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3章 丁奉定計斬孫綝 薑維鬥陣破鄧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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卻說薑維深知司馬昭主力即將西來,若與鄧艾纏鬥過久,必陷腹背受敵之險境。其“趨吉避凶之直覺”令他當機立斷,下令全軍後撤。他命令步兵先將所有軍械器仗、糧草輜重等一應軍需物資,星夜運往駱穀道中,而後蜀軍主力,再以馬軍斷後,交替掩護,徐徐撤退。其撤退井然有序,絲毫不見慌亂,可見其“治軍之能”與蜀軍之“精銳素質”。
魏軍細作探知蜀軍動向,急忙飛報鄧艾。鄧艾聞報,撫須而笑,對眾將道:“薑維此舉,必是探知大將軍指司馬昭)即將率大軍來援,心中畏懼,故而先行退兵,以避我軍鋒銳。此乃常理,不足為奇。但以我對薑維的了解,此人雖屢戰屢敗,卻韌性十足,其‘不屈之意’極強,絕不會輕易讓我軍安然追擊。此時不必急於追趕,若貿然深入,恐中其埋伏之計。”眾將聞言,皆深以為然。鄧艾遂派遣得力斥候,仔細哨探蜀軍退路。果然,斥候回報,在駱穀道中一處極為狹窄險要的山穀兩側,蜀軍早已堆積了大量柴草,並潑灑了硫磺桐油等引火之物,顯然是準備伏擊追兵,欲要火燒魏軍。魏軍諸將聞之,無不驚出一身冷汗,皆對鄧艾的“神機妙算”與“洞察先機之能”欽佩不已,高呼“將軍真神人也!”鄧艾遂將此事寫成表章,派遣心腹之人,星夜送往洛陽,向司馬昭報捷。司馬昭覽表後,對鄧艾的沉穩與智謀更是讚賞有加,再次下令厚賞鄧艾及其麾下有功將士。
再說東吳那邊,大將軍孫綝聽聞派遣往壽春助戰的全端、唐谘等人,竟然不戰而降,將數萬吳兵盡數葬送,致使諸葛誕兵敗身死,淮南之地盡失,不由得勃然大怒,其“暴戾之氣”充斥著整個府邸。他下令將全端、唐谘等降將在江東的家眷親屬,無論老幼,盡數抓捕下獄,不問情由,一律斬首示眾!一時間,建業城中,腥風血雨,人心惶惶,百官皆為之側目,然懼於孫綝的淫威,卻無人敢出言勸阻。那股因殺戮而產生的“怨煞之氣”與孫綝自身的“凶戾之氣”交織在一起,使得整個東吳朝堂都籠罩在一片陰霾之下。
吳主孫亮,此時年方十六,雖尚年幼,然天資聰穎,明辨是非。他見孫綝濫殺無辜,手段殘忍,心中甚是不滿,但因孫綝大權在握,爪牙遍布朝野,隻能暫時隱忍,暗中積蓄力量,等待時機。
一日,孫亮在宮中西苑遊玩,因天氣炎熱,口渴難耐,便命身邊一名黃門內侍前往禦膳房取些蜂蜜解渴。須臾,黃門將蜂蜜取來,孫亮正欲飲用,卻無意中發現蜜糖之中,竟漂浮著數塊指甲大小的黑色鼠糞。孫亮勃然大怒,當即召來負責掌管禦用庫藏的藏吏,厲聲斥責。那藏吏嚇得魂飛魄散,跪在地上連連叩首,辯解道:“啟稟陛下!臣所掌管的蜜糖,皆是密封於特製的瓦罐之中,存放於幹燥潔淨的庫房之內,絕無可能混入鼠糞!請陛下明察!”
孫亮目光如電,掃了一眼那名送蜜的黃門,冷冷地問道:“朕且問你,這名黃門,近日可曾向你索要過蜜糖食用?”
藏吏叩首道:“回稟陛下,數日之前,這位黃門大人確曾向小臣索要過一些蜜糖,言說是要孝敬其家中長輩。然此乃禦用之物,小臣位卑職小,實不敢擅自應允,便婉言拒絕了。”
孫亮聞言,嘴角露出一絲冷笑,指著那名黃門道:“好你個刁奴!此事必是你因藏吏先前不肯給你蜜糖,心懷怨恨,故意將鼠糞投入蜜中,意圖陷害於他,讓他遭受責罰!你好大的膽子!”
那黃門嚇得麵如土色,連連叩頭,矢口否認。
孫亮冷哼一聲道:“此事是真是假,朕自有分辨之法!來人!將這蜜糖剖開,仔細查驗!若是鼠糞早已混入蜜中,日久天長,其內外必然皆已被蜜糖浸透,變得濕潤;倘若是新近投入,則必然是外濕而內燥!”
左右侍從依言,當場將那鼠糞剖開查驗,果然發現其內部幹燥無比,與孫亮所言分毫不差!那黃門見狀,再也無法狡辯,隻得叩頭認罪,承認是自己一時糊塗,心生怨恨,才做出此等下作之事。孫亮小小年紀,便有如此縝密的“洞察之思”與“明辨之智”,可見其天資不凡。
然而,孫亮雖然天資聰穎,卻終究被大將軍孫綝的“權勢之焰”所壓製,無法真正執掌國政。孫綝更是飛揚跋扈,安排其弟、威遠將軍孫據入宮掌管蒼龍門禁軍宿衛,又命其心腹、武衛將軍孫恩、偏將軍孫幹、長水校尉孫凱等人,分別統領京師內外諸營兵馬,將整個建業皇城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其“篡逆之意”已是昭然若揭。
一日,吳主孫亮在宮中悶悶不樂,隻有黃門侍郎全紀侍立在旁。全紀乃是當朝皇後的兄長,算得上是孫亮的國舅。孫亮見左右無人,便忍不住對全紀垂淚哭訴道:“孫綝此賊,專權跋扈,濫殺無辜,視朕如無物,欺人太甚!如今若不設法將其除去,遲早必為我大吳心腹大患,朕之江山社稷,亦將斷送於此賊之手!”他言語間,充滿了對孫綝的“切齒痛恨”與對自己處境的“深深憂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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全紀亦是忠義之士,見孫亮如此悲憤,當即叩首道:“陛下息怒!臣深受國恩,食君之祿,理當為君分憂。陛下但有所命,臣縱萬死亦不推辭!”
