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5章 詔班師後主信讒 托屯田薑維避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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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卻說薑維在墵山穀設計,雖大敗鄧艾,然自身糧草亦因王瓘反撲而損失慘重,又兼棧道被毀,後勤難繼,隻得無奈班師返回漢中。其“連戰之疲”與“糧盡之憂”,使得這支百戰之師的“銳氣”再次受挫。回到漢中之後,他立刻下令軍士,日夜不停,搶修被燒毀的棧道橋梁,同時積極整頓軍馬,籌措糧草,打造兵器,並於漢水上遊調集船隻,以備水路轉運之用。其“堅韌不拔之誌”與“再圖北伐之心”絲毫未減。一切準備停當之後,他再次修下表章,派遣心腹之人,星夜送往成都,向後主劉禪請命出征。其表略曰:
    “臣薑維誠惶誠恐,頓首謹表:臣自受先帝與丞相托孤之重,時刻不敢或忘興複漢室,還於舊都之大任。數年來,臣屢次興兵北伐,與魏賊鏖戰於秦川隴上,雖未能一舉克複中原,然亦大小數十戰,斬將奪旗,挫動魏人囂張氣焰,使其不敢輕易南侵,此皆仰賴陛下天威與將士用命。然兵者,國之大事,死生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所謂‘養兵千日,用兵一時’。如今我大漢將士,久經訓練,軍容鼎盛;糧草軍械,亦皆充備。軍心思效死疆場,將士盼建功立業,其‘戰意之昂’,如烈火烹油。若長久屯駐,不思進取,則軍心懈怠,士氣消沉,所謂‘不戰則懶,懶則生病’,此乃兵家大忌也。今魏賊司馬昭弑君篡逆,天人共憤,正是我大漢吊民伐罪,順天應人之良機。臣願再提虎狼之師,北出祁山,與魏賊決一死戰!若此番出征,不能成功,臣願提頭來見,受軍法處置,以謝陛下與天下臣民!”
    後主劉禪覽畢薑維表章,其言辭懇切,忠心可見,然心中卻是猶豫不決。他本就生性懦弱,又深忌薑維功高震主,加以近日宦官黃皓在旁屢進讒言,誣告薑維擁兵自重,意圖不軌,使其對薑維的“猜忌之意”更深。
    此時,光祿大夫譙周出班奏道:“啟稟陛下,臣近來夜觀天象,見西蜀分野之上,將星晦暗不明,熒惑守心,此乃大凶之兆,預示將帥出征不利,恐有不測之禍。如今薑維大將軍又要興師北伐,臣以為此行甚為不祥,還請陛下三思,降下旨意,暫止其行,以避天譴,以安民心。”譙周此人,深明易理,亦能感知“天人之應”,其言語並非空穴來風。
    後主劉禪聽了譙周之言,更是舉棋不定,沉吟半晌,方才說道:“嗯……且看此番薑愛卿出征,戰果究竟如何。倘若……倘若真如卿所言,出師不利,朕再下詔命其班師,亦不算晚。”他心中其實巴不得薑維兵敗,以便削其兵權,除此心腹大患,其“昏聵之私”已然蒙蔽了理智。
    譙周見後主執迷不悟,不納忠言,心中悲憤,再三苦諫,然劉禪皆不聽從。譙周無奈,隻得長歎一聲,退朝之後,便稱病在家,再也不理朝政,其“絕望之心”與對蜀漢前途的“憂慮之情”難以言表。
    卻說薑維在漢中,焦急等待後主批複。其“北伐之火”日夜燃燒,寢食難安。待詔命傳來,準其出征,薑維大喜過望,當即召集眾將,升帳議事。他環視帳下諸將,目光炯炯,朗聲道:“吾受先帝與丞相托孤之重,此生唯有興複漢室,還於舊都,方能死而無憾!今番再次出師,誓欲掃平中原,蕩滅曹魏!諸位將軍,爾等以為,當先攻取何處,方可打開中原門戶,以為我軍進取之基?”
    老將廖化聞言,卻眉頭緊鎖,出列道:“啟稟大將軍,恕末將直言。我大漢連年征戰,兵戈不息,軍民早已疲憊不堪,國庫亦是日漸空虛,‘民怨之氣’暗生。況且魏國有關中天險可守,又有鄧艾這等智勇雙全、老謀深算的將領坐鎮,其麾下兵馬,亦是久經戰陣之輩,並非易與之徒。大將軍強欲興此難成之師,行此逆天之事,此乃末將不敢苟同,亦不敢專斷之緣由也。”他言語間,充滿了對連年征戰的“厭倦之情”與對敵我實力差距的“清醒認知”。
    薑維聽了廖化這番“泄氣之言”,勃然大怒,猛地一拍帥案,厲聲喝道:“廖元儉!汝此言何意?!昔日丞相六出祁山,百折不撓,難道不是為了興複漢室,一統天下嗎?吾薑伯約今日八次伐魏,難道是為了貪圖一己之私,博取個人功名嗎?!此皆乃為國為民,鞠躬盡瘁,死而後已!今當以雷霆萬鈞之勢,先進兵攻取洮陽!若再有敢出此等擾亂軍心、動搖士氣之言者,休怪我薑維軍法無情,立斬不饒!”他此番盛怒之下,其“統帥威嚴”與“不容置疑之決”,震懾全場,眾將皆不敢再有異議。
    於是,薑維便留下老將廖化留守漢中,以防不測。自己則親率夏侯霸、張翼、傅僉、蔣舒等一眾心腹將領,統領大軍三十萬,旌旗招展,鼓角齊鳴,殺氣騰騰,徑直向著魏國邊境重鎮洮陽殺去。
    魏軍在祁山大營的細作,早已探知蜀軍動向,當即便有駐守在川口一帶的魏兵,星夜兼程,飛馬將此緊急軍情報入祁山魏軍大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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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時,鄧艾正與雍州都督司馬望在帳中秉燭夜談,推演兵法,商議如何防備蜀軍再次來犯。聽聞薑維果然再次興兵,且兵鋒直指洮陽,二人皆不敢怠慢,立刻派遣得力斥候,前往各處要隘打探蜀軍虛實。
    很快,斥候便回報,言蜀軍主力,果然盡數從洮陽方向而來,並未有分兵襲取祁山之跡象。
    司馬望撫須沉吟道:“薑維此人用兵,向來詭計多端,虛虛實實,令人難以捉摸。他此番明麵上大張旗鼓,言說要攻取洮陽,莫非是虛晃一槍,實則暗中已派遣一支奇兵,潛行至祁山左近,欲要故技重施,襲我祁山大營不成?”其“謹慎之心”使其不敢輕易下結論。
    鄧艾聞言,卻胸有成竹地笑道:“都督不必多慮。依艾之見,此番薑維的目標,的確就是洮陽無疑!”
