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1章 鄧士載智敗薑伯約 諸葛誕義討司馬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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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薑維兵敗狄道,銳氣受挫,隻得退兵屯駐於漢中門戶鍾提,與魏軍在狄道城外遙相對峙,雙方皆不敢輕舉妄動。狄道城中,雍州刺史王經親自出迎,將陳泰、鄧艾接入城中,對二人的解圍之功感激涕零,設下盛大筵席款待,並重賞三軍將士,以安撫那因洮水之敗而動蕩的“軍心之氣”。
陳泰不敢居功,將鄧艾在此戰中運籌帷幄、料敵先機之功勞,詳詳細細寫成表章,申奏洛陽。魏主曹髦覽表後,對鄧艾的智勇大為讚賞,當即下詔,加封鄧艾為安西將軍,假以符節,總領護東羌校尉之職,命其與陳泰一同屯兵雍州、涼州等地,防禦蜀漢。鄧艾上表謝恩之後,陳泰又特設酒宴,為鄧艾慶賀。席間,陳泰舉杯笑道:“薑維小兒,今番夜遁而去,損兵折將,其‘北伐銳氣’已盡,‘軍心士氣’亦已跌落穀底,量他數年之內,再也不敢窺視我大魏疆土矣!”
鄧艾聞言,卻隻是微微一笑,呷了一口酒,緩緩說道:“陳將軍此言差矣。依艾之見,薑維此番退兵,不過是權宜之計,其‘狼顧之心’與‘北伐執念’未嚐稍減。不出一年,蜀兵必定再次來犯。此乃其一也。”
他頓了一頓,見眾人皆屏息凝神,繼續道:“其二,蜀兵皆是當年諸葛武侯親手煉出來的精銳,軍紀嚴明,訓練有素,其‘軍魂之氣’凝聚不散,令行禁止,調遣極為容易。反觀我大魏軍中,將領時常更迭,新募之兵訓練不足,軍心不穩,戰陣配合生疏,此消彼長,蜀人必會利用此點。”
“其三,”鄧艾眼中閃爍著智慧的光芒,“蜀人出川,多乘舟船,溯漢水而上,或經水路轉運糧草,軍士不至過分勞頓。而我軍迎敵,則需長途跋涉於旱地,糧草運輸艱難,人困馬乏,勞逸不等,此亦是蜀軍優勢。”
“其四,狄道、隴西、南安、祁山一線,皆是地勢險要、可攻可守的戰略要地。蜀軍若來,可虛張聲勢,或指南打北,或聲東擊西,逼迫我軍不得不分兵多處防守。如此一來,我軍兵力分散,每一處皆不足為慮,而蜀軍則可集中優勢兵力,攻我一點,以精銳之師破我分散之眾。此乃兵法‘以眾擊寡’之變用。”
“其五,”鄧艾將杯中之酒一飲而盡,沉聲道,“蜀軍若從南安、隴西一線進犯,便可就近奪取羌人部落的牛羊穀物為食,以戰養戰;若其從祁山而出,則正值秋收之後,隴上小麥堆積如山,亦可為其所用。糧草充足,則其‘續戰之意’更堅。有此五利,薑維豈會輕易罷休?”
陳泰聽完鄧艾這番鞭辟入裏的分析,不由得心悅誠服,長歎一聲道:“鄧將軍高瞻遠矚,料敵如神,洞察地理人心,遠非我等所及!有將軍坐鎮雍涼,何愁蜀虜不滅,邊境不寧!”自此,陳泰與鄧艾結為忘年之交,推心置腹。鄧艾遂將雍涼各處兵馬,重新整編,日夜加緊操練陣法,熟悉地形,並在各處險要隘口,皆修築營寨,深挖壕溝,布置機關陷阱,以防蜀軍突襲,其“未雨綢繆之意”與“固若金湯之防”令人歎服。
卻說薑維在鍾提,雖因狄道兵敗而折損不少兵馬,然其“百折不撓之意”卻未曾消減。他大設筵宴,召集麾下諸將,再次商議北伐大魏之事。
帳下令史樊建,為人謹慎,其“守成之心”較重,出列進諫道:“啟稟大將軍,我軍連年征戰,屢出祁山,皆未能克竟全功。將士疲憊,國力耗損。今日雖有洮西之大捷,使魏人聞風喪膽,然我軍亦是損失不小,正宜休養生息,穩固後方。大將軍威名已立,何故急於再次興兵?萬一此番出征,再遇不利,前番洮西之勝果,豈非盡數付諸東流?”
薑維聞言,濃眉一挑,環視帳下諸將,朗聲道:“汝等隻知魏國地廣人眾,兵多將廣,城池堅固,急切之間難以攻克;卻不知,如今攻伐魏國,我大漢尚有五大利好,乃是取勝之道!”
