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2章 救壽春於詮死節 取長城伯約鏖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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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司馬昭聽聞諸葛誕已會合東吳兵馬,前來決一死戰,其軍容鼎盛,號稱數十萬,軍中“戰意”與“複仇之氣”交織,頗有幾分銳不可當之勢。他不敢怠慢,當即召集帳下心腹謀士,如散騎長史裴秀、黃門侍郎鍾會等人,共同商議破敵之策。
    鍾會目光微閃,其“智略之光”流轉,進言道:“諸葛誕與東吳聯手,不過是各取所需,並非真心同盟。吳人遠來助戰,所圖者無非是攻城略地,奪取財貨。我軍若能以重利誘之,使其軍心渙散,不戰自亂,則諸葛誕便如失了爪牙之猛虎,不足為懼矣。”
    司馬昭深以為然,撫掌讚道:“士季鍾會字)之言,深合我心!利字當頭,便是金石亦可銷熔,何況一群烏合之眾?”
    他當即定下誘敵之計,命大將石苞、州泰各率一支精兵,悄然潛伏於壽春城外必經之路的石頭城左近山林之中,以為伏兵。又令王基、陳騫率領主力精銳,列於陣後,相機而動。卻派遣偏將軍成倅,帶領數萬看似軍容不整、裝備雜亂的兵馬,先行前往誘敵。更命部將陳俊,驅趕著成百上千的牛、馬、驢、騾,車上滿載著金銀珠寶、綾羅綢緞等賞賜軍士的財物,故意在陣前四下裏散布開來,裝作軍紀渙散、疏於防備的樣子。並暗中囑咐成倅、陳俊等人,若敵軍來攻,隻需稍作抵抗,便立刻棄了這些財物,向後敗退,務必將敵軍引入伏擊圈。
    是日,風高氣爽,殺氣彌漫。諸葛誕盡起壽春之兵,並會合了前來助戰的東吳兵馬,軍容浩大,旌旗蔽日。他令吳將朱異率部在左翼,降將文欽率部在右翼,自己則親率中軍主力,向前推進。
    遙望魏軍陣中,隻見人馬隊列不甚整齊,旗幟亦有些散亂,仿佛是倉促應戰,毫無章法。諸葛誕見狀,心中暗喜,以為司馬昭不過是浪得虛名,其“輕敵之意”油然而生,當即下令全軍出擊,大舉進攻。
    魏將成倅果然如司馬昭所料,與諸葛誕軍稍一接觸,便立刻抵擋不住,慌忙下令後撤。諸葛誕哪裏肯放過這“痛打落水狗”的機會?立刻催動大軍,乘勝追擊,一路掩殺。
    追不多時,便見前方原野之上,遍地都是魏軍丟棄的牛、馬、驢、騾,以及無數裝載著金銀財寶的車輛。淮南兵卒與部分吳兵,素來貧苦,又久經戰亂,何曾見過如此眾多的財物?一時間,個個兩眼放光,哪裏還顧得上追擊敵人?紛紛拋下兵器,爭先恐後地搶奪起這些唾手可得的“戰利品”來。一時間,陣型大亂,軍紀蕩然無存,那股剛剛還高漲的“戰意”瞬間被無限膨脹的“貪婪之欲”所取代。
    諸葛誕與朱異、文欽等人見狀,連聲喝止,卻哪裏還能約束得住?正自焦急無奈之際,忽然之間,隻聽得一聲驚天動地的炮響,震徹雲霄!緊接著,喊殺聲四起,埋伏在兩側山林之中的魏軍伏兵,如同猛虎出閘般,從左右兩翼同時殺了出
    左有石苞,右有州泰,皆是魏軍中智勇雙全的宿將,其麾下兵馬,亦是百戰精銳,其“伏殺之氣”早已蓄勢待發。此刻如同兩把鋒利的鐵鉗,狠狠地鉗住了諸葛誕與東吳聯軍的腰肋!
    諸葛誕見狀,大驚失色,方知中了司馬昭的奸計,急忙下令收攏兵馬,準備突圍。然而,為時已晚!未等他將命令傳達下去,魏軍陣後,鼓聲大作,王基、陳騫早已率領著魏軍主力精銳,如泰山壓頂般,從正麵猛攻過來!