孫亮聞言大喜,擦去眼淚,屏退左右,與全紀密議道:“朕意已決!卿可立刻點齊宮中禁衛親兵,再聯絡將軍劉丞,命其各率兵馬,把守住建業各處城門。而後,朕便親率內廷武士,直闖孫綝府邸,將其一舉擒殺!隻是此事,事關重大,萬萬不可讓汝母知曉!汝母乃是孫綝的親姐姐,倘若走漏了半點風聲,則朕之大事,必將功敗垂成,悔之晚矣!”
全紀正色道:“陛下放心!臣對大吳忠心耿耿,豈會因私情而誤國事?隻是,為防不測,懇請陛下降下一道密詔與臣。待到舉事之時,臣便可將密詔公示於眾,則孫綝麾下那些不明真相的將士,亦不敢輕舉妄動,我等行事便可順利許多。”
孫亮深以為然,當即親筆寫下密詔,蓋上玉璽,鄭重地交予全紀。
全紀領了密詔,辭別孫亮,返回家中,思慮再三,還是覺得此事關係重大,自己一人難以承擔,便將此事秘密告知了自己的父親、國丈全尚。全尚聽聞此事,亦是心驚膽戰,回家之後,又忍不住將此事透露給了自己的妻子,也就是全紀的母親,言道:“三日之內,陛下便要誅殺孫綝了。”
全尚之妻,表麵上連連稱是,口中亦說孫綝該殺,心中卻另有盤算。她畢竟是孫綝的親姐姐,血濃於水,哪裏忍心見自己的弟弟身首異處?她暗中派遣心腹之人,星夜將一封密信送至孫綝府中,將孫亮與全紀、全尚父子密謀之事,和盤托出。那股源自親情的“背叛之念”最終戰勝了對君王的“忠誠之義”。
孫綝接到密信,覽畢之後,勃然大怒,眼中殺機爆射,厲聲喝道:“好個孫亮小兒!好個全尚匹夫!竟敢在背後算計於我!真當我是好欺負的嗎?!”他當夜便召集其弟兄四人,皆是手握兵權的將領,暗中點起數千名心腹精兵,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將整個皇宮大內包圍得水泄不通,如同鐵桶一般。一麵又派兵火速將全尚、劉丞及其家眷親屬,盡數抓捕下獄,嚴刑拷打。
待到天色平明,吳主孫亮在宮中聽得宮門之外,金鼓之聲大作,人喊馬嘶,似有兵變,急忙派遣內侍出外觀看。內侍驚慌失措地跑回稟報:“啟稟陛下!大事不好了!大將軍孫綝已親率大軍,將整個皇宮內苑都包圍起來了!”
孫亮聞言,又驚又怒,知道事情已經敗露,指著身旁的全皇後,悲憤地罵道:“都是你那無知愚昧的父兄,誤了朕之大事矣!”說罷,他猛地拔出腰間佩劍,便欲親自衝出宮門,與孫綝拚死一搏。其“帝王之怒”與“絕境之勇”在這一刻爆發。
然全皇後與宮中一眾侍中近臣,早已嚇得魂不附體,哪裏肯放孫亮出去送死?一個個死死拉住孫亮的衣袖,哭喊哀求,苦苦相勸。
孫綝在宮外,早已先將全尚、劉丞等人,以及其家眷親屬,盡數斬首示眾,以儆效尤。而後,他身披鎧甲,手按佩劍,殺氣騰騰地闖入朝堂,召集文武百官,厲聲宣布道:“當今天子孫亮,荒淫無道,久病不朝,昏聵錯亂,德不配位,已不足以奉祀宗廟,統領萬民!吾今當效仿伊尹、霍光故事,將其廢黜,另擇賢明之君,以安社稷,以正朝綱!爾等文武百官,若有敢不從者,便以謀逆同黨論處,格殺勿論!”他言語間,充滿了不容置疑的“威壓之意”與森然的“殺伐之氣”。
滿朝文武,在孫綝的淫威之下,哪裏還有半分反抗的勇氣?一個個噤若寒蟬,麵如土色,皆俯首帖耳,高呼“願從大將軍之令!”
就在此時,尚書桓彝,乃是東吳宿儒,為人剛直不阿,其“忠貞之氣”不減當年。他從百官班部之中,昂然而出,指著孫綝厲聲大罵道:“孫綝奸賊!當今天子聰慧賢明,乃我大吳中興之主!汝這亂臣賊子,安敢在此妖言惑眾,口出此等大逆不道之言!我桓彝寧可站著死,也絕不屈膝投降,聽從你這奸賊的號令!”
孫綝勃然大怒,眼中凶光畢露,竟不待武士動手,自己猛地拔出腰間佩劍,一個箭步上前,手起劍落,鮮血飛濺!可憐桓彝一代忠臣,話未說完,便已身首異處,血染朝堂!
