊,人馬威風,旌旗鼓角,各按次序,不得有誤!同時,又派遣使者,快馬加鞭,前往蜀軍大營,送下戰書,約戰於祁山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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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次日清晨,兩軍果然依約來到祁山之前,各自列開陣勢,遙遙相對。蜀軍將士遠遠望去,隻見對陣的魏軍,果然是軍容鼎盛,旌旗鮮明,刀槍如林,殺氣衝天,與先前夏侯楙所率領的那些烏合之眾,簡直不可同日而語,其“精銳之氣”與“嚴整之陣”,確實非同凡響。
    三通戰鼓擂過,號角長鳴已罷。隻見魏軍陣中,門旗開處,大都督曹真身披重甲,穩坐將台之上,居中調度。其下首,副都督郭淮亦是盔甲鮮明,按劍而立。左右兩翼,先鋒曹遵、副先鋒朱讚,各率本部精兵,壓住陣腳,威風凜凜。
    一名魏軍探子馬,飛馳而出,來到兩軍陣前,高聲大叫道:“對陣的蜀將聽著!快快請你家主將出來答話!”
    話音未落,隻見蜀軍陣中,亦是門旗開處,兩員年輕的虎將,關興、張苞,一左一右,分威而出,各自立馬於陣門兩旁,其“龍驤虎翼之威”令人側目。緊接著,一隊隊盔甲鮮明、手持利刃的蜀軍驍將,亦是分列而出,殺氣騰騰。在如林的長槍與如雲的旌旗掩映之下,一輛簡樸的四輪小車,被數十名精銳的“白耳親兵”簇擁著,緩緩駛出陣前。車上端坐一人,頭戴綸巾,身披素色鶴氅,手持五明羽扇,神情飄逸,器宇軒昂,不是那名震天下的大漢丞相諸葛孔明,又是何人?其“仙風道骨之氣度”與“淵渟嶽峙之威嚴”,令對陣魏軍將士,無不暗自心折。
    孔明舉目向魏軍陣中望去,隻見魏陣之前,亦有三座高大的麾蓋,旗下大書著主將的姓名官爵。居中一人,須發皆白,身著朝服,氣度不凡,正是那魏國司徒王朗。孔明見狀,心中暗忖道:“看這王朗老兒的架勢,必然是要在兩軍陣前,與我做一番口舌之辯,想要憑借其所謂的‘宿儒威望’與‘天命之說’來動搖我軍心。也好,本相今日便與你好好理論一番,讓你死也死個明白!”於是,孔明便教左右推著小車,緩緩來到陣前,又令身旁的護軍小校高聲傳話道:“漢丞相諸葛亮,欲與魏國司徒王朗大人會話!”
    王朗聽聞孔明指名要與自己說話,心中更是得意,暗道自己的計策已成功了一半。他當即催動坐騎,亦是緩緩來到兩軍陣前。孔明在四輪車上,對著王朗微微拱手,以示禮數。王朗則在馬背之上,略微欠身還禮。
    王朗首先開口,帶著一絲“長者教誨”的意味說道:“久聞諸葛公乃當世奇才,匡世之能,名滿天下。今日有幸,能與公在此相會。老夫有一言,不知當講不當講?以公之聰明才智,定然是深知天命循環之理,亦能洞察時務變遷之機。卻為何還要逆天而行,興此無名之師,侵擾我大魏疆界,荼毒無辜生靈呢?”其言語間,充滿了“居高臨下之態”與對孔明“逆天行事”的“不解與指責”。
    孔明聞言,卻是朗聲大笑道:“哈哈哈!本相奉大漢天子之詔,興仁義之師,前來討伐篡漢之國賊,拯救倒懸之萬民!此乃堂堂正正,吊民伐罪之舉,何謂無名之師耶?”其聲如洪鍾,充滿了“大義凜然之正氣”,竟隱隱壓製住了王朗的宿儒之威。
    王朗被孔明一番搶白,臉上不由得微微一紅,但仍強自爭辯道:“諸葛公此言差矣!自古以來,天數有變,神器更易,而最終歸於有德之人,此乃亙古不變之自然之理也!想那昔日東漢桓、靈二帝在位之時,宦官專權,朝政腐敗,以致黃巾蜂起,天下大亂,群雄並起,逐鹿中原。降至漢初平、建安年間,又有董卓竊國弄權,造下彌天大禍;李傕、郭汜之流,更是繼其凶虐,禍亂長安。淮南袁術,妄自僭越,竊號於壽春;河北袁紹,擁兵自重,稱雄於鄴城;更有荊州劉表,割據一方;徐州呂布,狼子野心,虎吞州郡。一時間,盜賊蜂起如蟻,奸雄鷹揚跋扈,我大漢社稷,岌岌可危,已如累卵;天下生靈,更是身陷水深火熱,有倒懸之急!