    三路魏軍,形成合圍之勢,將本就因搶奪財物而陣型混亂的諸葛誕與東吳聯軍,殺得七零八落,潰不成軍。司馬昭更是親率中軍,在後方壓陣,指揮若定,不給敵軍絲毫喘息之機。
    諸葛誕抵擋不住,隻得在親兵的護衛下,狼狽不堪地殺開一條血路,引著殘兵敗將,逃回壽春城中,緊閉城門,再也不敢出戰。其“銳氣”已被徹底打散,隻剩下無盡的“懊悔”與“恐懼”。司馬昭則下令大軍將壽春城團團圍住,四麵豎起雲梯,晝夜不停地猛攻,那股“必克之意”籠罩著整個戰場。
    此時,先前敗退的東吳兵馬,在朱異的帶領下,退往安豐一帶屯紮,與壽春互為犄角之勢,以為聲援。魏主曹髦與郭太後的車駕,則在司馬昭的“護衛”下,駐紮於項城,作為後方大本營。
    鍾會見壽春城雖被圍困,但城內糧草尚多,守軍亦有死戰之心,加以城外尚有朱異的吳軍策應,恐難以速克。便向司馬昭獻策道:“啟稟大將軍,如今諸葛誕雖遭慘敗,然其困獸猶鬥,不可小覷。壽春城高池深,糧草充足,若我軍四麵強攻,逼迫過甚,彼必拚死抵抗,我軍傷亡亦將慘重。況且,城外安豐尚有朱異之吳軍虎視眈眈,倘若彼等乘我攻城不下,內外夾擊,則我軍反受其困,前功盡棄矣。”
    “依會之見,”鍾會眼中閃過一絲狡黠的光芒,繼續說道,“兵法有雲:圍師必闕。我軍不如暫緩強攻,隻圍其三麵,故意留出南門一條生路,誘使其軍心動搖,使其以為尚有逃生之望。待其軍心渙散,士無鬥誌,必然會有人試圖從南門突圍。屆時,我軍隻需在半路設下埋伏,以逸待勞,便可將其一網打盡,全殲敵軍。至於安豐的吳軍,遠道而來,糧草補給必然難以持久。我軍隻需派遣一支輕騎,襲擾其糧道,斷其補給,則吳兵無需我軍攻打,不日便會自行潰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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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昭聽了鍾會這番話,不由得龍顏大悅,伸手輕撫鍾會的後背,讚道:“士季真乃吾之子房也!此計大妙!”當即下令,命圍困南門的王基所部,悄然後撤,故意留出缺口。其“攻心之計”已然展開。
    卻說屯兵於安豐的東吳都督朱異,連日聽聞壽春城被魏軍猛攻,而自家兵馬卻屢戰屢敗,心中焦慮萬分。孫綝在建業遙控指揮,對其更是大為不滿,傳下嚴令,斥責道:“量區區一座壽春城,汝竟不能救!如此無能,將來如何能為我大吳並吞中原,開疆拓土?再若無功,定斬不饒!”其“嚴苛之意”與“功利之心”可見一斑。
    朱異接到申斥,羞憤不已,急忙召集帳下諸將商議對策。部將於詮,乃東吳名將於糜之後,為人忠勇剛直,其“死節之意”早已深植於心,慨然出列道:“啟稟都督!末將聽聞,如今魏軍隻圍壽春三麵,唯獨南門未曾合圍。此必是司馬昭老賊的誘敵之計,欲使我軍不敢輕易入城。末將不才,願親率一支精兵,效仿昔日太史慈單騎探北海之事,從南門殺入壽春城中,與諸葛誕將軍並肩作戰,共同守城。待都督您在城外與魏軍主力交戰之時,末將便可趁機率軍從城中殺出,內外夾擊,則魏兵陣腳必亂,此戰或可反敗為勝!”
    朱異聞言,大喜過望,連聲稱善。其餘吳將,如全懌、全端、文欽等人,見於詮如此忠勇,亦不甘落後,皆表示願意一同入城死戰。
    於是,朱異當即點撥一萬精兵,由於詮、全懌、全端、文欽等人率領,星夜兼程,直撲壽春南門。魏軍負責監視南門的哨兵,早已得了司馬昭的密令,見吳軍前來,並不阻攔,隻是象征性地射了幾箭,便任由其順利入城,隨後才將此事飛報司馬昭。
    司馬昭聽聞吳軍果然從南門入城,不由得哈哈大笑,對鍾會道:“士季妙計,果不我欺!吳人已入我彀中矣!彼等此舉,無非是想與城外朱異內外夾擊,以求一逞。傳我將令!”他隨即召來王基、陳騫二將,分付道:“汝二人可各率五千精銳騎兵,埋伏於朱異前往壽春的必經之路兩側。待其大軍經過,便從其背後突然殺出,務必將其一舉擊潰!”
    王基、陳騫領命而去。
    朱異果然不知是計,在探知於詮等人已順利入城之後,便親率安豐主力兵馬,浩浩蕩蕩向壽春進發,準備與城內守軍約定時間,內外夾擊魏軍。不料大軍行至半途,忽然背後喊殺聲震天動地,塵土飛揚!左有王基,右有陳騫,兩路魏軍精騎,如同兩柄出鞘的利刃,狠狠地從吳軍的後方刺來!吳軍猝不及防,又是在行軍途中,陣型未能展開,被魏軍一陣猛衝猛打,登時潰不成軍,死傷無數。朱異拚死殺出重圍,逃回安豐,檢點兵馬,已是十損七八,再也無力組織進攻,其“戰意”已被徹底摧垮。
    他狼狽不堪地返回建業,拜見孫綝。孫綝見他又打了敗仗,損兵折將,勃然大怒,厲聲斥道:“無能匹夫!屢戰屢敗!要你何用!”當即喝令武士將其推出轅門,斬首示眾!其“暴虐之性”暴露無遺。又怒視全端的兒子全禕道:“汝父子若再不能擊退魏兵,解壽春之圍,便休想再來見我!”言罷,竟不顧前線戰事,徑自返回建業,沉湎於酒色享樂之中。東吳的“國運之氣”,在這等昏庸殘暴的權臣把持下,已是岌岌可危。
    鍾會見孫綝已然退兵,吳軍外援斷絕,壽春已成一座孤城,便向司馬昭進言道:“大將軍,如今孫綝已率吳軍主力退回江東,諸葛誕外無救兵,城中士氣必然低落。我軍可以全力合圍,日夜攻打,壽春指日可破!”