孫綝提著滴血的長劍,殺氣騰騰地闖入內宮,指著吳主孫亮,厲聲斥罵道:“無道昏君!本應將你一同斬首,以謝天下!但念在先帝孫權)的情分上,暫且饒你一命!今廢汝為會稽王,即刻遷出皇宮!我自會選擇宗室之中有德才之人,繼承大統!”說罷,喝令中書郎李崇,上前奪去孫亮的皇帝玉璽,又令衛士鄧程,將其“請”出宮去。孫亮年少無力,麵對這如狼似虎的孫綝,隻能放聲大哭,在數名內侍的簇擁下,淒涼而去。其“帝王之夢”就此破碎,隻剩下無盡的“屈辱”與“悲哀”。
孫綝廢黜孫亮之後,便派遣宗正孫楷、中書郎董朝二人,前往虎林郡,迎請孫權的第六子,琅琊王孫休入京繼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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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孫休,字子烈,素有賢名,為人溫和恭謹。在虎林居住期間,曾於一夜夢見自己身騎巨龍,翱翔於九天之上,回首俯瞰大地,卻不見龍尾,不由得從夢中驚醒,心中甚是驚疑。次日,孫楷、董朝二人便奉孫綝之命,前來拜請他返回建業,繼承大統。孫休自知此行吉凶未卜,然君命難違,隻得應允。
一行人行至曲阿縣地界,忽有一位須發皆白的老者,自稱姓甘,名休,跪於道旁,叩頭進言道:“殿下此行,關乎國運。然事久則生變,兵貴神速,還請殿下速速起程,切莫耽擱,以免夜長夢多。”言罷,便叩首而退,不知所蹤,仿佛是“天意示警”一般。孫休謝過老者,心中更是疑慮。
行至布塞亭,孫綝之弟,武衛將軍孫恩,已率領著皇帝儀仗車駕,在此等候迎接。孫休深知孫綝權勢熏天,不敢托大,婉拒了乘坐皇帝車輦的禮遇,隻是乘坐一輛普通的小車,在眾人的簇擁下,緩緩進入建業城。沿途百官,皆在道旁跪拜迎接,孫休亦慌忙下車,一一還禮,盡顯其“謙恭之態”。
孫綝親自出宮迎接,扶起孫休,請其入大殿,登禦座,即皇帝位。孫休再三推辭謙讓,言自己德薄能鮮,不堪當此大任,方才在群臣的擁戴之下,勉強接受了玉璽。
文武百官朝賀已畢,孫休大赦天下,改元永安元年。加封孫綝為丞相、荊州牧,總攬朝政大權,其門下兄弟子侄五人,皆被封侯,並分別執掌京師內外禁軍兵權,權勢之盛,已然淩駕於皇帝之上,真正做到了“權傾人主”。其餘文武官員,亦各有封賞。又追封其早逝的兄長之子孫皓為烏程侯。吳主孫休深知孫綝的“驕橫之心”與“篡逆之跡”,對其表麵上恩寵有加,言聽計從,然內心深處,卻時時刻刻在防備著他,君臣之間,早已是“同床異夢”,充滿了猜忌與殺機。而孫綝則因大權在握,更是驕橫跋扈,不可一世,其“囂張之氣”比之當年的董卓亦不遑多讓。
永安元年冬十二月,孫綝置辦了豐盛的牛酒等禮物,入宮向吳主孫休上壽。孫休心中厭惡其為人,便以身體不適為由,婉拒了孫綝的賀禮。孫綝自覺受到了怠慢,勃然大怒,竟直接將那些牛酒拉到了左將軍張布的府上,與張布等人一同宴飲。酒過三巡,孫綝已是半醉,借著酒意,對張布發泄道:“想當初我廢黜那會稽王孫亮)之時,滿朝文武,有多少人勸我自立為帝!是我看當今天子孫休)還算賢明,才擁立了他!如今倒好,我好心好意前來為他上壽,他竟敢拒我於千裏之外,簡直是將我視如草芥一般!哼!我遲早要讓他好看!讓他知道知道,這江東的天下,究竟是誰說了算!”其“狂悖之言”與“不臣之心”,已是毫不掩飾。張布聽了這番話,嚇得魂不附體,隻是連聲稱是,不敢有絲毫反駁。
次日,張布便入宮將孫綝所言,一五一十地密奏給了孫休。孫休聞言,更是驚懼萬分,日夜難安,時刻擔心孫綝會對自己下毒手,其“帝王之位”已是岌岌可危。
數日之後,孫綝果然開始有所動作。他派遣心腹中書郎孟宗,調撥了中軍大營所統轄的一萬五千名精銳兵馬,開赴武昌屯紮,名為加強邊防,實則意圖控製長江上遊要衝,為日後舉事做準備。他又將武庫之中儲存的大量兵器鎧甲,盡數搬運出來,裝備給這支軍隊。
將軍魏邈、武衛士施朔二人,皆是忠於孫氏的舊臣,見孫綝如此明目張膽地調兵遣將,搬空武庫,其“篡逆之跡”已是鐵證如山,便一同入宮,向孫休密奏道:“啟稟陛下!孫綝調動精兵出屯武昌,又將武庫軍械盡數搬空,此乃謀反之兆!若不早日圖之,江山社稷危矣!”
孫休聞言大驚,急忙召來張布商議對策。張布奏道:“陛下,如今朝中忠義之士,多被孫綝排擠剪除,能與之為敵者,寥寥無幾。然老將丁奉,計略過人,忠勇兼備,且深得軍心,其‘威望之氣’尚能與孫綝抗衡。陛下若能得其相助,或可扭轉乾坤,為國除此大害。”
孫休深以為然,當即便密召老將丁奉入宮,將孫綝的種種不軌之舉,以及自己的擔憂,詳細告知於他,並懇請丁奉出手相助。
丁奉聽罷,須發戟張,虎目圓睜,其“忠烈之火”熊熊燃燒,慨然奏道:“陛下寬心!有老臣丁奉在,絕不容此等奸賊禍亂我大吳江山!臣已有一計,可不費吹灰之力,便將此國賊一舉擒殺,為國除此大患!”
孫休聞言大喜,急忙追問是何妙計。
丁奉附耳低言道:“陛下,來日乃是臘月初八,依我大吳習俗,當於宮中設宴,大會群臣,以賀佳節。陛下可依例行事,下詔召孫綝及其黨羽入宮赴宴。宴席之上,臣自有安排,必能手到擒來!”其“定計之從容”與“必勝之信心”,令孫休大為心安。
於是,孫休與丁奉、魏邈、施朔、張布等人,一番密議之後,定下了臘八宮宴擒賊之計。由丁奉、魏邈、施朔負責宮外的兵力調動與埋伏;張布則為內應,負責宮殿之內的接應與配合。一場針對權臣孫綝的“鴻門宴”,即將上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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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夜,建業城中,狂風大作,飛沙走石,屋瓦皆被掀翻,路旁數十年樹齡的老樹,亦被連根拔起,其勢之猛,極為罕見,仿佛是“天降異兆”,預示著一場驚天動地的變故即將來臨。
天明風定之後,宮中使者便奉了吳主孫休的旨意,前往丞相府,邀請孫綝入宮參加臘八節宴會。孫綝剛剛起身,尚未梳洗,便覺腳下一軟,平白無故地向前踉蹌一步,險些摔倒,心中不由得一陣不悅,暗道不祥。使者十餘人,簇擁著他,便要登車入宮。其家人見狀,皆上前勸阻道:“主公,昨夜狂風大作,天象示警;今晨您又無故驚跌,此皆非吉兆。今日宮中宴會,恐有不測,還請主公三思,不可輕易赴險。”
孫綝此刻大權在握,驕橫不可一世,哪裏聽得進這些勸告?他冷笑一聲,不屑地說道:“我兄弟五人,皆執掌京師內外禁軍兵權,文武百官,哪個敢與我作對?便是那孫休小兒,亦不過是我手中的傀儡而已!他敢對我動半根毫毛?諒他也沒這個膽子!倘若宮中真有變故,我已吩咐家中死士,在丞相府各處堆放幹柴硫磺,一旦見我府中火起,便立刻攻打皇宮,將那孫休碎屍萬段!”他言語間,充滿了對自身權勢的“極度自信”與對孫休的“蔑視之意”。
囑咐完畢之後,孫綝便得意洋洋地登上車駕,在數百名親兵甲士的護衛下,浩浩蕩蕩向皇宮而去。
吳主孫休聽聞孫綝已至宮門,急忙親自下禦座相迎,表現得畢恭畢敬,將其請至首席上座。宴席開始,美酒佳肴,歌舞升平,一派君臣同樂的祥和景象。
酒過三巡,氣氛正酣。忽然有內侍慌慌張張跑入殿中,高聲稟報道:“啟稟陛下!宮外東南方向,火光衝天,濃煙滾滾,似有兵變!”