    司馬望不解,問道:“將軍何以如此肯定?”
    鄧艾解釋道:“向者薑維數次出兵,皆是選擇我軍屯有大量糧草的富庶之地,以圖因糧於敵,就地補給。然這洮陽城,地處偏僻,城小民貧,並無多少糧草可供其奪取。薑維之所以選擇此處作為突破口,定是料定我軍會將主力兵馬盡數布置於祁山一線,以防其故技重施,而洮陽方向的防備,必然會有所鬆懈。他此舉,正是要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先奪取洮陽這座橋頭堡,而後再於城中屯集糧草,修繕軍械,並趁機聯絡羌人部落,以為外援,圖謀與我軍在隴西一帶長期對峙,徐圖進取中原。此乃其深謀遠慮之計也。”其“洞察敵情之準”與對薑維用兵習慣的“深刻理解”,令司馬望亦是暗自歎服。
    “若真如將軍所言,則我軍又當如何應對?”司馬望問道。
    鄧艾微微一笑,眼中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寒光,道:“薑維既已自投羅網,我等豈有不成全之理?可盡撤祁山此處之兵馬,僅留少數疑兵,虛張聲勢。主力則分為兩路,星夜兼程,前往洮陽設伏。離洮陽城約二十五裏之處,有一座名為侯河的小城,地勢險要,乃是通往洮陽的咽喉要道。都督可親率一支精兵,偃旗息鼓,秘密潛入洮陽城中,大開四門,做出城中空虛,守軍早已棄城而逃的假象,以引誘蜀軍前鋒入城。而我則親率另一支主力,埋伏於侯河城左近的山穀之中,待蜀軍前鋒中計入城,後援部隊趕至侯河之時,我便突然殺出,將其攔腰截斷,使其首尾不能相顧。都督再從洮陽城中殺出,與我兩麵夾擊,則蜀軍必敗無疑!此戰,必可一舉擒殺薑維,永絕後患!”他一番話說得斬釘截鐵,其“誘敵深入之計”與“圍點打援之策”已然成竹在胸。
    二人籌劃已定,當即便各自依計行事。隻留下偏將軍師纂,率領少量兵馬,留守祁山九寨,以為疑兵,迷惑可能前來襲擾的蜀軍偏師。
    卻說薑維令夏侯霸為前部先鋒,率領一萬精兵,先行趕赴洮陽,試探魏軍虛實。夏侯霸勇則勇矣,然謀略稍遜,他提兵一路急行軍,將至洮陽城下,遠遠望去,隻見城樓之上,竟無一杆旌旗飄揚,四麵城門大開,城中亦是靜悄悄的,毫無動靜,仿佛是一座空城。
    夏侯霸心中不由得暗自疑惑,不敢輕易入城,回顧左右諸將道:“觀此情形,城中似乎並無守軍。隻是,這鄧艾用兵向來詭詐,莫非其中有詐,乃是空城誘敵之計?”
    帳下諸將紛紛說道:“將軍多慮了!眼見得城中確實空無一人,便是有些許百姓,想必也是聽聞我大漢天兵將至,早已棄了城池,四散奔逃去了。”
    夏侯霸仍不放心,親自縱馬繞城巡視一番。行至城南,果然看見城後有無數老弱婦孺,攜家帶口,正慌慌張張地向著西北方向的山林之中逃竄,其狀甚是狼狽。夏侯霸見此情景,心中最後一絲疑慮也煙消雲散,不由得撫掌大笑道:“哈哈!果真是座空城也!鄧艾匹夫,已被我大漢天威嚇破了苦膽,棄城而逃了!將士們!隨我殺入城中,奪取此城!”
    說罷,他一馬當先,手持大刀,便向著洞開的城門衝殺而去。其麾下五百名親兵,亦是緊隨其後,爭先恐後地湧入城中。
    方才衝過甕城,來到城內十字街口,忽然之間,隻聽得一聲炮響,驚天動地!緊接著,四麵城樓之上,鼓角之聲齊鳴,無數魏軍旌旗迎風招展,密密麻麻,如同從天而降一般!原本大開的四麵城門,亦在同一時間,“轟隆隆”地落下千斤閘,吊橋亦被高高拽起,徹底斷絕了城內外的一切通路!