眾將聞言,皆麵露疑色,齊聲問道:“敢問大將軍,是哪五種可勝之道?”
薑維霍然起身,走到沙盤之前,指點江山,慷慨激昂地說道:“其一,魏軍雖在狄道解圍,然其主力在洮西遭遇慘敗,徐質被斬,郭淮斃命,精銳損失慘重,‘軍心士氣’早已不複從前。我軍雖小有挫折,然主力未損,且新勝之威尚存,此番再進,必能乘其‘頹敗之氣’未複,先聲奪人!”
“其二,我軍出征,可沿漢水、洮水行船,或以木牛流馬轉運糧草,將士不至過分疲憊。而魏軍迎戰,則需長途跋涉,翻山越嶺,人馬勞頓,此乃以逸待勞,我軍占盡‘地利人和’之便!”
“其三,我大漢將士,皆是當年丞相親手操練出來的百戰精兵,久經沙場,嫻熟戰陣,令行禁止,其‘軍魂之凝’非同一般。而魏軍新募之卒甚多,又將領更迭頻繁,上下不熟,軍法不嚴,不過是一群烏合之眾,如何能與我虎狼之師抗衡?”
“其四,我軍若再次兵出祁山,可趁秋收之際,奪其隴上成熟之穀物,以為軍糧,以戰養戰,則糧草無憂,可持久作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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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五,魏國疆域遼闊,需防守之處甚多,兵力必然分散。我軍則可集中全部精銳,選擇其薄弱環節,全力一擊,如猛虎掏心,彼軍首尾不能相顧,如何能是對手?有此五大必勝之理,此時不進兵伐魏,更待何時?”他言語間,充滿了對勝利的渴望與對自身謀略的自信,那股不屈不撓的“北伐執念”再次熊熊燃燒。
夏侯霸在旁聽罷,卻微微皺眉,提醒道:“大將軍,那鄧艾雖看似年輕,然心思縝密,機謀深遠,前番狄道解圍,便可見其手段。如今他又被魏主加封為安西將軍,總領雍涼軍事,必然已在各處險要布下重兵,加強防備,恐非如往日那般容易對付。我軍不可不防。”
薑維聞言,麵色一沉,厲聲喝道:“區區鄧艾,一黃口孺子耳,吾何懼哉!爾等休要長他人誌氣,滅自家威風!吾意已決!此番出兵,必先攻取隴西,再圖關中!”其“統帥之威”與“決絕之意”,令帳下諸將不敢再有異議。
薑維遂自領前部先鋒,令鮑素等將領率領後續兵馬,盡起鍾提之軍,殺氣騰騰,直奔祁山而來。
行至祁山左近,哨探飛馬回報,言魏軍早已在祁山險要之處,依山傍險,修築了九座堅固的營寨,互相勾連,宛如一條長蛇,首尾相應,陣勢極為嚴密。
薑維不信,親自帶領數名親兵,策馬登上一處高地遠眺。果然見遠處祁山之上,九座營寨錯落有致,旌旗招展,戒備森嚴,那股肅殺的“軍陣之氣”隔著數裏之遙亦能清晰感受到。其營寨布局之精妙,攻防之兼備,竟隱隱有當年諸葛武侯八陣圖的影子。
薑維看罷,倒吸一口涼氣,回顧左右道:“夏侯將軍所言,果然不假!鄧艾此子,確有將才!此九寨連環之勢,環環相扣,互為依托,非深明兵法者不能為之。便是先師諸葛丞相在世,觀此陣勢,亦當讚歎不已。看來,鄧艾之能,或真不在先師之下!”他雖如此說,心中卻也燃起了更強的“好勝之心”,誓要與這鄧艾一較高下。
返回本寨之後,薑維召集眾將道:“魏人既然早已在祁山設下重兵,嚴陣以待,必然已經料到我軍會從此路進兵。吾料那鄧艾,此刻定然坐鎮於這祁山九寨之中,等著與我決戰。既然如此,我等便將計就計!”
他隨即下令:“汝等可在此處祁山穀口,虛張我軍旗號,大張聲勢,每日派遣百餘名精騎,輪番出營巡哨。每次出哨,皆需更換不同顏色的衣甲與旗幟,按照青、黃、赤、白、黑五方旗號輪流變換,使其摸不清我軍虛實兵力。而吾則親率主力大軍,偃旗息鼓,星夜兼程,秘密繞出董亭,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徑直襲取南安!待拿下南安,斷其糧道,則祁山九寨之魏軍,不攻自破矣!”