    幸有我大魏太祖武皇帝曹操,橫空出世,掃清六合,席卷八荒,南征北戰,東討西伐,平定天下大亂,重整破碎山河!於是,萬千百姓,無不傾心歸附;四方夷狄,亦皆仰慕其德。此等豐功偉績,豈是單憑權謀武力便能取得的?實乃天命所歸,人心所向啊!後有我大魏世祖文皇帝曹丕,神文聖武,繼承太祖之大統,上應天心,下合民意,效仿上古堯舜禪讓之美德,定都洛陽,臨禦萬邦,澤被蒼生!這難道不正是天心人意之體現,國運昌隆之明證嗎?
    如今,諸葛公您懷抱經天緯地之大才,胸有安邦定國之大器,更常自比於古代名相管仲、樂毅。卻為何偏要執迷不悟,強行逆天理而動,背人情而行,興此無義之兵,與我大魏為敵呢?豈不聞古人雲:‘順天者昌,逆天者亡。’如今我大魏帶甲百萬,良將千員,國富民強,兵精糧足,‘國運之昌隆’,猶如中天之皓月,光耀四海!而公所倚仗之蜀漢,不過是偏居一隅之殘喘,其勢微弱,不過如同腐草之螢光,又豈能與皓月爭輝?老夫奉勸諸葛公,還是早日審時度勢,認清天命,倒戈卸甲,以禮來降。如此,非但可以保全自身性命,亦不失封侯之高位,更能使兩國百姓免遭戰火,共享太平安樂之福。此等兩全其美之事,諸葛公何樂而不為呢?”王朗這一番長篇大論,口若懸河,其言語之間,充滿了對魏國“正統地位”的強調與對孔明“逆天而行”的“規勸和利誘”,其“言辭之鋒利”與“理論之完備”,確實非同凡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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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孔明在四輪車上,聽完王朗這番自以為是的“高論”,卻是仰天大笑,其笑聲之中,充滿了不屑與輕蔑,直震得兩軍陣前,鴉雀無聲!他指著王朗,朗聲說道:“哈哈哈!本相原本以為,似司徒公這等曆仕三朝的漢家元老重臣,腹中必有匡時濟世之高論,不想今日一聽,卻原來盡是些腐儒之鄙言,不值一哂!本相亦有一言,請在場諸位將士,以及天下萬民,都靜心聽之:
    想那昔日東漢桓、靈二帝之時,我大漢國勢衰微,朝政腐敗,宦官外戚輪流作亂,釀成滔天大禍!以致國事混亂,歲凶年荒,四方百姓,流離失所,苦不堪言!黃巾之亂以後,董卓、李傕、郭汜等國賊,更是接踵而起,挾持天子,禍亂朝綱,殘害無辜生靈,罪行罄竹難書!究其根源,皆因當時朝堂之上,皆是些占著茅坑不拉屎的朽木作官當權;廟堂之間,充斥著如同衣冠禽獸一般,隻知搜刮民脂民膏的祿蠹!那些心懷狼子野心、行為如同豺狼禽獸一般的奸佞之輩,一個個招搖過市,在朝堂之上作威作福;而那些隻知阿諛奉承、卑躬屈膝的無恥之徒,卻紛紛竊居高位,把持朝政!這才導致我大漢萬裏錦繡江山,淪為一片丘墟焦土;天下億萬黎民蒼生,皆陷入水深火熱之中,苦不堪言!