    夏侯霸見狀,大驚失色,方知自己已誤中鄧艾奸計,急忙勒住馬韁,便欲指揮麾下兵馬,奪路衝出。然為時已晚!四麵城牆之上,無數魏軍弓弩手早已彎弓搭箭,瞄準了城內這數百名甕中之鱉。隻聽一聲令下,箭如飛蝗,石如雨下,將夏侯霸及其麾下五百名親兵,盡數覆蓋!
    可憐夏侯霸,一代名將之後,當年在魏國亦是戰功赫赫,隻因懼怕司馬氏迫害,方才投奔蜀漢,本想在異國他鄉,重立功勳,不想今日竟因一時不慎,誤中奸計,與麾下五百忠勇將士,一同慘死於這洮陽城下!亂箭穿身,血染黃沙,其“不甘之魂”與“壯誌未酬之憾”,在空中盤旋哀嚎,久久不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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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城樓之上,魏將司馬望見夏侯霸已死,蜀軍前鋒盡沒,當即下令打開城門,親率城中伏兵,如猛虎下山般,從城內掩殺而出,直撲後續趕來的蜀軍主力。
    蜀軍後續部隊,不知前軍已然覆沒,見司馬望率軍殺出,倉促之間,難以抵擋,被殺得七零八落,大敗而逃。
    正當此時,薑維親率中軍主力接應兵馬趕到,見狀大怒,當即指揮大軍,與司馬望展開激戰,將魏軍殺退回城中。而後,薑維下令,就在洮陽城外,依山傍水,安營下寨。聽聞夏侯霸不幸中箭身亡,薑維更是悲痛萬分,撫屍痛哭,嗟傷不已,厚禮安葬,並上表後主,追封其功。其“惜才之情”與對戰友的“哀悼之心”,令三軍將士無不為之動容。
    是夜二更時分,夜色如墨,萬籟俱寂。埋伏在侯河城左近的鄧艾,見時機已到,當即親率一萬精銳鐵騎,偃旗息鼓,借著夜色的掩護,如同鬼魅一般,悄無聲息地潛行至蜀軍大營之後,而後突然發動猛攻,從蜀軍防備最為薄弱的後營,如尖刀般直插而入!
    蜀軍將士在睡夢之中被驚醒,聽聞營中喊殺聲震天,火光四起,皆不知所措,慌亂之下,自相踐踏,陣腳大亂。薑維在帳中被親兵喚醒,聽聞魏軍劫營,亦是大驚,急忙披掛上馬,試圖指揮將士抵擋。然魏軍來勢凶猛,又兼蜀軍後營空虛,如何能抵擋得住?
    與此同時,洮陽城樓之上,鼓角之聲亦是喧天而起!司馬望親率城中守軍,再次從城內殺出,與鄧艾所部形成兩麵夾擊之勢,將本就混亂不堪的蜀軍,殺得更是屍橫遍野,血流成河!
    薑維見大勢已去,難以挽回,隻得在親兵的護衛下,左衝右突,奮力死戰,方才僥幸殺出重圍,逃得性命。其麾下兵馬,已是潰不成軍,四散奔逃。薑維收攏殘兵,一路敗退二十餘裏,方才在一處險要山穀之中,重新紮下營寨,其“狼狽之狀”與“兵敗之恥”,令其痛心疾首。
    蜀軍經曆這兩番慘敗之後,不僅折損了勇將夏侯霸,更損失了數萬精銳兵馬,軍心動搖,士氣低落,不少將士皆心生怨言,其“厭戰之情”與對薑維的“不滿之意”開始蔓延。
    薑維亦知軍心不穩,召集眾將,強作鎮定,沉聲說道:“勝敗乃兵家常事,不足為慮。想當年先帝創業之初,亦曾屢遭敗績,然終能成就霸業。我等今日雖損兵折將,然根基未動,隻要上下一心,眾誌成城,定能扭轉乾坤,反敗為勝!此番北伐,成敗在此一舉!望諸位將軍,始終不改初心,與我薑維同心同德,共赴國難!若再有敢言退兵,動搖軍心者,定斬不饒!”
    征西將軍張翼,見薑維依舊執迷不悟,不肯退兵,心中暗自歎息,卻也不敢再多言,隻是出班進言道:“啟稟大將軍,如今魏軍主力,皆匯聚於此洮陽、侯河一線,則其後方祁山九寨,必然兵力空虛,防備鬆懈。將軍可在此處,佯作整頓兵馬,與鄧艾、司馬望二人對峙,吸引其注意力。末將願親率一支精兵,偃旗息鼓,星夜兼程,從小路奇襲祁山。若能一舉奪下祁山九寨,則我軍便可據險而守,進退自如,而後再揮師東進,直取長安,則中原可定矣!此乃上上之策也!”
    薑維聽了張翼之言,覺得甚有道理,當即便依其計,撥付三萬精兵,交由張翼統領,命其即刻出發,奇襲祁山。
    薑維則親率剩餘主力兵馬,來到侯河城下,指名道姓,向鄧艾挑戰。鄧艾亦不示弱,當即盡起城中兵馬,出城迎戰。兩軍在侯河之畔,列開陣勢。薑維與鄧艾二人,皆是當世名將,棋逢對手,將遇良才。二人各自催馬出陣,槍來槍往,大戰數十回合,不分勝負。眼看天色將晚,兩軍各自鳴金收兵,返回營寨。
    次日,薑維又引兵前來挑戰,然鄧艾卻高懸免戰牌,堅守城池,任憑蜀軍如何在城下辱罵叫陣,皆不理會,其“堅壁清野之意”已決。
    鄧艾心中暗自尋思:“這薑維接連損兵折將,士氣低落,卻為何不思退兵,反而連日在我城下挑戰?其中必有蹊蹺!莫非……莫非他是想以疲兵之計,誘我出戰,而後再以主力伏擊於我?不對!以我對薑維的了解,此人雖屢敗屢戰,卻也並非魯莽之輩。他如此大張旗鼓,在此與我對峙,必然是想調虎離山,其真正目標,定然不是我這侯河小城,而是……祁山大營!”