眾將聞令,皆道此計甚妙。薑維遂令心腹將領鮑素,率領一部兵馬,留守祁山穀口,依計行事,迷惑魏軍。自己則親率蜀軍主力,悄然拔營,望南安方向疾進。
卻說鄧艾與陳泰在祁山九寨之中,早已探知蜀軍已至祁山穀口,並安營下寨。然一連數日,卻不見蜀軍前來挑戰,隻是每日有數隊騎兵出營巡邏,或行十裏,或行十五裏,便即返回。鄧艾每日親自登上高處,用千裏鏡仔細觀察蜀軍動靜,心中漸漸生疑。
這日,他又見蜀軍哨騎輪換出營,衣甲旗號果然又換了一色。他凝神細看片刻,忽然麵色一變,急匆匆返回中軍大帳,對陳泰說道:“陳將軍!我軍中計了!薑維那廝,並不在這祁山穀口的營寨之中!他必然是留下一支疑兵,在此處虛張聲勢,而其主力大軍,早已悄然繞道,經董亭,偷襲我南安去了!”
陳泰聞言一驚,問道:“將軍何以如此斷定?”
鄧艾冷笑道:“那每日出營巡哨的所謂‘蜀軍’,衣甲旗號雖變換頻繁,然其戰馬卻始終是那百十來匹!馬蹄印記深淺一致,馬匹奔跑之態亦顯疲憊,可見其往來奔波,早已困乏不堪。若是蜀軍主力在此,豈會如此?其主將必然也是個無能之輩,隻知依照命令行事,不懂變通。陳將軍可即刻率領一軍,猛攻其祁山穀口營寨,必能一鼓而破!破其營寨之後,立刻揮師急進,沿董亭之路追擊,務必斷其後路!而吾則親率一支精銳,星夜馳援南安,務必搶在薑維之前,占據武城山!武城山乃南安門戶,地勢險要,若被薑維先得,則南安危矣!若我軍能先占此山,則薑維欲攻南安,必先爭奪武城山。上邽左近,有一處名為段穀的所在,地勢狹窄,兩山夾峙,乃是絕佳的伏擊之地。待薑維來爭武城山之時,我便在段穀預設伏兵,將其引入彀中,則薑維可一戰而擒也!”他一番話說得斬釘截鐵,其“神機妙算之能”與對地理形勢的“洞若觀火之明”,令陳泰再次歎服。
“鄧將軍之謀,真乃神鬼莫測也!”陳泰讚道,“吾鎮守隴西二三十年,對這山川地理,自問也算熟悉,卻從未有將軍這般精妙的算計!好!將軍可火速前往武城山,此處祁山寨柵,便交由我來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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於是,鄧艾當即點起一萬精銳騎兵,偃旗息鼓,星夜兼程,直撲武城山。待其趕至武城山下,安營紮寨已畢,蜀軍主力果然尚未趕到。鄧艾心中暗喜,立刻召其子鄧忠與帳前校尉師篡,各領五千精兵,依其密計,前往段穀兩側的密林之中設下埋伏,隻等號令。又下令全軍偃旗息鼓,嚴陣以待,不得暴露行跡,專候蜀軍自投羅網。
卻說薑維親率大軍,自董亭繞道,一路急行軍,望南安而來。行至武城山前,薑維勒住馬韁,對夏侯霸道:“前麵便是武城山,此山乃南安的天然屏障,地勢極為重要。若能先占據此山,則南安唾手可得。隻是,以我對鄧艾的了解,此人智謀深沉,恐怕早已有所防備。”他心中隱隱升起一絲不安,其“戰場直覺”在提醒他,事情可能並不像他預想的那般順利。
正自疑慮之際,忽然之間,武城山頂之上,一聲炮響,震天動地!緊接著,山腰之上,喊殺聲四起,鼓角齊鳴,無數魏軍旌旗迎風招展,密密麻麻,遍布山野,仿佛從天而降!山頂中央,一麵巨大的黃色帥旗,在風中獵獵作響,旗上赫然繡著一個鬥大的“鄧”字!