    司馬昭從其言,當即下令三軍,加緊攻城。
    先前入城的吳將全懌、全端的侄子全禕,本就對孫綝的殘暴心懷不滿,又見魏軍勢大,壽春城破在即,心中“求生之意”漸生。他暗中修下家書一封,勸說其父全端與叔父全懌,言孫綝不仁,倒行逆施,東吳將亡,不如早降魏國,尚可保全性命與富貴。寫罷,將書信綁在箭上,射入城中。
    全懌接到侄兒全禕的書信,與兄長全端商議。二人本就是吳中舊將,對孫綝的專權早已心存芥蒂,又見城中糧草日漸匱乏,軍心渙散,外無援兵,城破隻在旦夕之間,其“忠吳之心”早已動搖。二人一番密議之後,決定開城投降。當夜,全懌與全端便率領麾下數千吳兵,打開城門,向司馬昭獻城歸降。司馬昭大喜,當即加封二人為偏將軍,以安其心。
    諸葛誕在府中,聽聞全氏兄弟開門獻城,吳兵大部投降,更是萬念俱灰,其“死守之誌”已然崩潰。城中謀士蔣班、焦彝見大勢已去,向諸葛誕進言道:“主公,如今城中糧草將盡,兵士餓死者不計其數,軍無鬥誌,外無援兵,此城斷難久守。為今之計,不如盡起城中殘存的吳、楚將士,與魏軍拚死一戰,或可僥幸殺出一條血路,尚有一線生機!”
    諸葛誕此刻已是心力交瘁,又兼疑神疑鬼,聽了蔣班、焦彝之言,竟勃然大怒,厲聲喝道:“吾決意堅守壽春,與此城共存亡!汝二人卻在此時力主出戰,莫非是與城外魏寇暗通款曲,欲要獻我首級,作為進身之階不成?!再敢妖言惑眾,擾亂軍心,定斬不饒!”其“猜忌之火”已燒毀了他最後一絲理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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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蔣班、焦彝二人聽罷,不由得仰天長歎,心如死灰:“諸葛公休,剛愎自用,不納忠言,死期不遠矣!我等何必與其同歸於盡?不如早早出降,尚能保全性命!”當夜二更時分,蔣班與焦彝二人便悄悄縋下城牆,投降了魏軍。司馬昭對二人亦是重用,以示寬宏。
    自此之後,壽春城中,雖尚有部分忠勇之士,欲要與城偕亡,然見主帥如此昏聵,同僚紛紛變節,亦不敢再輕易言戰,城內“抵抗之氣”已然消散殆盡。
    諸葛誕見魏軍已在城外築起高高的土山,引淮水灌城,隻盼著能天降大雨,淮水暴漲,衝垮魏軍的土城,自己便可趁勢率兵殺出。然天不遂人願,自秋至冬,竟是滴雨未下,淮水水位不升反降。城中糧草早已斷絕,餓殍遍地,連戰馬都已宰殺殆盡。降將文欽及其二子文鴦、文虎在城中小城內堅守,見手下兵士一個個餓得麵黃肌瘦,東倒西歪,實在不忍,便前來向諸葛誕哭告道:“主公,如今城中斷糧已久,軍士餓死、病死者不計其數,軍心早已崩潰。為今之計,不如將那些從北方裹挾而來的兵士,盡數放出城去,讓他們各自逃生,如此既可博取一個仁義之名,亦可節省些許口糧,多堅守幾日。”
    諸葛誕此刻已是六神無主,聽了文欽這番話,竟又起了疑心,勃然大怒道:“好你個文欽!你教我將北軍盡數遣散,莫非是想削弱我的兵力,然後伺機謀害於我,獻城投降不成?!”當即喝令左右武士,將文欽推出帳外,不容分說,立即斬首!
    文鴦、文虎兄弟二人,見父親慘遭殺害,更是悲憤欲絕,虎目圓睜,須發皆張,各自拔出腰間短刀,怒吼一聲,立斬身旁數名劊子手,而後飛身躍上城牆,在魏軍的一片驚呼聲中,竟從數丈高的城頭之上一躍而下,安然落地,而後越過壕溝,徑直奔入魏營,跪地請降!其“勇武之氣”與“絕境求生之決”令人咋舌。
    司馬昭一見文鴦,便想起當年在樂嘉城下,此子單人獨騎,殺得自己數萬大軍望風披靡,更是導致自己眼珠迸裂,險些喪命的奇恥大辱,舊恨湧上心頭,當即下令:“將此二人拖出去,斬首示眾!”
