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公堂對質爆黑料,仙官茫然不敢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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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楊十三郎站在仙鶴寮嶄新的鎮壘公堂前,抬頭望著匾額上"明鏡高懸"四個燙金大字,心中卻無半分喜意。
    太白金星傳旨後,他的府邸一夜之間拔地而起,連帶著這座公堂也憑空出現。天庭上仙這等仙法,令人咋舌。可這份"恩寵"背後,卻是一樁燙手的案子——土地公婆的"解契案"。
    "大人,該升堂了。"秋荷站在他身側,輕聲提醒。她今日換了一身素色便服,腰間別著朱筆和玉簡,儼然一副師爺模樣。
    十三郎深吸一口氣,邁步踏入公堂。
    堂內早已擠滿了人。朱玉、朱風兩兄弟按刀分立兩側,神色肅穆;七把叉和婁阿鼠則站在堂下,一個抱著胳膊看熱鬧,一個縮頭縮腦地東張西望。馨蘭領著幾個侍女在角落備好茶水,眼神卻時不時瞟向堂外——那裏跪著兩個身影,正是土地公張福德和土地婆柳金花。
    土地公公婆婆已經在階下跪了三天三夜。
    兩人的訴狀,十三郎三天前就收了,讓他倆先回去等候開庭,兩人一個比一個強,就跪著不走,十三郎的壓力劇增,每天至少有幾千逍遙客圍著吃瓜……
    十三郎走到案前,緩緩坐下。公堂內瞬間安靜下來,連呼吸聲都變得清晰可聞。
    "升堂——"朱玉高聲喝道。
    "威——武——"婁阿鼠和七把叉有樣學樣地喊了兩聲,被朱風瞪了一眼,立刻噤聲。
    十三郎目光掃過堂下,沉聲道:"帶原告、被告。"
    土地公婆被攙扶著走進來,膝蓋上的血跡已經幹涸,在青石板上留下兩道暗紅色的痕跡。他們顫巍巍地跪下,額頭抵地,齊聲道:"小仙叩見楊君司!"
    ——為了一點雞毛蒜皮的小事,鬧解契也算了,還搞得三界皆知,玉帝指定仙官審理,至於嗎?
    土地公張福德是個幹瘦老頭,須發皆白,臉上皺紋深如溝壑,此刻卻因激動而漲得通紅;土地婆柳金花則是個矮胖婦人,一雙三角眼透著精明,嘴唇緊抿,顯然憋著一肚子話。
    "福德正神,福德夫人兩位請起、請坐!"十三郎抬手示意,跟這座西嶽君司府一起搭配過來的兩名衙役搬過來兩張太師椅……
    "秋荷,你當庭宣讀一下兩人各自的解契訴狀。"
    楊十三郎之所以放緩節奏,他想著如果能勸解兩人各自都撤回訴狀,才是上上策。
    “是,楊君司……”
    秋荷衝楊十三郎吐了吐舌頭,一本正經拿起兩份起訴狀,朗朗宣讀起來。她加了仙力加持,公堂四周幾千逍遙客全都聽得一清二楚。
    “解契訴狀
    原告:土地公公尊號:福德正神)
    被告:土地婆婆尊號:福德夫人)
    案由:夫妻恩義已絕,懇請解契
    訴訟請求:
    1. 解除與土地婆婆之婚姻關係;
    2. 平分廟產、香火供奉及功德簿所載福報;
    3. 判令被告歸還私占之百年陳釀三壇;
    4. 訴訟費用由被告承擔。
    事實與理由:
    原告與被告自上古結為仙侶,共掌一方水土,本應同心同德,福佑黎民。然被告近年行事乖張,屢犯天規,致使夫妻情分蕩然無存。具體情由如下:
    一、私吞供品,不敬天道
    信眾供奉之三牲酒醴,本當共饗。然被告竟將上等供品盡數藏於後殿密室,僅以粗茶淡飯敷衍原告。去歲重陽,有善信供奉禦賜瓊漿,被告連夜埋於老槐樹下,謊稱"地氣所噬"。原告查證時,反遭其以掃帚擊打神像,香火為之震蕩。
    二、擅改風水,禍及蒼生
    原告持羅盤定山川龍脈三百載,保得四時有序。被告卻聽信遊方術士之言,私掘廟前鎮水古碑,改立"聚寶盆"。致使去夏洪水泛濫,田廬盡毀。城隍爺降牒責問時,被告竟推諉於原告"年邁昏聵",令吾顏麵盡失。
    三、結交精怪,褻瀆神職
    被告近來常與山魈狐魅往來,任其夜半入廟嬉鬧。上月十五,更有花妖借廟會之機,幻化人形竊取童男童女願力。原告欲驅之,被告反斥"不通人情"。如今廟宇清靜全無,香客戰栗不敢入內。
    四、懈怠職守,罔顧民生
    按天庭律例,當值土地需每旬巡境一次。被告卻連續三月托病不出,致使村中邪祟橫行。有老農托夢求助,被告竟道:"且去東村土地廟問問。"如此推諉,豈配享萬民香火?