蜀軍將士見狀,無不大驚失色,萬萬沒有想到魏軍竟能神兵天降,搶先占據了武城山,其“驚駭之意”與“挫敗之感”油然而生。
未等薑維下令,山上數路魏軍精銳,已然如同下山的猛虎,呐喊著從山上俯衝而下,其勢銳不可當。蜀軍前鋒部隊猝不及防,被魏軍一陣猛衝,當場潰散。薑維大怒,急忙親率中軍主力上前救援,方才將魏軍的攻勢遏製住,但前軍已然損失不小。
薑維穩住陣腳之後,隨即指揮大軍,向武城山上的魏軍發起進攻,試圖奪回山頭。然鄧艾早已在山上布置了重重防禦,弓弩齊發,滾石擂木不斷砸下,蜀軍數次仰攻,皆被擊退,傷亡慘重。薑維在山下親自立馬挑戰,辱罵鄧艾,試圖激其出戰。然山上魏軍卻堅守不出,隻是擂鼓呐喊,虛張聲勢。
薑維無奈,隻得下令在山下安營紮寨,欲與魏軍對峙。然每至夜間,山上便鼓角齊鳴,喊殺震天,魏兵卻並不下山。待薑維整頓兵馬,準備迎戰,山上又恢複平靜。如此三番五次,攪得蜀軍將士疲憊不堪,夜不能寐,其“軍心之擾”可想而知。
薑維見強攻不下,便又生一計,令軍士砍伐樹木,搬運土石,於武城山前,依山而建,欲要修築一座堅固的營壘,與魏軍長期對峙。是夜二更時分,正當蜀軍將士辛苦勞作,營寨初具雛形之際,鄧艾忽然派遣五百名死士,各執火把,分作兩路,從山間小道悄然摸下,潛入蜀軍正在修築的營寨之中,四處放火。一時間,火光衝天,濃煙滾滾,蜀軍辛辛苦苦修築的營寨,轉眼間便化為一片火海。兩軍將士在火光與黑暗中展開混戰,喊殺聲、慘叫聲、兵器碰撞聲響徹了一夜。待到天明,蜀軍營寨未能建成,反而又損失了不少兵力。
薑維接連受挫,銳氣大減,隻得再次引兵後退,與夏侯霸商議道:“如今南安未能攻下,武城山又被鄧艾搶占,形勢於我不利。為今之計,不如暫棄南安,先取上邽。上邽乃是南安的屯糧之所,若能攻下上邽,則南安糧草斷絕,不攻自破矣。”
於是,薑維留下夏侯霸繼續在武城山下與鄧艾周旋,牽製其兵力,自己則親率帳下所有精兵猛將,偃旗息鼓,星夜兼程,直撲上邽。
大軍行進了一夜,將至天明,進入一段山勢狹窄、道路崎嶇的山穀之中。薑維見此地形,心中一動,急忙詢問向導官:“此處是何地名?”
向導官答道:“回稟大將軍,此地名為段穀。”
薑維聞言,大驚失色,脫口而出:“段穀?段穀!其名不祥啊!段者,斷也!穀者,困也!此地莫非是絕我之路的所在?倘若魏軍在此設下埋伏,斷我穀口,則我大軍危矣!”他心中那股不祥的預感越來越強烈,其“知凶之意”令他冷汗直流。
正自躊躇不決,猶豫是否應該繼續前進之際,忽有前軍斥候飛馬來報:“啟稟大將軍!前方山穀之後,塵土大起,遮天蔽日,隱隱有金鼓之聲,必有魏軍伏兵!”
薑維聞言,魂飛魄散,暗道不好,急忙下令全軍火速後撤!
然而,為時已晚!隻聽山穀兩側,殺聲震天,鼓角齊鳴!鄧艾之子鄧忠,與魏將師篡,各率五千伏兵,如猛虎出閘般從兩側密林之中殺出,將猝不及防的蜀軍攔腰截斷!薑維一麵指揮將士奮力抵抗,一麵下令大軍且戰且走。
正當此時,前方退路之上,亦是喊殺聲大震,火把齊明!一麵繡著“鄧”字的大旗迎風招展,正是鄧艾親率主力大軍,早已在此等候多時!
三路魏軍,形成合圍之勢,將數萬蜀軍死死困在狹窄的段穀之中。蜀兵本就因連日征戰而疲憊不堪,又遭此埋伏,陣型大亂,自相踐踏,死傷無數,那股“敗亡之氣”瞬間籠罩了整個山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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幸得夏侯霸在武城山下,聽聞段穀方向喊殺聲震天,料知薑維中計,當即不顧一切,率領本部兵馬,奮力殺開一條血路,前來救援。魏軍見夏侯霸來勢凶猛,又恐腹背受敵,這才稍稍退後。薑維趁此機會,在夏侯霸的接應之下,方才殺出重圍,逃得性命。
兩人驚魂未定,本想退往祁山,與鮑素所部會合。不想夏侯霸又告之一個噩耗:“大將軍,祁山九寨已被陳泰攻破,鮑素將軍力戰殉國,全寨兵馬早已潰散,退回漢中了!”
薑維聽聞此訊,更是心如刀絞,仰天長歎。他不敢再走董亭舊路,唯恐再遇埋伏,隻得引著殘兵敗將,專揀那荒山野嶺的偏僻小路,倉皇逃竄。鄧艾則在後方親率精兵,緊追不舍。薑維無奈,隻得再次親自斷後,令諸軍先行。
正倉皇奔逃之際,忽然路旁山林之中,又衝出一彪軍馬,為首一將,正是魏將陳泰!原來陳泰攻破祁山之後,料定薑維必會從此路逃竄,早已在此設下埋伏。
魏兵一聲呐喊,便將人困馬乏的薑維及其親兵團團圍住。薑維左衝右突,然手下兵士皆已力竭,如何能衝破魏軍的重重包圍?蕩寇將軍張嶷,乃蜀中老將,忠勇過人,見主帥被困,雙目赤紅,大喝一聲,竟率領帳下僅存的數百名騎兵,如飛蛾撲火般,義無反顧地殺入了魏軍重圍之中,為薑維打開一條通路!