    一旁的鍾會上前一步,低聲勸道:“大將軍息怒。罪在文欽,文欽已死,其罪不可及其子。今文鴦、文虎兄弟二人,勢窮力孤,前來歸降,此乃天賜之機。若將軍能不計前嫌,赦免並重用於彼,則城中之人,聞此消息,必然軍心動搖,爭相出降。若殺此二人,反倒會堅定城內守軍死戰之心,於我軍不利啊。”
    司馬昭聽了鍾會之言,強壓下心中的怒火,仔細思量片刻,覺得確有道理。便傳令召文鴦、文虎兄弟入帳,非但沒有治罪,反而溫言撫慰,賜予駿馬錦袍,加封二人為偏將軍、關內侯。
    文鴦、文虎兄弟二人本以為必死無疑,不想竟峰回路轉,不但免死,反而??????厚賜,對司馬昭的“寬宏大量”感激涕零,當即叩首謝恩。隨後,兄弟二人披掛整齊,乘上駿馬,繞著壽春城牆,向城內高聲喊話:“城中的兄弟們聽著!我二人乃文欽之子,司馬大將軍不念舊惡,已赦免我等死罪,並加官進爵!大將軍仁德寬厚,汝等何不早早出城歸降,共取富貴!”
    城內守軍聞聽此言,又見文鴦、文虎果然在城外耀武揚威,皆是議論紛紛:“連文鴦這等與司馬氏有深仇大恨之人都得到了赦免和重用,何況我等尋常將士乎?”於是,城中“投降之意”愈發濃厚,軍心徹底瓦解。諸葛誕聞之,更是暴跳如雷,日夜親自巡視城防,但凡發現有交頭接耳,或麵露降意者,立斬無赦,試圖以“高壓殺戮”來震懾軍心,殊不知此舉更是加速了眾叛親離。
    鍾會見城中人心已徹底動搖,壽春城破在旦夕,便向司馬昭進言道:“大將軍,如今城內人心已變,諸葛誕眾叛親離,已是塚中枯骨,我軍可乘此時機,發動總攻,一鼓作氣,拿下壽春!”
    司馬昭大喜,當即下令三軍,擂鼓呐喊,從四麵八方,如同潮水般向壽春城發起猛攻。守將曾宣早已暗通款曲,見魏軍攻勢凶猛,當即打開北門,迎接魏軍入城。
    諸葛誕正在城樓之上督戰,忽聞北門已破,魏軍蜂擁而入,城中喊殺聲震天,自知大勢已去,萬念俱灰。他慌忙召集身邊僅存的數百名親兵,試圖從城中小路突圍。行至吊橋邊,正與魏將胡奮率領的追兵撞個正著。胡奮認得是諸葛誕,大喝一聲,手起刀落,一道寒光閃過,諸葛誕的頭顱應聲而斷,滾落在地,其“不甘之魂”與滿腔“忠憤之血”,一同消散在這亂世之中。其麾下數百親兵,亦盡數被俘。
    與此同時,王基率兵攻至西門,正遇到依舊在負隅頑抗的東吳將領於詮。王基厲聲大喝:“於詮!城已破,汝主帥已亡,何不早降,尚可保全性命!”
    於詮須發戟張,虎目圓睜,手中大刀已是傷痕累累,身上亦是血跡斑斑。他怒視王基,厲聲罵道:“無恥匹夫!我於詮受大吳厚恩,奉命出征,救援友邦。如今城破失陷,已是奇恥大辱,豈能再苟且偷生,屈膝降賊,為人恥笑?!大丈夫生於亂世,馬革裹屍,得死於沙場之上,乃是人生至幸之事!”言罷,他猛地將頭上的兜鍪擲於地上,口中發出震天的怒吼,揮舞著戰刀,如同一頭受傷的猛虎,竟主動向著數倍於己的魏軍發起了決死衝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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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左衝右突,刀刀搏命,竟連斬數名魏兵。然終究是寡不敵眾,力竭筋疲,又兼身負重傷,最終被亂軍淹沒,死於重圍之中。其“忠勇剛烈之氣”,感天動地,連魏軍將士亦為之動容。
    司馬昭率軍進入壽春城,下令將諸葛誕的家眷老小,盡數搜捕,梟首示眾,並夷其三族,以儆效尤,其“鐵血無情之意”令人不寒而栗。武士又將擒獲的諸葛誕麾下死士數百人,五花大綁押至司馬昭麵前。
    司馬昭端坐堂上,麵無表情地問道:“爾等降是不降?”
    那數百名死士,雖衣衫襤褸,渾身血汙,卻個個昂首挺胸,毫無懼色,齊聲大叫道:“我等誓與諸葛公同生共死,為國盡忠,寧死不降國賊!”其“視死如歸之意”響徹雲霄。
    司馬昭勃然大怒,喝令武士將他們盡數押往城外,逐一審問:“降者可免一死!”