孫綝聞言,心中一驚,便欲起身離席,出外觀看。孫休卻一把拉住他的衣袖,故作鎮定地笑道:“丞相不必驚慌!些許小事,何足掛齒?宮外自有禁軍將士處置,斷不會有礙丞相雅興。來來來,你我君臣,繼續宴飲!”
孫綝心中雖有疑慮,然見孫休如此鎮定,又自恃有恃無恐,便也強自按下心中的不安,重新坐下。
就在此時,異變陡生!隻見左將軍張布,猛地從席間站起,一把拔出藏於袖中的佩劍,厲聲大喝道:“陛下有詔!反賊孫綝,圖謀不軌,意欲篡逆!左右武士何在?!還不與我拿下!”
話音未落,大殿兩側的屏風幔帳之後,早已埋伏好的數十名精銳武士,如狼似虎般一擁而出,手持明晃晃的鋼刀,直撲孫綝!
孫綝猝不及防,大驚失色,酒意全無,猛地推開桌案,便欲拔劍反抗。然而,那些武士早已將他團團圍住,根本不容他有絲毫反抗的機會,七手八腳便將其按倒在地,五花大綁起來!
孫綝自知在劫難逃,嚇得魂飛魄散,連連叩首哀求道:“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臣……臣願放棄一切權柄,貶徙交州,歸隱田裏,終身不再過問政事!隻求陛能看在先帝與臣祖父的薄麵上,饒臣一條狗命!”
孫休此刻早已沒了先前的懦弱與驚懼,他端坐於禦座之上,麵沉似水,目光冰冷地注視著跪在地上瑟瑟發抖的孫綝,一字一句地說道:“哼!孫綝!事到如今,你還想活命?當初你無故廢黜會稽王,殘害忠良,誅殺滕胤、呂據、王惇等國家棟梁之時,又何曾想過饒他們一命?!”
說罷,不再與他多言,猛地一揮手,厲聲喝道:“將此國賊!給朕推下殿去!斬立決!”
張布得令,親自上前,如拖死狗一般,將癱軟如泥的孫綝拖下大殿,於殿東階下,手起刀落,一顆大好頭顱滾落在地!孫綝那些隨從黨羽,見主子已死,更是嚇得魂不附體,一個個伏地請罪,不敢有絲毫異動。張布高聲宣讀孫休詔書:“罪在孫綝一人,其餘脅從,概不追究!”眾人聞言,方才稍稍安心。
張布隨即請孫休登上宮城五鳳樓。老將丁奉與魏邈、施朔等人,已率領兵馬,將孫綝的兄弟黨羽一網打盡,押至樓下。孫休下令,將孫綝兄弟五人及其核心黨羽,盡數斬於市曹,並夷其三族!因此案牽連而死者,多達數百人,建業城中,再次血流成河。那股因孫綝專權而積聚的“怨憤之氣”,亦隨之消散大半,取而代之的,是民眾對孫休這位“英明果決”的新君的“擁戴之情”。孫休又下令,將當年被孫峻、孫綝兄弟所害的諸葛恪、滕胤、呂據、王惇等忠臣良將的家屬,重新召回,為其修建墳墓,表彰其忠義;凡因此案受到牽連而被流放邊疆之人,亦盡數赦免,準其返回故裏。老將丁奉等人,因在此次除賊行動中立下大功,皆得到孫休的重加封賞,東吳的政局,暫時恢複了平靜。
東吳誅殺孫綝,穩定朝局的消息,很快便通過驛站快馬,傳到了成都。後主劉禪聽聞之後,亦派遣使者前往東吳道賀,並商議兩國共同抗魏之事宜。東吳亦派遣使者薛珝前來成都回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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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珝自蜀中返回建業之後,吳主孫休向其詢問蜀漢近日的動向與朝政情況。薛珝歎息一聲,如實奏道:“啟稟陛下,臣在蜀中期間,所見所聞,令人憂慮。如今蜀漢朝堂之上,中常侍黃皓等宦官小人深得後主寵信,把持朝政,權傾內外。公卿大臣,多畏懼其權勢,阿諛奉承,結黨營私。臣在其朝堂之上,聽不到一句逆耳的忠言直諫;行在其鄉野之間,隻見百姓麵有菜色,生活困苦。蜀漢如今之勢,正如古人所言:燕雀築巢於高堂之上,卻不知大廈將傾,禍在旦夕啊!”
孫休聽罷,亦是長歎不已,感慨道:“倘若當年諸葛武侯尚在人世,蜀漢又何至於淪落到如此地步!”他深知,司馬昭平定淮南之後,必然會將矛頭對準吳、蜀兩國,以立其篡逆之威。於是,他又修下國書一封,派遣使者送往成都,告知後主劉禪,司馬昭狼子野心,不日必將篡奪曹魏江山,而後定會大舉興兵,進犯吳、蜀,以揚其國威,望兩國各自早做準備,同心協力,共禦強敵。
薑維在漢中,聽聞東吳已誅殺權臣孫綝,朝政重歸安寧,又接到了吳主孫休請求共同抗魏的國書,心中那股沉寂已久的“北伐豪情”再次被點燃。他認為,如今司馬昭剛剛平定淮南,主力兵馬多有損耗,又兼國內人心不穩,正是我大漢興兵伐魏,收複中原的絕佳良機!