    想到此處,鄧艾不由得心中一驚,暗道:“祁山守將師纂,兵力寡少,又非智謀之將,若薑維真分兵去襲祁山,則祁山九寨危矣!我必須立刻親往救援!”他當即便召來其子鄧忠,分付道:“我兒用心守把此城,任憑薑維如何挑戰辱罵,皆不可輕易出戰,以防中其調虎離山之計。吾今夜便親率三千精銳鐵騎,星夜趕赴祁山,增援守軍。”
    是夜二更時分,薑維正在中軍大帳之中,與眾將推演沙盤,商議如何攻取侯河之策。忽然聽得寨外喊殺聲震天,鼓角齊鳴,有探馬飛報,言鄧艾親率三千精兵,趁夜前來劫營。眾將聞言,皆欲起身迎戰。薑維卻擺了擺手,製止道:“諸位將軍稍安勿躁,切勿輕舉妄動!此必是鄧艾老賊的疑兵之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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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來,鄧艾為防薑維察覺其真實意圖,故意在出城之後,先率領兵馬在蜀軍營寨之前虛晃一槍,大張聲勢,而後才悄然轉向,直奔祁山而去。而留守侯河的鄧忠,則依其父之計,在城中遍插燈籠火把,戰鼓不息,做出魏軍主力依舊在城中的假象。
    薑維何等人物,早已識破鄧艾的伎倆,對眾將笑道:“鄧艾此舉,名為夜襲我營,實則是想暗渡陳倉,星夜馳援祁山!其虛張聲勢,不過是為了迷惑我軍,使其不敢輕易追擊罷了!”當即便喚來心腹大將傅僉,分付道:“汝可依計行事,堅守此寨,不得有誤!”囑咐完畢之後,薑維便親率三千精銳騎兵,偃旗息鼓,悄然拔營,亦向祁山方向追去,準備與張翼內外夾擊,共破鄧艾。
    卻說張翼率領三萬蜀軍,一路急行軍,已至祁山左近。他指揮兵馬,猛攻祁山九寨。守寨魏將師纂,兵力本就不足,又兼智謀平庸,如何能抵擋得住張翼的淩厲攻勢?勉強支撐了數日,已是險象環生,寨柵眼看就要被蜀軍攻破。
    就在這萬分危急的時刻,忽然之間,隻見祁山之後,塵土大揚,一支魏軍精騎,如旋風般殺到,為首一將,正是星夜馳援而來的鄧艾!鄧艾一馬當先,率領三千鐵騎,如猛虎掏心一般,從蜀軍的後方狠狠地殺入,將本已攻入寨中的蜀軍,殺得人仰馬翻,陣腳大亂。蜀軍腹背受敵,抵擋不住,大敗而逃,竟將主帥張翼隔在了祁山之後,斷絕了其歸路。
    張翼身陷重圍,進退無路,正自慌亂焦急之際,忽聽得山後喊殺聲再次震天動地,鼓角之聲大作!隻見無數魏兵,紛紛向兩翼潰散奔逃。左右親兵急忙稟報道:“啟稟將軍!大將軍薑伯約已率援軍殺到!”
    張翼聞言,精神大振,當即重整旗鼓,率領殘部,從祁山之後,與薑維所率的援軍,形成兩麵夾擊之勢,向著鄧艾的軍隊反撲過去!
    鄧艾雖然勇猛,然其兵力畢竟寡少,又兼薑維、張翼皆是當世名將,蜀軍將士亦是奮勇當先。兩下夾擊,鄧艾抵擋不住,折損了不少兵馬,隻得狼狽不堪地退回祁山大寨之中,高掛免戰牌,再也不敢輕易出戰。薑維則下令將士,將祁山九寨團團圍住,四麵攻打,試圖將其一舉攻克。
    話分兩頭。卻說蜀漢後主劉禪,在成都皇宮之中,每日隻知飲酒作樂,聽信宦官黃皓等人的讒言媚語,早已將國家大事拋之腦後,不理朝政。當時,朝中有位大臣,名叫劉琰,其妻胡氏,生得花容月貌,有傾國傾城之色。一次,胡氏依照宮中規矩,入宮朝見皇後。不想皇後竟將其強留在宮中居住,過了一月有餘,方才放出宮來。
    劉琰見妻子久不歸家,又聽聞宮中風言風語,便懷疑其妻與後主劉禪私通,心中又妒又恨,卻又不敢公然發作。一日,他借故將妻子胡氏喚至堂前,命帳下五百名軍士,列於兩旁。而後,令人將胡氏綁縛起來,竟命令那些粗鄙的軍士,用鞋底輪番抽打胡氏的麵頰,直打得胡氏皮開肉綻,血肉模糊,死去活來數次方才罷休。其“妒火中燒之狠”與對妻子的“無情羞辱”,令人發指。
    後主劉禪聽聞此事,勃然大怒。他雖荒淫無道,然天子之尊嚴不容侵犯。此事已然涉及宮闈秘聞,若傳揚出去,必將使其聲名掃地。他當即下令,交由朝中有司官員,會審劉琰之罪。
    有司官員揣摩上意,又兼痛恨劉琰行事殘忍,便議定:“士卒並非刑訊逼供之人,婦人麵頰亦非可以隨意施刑之處。劉琰此舉,目無君上,濫用私刑,傷風敗俗,敗壞人倫,論罪當斬,以儆效尤!”