    然自始至終,竟無一人開口乞降!武士手起刀落,一顆顆不屈的頭顱滾落在地,直至數百人盡數被殺,亦未曾有一人屈服。其場麵之慘烈,其精神之剛勇,令司馬昭亦不由得暗自心驚,半晌無語,最終長歎一聲,下令將這些忠勇之士的屍骨好生掩埋。
    卻說隨諸葛誕一同反叛的東吳兵馬,大半在城破之後投降了魏軍。散騎長史裴秀向司馬昭進言道:“啟稟大將軍,這些吳兵的老小家眷,皆在江東淮南一帶。如今雖已投降,然其心未必歸附,若留之於中原,日久生變,恐為後患。依臣之見,不如效仿白起長平之事,將這些降兵盡數坑殺,以絕後顧之憂。”其“狠毒之策”令人發指。
    鍾會在一旁聽罷,連忙出言反對道:“裴公此言差矣!自古以來,用兵之道,當以保全國家,安撫萬民為上策。誅殺元凶首惡即可,何必傷及無辜降卒?若將這些降兵盡數坑殺,非但有傷天和,失卻仁義,更會使天下震恐,人人自危。此乃下策,萬萬不可行。依會之見,不如將這些吳兵盡數釋放,任其返回江南故土。如此一來,既可彰顯我大魏皇恩浩蕩,仁德寬厚,又能使吳人感念大將軍不殺之恩,消其敵意,或可為將來平定江東,埋下善因。”
    司馬昭聽了鍾會之言,沉吟片刻,點頭道:“士季所言,甚合我心。便依你之計,將這些吳兵盡數放還。”他此舉,亦有向江東示威,並分化瓦解吳國內部之意。
    於是,數萬名吳軍降卒,在經曆了九死一生之後,竟意外獲得了生還的機會,對司馬昭的“仁德”感恩戴德,紛紛返回江南。吳將唐谘,因懼怕孫綝的殘暴,不敢返回東吳,亦率部投降了司馬昭。司馬昭對其皆加以重用,命其分散駐守於三河之地,以充實魏國兵力。
    至此,淮南之亂徹底平定。司馬昭正欲班師回朝,不想忽有緊急軍情從西線傳來:西蜀大將軍薑維,趁其主力東征淮南,關中兵力空虛之際,再次盡起漢中之兵,大舉北伐,已連克數城,兵鋒直指長城一線,截斷了關中與隴西的糧草補給線!
    司馬昭聞報,不由得大驚失色,剛剛平定淮南的喜悅蕩然無存,急忙召集眾將,商議退兵西向,抵禦蜀軍之策。
    與此同時,蜀漢後主劉禪,聽從譙周等人的建議,改延熙二十年為景耀元年,試圖以新年號帶來新氣象。然國力衰微,人心思安,非改元所能扭轉。
    大將軍薑維在漢中,再次整頓兵馬,選拔勇將。軍中校尉蔣舒、傅僉二人,皆頗有膽勇,深得薑維賞識,被提拔為心腹將領,每日加緊操練士卒,演習陣法。
    忽有細作從魏國傳來密報,言淮南都督諸葛誕起兵反抗司馬昭,東吳亦發兵相助,司馬昭已親率魏國太後與皇帝,並兩都主力兵馬,盡數東征淮南去了!
    薑維聞聽此訊,不由得撫掌大笑,對諸將道:“天助我也!司馬昭老賊,傾巢東下,關中必定空虛!此乃我大漢複興中原,剿滅國賊的天賜良機!此番出兵,大事必成矣!”他心中那股壓抑已久的“北伐烈火”再次熊熊燃燒,仿佛要將整個天地都吞噬。
    他當即修下表章,星夜送往成都,向後主請命,願傾漢中之兵,再伐中原。
    朝中中散大夫譙周,此人深明曆數,亦能觀測“國運興衰”,聽聞薑維又要北伐,不由得扼腕長歎道:“唉!近些年來,朝廷之上,後主沉溺於酒色享樂,信任宦官黃皓等奸佞小人,不理朝政,國事日非。而薑伯約卻連年窮兵黷武,不恤軍士死活,致使民力凋敝,怨聲載道。長此以往,我大漢國祚,危在旦夕矣!”他憂心忡忡,遂引經據典,寫下了一篇名為《仇國論》的文章,派遣心腹之人,送往漢中,試圖勸說薑維罷兵息戰,休養生息。
    薑維接到《仇國論》,拆開一看,隻見上麵寫道:
    “或問:自古以來,能以弱勝強者,其用兵之術究竟如何?答曰:身處大國而無內憂外患者,其君臣往往驕傲懈怠;而身處小國而常有憂患者,其君臣則往往勵精圖治。驕傲懈怠則容易滋生內亂,勵精圖治則國家安定,此乃世間常理。故而周文王愛民如子,積蓄力量,方能以弱小之國戰勝強大的商紂;越王勾踐臥薪嚐膽,體恤民眾,方能以衰敗之國消滅不可一世的吳王夫差。這便是以弱勝強的真正秘訣所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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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又有人問:想當年楚漢爭霸,楚國強盛,漢國弱小,雙方曾劃定鴻溝為界,約定罷兵。然張良卻認為,民心思定,人心所向,難以輕易動搖,遂勸說漢高祖率兵追擊項羽,最終大破楚軍,項羽自刎烏江。這難道不是以弱勝強,且不必效仿周文王、越王勾踐那般徐徐圖之嗎?答曰:商、周之時,諸侯世襲,君臣之分早已根深蒂固。在那種時代,即便有漢高祖那樣的英雄,又怎能憑借三尺青鋒,輕易奪取天下呢?等到秦朝廢除分封,改行郡縣之後,百姓不堪秦朝暴政之苦,天下分崩離析,豪傑並起爭奪。如今我大漢與北魏,皆是傳承數代,國祚已定,並非秦末天下大亂,群雄並起之時,實際上更像是六國並立,互相抗衡的局麵。因此,我等可以效仿周文王,積蓄國力,待時而動,卻難以效仿漢高祖,一蹴而就。時機成熟才能行動,勝算較大方可出兵。所以,商湯、周武王之師,皆能一戰而定天下,正是因為他們看重民力,審時度勢的緣故啊。倘若一味地窮兵黷武,不幸遭遇重大失敗,即便有再高明的智者,也難以挽回敗局了。”
    薑維看完這篇《仇國論》,不由得勃然大怒,猛地將其擲於地上,厲聲喝道:“此等腐儒之見,目光短淺,隻知偏安一隅,苟且偷生,安知我恢複中原,重興漢室之雄心壯誌哉!”他認為譙周所言,皆是怯懦畏戰之詞,動搖軍心,其“急功近利之意”與對自身能力的“過度自信”,使他聽不進任何不同意見。
    他當即下令,盡起漢中大軍,號稱二十萬,再次殺向中原。出兵之前,他詢問心腹將領傅僉道:“以將軍之見,我軍此番出征,當先取何地為宜?”