    本相素來知曉你王朗的為人行徑:你本是世居東海之濱的寒門書生,最初不過是憑借舉孝廉入仕為官。既食漢祿,理應思報君恩,匡扶漢室,輔佐君王,安定社稷,興複劉氏天下!可你又是如何做的?你非但沒有盡忠報國,反而助紂為虐,認賊作父,與那篡漢國賊曹操同流合汙,共同圖謀篡奪我大漢江山社稷!似你這等亂臣賊子,罪大惡極,罄竹難書,早已是天理不容,人神共憤!普天之下的人,無不恨不能生食你肉,寢你之皮!
    所幸者,天意不絕我大漢炎劉血脈,昭烈皇帝陛下仁德播於四海,在西川繼承大統,延續漢室正朔。本相今日,正是奉了當今嗣君之聖旨,興仁義之師,前來討伐你們這些篡國之逆賊!你王朗既然已是助紂為虐的奸邪諂諛之臣,便隻配苟且偷生,潛身縮首,在陰暗的角落裏苟延殘喘,以圖保全那份不義的衣食俸祿!卻如何還敢在兩軍陣前,大言不慚,妄自談論什麽天道定數,時運變遷!
    你這皓首匹夫!蒼髯老賊!你助曹為虐,竊居高位,已是罪該萬死!如今,你更是年壽將盡,陽氣衰敗,即日便要歸於九泉之下,到那時,你又有何麵目,去見我大漢高祖以下二十四代先帝之英靈乎!老賊速速退去!免得汙了本相的眼睛!可教那反臣曹真出來,與本相在戰場之上,一決勝負!”
    孔明這一番話,如同疾風驟雨,又似雷霆霹靂,字字句句,皆是正氣凜然,擲地有聲!其言辭之犀利,其“斥責之意”之強烈,其“精神威壓”之磅礴,直擊王朗心神!更兼孔明暗中運起了“道家玄功”中的“言出法隨”之術此術能將自身“精神意誌”灌注於言語之中,直接衝擊對方心神,修為高深者,甚至能以言語殺人於無形),那王朗本就年事已高,“氣血”早已衰敗,又兼做賊心虛,“心防”本就不穩,如何能抵擋得住孔明這蘊含著“浩然正氣”與“雷霆之怒”的“精神衝擊”?
    隻見王朗聽完孔明這番痛斥,隻覺得胸中一股惡氣直衝頂門,眼前金星亂冒,天旋地轉,喉頭一甜,一口鮮血狂噴而出!他指著孔明,想要反駁,卻是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隻覺得一股巨大的“羞愧之情”、“憤怒之念”、“恐懼之意”以及被揭穿老底的“絕望之感”,如同驚濤駭浪一般,瞬間將他淹沒!他雙目圓睜,大叫一聲,竟當場從馬背之上,一頭栽倒下來,氣絕身亡!
    後人有詩讚孔明陣前罵死王朗之奇功曰:兵馬出西秦,雄才敵萬人。輕搖三寸舌,罵死老奸臣。
    亦有詩雲:舌為利刃,意可殺人。武侯神威,一言定魂。
    孔明見王朗被自己一番話活活罵死,心中亦是微微一驚,暗道自己這“言出法隨”之術,威力竟至如斯!看來日後若非對付元惡大憝,輕易不可濫用,以免有傷天和。他隨即羽扇一指對陣的魏軍主帥曹真,朗聲說道:“本相今日不欲逼你太甚。你可速速收斂了王朗老賊的屍首,好生整頓你麾下軍馬,本相與你約定,來日再在戰場之上,一決雌雄!”說完,也不待曹真答話,便教左右推著小車,從容退回本陣。
    於是,兩軍各自鳴金收兵。曹真命人用棺木將王朗的屍首盛殮起來,派人星夜送回長安安葬去了。他回到中軍大帳,驚魂未定之餘,亦是對諸葛亮的“口舌之利”與“精神威壓”感到深深的忌憚。副都督郭淮對曹真說道:“都督,那諸葛亮用兵如神,今日又在陣前罵死王司徒,其‘軍威士氣’必然大振。依屬下之見,他料定我軍新喪主帥,軍心不穩,今夜必然會趁機前來劫寨!我等何不將計就計,預先設下埋伏,反過來打他一個措手不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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