薑維趁勢殺出,回頭望時,隻見張嶷及其部下,已盡數被魏軍亂箭射死,壯烈殉國!其“忠勇之魂”在空中凝聚,化為一聲不甘的怒吼,久久不散。
薑維虎目含淚,心中悲痛萬分,卻也不敢停留,隻能含恨率領殘部,逃回漢中。
此番段穀之敗,蜀軍損失極為慘重,不僅折了忠勇老將張嶷,更有無數精銳士卒埋骨他鄉。蜀中上下,人心惶惶,皆將罪責歸咎於薑維的輕敵冒進。薑維亦是羞愧難當,無將罪責歸咎於薑維的輕敵冒進。薑維亦是羞愧難當,無顏麵對蜀中父老與犧牲將士的在天之靈。他效仿當年諸葛武侯揮淚斬馬謖,失街亭後上表自貶舊例,主動向後主上疏,痛陳自己指揮失當,用人不明之過,請求自貶為後將軍,仍行大將軍事,以示懲戒,並誓言必將臥薪嚐膽,以圖再舉,雪此段穀之恥。其“罪己之心”與“堅韌之誌”,令人既歎其忠,亦惜其遇。
卻說鄧艾在段穀大破蜀軍,斬將奪旗,威名大震。他與陳泰設宴慶功,犒賞三軍將士。陳泰更是上表盛讚鄧艾之功,稱其“運籌帷幄,決勝千裏,智勇雙全,乃國之柱石”。司馬昭聞訊大喜,當即派遣使者,攜帶符節印綬,加封鄧艾官爵,並封其子鄧忠為亭侯,以示榮寵。鄧艾一時間聲望無兩,其在雍涼一帶的“威勢之氣”,幾乎可以與當年的司馬懿相提並論。
此時的魏國,在司馬昭的鐵腕統治之下,朝政表麵上波瀾不驚。魏主曹髦,改元甘露,試圖展現一番新氣象。然司馬昭已然不滿足於幕後操控,他自封為天下兵馬大都督,出入排場比之皇帝更甚,常有三千名身披鐵甲的精銳驍將,手持利刃,如狼似虎般前後簇擁,充作護衛。一應軍國大事,皆不再上奏朝廷,而是直接在其相府之中裁決。那象征著皇權至高無上的“紫微龍氣”,在司馬昭日益膨脹的“權臣霸氣”麵前,早已黯淡無光,搖搖欲墜。篡逆之心,已是路人皆知。
司馬昭府下有一心腹長史,姓賈,名充,字公閭,乃是已故建威將軍賈逵之子。此人深沉有城府,其“陰鷙之意”與司馬昭頗為投契。賈充見司馬昭權勢日隆,便進言道:“主公如今雖已掌控大權,然天下人心,尤其四方鎮將之心,未必盡數歸附。為防不測,當暗中派人查訪,試探其心意,而後方可從容圖謀那九五至尊之位。”
司馬昭撫須點頭道:“公閭所言,正合我意。我亦有此慮。汝可替我走一趟,隻以慰勞各地出征將士為名,暗中觀察各方都督守將的動向與態度,探其虛實。”
賈充欣然領命,辭別司馬昭,一路東行,首站便來到淮南,拜見新任鎮東大將軍諸葛誕。
諸葛誕,字公休,乃琅琊南陽望族之後,更是蜀漢丞相諸葛亮的族弟。他早年在魏國效力,因諸葛亮在蜀漢官居相位,權傾朝野,為避嫌疑,故而在魏國一直未能得到重用,心中頗有“懷才不遇之鬱”。待諸葛亮病逝五丈原之後,諸葛誕在魏國的仕途才開始順暢起來,憑借其才幹與家族背景,逐漸嶄露頭角,累任重職,受封高平侯,最終總領兩淮及揚州軍馬,成為一方舉足輕重的封疆大吏。
當日,賈充以朝廷使者的身份,打著犒勞淮南將士的旗號,來到壽春,拜見諸葛誕。諸葛誕深知賈充乃司馬昭心腹,不敢怠慢,設下豐盛酒宴款待。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賈充放下酒杯,目光幽深地注視著諸葛誕,試探性地說道:“諸葛將軍,近來洛陽城中,諸位賢達之士,皆言當今天子曹髦)雖然聰慧,然畢竟年幼,性情懦弱,缺乏帝王應有的威嚴與決斷,實非能夠承載大魏江山社稷之明主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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諸葛誕聞言,心中一凜,手中的酒杯微微一頓,卻不動聲色地問道:“哦?賈長史此話怎講?”