    傅僉思索片刻,答道:“啟稟大將軍,據末將所知,魏國屯積糧草之處,多在長城一線。如今司馬昭主力東征,關中空虛,我軍可出奇兵,徑直攻取駱穀,翻越沈嶺,直搗長城。若能先焚其糧草,斷其補給,而後再揮師直取秦川,則中原大地,便如探囊取物,指日可定矣!”
    薑維聞言,撫掌大笑道:“將軍之見,與吾之計,不謀而合也!”當即依傅僉之策,親率大軍,秘密出駱穀,翻越險峻的沈嶺,如神兵天降般,出現在了魏國長城防線之前。
    卻說負責鎮守長城一線的魏將,乃是司馬昭的族兄司馬望。此人雖名為宗室,然才能平庸,守成尚可,臨機應變則有所不足。城中雖屯積了大量的糧草軍械,然守軍兵力卻相對薄弱,皆因主力已被司馬昭調往東線。
    司馬望聽聞蜀軍數萬大軍,竟神不知鬼不覺地出現在長城之下,早已嚇得魂飛魄散,急忙與其麾下將領王真、李鵬二人商議。三人合計之後,自知兵力不足,不敢固守堅城,竟率領城中大半兵力,退往城外二十裏之處下寨,試圖憑借野戰,遲滯蜀軍攻勢,等待援軍。
    次日,蜀軍大隊人馬殺到。司馬望硬著頭皮,與王真、李鵬二將共同出陣迎敵。薑維一馬當先,立馬陣前,遙指司馬望,厲聲喝道:“司馬望匹夫!汝家司馬昭,名為漢臣,實為漢賊!如今更是將當今天子挾於軍中,名為親征,實則欲效仿當年李傕、郭汜之流,操控君上,行不軌之事!吾今奉大漢天子明詔,興仁義之師,前來問罪!汝若識時務,當早早獻城歸降,尚可保全爾等身家性命。若敢頑抗,負隅頑抗,城破之日,必將爾等全家老小,盡數誅戮,玉石俱焚!”他聲如洪鍾,其“正義凜然之氣”與對司馬氏的“切齒痛恨”,使得魏軍陣中不少士卒都麵露懼色。
    司馬望色厲內荏,強作鎮定,大聲反駁道:“薑維小兒,休在此妖言惑眾!爾等蜀鄙小邦,不自量力,屢屢興兵,侵犯我大魏神聖疆界!若不即刻退兵,必教爾等死無葬身之地,片甲不留!”他話音未落,其背後副將王真,已然按捺不住,挺槍拍馬,直衝蜀陣而來,欲要先聲奪人。
    蜀陣之中,猛將傅僉早已躍躍欲試,見狀大喝一聲,亦挺槍出迎。兩馬相交,雙槍並舉,二人戰在一處。戰不十合,傅僉覷個破綻,佯作不敵,拖槍便走。那王真不知是計,以為傅僉武藝不過如此,心中“輕敵之念”大起,當即催馬緊追,挺槍便向傅僉後心刺來。
    說時遲,那時快!傅僉聽得腦後槍風襲來,猛地一矮身,巧妙地閃過了這誌在必得的一槍。緊接著,他猿臂輕舒,竟如探囊取物一般,一把抓住了王真的手臂,用力一拉,便將那王真活生生地從馬背上給拽了過來,反手擒住,便要回本陣。
    另一名魏將李鵬見王真被擒,勃然大怒,縱馬舞刀,如瘋虎一般,直奔傅僉而來,試圖將其救下。傅僉見李鵬來勢凶猛,卻不慌不忙,故意放慢了馬速,待李鵬追得近了,他猛地發力,將手中擒獲的王真狠狠地擲於地上。與此同時,他暗中掣出藏於腰間的四棱镔鐵簡,算準了李鵬的來勢。
    那李鵬隻顧追趕,舉起大刀,正欲向傅僉砍去,不料傅僉猛地一回頭,眼中寒光一閃,手中鐵簡已然出手!隻聽“哢嚓”一聲悶響,那四棱鐵簡不偏不倚,正中李鵬的麵門!可憐李鵬連慘叫都未及發出一聲,便被打得眼珠迸裂,腦漿四濺,當場死於馬下。被擲於地上的王真,亦被隨後趕上的蜀軍士卒亂槍刺死,死狀淒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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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維見傅僉陣斬雙將,蜀軍士氣大振,當即下令全軍出擊!司馬望見手下兩員大將,轉眼間便一死一擒,早已嚇破了苦膽,哪裏還敢再戰?慌忙下令全軍撤退,狼狽不堪地逃回長城之內,緊閉城門,高懸免戰牌,再也不敢出城。
    薑維率軍追至城下,見魏軍閉門不出,便下令道:“將士們連日征戰,已然疲憊。今夜且在城外安歇一宿,養精蓄銳。待來日天明,再一鼓作氣,攻破此城,活捉司馬望!”