於是,他不顧譙周等人的反對,再次向後主劉禪上表,痛陳司馬昭必將篡魏,以及唇亡齒寒之理,力請再次興師北伐。此時乃蜀漢景耀元年冬末。
後主劉禪在黃皓等人的蠱惑之下,早已不理朝政,對薑維的奏請,亦是言聽計從,當即準奏。
薑維得令,大喜過望,盡起漢中二十萬大軍,浩浩蕩蕩,再次殺奔中原。他以宿將廖化、張翼為左右先鋒;以心腹將領王含、蔣斌為左軍都督;以勇將蔣舒、傅僉為右軍都督;令胡濟為合後策應。自己則與夏侯霸共同統領中軍主力,旌旗招展,鼓角齊鳴,拜辭後主,徑直來到漢中前線。
與夏侯霸商議進兵方略。夏侯霸分析道:“大將軍,祁山乃是曆代兵家必爭的用武之地,地勢險要,易守難攻,可以作為我軍進兵中原的跳板。想當年丞相諸葛武侯六出祁山,皆是因此處地理位置最為重要,其餘道路,或過於艱險,或不利於大軍展開。我軍此番出征,亦當以祁山為首要目標。”
薑維深以為然,遂從其言,下令三軍,盡數向祁山方向進發。大軍行至祁山穀口,依山傍水,分作三處,安營下寨,互為犄角之勢。
此時,魏將鄧艾正在祁山大營之中,整頓隴右兵馬,訓練士卒,防備蜀軍。忽有探馬飛報,言蜀軍大隊人馬,已至祁山穀口,並已安下三座營寨。鄧艾聞報,不驚反喜,當即親自登上高處,仔細觀察蜀軍營寨的布局與動靜。看罷之後,他返回中軍大帳,撫掌大笑道:“哈哈!不出吾之所料也!薑維小兒,果然還是選擇了從祁山進兵!”
原來,鄧艾自上次與薑維在祁山、段穀交鋒之後,便已料定薑維必然還會再次從此路來犯。他早已仔細研究了祁山一帶的地形地脈,發現薑維此次下寨之處,其地質鬆軟,地下水脈豐富,極易挖掘地道。因此,他早已在自己祁山大營與蜀軍最可能下寨的幾處地點之間,秘密挖掘了數條寬闊的地道,直通其營帳之後。隻等蜀軍到來,便可從地道之中,出其不意,攻其不備,給予蜀軍致命一擊!其“深謀遠慮”與“未雨綢繆”的本事,實非常人可及。
此時薑維所分的三座營寨之中,地道正巧通往其左翼營寨的中央,乃是蜀將王含、蔣斌二人屯兵之處。
鄧艾當即召其子鄧忠與部將師纂,各領一萬精兵,作為左右兩翼的衝擊部隊,待地道奇兵一動,便立刻從正麵猛攻蜀軍左營。又喚來心腹副將鄭倫,命其挑選五百名身材矮小、行動敏捷的掘子軍,於當夜二更時分,攜帶短兵利刃,從秘密地道潛入蜀軍左營,直搗其中軍大帳,務必在蜀軍反應過來之前,先製造混亂,斬殺其主將!
卻說蜀將王含、蔣斌二人,因新到祁山,營寨尚未完全修築堅固,又深知魏將鄧艾用兵詭詐,恐其趁夜前來劫寨,因此不敢輕易解卸衣甲,枕戈待旦,時刻保持著警惕。
是夜二更時分,萬籟俱寂。忽然之間,隻聽得自家中軍大帳之後,傳來一陣輕微的響動,緊接著,地麵泥土翻湧,竟有數百名手持短刀的魏軍士卒,如同從地底下鑽出來的土行孫一般,從帳後擁出,見人就砍,逢帳便燒!其“出其不意之襲”令蜀兵猝不及防。
王含、蔣斌二人聞聽中軍大亂,驚得魂飛魄散,急忙綽起兵器,翻身上馬,便要前去彈壓。不想還未衝出營門,寨外已是喊殺聲震天,火光四起!鄧艾之子鄧忠,早已率領一萬魏軍精騎,如同下山猛虎般,從正麵猛攻過來!