    五、口出惡言,神格盡失
    昨日原告規勸其收斂行徑,被告竟當眾叱罵:"老厭物!不如村口石敢當有用!"此言一出,廟前石獅泣血,功德簿上墨跡暈染。三百載夫妻,竟至於此!
    結語:
    被告背棄天道人倫,已無複合可能。伏望天庭明鑒,準予解契,使原告得保神威,繼續福澤一方。
    此致
    天庭西嶽君司
    具狀神:土地公公鈐印)
    天運甲子年孟夏朔日
    附:山神見證詞、被篡改的風水圖摹本)
    下麵我宣讀土地婆婆解契訴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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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原告:土地婆婆尊號:福德夫人)
    被告:土地公公尊號:福德正神)
    案由:夫妻情斷,懇請解契
    訴訟請求:
    1. 解除與土地公公之婚姻關係;
    2. 平分廟產、香火供奉及功德簿所載福報;
    3. 判令被告歸還私吞之百年靈芝五株;
    4. 訴訟費用由被告承擔。
    事實與理由:
    原告與被告自上古結為仙侶,共掌一方水土,本應同心同德,福佑黎民。然被告近年行事乖戾,屢犯天規,致使夫妻情分蕩然無存。具體情由如下:
    一、私藏香火,不念夫妻之情
    信眾供奉之金銀財帛,本當共享。然被告竟將上等供品盡數藏於神像底座暗格,僅以殘香冷燭敷衍原告。去歲中秋,有富戶供奉百年靈芝,被告連夜藏於後山古洞,謊稱"被山精盜走"。原告查證時,反遭其以拂塵擊打,香爐為之傾覆。
    二、剛愎自用,禍亂陰陽
    原告持玉如意調理地脈二百載,保得五穀豐登。被告卻固執己見,強改風水格局,致使去歲大旱,顆粒無收。城隍爺降牒責問時,被告竟誣告原告"婦人幹政",令吾顏麵掃地。
    三、酗酒誤事,褻瀆神職
    被告近來常與山神河伯聚飲,任其醉臥廟堂。上月朔日,更有醉漢誤入廟中,汙損神像。原告欲驅之,被告反道"酒中自有真性情"。如今廟宇肅穆全無,香客搖頭歎息而去。
    四、懈怠職守,罔顧民生
    按天庭律例,當值土地需每旬巡境一次。被告卻連續半年醉臥雲床,致使村中疫病橫行。有老嫗焚香求助,被告竟道:"且去西村土地廟問問。"如此推諉,豈配享萬民供奉?
    五、口出惡言,神格盡失
    昨日原告勸其收斂行徑,被告竟當眾譏諷:"老虔婆!不如門前石敢當靈驗!"此言一出,廟前古柏落葉,功德簿上朱砂褪色。五百載夫妻,竟至於此!
    結語:
    被告背棄天道人倫,已無複合可能。伏望天庭明鑒,準予離異,使原告得保神威,繼續護佑一方。
    此致
    天庭西嶽君司
    具狀神:土地婆婆鈐印)
    天運甲子年孟夏朔日
    附:河伯見證詞、被私吞的供品清單)
    楊君司,原告被告的解契訴狀已經宣讀完畢。”
    “我說兩位……”
    楊十三郎剛要實施昨天晚上想好的調解方案。
    柳金花猛地抬頭,眼中含淚:"大人!求您準我們離契!否則小仙今日便撞碎這千年神格!"
    她聲音尖利,震得公堂嗡嗡作響。堂外圍觀的百姓頓時嘩然,議論紛紛。
    “一定是被家暴了……”吃瓜逍遙客議論紛紛。
    依稀聽清楚一句的十三郎眉頭皺得更緊。
    他原以為這隻是夫妻拌嘴的小事,可看這架勢,分明是不死不休的架勢。
    "柳金花!我最反感一上來就哭的,都以為我欺負你了……"張福德怒喝一聲,"你少在楊君司麵前裝可憐!"
    "張福德!你這老不死的!"柳金花反唇相譏,"要不是你整日酗酒誤事,我何至出醜於此?"
    眼看兩人又要吵起來,十三郎一拍驚堂木:"肅靜!"