    次日天剛蒙蒙亮,蜀軍將士早已用過早飯,一個個精神抖擻,殺氣騰騰。隻聽薑維一聲令下,數萬蜀軍爭先恐後,如潮水般湧向長城城下。弓弩手萬箭齊發,火箭、火炮如同冰雹一般,鋪天蓋地般射入城中。城樓之上的草料棚屋,瞬間被點燃,火光衝天,濃煙滾滾,魏軍士卒被燒得焦頭爛額,哭爹喊娘,自相踐踏,陣腳大亂。薑維又命軍士將早已準備好的大量幹柴枯草,堆積於城牆之下,四麵點燃,一時間,烈焰飛騰,熱浪逼人,城牆被燒得滾燙,幾乎就要崩塌。城內魏軍眼見城池將破,死期將至,無不嚎啕痛哭,呼天搶地,其絕望的哭喊之聲,數裏之外亦清晰可聞。
    正當薑維指揮大軍,猛攻長城,眼看就要破城之際。忽然之間,蜀軍背後喊殺聲震天動地,塵土飛揚,一支裝備精良的魏軍,如同從天而降一般,出現在了蜀軍的後方,正向著蜀軍的中軍大帳猛衝而來!
    薑維大驚,急忙勒住馬韁,回頭望去,隻見那支魏軍軍容嚴整,旗幟鮮明,為首一員小將,銀盔銀甲,白袍白馬,手持一杆丈二亮銀槍,威風凜凜,殺氣騰騰,看其年歲,不過二十出頭,然其“英銳之氣”與“悍勇之意”,卻絲毫不亞於久經沙場的老將!
    那小將一馬當先,衝至蜀軍陣前,手中亮銀槍一指,厲聲大喝道:“反賊聽著!可認得鄧將軍否!”
    薑維聞言,心中一凜,暗道:“聽其口氣,莫非此人便是那智計百出的鄧艾不成?觀其年歲,似乎又不太像。”他不敢怠慢,當即挺槍縱馬,迎了上去。
    二人戰在一處,隻見槍來槍往,寒光閃爍,鬥得難分難解。轉眼之間,已大戰三四十回合,那白袍小將的槍法,竟然絲毫不見慌亂,招招精妙,滴水不漏,竟與久經戰陣的薑維鬥了個旗鼓相當!薑維越戰越是心驚,暗道:“此子槍法如此精湛,年紀輕輕,便有如此修為,實乃生平罕見之勁敵!若不施展奇計,恐怕難以勝之!”
    想到此處,薑維賣了個破綻,虛晃一槍,撥轉馬頭,徑直望左側的山路之中敗走。那白袍小將果然年少氣盛,不知是計,見薑維敗退,大喝一聲“哪裏走!”,便催馬緊追不舍。
    薑維見那小將追來,心中暗喜。他一麵催馬疾馳,一麵悄悄將手中長槍掛在馬鞍之旁,暗中取下背上的雕弓,搭上一支狼牙箭,算準了距離與提前量,猛地勒住馬韁,霍然轉身,對準那追擊而至的小將,便是一箭射去!
    不想那白袍小將年紀雖輕,然反應卻是極快,眼角餘光早已瞥見薑維摘弓搭箭的動作,心中早有防備。隻聽弓弦“嘣”的一聲響起,他竟在電光火石之間,猛地將身子向前一伏,整個人幾乎都貼在了馬背之上!那支勢在必得的狼牙箭,堪堪擦著他的頭盔飛了過去,隻射落了幾根盔纓!
    薑維見一箭不中,不由得暗叫一聲“可惜!”。還未及再次搭箭,那白袍小將已然催馬衝至近前,手中亮銀槍如毒蛇出洞,直刺薑維肋下!薑維急忙側身閃避,那槍堪堪從其肋旁劃過,鋒利的槍刃竟將其肋下衣甲劃開一道長長的口子!薑維大驚之下,順勢伸出猿臂,竟一把將那小將的槍杆死死夾在了腋下!
    那小將見槍杆被製,力道又不如薑維,恐為所擒,當機立斷,竟棄了手中長槍,雙腿一夾馬腹,調轉馬頭,便向本陣之中逃去。
    薑維見狀,不由得扼腕長歎:“可惜!可惜!竟被此子逃脫!”他哪裏肯舍?當即再次撥轉馬頭,手提繳獲來的亮銀槍,便向那小將追去。
    追至魏軍陣門之前,隻見魏軍陣中,一人一騎,飛奔而出,手中一口三尖兩刃刀,威風凜凜,口中大喝道:“薑維匹夫!休要追趕吾兒!鄧艾在此,與你決一死戰!”
    薑維聞言,定睛看去,方才恍然大悟!原來,方才與自己大戰數十回合,槍法精湛絕倫,反應迅捷無比的白袍小將,竟是鄧艾的兒子鄧忠!而此刻擋在陣前的,才是真正的鄧艾!