    於是,後主劉禪便下令,將劉琰斬首示眾。自此之後,為避嫌疑,又下令後宮嬪妃命婦,非奉特旨,不得隨意入朝參見。然此事之後,朝中百官,多以後主荒淫無道,猜忌群臣,心生怨望。於是,賢良忠直之士,紛紛引退;而那些阿諛奉承,投機鑽營的小人,則越發得勢。蜀漢的“國運之衰”,已是病入膏肓。
    此時,蜀漢右將軍閻宇,此人並無絲毫戰功,隻因善於阿諛奉承,巴結權貴,深得宦官黃皓的信任與舉薦,故而官運亨通,屢獲升遷,爵位甚高。他聽聞大將軍薑維統兵在外,正在祁山與魏軍激戰,便向黃皓獻策,慫恿其向後主進讒言,言薑維連年征戰,勞民傷財,又屢屢無功而返,當以有才德之人取而代之。黃皓本就與薑維不和,又收了閻宇的重金賄賂,便依其言,在後主劉禪麵前,屢進讒言,誣告薑維擁兵自重,圖謀不軌。
    後主劉禪本就對薑維心存猜忌,又被黃皓一番花言巧語所蒙蔽,當即便下定決心,派遣心腹天使,攜帶三道措辭嚴厲的詔書,星夜趕赴祁山,宣召薑維立刻班師回朝,不得有誤!
    薑維正在祁山大營之中,指揮將士猛攻魏軍寨柵,眼看就要得手。忽然之間,一日之內,竟接連接到後主派來的三道措辭嚴厲的班師詔書,語氣一道比一道急迫,一道比一道嚴厲,其“催命之符”接踵而至。薑維雖心中萬般不甘,然君命難違,又恐後方再生變故,隻得遵從詔命,傳令三軍,先行令圍攻洮陽的兵馬火速撤退,而後自己再與張翼所部,交替掩護,緩緩撤離祁山。其“功敗垂成之恨”與對後主的“深深失望”,難以言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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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祁山魏營之中的鄧艾,連日來隻聽得蜀軍營中鼓角喧天,喊殺震地,卻不知其葫蘆裏究竟賣的什麽藥。待到天色平明,派人出寨哨探,方才得知蜀軍大營早已人去樓空,隻留下一座座空蕩蕩的營寨,以及遍地的狼藉。鄧艾深知薑維用兵謹慎,疑心其中有詐,恐其去而複返,設下埋伏,故而不敢輕易派兵追襲,隻是嚴令各營加強戒備,以防不測。
    薑維一路無話,徑直返回漢中,暫時歇息人馬。自己則不敢耽擱,與那名奉詔而來的天使,一同星夜兼程,趕回成都,拜見後主,詢問究竟是何緣故,要將自己從前線緊急召回。
    不想後主劉禪竟稱病不出,一連十日,皆不臨朝,亦不召見薑維。薑維心中更是疑惑不解,憂心忡忡。這一日,他行至宮中東華門,恰巧遇見了秘書郎郤正。薑維連忙上前行禮,詢問道:“郤大人,天子一連三道詔書,將維從祁山前線緊急召回,不知究竟是何緣故?還請大人明示。”
    郤正見是薑維,微微一笑,壓低了聲音說道:“大將軍難道至今尚不知曉其中緣由嗎?那宦官黃皓,一心想讓其黨羽右將軍閻宇取代大將軍,在軍中樹立威望,撈取戰功,故而才在陛下麵前屢進讒言,誣告大將軍擁兵自重,意圖不軌,這才使得陛下連下三道金牌,召回大將軍。隻是,如今聽聞那魏將鄧艾善於用兵,智勇雙全,非尋常之輩,黃皓與閻宇亦是心中畏懼,恐其難以抵擋,這才暫時打消了取而代之的念頭。”
    薑維聽聞此言,不由得勃然大怒,須發戟張,厲聲喝道:“好個黃皓奸賊!竟敢如此猖狂,蒙蔽聖聽,構陷忠良,禍亂朝綱!我薑維此番回朝,若不將此等閹豎小人碎屍萬段,誓不為人!”其“雷霆之怒”與“殺賊之決心”,溢於言表。
    郤正見狀,急忙上前拉住薑維,低聲勸阻道:“大將軍息怒!息怒啊!大將軍繼承武侯之大業,身負匡扶漢室之重任,位高權重,豈可因一時之憤,而行此魯莽之事?倘若因此觸怒天子,引火燒身,反為不美矣!還請大將軍三思而後行,切莫中了小人的奸計!”
    薑維聽了郤正一番勸解,心中的怒火稍稍平息,長歎一聲道:“先生所言,亦不無道理。是維孟浪了。”
    次日,後主劉禪果然與宦官黃皓在皇宮後花園之中設宴飲酒,尋歡作樂。薑維聽聞消息,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怒火,當即帶領數名親隨,手持佩劍,徑直闖入後花園之中。
    早有內侍望見薑維怒氣衝衝而來,急忙飛報黃皓。黃皓本就做賊心虛,又素知薑維勇武,平日裏便對其忌憚三分,此刻聽聞薑維竟持劍闖宮,更是嚇得魂飛魄散,哪裏還敢露麵?慌忙起身,連滾帶爬地躲到一旁湖心假山之後,藏匿起來。
    薑維來到宴飲的涼亭之下,向後主劉禪叩首行禮,而後聲淚俱下地泣奏道:“啟稟陛下!臣正在祁山前線,與魏賊鄧艾鏖戰,眼看就要攻破其寨柵,大獲全勝!陛下卻為何連降三道金牌,將臣緊急召回?致使功敗垂成,坐失良機!臣百思不得其解,懇請陛下明示,究竟是何緣故?”