賈充見諸葛誕沒有立刻表示反對,便繼續拋出更為露骨的言辭:“而司馬大將軍,父子三代,輔佐大魏,披荊斬棘,東征西討,內安社稷,外拓疆土,其功蓋世,其德感天!如今大將軍更是總攬朝綱,威震四海,實乃天命所歸。洛陽諸公皆以為,司馬大將軍當效仿上古堯舜禪讓之美舉,順天應人,代魏而立,開創新朝。不知將軍對此有何高見?”他此言一出,帳中氣氛頓時變得有些微妙,其“試探之意”已是昭然若揭。
諸葛誕聽完賈充這番大逆不道之言,勃然變色,猛地一拍桌案,霍然起身,怒視賈充,厲聲喝道:“賈公閭!汝乃大魏名臣賈逵豫州之後,世代深受魏恩,食大魏俸祿,安敢在此胡言亂語,出此如同禽獸一般的叛逆之言!”他身上那股源自忠臣良將的“剛正之氣”與對司馬昭篡逆野心的“憤慨之意”同時爆發,聲震屋瓦。
賈充見狀,心中暗驚,料不到諸葛誕反應如此激烈,急忙起身謝罪道:“將軍息怒!將軍息怒!此非充一人之見,乃是轉述洛陽城中某些人的議論罷了。充絕無他意,隻是想聽聽將軍的看法。”
諸葛誕須發戟張,指著賈充厲聲道:“我諸葛誕深受國恩,位列三公,執掌方麵。若朝廷有難,君上有危,我當以死相報,與國賊勢不兩立!豈能與爾等亂臣賊子同流合汙,行此不忠不義之事!”其“忠烈之誓”擲地有聲。
賈充見諸葛誕態度如此堅決,其“忠魏之心”不可動搖,自知再多言也無益,反而可能招致殺身之禍,便不敢再多做糾纏,隻是默然不語。
次日,賈充匆匆辭別諸葛誕,返回洛陽,將諸葛誕的原話一五一十地稟報給了司馬昭,並添油加醋地說道:“主公,那諸葛誕冥頑不靈,對主公心懷怨恨,且其在淮南經營多年,兵精糧足,深得人心。若不早日除去,久必為我心腹大患!”
司馬昭聽聞諸葛誕竟敢公然斥責自己,不由得勃然大怒,眼中殺機一閃而過:“好個諸葛誕!不知死活的老匹夫!竟敢與我作對!真當我不敢殺他嗎!”
賈充趁機進言道:“諸葛誕在淮南,羽翼已豐,其‘地頭蛇之勢’不容小覷。若主公明旨征討,恐其負隅頑抗,曠日持久,反倒不美。不如先禮後兵,暗中布局。”
司馬昭沉吟半晌,采納了賈充的建議。他一麵暗中修下密信,派遣心腹之人,星夜送往揚州,交給揚州刺史樂綝,命其暗中監視諸葛誕的動向,若有異動,可便宜行事;一麵則以朝廷的名義,下達詔書,征召諸葛誕入朝,拜為司空,實則意圖調虎離山,削其兵權,將其置於股掌之中。
諸葛誕接到詔書,閱罷之後,冷笑一聲,便已明白司馬昭的險惡用心,暗道:“司馬老賊,果然容不下我!”他當即便將前來宣詔的使者拿下,嚴刑拷問。那使者熬不過酷刑,隻得招供道:“此事……此事揚州樂綝刺史亦知曉……他……他還接到了大將軍的密信……”
“哦?樂綝是如何得知的?密信中又寫了些什麽?”諸葛誕追問道。
使者顫聲道:“小人……小人不知密信內容……隻知大將軍確已派人,快馬加鞭,將密信送至揚州樂刺史手中……”
諸葛誕聞言,怒火中燒,厲聲喝道:“好個司馬昭!好個樂綝!竟敢內外勾結,圖謀於我!”他當即下令,將那使者斬首示眾,以表明自己反抗的決心。隨即,點起府中親兵部將千餘人,皆是心腹精銳,星夜兼程,殺氣騰騰地直撲揚州治所。
大軍行至揚州城南門,隻見城門緊閉,吊橋高高拽起,城樓之上,不見一人,一片死寂,透著一股不祥的“詭秘之氣”。