    薑維心中不由得暗暗稱奇,讚道:“虎父無犬子!鄧艾父子,皆乃當世良將也!”他本想與鄧艾大戰一場,然方才與鄧忠一番激鬥,坐下馬匹已是氣喘籲籲,汗流浹背,恐難以持久。又見鄧艾陣中,兵甲整齊,嚴陣以待,並非自己倉促之間可以擊破。便虛晃一槍,指著鄧艾道:“吾今日已知汝父子之能!天色已晚,你我兩軍皆已疲憊,不若各自收兵,養精蓄銳,來日再堂堂正正,決一死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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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鄧艾見蜀軍攻城受挫,又與自己父子鏖戰許久,銳氣已失,戰場形勢亦不利於己,便也勒住馬韁,朗聲應道:“好!既如此,你我便各自收兵!大丈夫一言九鼎,暗箭傷人,背後偷襲者,非英雄所為也!”
    於是,兩軍各自鳴金收兵,緩緩退去。鄧艾率軍退往渭水之畔下寨,憑借渭水天險,與蜀軍對峙。薑維則將兵馬屯駐於兩山之間,與魏營遙遙相望,互成犄角之勢。
    鄧艾見蜀軍營寨依山而建,地理位置亦是險要,一時難以攻取。便修書一封,派人送與長城守將司馬望,言道:“蜀軍雖暫時退去,然其狼子野心不死,必會卷土重來。我等切不可輕易出戰,隻宜深溝高壘,堅守不出。待關中援軍趕至,蜀軍糧草必然耗盡,屆時我軍三麵合圍,內外夾擊,則薑維可一戰而擒也!吾今派遣長子鄧忠,率一支精兵,前往協助將軍共同守城,務必確保長城萬無一失!”一麵又派遣心腹之人,星夜趕赴洛陽,向司馬昭求援,詳細稟明了前線戰況。
    卻說薑維在營中,令人往鄧艾寨中下了戰書,約定來日午時,兩軍於陣前堂堂正正決一死戰。鄧艾欣然應允。
    次日五更時分,薑維便下令三軍造飯,待到天色平明,便盡起大軍,列開陣勢,於兩軍陣前等候。然鄧艾營中,卻是偃旗息鼓,毫無動靜,仿佛是一座空營一般,竟無一人一騎出營應戰。薑維一直等到日暮西山,亦不見鄧艾出兵,隻得怏怏而回。
    次日,薑維又令人持戰書前往魏營,斥責鄧艾言而無信,失期不戰之罪。鄧艾卻以美酒佳肴款待來使,笑嗬嗬地答道:“昨日微臣偶感小疾,頭暈眼花,恐臨陣之際,有誤軍機,故而未能如約。還請轉告薑大將軍,多多包涵。待微臣身體康複,明日定當準時赴約,與大將軍一決雌雄!”
    蜀使回報,薑維雖知鄧艾乃是故意拖延,卻也無可奈何。
    第三日,薑維再次引兵列陣於魏營之前。然鄧艾依舊堅守不出,營門緊閉。如此這般,一連五六日,薑維每日按時前往挑戰,鄧艾卻始終以各種借口推脫,避而不戰。
    傅僉見狀,對薑維進言道:“大將軍,那鄧艾老奸巨猾,如此三番五次避而不戰,其中必有陰謀,我等不可不防啊!”
    薑維點頭道:“吾亦知此老賊用心險惡!他如此拖延,無非是想等待關中魏軍主力趕到,而後再與我軍決戰,圖謀以多勝少,將我軍一舉殲滅於此。哼!其計雖妙,卻也瞞不過我的雙眼!吾如今亦已派遣使者,持我親筆書信,前往東吳,聯絡孫綝,請其同時出兵,攻打魏國淮南、徐州一帶,使其首尾不能相顧,疲於奔命!”
    正商議間,忽有探馬從後方十萬火急飛奔來報:“啟稟大將軍!大事不好!魏國權臣司馬昭,已親率大軍,攻破壽春,斬殺諸葛誕,吳國援軍亦大敗而逃,或降或散!司馬昭現已班師返回洛陽,並已下令,調集關中各路兵馬,即日便要前來長城,與鄧艾合兵一處,共擊我軍!”
    薑維聞聽此訊,猶如一盆冰水從頭頂澆下,渾身冰涼,麵色煞白,手中的令箭“啪”的一聲掉落在地。他萬萬沒有想到,淮南戰事竟會結束得如此之快,司馬昭的動作竟會如此神速!如今司馬昭主力大軍即將西來,鄧艾又在眼前虎視眈眈,蜀軍已然失去了最佳的戰機,陷入了極為不利的困境。
    他仰天長歎一聲,聲音中充滿了無盡的悲涼與無奈:“天意如此!天意如此啊!想不到我薑伯約五次北伐,最終卻還是功敗垂成,落得個畫餅充饑的下場!罷罷罷!傳我將令,全軍即刻拔營,火速退回漢中,再作計較!”
    正是:已歎四番鏖戰苦,難填蜀道北伐心。又嗟五度出師未,徒有英雄淚滿襟。
    未知薑維此番如何才能安然退兵,他又能否在鄧艾與司馬昭的夾擊之下,保存蜀漢最後的元氣,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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