    後主劉禪被薑維這番質問,說得麵紅耳赤,無言以對,隻是低頭不語,神情尷尬。
    薑維見狀,更是悲憤,再次叩首奏道:“陛下!那宦官黃皓,為人奸巧,心懷叵測,專權弄政,蒙蔽聖聽,其所作所為,與當年靈帝之時禍亂朝綱的十常侍何異?陛下當以史為鑒,近則效仿先帝劉備)鏟除宦官張讓,遠則吸取秦二世寵信趙高而亡國之教訓!若能早日將此等奸佞小人斬首示眾,則朝廷自然清明,人心自然安定,我大漢中興大業,亦指日可待矣!”
    後主劉禪聽薑維竟要自己誅殺黃皓,不由得麵露不悅之色,勉強擠出一絲笑容,說道:“嗬嗬,黃皓不過是朕身邊一個侍奉起居的趨走小臣罷了,縱使有些許過失,亦無傷大雅,豈能與那張讓、趙高之流相提並論?昔日董允亦曾對黃皓切齒痛恨,朕當時便甚是不解。愛卿乃國之棟梁,又何必與這等小人物一般見識,斤斤計較呢?”
    薑維見後主竟如此袒護黃皓,更是心灰意冷,叩首泣血道:“陛下!今日若不誅殺黃皓此賊,則我大漢江山社稷,危矣!亡國之禍,恐亦不遠矣!”
    後主劉禪卻依舊不以為然,反而有些不耐煩地說道:“所謂愛之欲其生,惡之欲其死。黃皓雖有過失,然侍奉朕多年,亦無大錯。愛卿又何必如此容不下一個小小的宦官呢?”說罷,竟命左右近侍,前往湖山之側,將躲藏的黃皓喚出,帶至涼亭之下,命其向薑維叩頭伏罪。
    黃皓戰戰兢兢地來到薑維麵前,跪倒在地,痛哭流涕道:“大將軍饒命啊!小的上有老下有小,平日裏隻知一心一意侍奉聖上,早晚請安問好而已,絕不敢幹預任何國家政事!懇請大將軍明察秋毫,切莫聽信外人的挑撥離間,欲要加害於小的啊!小的性命,皆係於大將軍一念之間,惟望大將軍能發發慈悲,可憐則個!”言罷,更是叩頭如搗蒜,涕泗橫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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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薑維見後主如此昏聵,黃皓如此無恥,心中悲憤欲絕,卻也無可奈何,隻得強忍著滿腔怒火,拂袖而去。他徑直來到郤正府中,將今日在後花園中發生之事,以及自己的擔憂,一一告知於他。
    郤正聽罷,亦是長歎一聲,麵色凝重地說道:“大將軍啊,如今看來,您在朝中,已是危如累卵,禍不遠矣!倘若大將軍有朝一日遭遇不測,則我大漢江山社稷,亦將隨之傾覆滅亡啊!”
    薑維聞言,更是心驚膽戰,急忙向郤正請教道:“先生博學多才,深明事理,還請先生教我以保國安身之良策,薑維感激不盡!”
    郤正沉吟片刻,緩緩說道:“如今之計,唯有暫避鋒芒,方為上策。我聞隴西邊陲,有一處名為遝中的地方,其地土地肥沃,水草豐美,極宜屯田耕種。大將軍何不效仿當年武侯屯田漢中之舊例,向天子上表,請求前往遝中屯田駐守?如此行事,有四大好處:其一,可就地耕種,收獲麥糧,以充實軍糧,減輕國家轉運之負擔;其二,遝中地處隴西要衝,可以此為基地,徐圖漸進,蠶食隴右諸郡,以為北伐之前哨;其三,大軍屯駐遝中,兵鋒直指魏境,亦可使魏人不敢輕易正視漢中,從而保障漢中腹地之安全;其四,最為重要的一點,大將軍在外統兵,掌握軍權,則朝中那些奸佞小人,便難以施展陰謀詭計,陷害於您,如此便可暫避殺身之禍,以待天時。此乃一舉四得的保國安身之良策也,大將軍宜當早日施行,切莫遲疑!”
    薑維聽了郤正這番話,猶如醍醐灌頂,茅塞頓開,大喜過望,拜謝道:“先生此言,真乃金玉良言也!若非先生指點迷津,維險些誤入歧途,悔之晚矣!”
    次日,薑維便依郤正之計,再次上表後主劉禪,言自己連年征戰,未能成功,皆因糧草不濟,補給困難。今願效仿先丞相屯田漢中之故事,率領部分兵馬,前往隴西遝中之地,開墾荒地,屯田種麥,以備軍需,徐圖進取中原。
    後主劉禪本就對薑維心存猜忌,又巴不得他早日離開成都,眼不見心不煩,聽聞他要自請前往邊遠之地屯田,正中下懷,當即便欣然應允。
    薑維領了詔命,返回漢中,召集眾將,宣布道:“我薑維屢次興兵北伐,皆因糧草不足,以致功敗垂成,未能成功。今吾欲效仿丞相屯田之法,親率精兵八萬,前往隴西遝中之地,一麵屯田種麥,積蓄糧草,一麵伺機進取,徐圖中原。爾等皆是我大漢忠勇之士,久經戰陣,勞苦功高。如今且可暫時收斂兵鋒,聚集糧穀,退守漢中各處關隘,休養生息。那魏寇遠道而來,千裏運糧,翻山越嶺,人困馬乏,自然難以持久。待其糧盡兵疲,士氣衰落,必然會自行退去。屆時,我軍便可乘其疲憊鬆懈之際,發動追襲,則無往而不勝矣!”