諸葛誕在城下厲聲高叫,命令守軍開門。然城上依舊毫無動靜。諸葛誕勃然大怒,罵道:“樂綝匹夫!縮頭烏龜!安敢如此慢我!”當即下令軍士強行攻城。
其手下有十餘名驍勇善戰的騎兵,個個武藝高強,身手矯健。他們紛紛下馬,不待雲梯,竟冒著城上可能射下的箭矢,直接徒步遊過護城河,而後手攀城牆磚石縫隙,如壁虎般敏捷地攀上了城頭!守城的揚州兵卒猝不及防,被這突如其來的攻擊打了個措手不及,轉眼間便被斬殺殆盡。城門大開,諸葛誕一馬當先,率領大軍如潮水般湧入城中,順風放火,一路掩殺,直撲刺史府。
那樂綝,乃是曹魏名將樂進之子,頗有乃父之風,卻也沒料到諸葛誕行動如此迅速,如此凶猛。聽聞諸葛誕殺入城中,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慌忙逃上府內高樓,試圖據險固守。
諸葛誕手提三尺青鋒,怒氣衝衝地追上高樓,指著樂綝大罵道:“樂文謙樂進字)!汝父樂進,當年深受大魏武皇帝知遇之恩,忠勇過人,屢建奇功!汝身為其子,不思報效國家,光耀門楣,反要助紂為虐,順從司馬昭那篡國奸賊,與我等忠義之士為敵,汝還有何麵目去見汝父於九泉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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樂綝被罵得麵紅耳赤,正欲開口辯解,諸葛誕已不容他多言,手中長劍一揮,寒光閃過,一顆人頭滾落塵埃。
諸葛誕斬殺樂綝之後,一麵修下表章,曆數司馬昭十大罪狀,派遣心腹之人,星夜送往洛陽,以爭取道義上的支持;一麵盡起兩淮地區屯田的軍戶民壯十餘萬人,加上揚州新近收降的兵馬四萬餘人,合計兵力近二十萬,廣積糧草,修繕軍械,積極備戰,準備與司馬昭決一死戰。他又派遣長史吳綱,護送自己的親生兒子諸葛靚前往東吳,作為人質,向東吳稱臣求援,請求吳國出兵相助,共討國賊司馬昭,並許諾事成之後,割讓淮南之地,與吳平分。其“破釜沉舟之意”與“聯吳抗魏之心”,昭然若揭。
此時的東吳,大權已落入孫峻的堂弟孫綝之手。孫峻因病暴亡,其“陰狠之氣”亦隨之消散。孫綝,字子通,為人比其兄孫峻更加強橫凶暴,獨斷專行。他先後誅殺了與自己政見不合的大司馬滕胤、將軍呂據、王惇等朝中重臣,將他們的“勢力之氣”盡數拔除,使得東吳朝堂之上,“人人自危”,其權柄之盛,已然超越了當年的孫峻。吳主孫亮雖然年紀漸長,亦頗有心計,然麵對孫綝的“強權高壓”,亦是無可奈何,隻能暫時隱忍。
長史吳綱護送著諸葛靚,來到東吳都城石頭城,入宮拜見孫綝。孫綝高坐殿上,麵色陰沉,不怒自威,其“暴戾之氣”令人不寒而栗。
吳綱伏地叩拜,將諸葛誕的意圖和盤托出:“啟稟丞相孫綝自封),我家主公諸葛誕,乃是昔日蜀漢丞相諸葛武侯之族弟,早年雖效力於魏國,然其心係漢室,忠義未泯。今見司馬昭欺君罔上,廢立之事,人神共憤,其狼子野心,昭然若揭,實乃國之巨賊。我家主公欲效仿古之忠臣義士,起兵討伐此獠,然力有未逮,恐難獨立支撐。故特遣小臣前來,向大吳稱臣納貢,並送上親子諸葛靚為人質,以表誠意。懇請丞相能念及唇亡齒寒之理,發天兵相助,共誅國賊。若能功成,淮南之地,願與大吳共享!”