    堂內瞬間安靜。
    "一個一個說。"十三郎沉聲道,"張福德,你先說。"
    張福德深吸一口氣,從懷中掏出一本泛黃的賬簿,雙手呈上:"大人,這是小仙三百年來記錄的香火收支明細,請過目。"
    秋荷上前接過,遞給十三郎。
    賬簿上密密麻麻記載著每一筆香火錢的去向,字跡工整,條目清晰。十三郎粗略翻看,發現近百年來的香火收入銳減,而支出卻莫名其妙地增加了不少。
    "大人請看第七頁。"張福德咬牙切齒道,"這毒婦私自挪用香火錢,購買靈藥珍寶賄賂上司!"
    十三郎翻到第七頁,果然看到一行記錄:"瑤池金母壽誕特供——萬年靈芝十株,計香火銀三千兩。"
    站在楊十三郎身邊的秋荷眼神一凝。
    瑤池金母的壽誕,天庭上下無人不知。可這"萬年靈芝",操辦過蟠桃會的她卻從未聽說過。
    "柳金花,"十三郎抬眼看向土地婆,"此事當真?"
    柳金花臉色一變,隨即冷笑道:"楊君司明鑒!這老骨頭血口噴人!那靈芝分明是他偷偷拿去賣了,銀子都換成了酒!"
    "放屁!"張福德暴跳如雷,"我張福德再貪杯,也不敢動金母的貢品!明明是你——"
    "夠了!"十三郎再次拍響驚堂木,"柳金花,你可有證據?"
    柳金花陰森一笑,從袖中掏出一塊留影玉符:"大人,請看。"
    玉符被激活,一道光影投射在公堂地麵上。
    影像中,張福德深夜潛入一座洞府,與一個身穿山神服飾的男子低聲交談。
    "寒仙湖解凍後,地氣必然分流……"張福德的聲音從玉符中傳出,"到時候,你我聯手,截取三成地脈靈氣,轉賣給那些散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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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堂下頓時炸開了鍋。
    "地脈靈氣也敢倒賣?"
    "這不是斷我們凡人的修行根基嗎?"
    十三郎臉色陰沉如水。
    寒仙湖解凍,地氣分流——這正是他作為西嶽君司需要監管的大事!若真有人暗中截取地脈靈氣,不僅會影響方圓千裏的風調雨順,更可能導致仙胞孕育異常!這是絕對要嚴懲的。
    "張福德,"十三郎冷冷道,"你還有何話說?"
    張福德麵如土色,嘴唇顫抖:"君司,這、這影像不全!小仙是被冤枉的!"
    "冤枉?"柳金花尖笑一聲,"張福德,你幹的齷齪事還少嗎?"
    張福德被逼急了,突然嘶吼道:"柳金花!你這毒婦!當年為了當上土地婆,你把親妹妹送給月老當洗腳婢!"
    "轟——"
    公堂內仿佛炸開了一道驚雷。
    月老閣派來的記錄官手一抖,玉簡"啪"地摔碎在地上。
    柳金花臉色瞬間慘白,隨即又漲得通紅,眼中迸出怨毒的光芒:"張福德!你好意思說我?你外甥怎麽進的九重天仙人院?那信女現在還在院長洞府裏當"爐鼎"呢!"
    她從懷中掏出一封染血的信,狠狠摔在地上。
    十三郎示意秋荷撿起。
    信紙已經泛黃,但落款清晰可見——"九重天仙人院執事朱筆"。內容更是觸目驚心:
    "……信女需癸水未至者,方可入院長洞府侍奉……"
    堂內鴉雀無聲。
    所有人都被這突如其來的黑料震住了。
    九重天仙人院,乃是天庭培養仙官的重地,院長更是德高望重的上仙。可這封信的內容,卻赤裸裸地揭露了一個肮髒的交易——用未成年的信女,換取入學資格!
    十三郎握緊拳頭,額頭的汗水成了下小河。
    為什麽玉帝要把這個案子交給我啊?天樞院有那麽多的紅案,審案子哪一個不比自己強上百倍?
    這那是簡單的解契案,分明是一根攪亂天庭的攪屎棍子!
    "官人……"秋荷低聲提醒,"此案牽涉太廣,是否暫緩審理?"
    十三郎沉默不語。
    堂外的人群中,一個戴鬥笠的身影悄然退去,袖口隱約露出"急腳鋪"的徽記。
    與此同時,遠在巨靈山頂的仙胞表麵,忽然浮現出一道血色紋路,轉瞬即逝。
    太白金星的傳音在十三郎耳邊響起:"楊君司,此案若深挖,恐動搖三十三重天,慎重啊……"
    十三郎緩緩抬頭,目光掃過堂下眾人——張福德和柳金花仍在互相咒罵,百姓們義憤填膺,朱玉、朱風緊握刀柄,七把叉和婁阿鼠一臉茫然……
    他深吸一口氣,做出了決定。
    "此案暫且休庭。"十三郎沉聲道,"張福德、柳金花,暫押仙鶴寮大牢,待本官查明真相,再行判決!"
    驚堂木重重拍下。
    "退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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