蜀軍左營將士,本就因營中內應作亂而驚慌失措,此刻又遭魏軍主力內外夾擊,更是陣腳大亂,哪裏還能組織起有效的抵抗?王含、蔣斌二將雖然奮力拚殺,然寡不敵眾,手下兵士死傷枕籍,隻得棄了營寨,狼狽不堪地向中軍主營逃去,其“驚魂未定之意”溢於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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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維在中軍大帳之中,正與眾將商議明日如何攻打祁山九寨。忽聞左翼營寨之中,喊殺聲震天,火光衝天而起,料知必是魏軍前來劫寨,且營中定有內應外合之兵。他臨危不亂,當即翻身上馬,手提長槍,立於中軍帳前,厲聲傳下將令:“全軍將士聽令!無論何方有變,皆不許擅自行動!若有敵兵衝至營邊,亦不必理會,隻管以強弓硬弩,萬箭齊發射之!違令者,斬立決!”一麵又火速傳令右翼營寨,依此法行事,嚴守營盤,不得輕舉妄動。其“臨危不亂之帥才”與對蜀軍的“絕對掌控力”在這一刻顯露無疑。
果然,魏軍鄧忠、師纂所部,在攻破蜀軍左營之後,又多次試圖衝擊蜀軍中軍與右翼大營,然皆被薑維事先布置下的密集箭雨射退,未能越雷池一步。魏兵連續衝殺了十餘次,直殺到天色微明,亦未能攻破蜀軍主營,反而自身傷亡不小。
鄧艾在後方觀戰,見薑維調度有方,防守嚴密,蜀軍雖遭突襲,卻能在夜間臨危不亂,堅守陣地,不由得暗自讚歎道:“薑伯約深得諸葛孔明用兵之精髓!其麾下將士,能在夜戰之中,聞變不驚,遇襲不亂,進退有據,實乃天下強兵也!薑維此人,真將才也!”他知道今夜偷襲已然失敗,再戰下去亦無益,便下令鳴金收兵,返回祁山大營。
次日天明,蜀將王含、蔣斌收拾殘兵敗將,狼狽不堪地來到中軍大帳之前,向薑維伏地請罪。薑維扶起二人,溫言撫慰道:“昨夜之敗,非二位將軍之過,乃是本帥不明祁山地脈虛實,誤中鄧艾奸計所致。二位將軍不必介懷。”他又重新調撥兵馬與糧草輜重,命王含、蔣斌二人重整旗鼓,再次安營紮寨。隨後,又命軍士將昨夜陣亡將士的屍身,以及部分魏軍屍體,盡數填入那條秘密地道之中,而後用巨石泥土,將地道徹底封死,以絕後患。
處理完這些事務之後,薑維便令人修下戰書一封,單槍匹馬,指名道姓,約鄧艾來日於祁山之前,堂堂正正,擺開陣勢,一決雌雄。鄧艾接到戰書,亦是欣然應允,回複使者,定當準時赴約。兩人都深知,這祁山陣前的一戰,將直接關係到此次北伐的成敗,以及雍涼之地的歸屬,其“決戰之意”已定。
次日清晨,兩軍依約列開陣勢於祁山之前的開闊平原之上。隻見蜀軍陣中,薑維端坐於一輛四輪戰車之上,羽扇綸巾,神情自若,其身後將旗招展,刀槍如林。他依照當年武侯所傳授的八陣圖之法,將二十萬蜀軍,按照天、地、風、雲、飛龍、翔鳥、猛虎、騰蛇之八種陣型,巧妙分布,循環變幻,隱隱暗合周天星鬥運轉之妙,其“陣法之玄奧”與“軍容之鼎盛”,令人望而生畏。
魏軍陣中,鄧艾亦是一身戎裝,立馬於陣前。他見薑維果然布下了傳說中的八陣圖,心中亦是暗自稱奇。然他亦非等閑之輩,早已對八陣圖有所研究,當即便指揮麾下魏軍,依葫蘆畫瓢,亦擺出了一個似模似樣的八陣,左右前後,門戶開合,亦有幾分章法。
薑維見狀,不由得朗聲大笑,手持令旗,遙指鄧艾,高聲喝道:“鄧艾匹夫!汝不過是依樣畫葫蘆,竊我丞相所傳之陣法皮毛而已!吾這八陣圖,變幻莫測,生生不息,汝可知其中有多少玄妙變化?”
鄧艾亦是毫不示弱,冷笑道:“薑伯約休要在此大言不慚!汝所謂八陣圖,不過是拾人牙慧而已!吾既能布此陣,豈能不知其變化之理?!”說罷,他亦催馬入陣,手持令旗,左右招搖,指揮魏軍變換陣型。片刻之間,便將那八陣圖演變成了八八六十四個大小門戶,互相勾連,亦顯得頗有章法。而後,他複又催馬出陣,傲然對薑維道:“薑伯約,吾這變陣之法,比之你又如何?”
薑維笑道:“汝這陣法,雖然也算有些章法,卻終究是形似而神不似,不知其中精髓。也罷!今日便讓你這井底之蛙,見識見識我八陣圖的真正威力!汝可敢與我這八陣正麵相抗,一決高下麽?”
鄧艾朗聲答道:“有何不敢!正要領教!”
說罷,兩軍主帥同時發號施令,戰鼓齊鳴,號角震天!兩支大軍,各自依照陣法隊伍,緩緩向前推進。鄧艾在中軍親自調度指揮,試圖尋找蜀軍陣法的破綻。兩軍越來越近,終於轟然碰撞在一起!霎時間,人喊馬嘶,刀槍並舉,殺聲震天動地!
然則,兩軍將士,皆是嚴格按照各自陣法的規定路線行動,雖然看似在激烈廝殺,然其陣型卻絲毫不亂,依舊保持著嚴整的隊形,攻守進退,皆有法度,其“軍紀之嚴明”與“訓練之有素”可見一斑。
薑維在陣中仔細觀察,見鄧艾果然也有些門道,並非浪得虛名,心中不由得暗自佩服。但他隨即冷笑一聲,手中令旗猛地一招!霎時間,原本還在各自為戰的蜀軍八個陣門,忽然之間,如同蛟龍擺尾,靈蛇吐信一般,迅速遊走盤旋起來!眨眼之間,便已化作一個首尾相連,蜿蜒曲折的“長蛇卷地陣”,如同一條巨大的蟒蛇,張開血盆大口,一下子便將鄧艾及其麾下數萬中軍主力,團團圍困在了垓心!四麵八方,皆是蜀軍的呐喊之聲,刀槍劍戟,寒光閃閃,殺氣騰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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鄧艾身陷重圍,左衝右突,卻始終無法衝破蜀軍這變幻莫測的陣法,其先前擺下的八陣圖,早已被蜀軍衝得七零八落,不成形狀。他看著周圍密密麻麻,如同潮水般不斷逼近的蜀軍士卒,心中大驚,暗道:“不好!我隻知八陣圖之形,卻不知其千變萬化之妙!今日一時自作聰明,逞強好勝,不想竟中了薑維的奸計矣!”
隻聽得四麵八方,蜀軍將士齊聲高呼:“鄧艾匹夫!還不早降!更待何時!”那聲音如同滾滾洪流,衝擊著魏軍將士的心理防線,其“威懾之意”令人不寒而栗。鄧艾仰天長歎一聲,麵如死灰,已知今日在劫難逃。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忽然之間,蜀軍大陣的西北角上,傳來一陣驚天動地的喊殺之聲!一彪裝備精良的魏軍,如同尖刀一般,硬生生地從蜀軍的陣腳薄弱之處殺了進來,直撲被困在陣中的鄧艾!鄧艾見狀,精神一振,知道援軍已到,急忙指揮麾下殘兵,奮力向西北方向突圍!