孫綝聽罷,沉吟不語,心中卻在盤算。他深知司馬昭勢大,諸葛誕此舉無異於以卵擊石。然若能趁此機會,出兵淮南,坐收漁翁之利,亦不失為一步好棋。更重要的是,可以借此削弱魏國實力,為東吳爭取喘息之機。想到此處,孫綝嘴角露出一絲不易察覺的冷笑,當即表示同意諸葛誕的請求,並下令派遣大將全懌、全端為主將,於詮為後援,朱異、唐谘為先鋒,更以熟悉淮南地理的降將文欽為向導,盡起東吳精銳水陸大軍七萬,兵分三路,浩浩蕩蕩,殺奔淮南而來,聲援諸葛誕。其“坐山觀虎鬥”與“趁火打劫”的“陰險之意”,表露無遺。
吳綱大喜過望,叩謝孫綝,急忙返回壽春,將東吳已發援兵的消息告知諸葛誕。諸葛誕聽聞東吳肯出兵相助,更是軍心大振,當即盡起壽春之兵,陳兵於城外,準備與魏軍決一死戰。
卻說諸葛誕討伐司馬昭的表文,快馬加鞭送至洛陽,司馬昭覽畢,氣得須發皆張,七竅生煙,猛地將表文撕得粉碎,厲聲喝道:“諸葛誕老匹夫!不識抬舉!竟敢與我作對!我必親率大軍,踏平淮南,將爾碎屍萬段,誅滅九族!”他盛怒之下,便欲親自領兵前往征討。
賈充連忙上前勸阻道:“主公息怒!主公如今身係國家安危,萬金之軀,豈可輕易涉險?況且主公繼承父兄之大業未久,恩德尚未遍及四海,朝中人心亦未完全安定。若主公親離洛陽,萬一京中宵小之徒,趁機作亂,或有奸佞之臣,勾結外敵,則悔之晚矣!為萬全之計,不如奏請太後與天子,效仿昔日先帝故事,禦駕親征。如此一來,既可彰顯主公平叛之決心,又能挾天子以令諸侯,穩定後方人心,使各路兵馬不敢有絲毫異動,一舉兩得,豈不美哉?”
司馬昭聽了賈充這番話,覺得甚有道理,轉怒為喜道:“公閭此言,深合我心!正當如此!”
於是,他立刻入宮,向郭太後奏請,言諸葛誕在淮南興兵作亂,大逆不道,臣已與文武百官商議妥當,欲請太後與天子效仿先帝指曹丕、曹叡)親征之例,禦駕南巡,以壯軍威,以安民心。郭太後一介女流,又無實權,哪裏敢違拗司馬昭的“威嚴之意”?隻得唯唯諾諾,點頭應允。
次日,司馬昭便入宮“請”魏主曹髦起程。曹髦心中雖萬般不願,卻也無可奈何,推辭道:“大將軍總督天下兵馬,調度指揮,皆由大將軍一人做主。區區諸葛誕叛亂,何須勞動朕之禦駕親臨?”
司馬昭麵色一沉,語氣中帶著不容置疑的威嚴,說道:“陛下此言差矣!昔日我大魏武皇帝曹操)縱橫四海,蕩平群雄;文皇帝、明皇帝亦有囊括宇宙之誌,並吞八荒之心,每遇強敵,皆禦駕親征,與將士同甘共苦,方能成就千秋霸業。陛下乃大魏之主,正當追慕先祖之雄風,掃平叛逆,澄清玉宇,怎能心生畏懼,貪圖安逸?”他這番話,名為勸諫,實為逼迫,那股“強權之氣”壓得曹髦幾乎喘不過氣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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曹髦在司馬昭的威逼之下,隻得強顏歡笑,表示願意親征。
於是,司馬昭矯詔天下,盡起洛陽、許昌兩都兵馬,合計二十六萬,號稱五十萬。命鎮南將軍王基為正先鋒,安東將軍陳騫為副先鋒,監軍石苞為左軍都督,兗州刺史州泰為右軍都督,層層護衛著魏主曹髦與郭太後的車駕,旌旗蔽日,刀槍如林,鼓角喧天,浩浩蕩蕩,殺奔淮南而來。其“大軍壓境之勢”,與那股誓要踏平一切反抗力量的“霸道之氣”,席卷天地。
東吳先鋒朱異,率領本部兵馬,率先與魏軍前鋒遭遇。兩軍列開陣勢,魏軍陣中,正先鋒王基一馬當先,拍馬舞刀,出陣挑戰。朱異亦是吳中猛將,挺槍出迎。兩人戰不三合,朱異便感到王基刀法沉穩,力道雄渾,其“將門之氣”遠勝於己,不敢戀戰,虛晃一槍,撥馬敗走。吳將唐谘見狀,急忙拍馬舞槊,上前接戰,然亦戰不三合,便被王基殺得手忙腳亂,大敗而逃。
王基趁勢揮軍掩殺,吳兵抵擋不住,被殺得七零八落,死傷慘重,狼狽不堪地向後敗退五十餘裏,方才穩住陣腳,急忙派人將兵敗的消息報入壽春城中。
諸葛誕聽聞前線吳軍先鋒失利,魏軍勢大,心中亦是一沉。但他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發,隻得盡起本部所有精銳兵馬,並會同前來助陣的文欽及其二子文鴦、文虎所率的殘部,合計亦有雄兵數萬,氣勢洶洶地殺出壽春城,準備與司馬昭統率的魏軍主力決一死戰。
正是:方見吳師前哨敗,又看魏將合圍來。淮南義士忠魂烈,血染疆場幾人回。
未知此番諸葛誕與司馬昭的生死對決,其結果究竟如何,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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