    於是,薑維便將漢中各處防務,重新做了安排:命將軍胡濟,率兵鎮守漢壽城;命將軍王含,率兵鎮守樂城;命將軍蔣斌,率兵鎮守漢城;命蔣舒、傅僉二將,共同鎮守陽平關等重要關隘。分撥完畢之後,薑維便親率八萬精兵,攜帶農具籽種,浩浩蕩蕩,開赴遝中,一麵屯田耕種,一麵操練兵馬,以為長久之計。
    卻說魏將鄧艾,在祁山探知薑維並未返回成都,而是率領大隊人馬,前往遝中屯田,並在沿途廣設營寨四十餘處,互相連接,如長蛇之勢,連綿不絕,其防禦亦是極為嚴密。鄧艾不敢怠慢,當即便派遣心腹細作,前往遝中一帶,仔細勘察地形,繪製成詳細的圖本地圖,而後連同薑維屯田的詳細軍情,一並修下表章,派遣專人,星夜送往洛陽,奏報給晉公司馬昭。
    司馬昭覽畢鄧艾的表章與圖本,不由得勃然大怒,猛地一拍桌案,厲聲喝道:“好個薑維匹夫!竟敢如此猖狂!屢屢侵犯我大魏疆界,如今又在我眼皮底下屯田練兵,蠶食我隴西之地,簡直是欺人太甚!若不早日將其剿除,實乃我心腹大患也!”其“震怒之意”與對薑維的“必殺之心”,已是難以遏製。
    心腹謀士賈充在旁進言道:“主公息怒。那薑維深得諸葛亮用兵之真傳,為人智勇雙全,又兼百折不撓,急切之間,恐怕難以將其擊退。為今之計,除非能派遣一位武藝高強、智勇兼備的刺客,深入遝中,將其刺殺,方可免去大動幹戈之勞,永絕後患。”
    從事中郎荀顗卻有不同看法,他出班奏道:“賈長史此言差矣。如今蜀主劉禪昏聵懦弱,沉溺於酒色享樂,朝政大權皆被宦官黃皓等奸佞小人所把持,朝中正直大臣,多有避禍之心,不敢直言。薑維此番前往遝中屯田,名為積蓄糧草,以圖再舉,實則亦有避開朝中構陷,保全自身的意味。此乃其無奈之舉,亦可見蜀漢內部之矛盾已深。若此時我大魏能派遣一位德才兼備的大將,統領一支精銳之師,直搗蜀中,則必然如摧枯拉朽,勢不可擋,何必行此卑鄙的刺殺之道,反落人口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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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昭聽了荀顗這番話,不由得撫掌大笑道:“哈哈!荀從事所言,深合我意!此言最善!吾正有此意,欲要一舉蕩平西蜀,成就千秋霸業!不知以公之見,何人可堪當此伐蜀之重任?”
    荀顗不假思索,朗聲答道:“當今朝中,能擔此重任者,唯鄧艾將軍一人而已!鄧將軍久鎮雍涼,深悉蜀中地理民情,又與薑維數度交鋒,深知其用兵之道,實乃伐蜀主帥之不二人選!若能再派遣智勇雙全的鍾會將軍為其副將,從旁協助,則大事必成矣!”
    司馬昭聞言,更是大喜過望,連連點頭道:“好!好!好!荀從事所薦之人,與我心中所想,不謀而合!妙哉!妙哉!”他當即便召心腹重臣鍾會入府議事。
    鍾會來到相府,拜見司馬昭。司馬昭屏退左右,開門見山地問道:“士季,吾欲遣汝為帥,統領大軍,前去征伐東吳,汝以為如何?”他此言,乃是故意試探鍾會的真實心意。
    鍾會何等聰明之人,一聽便知其弦外之音,微微一笑道:“啟稟主公,依會之見,主公之意,本不在伐吳,而在於伐蜀也!”
    司馬昭聞言,不由得放聲大笑,指著鍾會道:“哈哈哈!士季真乃我之知音也!知我者,莫若鍾會也!不錯!吾之真正目標,正是那偏安一隅的西蜀!隻是,若要伐蜀,不知士季有何良策可以教我?”
    鍾會胸有成竹地說道:“主公欲要伐蜀之事,會早已暗中揣摩數年,並已將詳細的進兵方略,繪製成圖本,今日正好獻與主公!”說罷,便從袖中取出一卷羊皮圖軸,雙手呈上。
    司馬昭急忙接過,展開細看。隻見圖上詳詳細細地標注了進攻西蜀的各條路線,沿途安營紮寨、屯積糧草、修築關隘之處,以及從何處進兵,從何處佯攻,從何處突襲,從何處退守等等,皆是規劃得井井有條,滴水不漏,其“周密之思”與“深遠之略”令人歎為觀止。
    司馬昭看罷,更是龍顏大悅,連聲讚道:“真良將之才也!真良將之才也!士季有此奇謀,何愁西蜀不平?若命汝與鄧艾二人,合兵一處,共同取蜀,你看如何?”