原來,前來救援鄧艾的,正是先前被薑維擊敗,退守長城的司馬望!他自知兵力不足,不敢與薑維正麵交鋒,便一直按兵不動,暗中派人打探消息。今日聽聞薑維與鄧艾在祁山之前擺開八陣圖鬥法,他心思一動,忽然想起自己早年曾在荊州一帶遊學之時,曾與名士崔州平崔鈞)、石廣元石韜)二人交往甚厚,聽他們談論過諸葛亮八陣圖的諸多玄妙變化。他依稀記得,崔州平曾言,八陣圖雖變幻莫測,然其陣眼與生門死門之位,皆與天時、地理、陰陽五行息息相關,並非無跡可尋。今日薑維所布下的這個“長蛇卷地陣”,其陣頭卷曲之處,定在西北方向的“生門”之位!若從其餘方向強攻,必然會被其陣勢所困,徒增傷亡;唯有從其陣頭“生門”之處,以雷霆萬鈞之勢,全力一擊,方可破其陣法,救出被困之人!
於是,司馬望當機立斷,盡起長城守軍,悄然繞至蜀軍大陣的西北方向,看準時機,突然發動猛攻!果然一擊奏效,成功地撕開了蜀軍的防線,救出了已是山窮水盡的鄧艾。
比及司馬望救出鄧艾,殺退追兵,再回首望時,隻見祁山之上的九座魏軍大營,早已盡數插上了蜀軍的旗幟,皆被薑維先前派出的偏師所奪取!
鄧艾引著殘兵敗將,狼狽不堪地退到渭水之南,重新下寨固守,心中對司馬望的感激之情,溢於言表,當即拜謝道:“若非將軍今日及時出手相救,艾險些命喪於此,為天下笑矣!隻是不知,將軍是如何識破薑維那變幻莫測的陣法?”
司馬望便將自己早年遊學聞聽崔州平、石廣元談論八陣圖之事,以及今日如何識破“長蛇卷地陣”的生門,一一告知鄧艾。
鄧艾聽罷,不由得恍然大悟,長歎一聲道:“唉!我雖也曾苦心鑽研陣法,然終究隻得其皮毛,不知其中玄妙變化之理。今日若非將軍,後果不堪設想!慚愧!慚愧啊!”隨即又道:“將軍既然深知此陣變化之法,來日何不依此妙法,反將薑維困於陣中,再一舉奪回我祁山九寨?”
司馬望聞言,卻連連擺手道:“鄧將軍過譽了。我之所學,不過是拾人牙慧,偶然僥幸成功而已。那薑維乃是諸葛武侯親傳弟子,深得八陣圖之精髓,其變化之妙,神鬼莫測。我這點微末伎倆,如何能瞞得過他的法眼?斷然不可再用此計!”
鄧艾沉吟片刻,眼中閃過一絲狡黠之色,道:“將軍所慮甚是。不過,我倒另有一計,或可一試。來日,便由將軍在陣前與那薑維公開鬥陣,吸引其全部注意力。我則親率一支精兵,偃旗息鼓,悄然繞至祁山之後,趁其不備,發動突襲。兩麵夾擊,前後混戰,則祁山九寨,唾手可得也!”
於是,鄧艾便令先前詐敗的魏將鄭倫為先鋒,自己則親率一支奇兵,準備偷襲祁山之後。一麵又令人修下戰書,送至蜀營,再次約請薑維來日鬥陣。
薑維接到戰書,批閱之後,對帳下諸將笑道:“鄧艾匹夫,竟還敢與我鬥陣?真乃班門弄斧,不自量力也!想我當年隨丞相南征北戰,親蒙丞相傳授八陣圖之精髓奧義,此陣在我手中,可演化出三百六十五種變化,暗合周天運轉之數,豈是那鄧艾所能窺探萬一?不過,他此番再次約戰,其中必然有詐,爾等可知其意否?”
老將廖化出列道:“啟稟大將軍,依末將之見,那鄧艾必定是想故技重施,明麵上約我軍鬥陣,暗地裏卻會派遣一支奇兵,偷襲我軍後路,以解祁山之圍。”
薑維聞言,撫掌大笑道:“文起廖化字)所言,與我之計,不謀而合也!將計就計,方顯英雄本色!”當即密令張翼、廖化二人,各率一萬精兵,連夜趕往祁山之後險要之處設下埋伏,隻等魏軍自投羅網。
次日清晨,薑維盡起祁山九寨之中所有兵馬,軍容鼎盛,旌旗招展,列開陣勢於祁山之前的開闊地帶。司馬望亦率領魏軍,自渭水南岸大營而出,徑直來到祁山陣前,出馬與薑維答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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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維見司馬望出陣,朗聲笑道:“司馬將軍,昨日承蒙相救,薑維感激不盡。今日既是公平鬥陣,不知將軍是先布陣,還是讓薑維先布陣啊?”
司馬望強作鎮定道:“既是公平鬥陣,便由你先布下陣勢,讓我等開開眼界!”
薑維哈哈一笑,也不客氣,當即手持令旗,調度指揮,片刻之間,便又布下了一座玄妙無比的八卦陣。而後對司馬望笑道:“此即為昔日丞相所創之八陣圖,亦是昨日困住鄧將軍之陣法。司馬將軍昨日已見識過其威力,今日卻又盜襲此陣,妄圖與我對敵,豈不可笑?”
司馬望麵不改色道:“薑伯約休要得意!此等陣法,天下英雄,盡皆可用,何談盜襲?汝亦不過是竊取他人之法而已,有何值得炫耀?”
薑維笑道:“哦?既如此,不知將軍可知此陣共有多少種變化?”
司馬望強撐道:“吾既能布此陣,豈能不知其變化?此陣自然有九九八十一種變化!”他雖如此說,心中卻是暗暗叫苦,他隻知皮毛,哪裏懂得許多變化?
薑維聞言,更是放聲大笑,笑聲中充滿了不屑與譏諷:“九九八十一變?哈哈哈!司馬將軍,汝真是坐井觀天,不知天地之廣闊也!我這八陣圖,暗合周天之數,共有三百六十五種變化,每一種變化,皆有無窮玄機。汝那區區八十一變,在我眼中,不過是小兒科的玩意兒罷了!”
司馬望被薑維一番搶白,說得麵紅耳赤,心中雖然明知自己所學不精,卻依舊嘴硬道:“休要在此虛張聲勢!我不信你有如此神妙的陣法!你且變來與我看看!”