    鍾會卻微微搖頭道:“啟稟主公,蜀道崎嶇,山川險惡,非一馬平川之地,不宜將所有兵力集中於一處。為今之計,當派遣鄧艾將軍率領一支精兵,從正麵進攻,吸引薑維主力。而會則可另率一支大軍,出其不意,攻其不備,從其他方向,分路並進,直搗成都,則蜀漢可一鼓而下也。”
    司馬昭聽了鍾會的分析,覺得甚有道理,當即便拜鍾會為鎮西將軍,假以符節斧鉞,總督關中各路兵馬,並有權調遣青州、徐州、兗州、豫州、荊州、揚州等地的駐軍。一麵又派遣使者,攜帶符節印綬,前往雍涼,任命鄧艾為征西將軍,總督關外隴上所有兵馬,令其與鍾會約定日期,共同興兵,大舉伐蜀!
    次日,司馬昭在朝堂之上,公開宣布了伐蜀的決定。前將軍鄧敦,乃是魏之宿將,為人耿直,出班奏道:“啟稟晉公,那薑維屢屢侵犯我中原之地,致使我邊關將士折損甚多。如今我軍隻宜堅守防禦,尚且自顧不暇,豈能再勞師遠征,深入那山川險阻,道路崎嶇的西蜀之地,自取禍亂耶?”
    司馬昭聽聞此言,勃然大怒,厲聲喝道:“吾欲興仁義之師,征伐那昏庸無道的蜀主劉禪,解救西川百萬黎民於水火之中,此乃順天應人之舉!汝安敢在此妖言惑眾,擾亂軍心,違逆我意!”當即喝令左右武士:“將此老匹夫與我拖出去!斬首示眾!”
    須臾之間,武士便已將鄧敦的首級,血淋淋地呈於殿階之下。滿朝文武,見狀無不嚇得魂飛魄散,麵如土色,再也不敢有絲毫異議。
    司馬昭環視群臣,厲聲道:“吾自平定東吳叛亂以來,休養生息已有六年,整治兵馬,修繕甲胄,糧草軍械,皆已準備充足。討伐吳、蜀二國,一統天下之心,吾已蓄謀久矣!今當先平定西蜀,而後再乘順流之勢,水陸並進,一舉並吞東吳!此乃當年晉文公重耳,滅虞虢二國,吞並其地,以成霸業之良策也!吾已查明,西蜀守衛成都的兵力,不過八九萬人;鎮守各處邊境的兵馬,亦不過四五萬人;而那薑維在遝中屯田的軍隊,最多也不過六七萬人。如今,吾已令鄧艾將軍統領關外隴右十餘萬精兵,在遝中一帶,死死絆住薑維主力,使其不能東顧;再派遣鍾會將軍,統領關中精銳大軍二三十萬,兵分三路,直抵駱穀,奇襲漢中。那蜀主劉禪昏庸暗弱,宦官當道,一旦邊城失陷,外有強敵壓境,內無良將輔佐,國中士女百姓,必然驚恐慌亂,人心離散。則其國之滅亡,指日可待矣!”
    滿朝文武,聽了司馬昭這番慷慨激昂,又殺氣騰騰的講話,哪裏還敢有半分不同意見?皆是山呼拜服,頌其英明。
    卻說鍾會受了鎮西將軍之印,即刻點起關中大軍,準備出征伐蜀。他深知兵者詭道,為防軍情泄露,被蜀軍探知其真實意圖,便故意對外宣稱,此番出兵,乃是為了征伐東吳。他下令青州、兗州、豫州、荊州、揚州等地,皆要大量修造戰船;又派遣心腹將領唐谘,前往登州、萊州等沿海州郡,大規模征集海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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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司馬昭聽聞此事,心中亦是不解,便召來鍾會詢問究竟:“士季,汝此番乃是統兵從旱路進攻西川,為何卻要下令各地大規模修造船隻?莫非其中另有玄機?”
    鍾會微微一笑道:“啟稟主公,此乃會之疑兵之計也。蜀漢若聽聞我大軍西進,必然會向東吳求援。故而會先虛張聲勢,作出要大舉伐吳的姿態,則東吳必然不敢輕舉妄動,隻能全力防備我軍水路進攻,如此便無暇分兵救援西蜀矣。待到一年半載之後,西蜀已被我軍攻破,而我軍所造的戰船亦已齊備,屆時再揮師東下,征伐東吳,豈不是水到渠成,事半功倍乎?”
    司馬昭聽了鍾會這番解釋,不由得撫掌大笑道:“妙哉!妙哉!士季之謀,真乃神鬼莫測也!有汝與鄧艾二人相助,何愁天下不定!”當即便選定吉日,為鍾會大軍設宴餞行,親自送至洛陽城外十裏長亭,方才返回。
    鍾會大軍開拔之後,西曹掾邵悌,此人素來謹慎,在司馬昭麵前密奏道:“啟稟主公,如今您派遣鍾會統領數十萬大軍,遠征西蜀,獨掌方麵軍權。依屬下愚見,那鍾會素有大誌,且心機深沉,不可不防。若使其一人獨掌如此重權,倘若日後生出異心,則悔之晚矣!”
    司馬昭聞言,卻隻是微微一笑,並未多言。
    邵悌見狀,更是憂心忡忡,追問道:“主公既已知曉其中利害,為何不派遣一位宗室親信,或是德高望重之元老大臣,與其共同執掌兵權,互相牽製,以防不測呢?”
    司馬昭依舊隻是笑而不語,眼中卻閃過一絲難以捉摸的深意,緩緩說了幾句話,便使得邵悌心中的疑慮頓消,恍然大悟。
    正是:方當士馬驅馳之際,已識將軍跋扈之心。
    未知司馬昭究竟說了些什麽,竟能使邵悌安心?而鍾會、鄧艾兩路大軍伐蜀,又將遭遇怎樣的抵抗?薑維又將如何應對這滅國之危?且看下文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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