薑維冷笑道:“想看我變陣?可以!先讓那縮頭烏龜鄧艾出來!待他到了,我自然會布陣與他一較高下!”
司馬望道:“鄧將軍自有退敵良策,不屑於與你在此鬥什麽勞什子陣法!”
薑維聞言,更是仰天大笑,用馬鞭遙指司馬望,不屑地說道:“有何良謀?哈哈哈!依我看來,鄧艾那所謂的良謀,不過是教你在此處與我故作姿態,糾纏鬥陣,而他自己,卻悄悄引兵偷襲我祁山之後罷了!雕蟲小技,也敢在我麵前班門弄斧?!”
司馬望聞聽此言,大驚失色,暗道:“不好!莫非薑維已識破我軍之計?”他心中慌亂,便想立刻下令全軍出擊,與蜀軍混戰一場,以掩蓋計策敗露的窘境。
不想還未等他下令,薑維早已料到其心思,手中馬鞭猛地向兩翼一指!隻聽得戰鼓齊鳴,號角震天!埋伏在蜀軍陣勢兩翼的精銳騎兵,如同離弦之箭一般,風馳電掣般衝殺而出!魏軍猝不及防,又兼主帥心慌意亂,哪裏還能組織起有效的抵抗?登時被蜀軍殺得丟盔棄甲,人仰馬翻,哭爹喊娘,各自逃命而去。
卻說鄧艾這邊,正親自催促著先鋒鄭倫,率領大軍,沿著崎嶇的山路,悄悄向祁山之後包抄而來。鄭倫一馬當先,剛剛轉過一個山坳,忽然之間,隻聽得前方一聲炮響,驚天動地!緊接著,鼓角之聲喧天,喊殺聲四起!道路兩旁的密林之中,無數蜀軍伏兵,如同潮水般洶湧而出,為首一員大將,白發蒼蒼,精神矍鑠,手持一口偃月大刀,威風凜凜,正是蜀漢老將廖化!
二人未及答話,兩馬相交,隻一個照麵,廖化手起刀落,寒光一閃!可憐那魏將鄭倫,連慘叫都未能發出一聲,便已身首異處,死於馬下!
鄧艾在後隊見狀,大驚失色,知道中計,急忙下令全軍後撤!不想為時已晚,另一路蜀軍伏兵,已在猛將張翼的帶領下,從另一側山穀之中殺了出
兩路蜀軍,左右夾擊,將鄧艾這支奇襲部隊團團圍住,殺得魏兵屍橫遍野,血流成河。鄧艾舍命拚殺,左衝右突,好不容易才殺出重圍,身上已中了四箭,狼狽不堪。待他逃回渭水南岸大營之時,司馬望亦帶著殘兵敗將,垂頭喪氣地趕到。
二人相顧無言,唯有扼腕長歎。鄧艾心中更是懊悔不已,暗道自己聰明一世,不想今日竟在薑維手中連番受挫,損兵折將,顏麵盡失。
司馬望見軍心動搖,難以再戰,便向鄧艾獻策道:“鄧將軍,如今蜀軍勢大,我軍新敗,不宜再戰。為今之計,隻有使用反間之計,方可解此危局。我聞近日蜀主劉禪,寵信中常侍黃皓,此人乃是貪財好利之輩,又嫉賢妒能。將軍可派遣心腹之人,攜帶重金珠寶,前往成都,暗中結交黃皓,令其在後主麵前布散流言,誣告薑維擁兵自重,怨望天子,不久必將投降魏國。則後主必然猜忌,將薑維召回。薑維一退,則此圍自解矣。”
鄧艾聞言,撫掌稱善,當即詢問帳下眾謀士:“汝等之中,誰可堪當此任,前往成都,交通黃皓,行此反間之計?”
話音未落,一人從班部中應聲而出,慨然道:“末將願往!”
鄧艾看時,乃是襄陽名士黨均。此人素有辯才,又善於鑽營,正是執行此等秘密任務的最佳人選。鄧艾大喜,當即便命黨均攜帶大量金銀珠寶,以及預先寫好的構陷之詞,秘密趕往成都,務必買通黃皓,散布謠言,逼迫薑維退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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黨均領命之後,不敢怠慢,星夜兼程,直奔成都。他以重金賄賂黃皓,又在朝中官員與市井之間,四處散播薑維欲要降魏的謠言。一時間,成都城內,人心惶惶,議論紛紛,皆言薑維手握重兵,功高震主,如今又屢敗於魏軍之手,心生怨恨,早晚必會效仿當年魏延,反叛蜀漢。
黃皓本就與薑維不和,又得了鄧艾的重金賄賂,更是添油加醋,在後主劉禪麵前,屢進讒言,誣陷薑維擁兵自重,不聽調遣,名為北伐,實則意圖在關中另立山頭,與朝廷分庭抗禮。後主劉禪本就昏聵懦弱,又對黃皓言聽計從,哪裏還能分辨真偽?心中對薑維的猜忌與日俱增,寢食難安。終於,他下定決心,派遣天使,攜帶詔書,星夜趕赴祁山,宣召薑維立刻班師回朝,不得有誤!
卻說薑維在祁山,連日向鄧艾下戰書挑戰,然鄧艾卻始終堅守營寨,避而不出,隻是嚴令士卒加強防備,不得輕易出擊。薑維心中甚是疑惑,不知鄧艾葫蘆裏賣的什麽藥。
就在此時,忽有後主派遣的使者,捧著詔書,火速趕至軍前,宣讀詔命,令薑維即刻班師回朝。薑維接詔之後,不知京中究竟發生了何事,但君命難違,隻得遵旨,傳令三軍,收拾行裝,即日班師返回漢中。
鄧艾與司馬望在渭水大營之中,早已通過細作探知成都方麵的動向。此刻見蜀軍果然拔營後撤,知反間計已然成功,不由得相視而笑,當即下令,盡起渭南之兵,隨後掩殺,試圖趁蜀軍歸心似箭,陣型不穩之際,再撈取一些戰功。
正是:樂毅伐齊功垂成,忽遭反間罷刀兵。嶽飛破虜指日待,奈何讒臣召令行。
未知薑維此番回朝,又將麵臨何等局麵?他與鄧艾之間的智勇較量,又將如何收場?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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