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個鬼嘰嘰喳喳地說著，他們還問：“我們簽約了後，多久才能有工資？”
    王三已經迫不及待地想擁有自己的手機了，“我以前還鑽進過他們的手機裏，裏麵好多好玩的，可惜都無法承載我的魂魄。
    倒是有一種特殊死法的人能通過無形的網絡跑到別人手機裏麵。”
    “還有這樣的？”昭昭好奇。
    她這會兒從床上下來，再次檢查了一下自己乾坤袋中的東西，確認什麽都不缺，這才起身準備出門。
    和幾個鬼在房間裏麵聊了很久，這會兒天色又暗下來，肚子餓得咕咕叫。
    從局子那邊回來就錯過了飯點，這時候是真受不了了。
    酒店附近就有賣吃的，昭昭隨便找了一家蓋飯，味道說不上好，她隨意塞了兩口填滿了肚子就撤了。
    在路上走著走著她跺了一下腳，虧了！
    沒吃開心！
    她有些想舅舅做的飯了。
    來到公交車站旁，幾個鬼鑽進了她拿出的槐木上。
    槐木屬陰，很適合鬼居住。
    車到了，昭昭上車。
    這時候王三道：“以後工資到手了，你幫我買一塊大點的，年份久一點的槐木。”
    到時候他也是有豪華套房的鬼了。
    昭昭直接答應下來。
    王三是五個鬼裏麵最有物欲的，其餘的幾個倒是沒怎麽提要求。
    李寶兒對吃的有點執念，但不多。
    另外三個神色淡淡的，看不出對人間事物的留戀。
    聽著廣播，到了站點昭昭擠在人群中下車。
    女鬼這時候探出身，她看了離開的公交車一眼，“那也是97路公交車？”
    昭昭點頭，“97路公交車有很多輛。”
    女鬼點頭，沒說起公交車和老沈，倒是提起一次意外事件。
    那時候她跟著老沈出去找實驗目標，乘坐的也是97路公交車。在路過一條河，正好看見了一個年輕人要投河。
    當時車輛直接停下來了，很多人都跑下去幫忙救人。
    “其實，我小時候差點死了，是被族叔救上來的。”
    女鬼死的時候，心情很複雜。
    昭昭：“人性本來就很複雜。”
    師父說過，男女情濃時總愛在當下許諾未來。
    但隻有當下這一刻的許諾是真的。
    未來變數太大，人都是會變的。
    “你也在變，他們也在變。”昭昭低聲道。
    女鬼“嗯”了一聲。
    昭昭走著，身旁飄著對什麽都好奇的五個鬼，仗著人類看不見他們，做著各種奇奇怪怪的事情。
    “在這件事了了後，你們幫我做一件事。”昭昭開口。
    王三地獄哥應聲，“什麽事？給錢嗎？”
    他現在是越來越想要手機了。
    昭昭：“幫我盯一個人，不用距離他太近。給錢，盯一天，給三百塊錢。”
    王三：“我來！”
    他開口極快，深怕其餘幾個鬼跟他競爭。
    李寶兒遺憾自己開口慢了。
    王三應了下來，這才問要盯著誰。
    “等看一圈你們的屍體還在不在村裏後再說。”
    祭台在的村裏這麽多年，那片區域已經被封塵了。
    村裏的人在時代的潮流下，大部分人住到了城裏，再不濟也是郊區的位置。
    獨留下祭台那一片區域還能看出曾經的樣子。
    幾個鬼在周圍飄，李寶兒指著不遠處的那條河，“剛才公交車經過了這個地方，我記得我就是在這死的。”
    溺死的感覺不太好受，這麽多年了她還記得很清楚，好似還能感受到嗓子眼每一次牽扯時帶來的拉扯感。
    掉入水中後，冰涼的水會鑽進口、鼻、耳，人在感受到沒辦法呼吸後會大口大口喝水，隨後控製機不住自己的四肢也在水中攪動。
    直到喝不下，直到窒息感掐緊了喉嚨，四肢漸漸無力……
    想起當時的情況，李寶兒渾身不自覺湧出水來。
    奇怪的是，她並不像那些溺死的水鬼一樣需要水。
    也不用時常泡在水裏。
    她現在隻覺得難受。
    昭昭見她狀態不對，立馬將她收進了槐木裏。
    “寶兒怎麽了？”米歡問她
    “她快要失控了。”昭昭回答了一句後便將目光落在河水裏，難道李寶兒的屍身還在河裏？
    湧動的河水在這沉浮了數百年，李寶兒的屍身……昭昭伸出了手，因果線穿透了河水，片刻後她收回因果線，“這下麵沒有李寶兒的屍身。”
    “沒有？”
    被燒死的王釗皺眉，“會不會是河水把她的屍身衝走了？”
    這並不是沒有可能。
    昭昭沒說話，她沒說自己找的不是屍身，而是因果。
    因果會帶著她找到李寶兒的屍身，但河裏什麽都沒有。
    “先去下一個地方。”昭昭來到了祭台的位置，祭台在隧道的位置，這邊被修得很整齊，但進入隧道洞口的位置旁邊還延伸出了一片空地。
    空地位置不大，祭台更多的是被隧道占了。
    “我死在這。”王釗開口，村裏的絞架就架在了中間，他也不知道自己死後，家裏人有沒有給他收屍。
    再差點，不過是將他的屍身隨意扔在山上。
    昭昭再次重複之前的操作，“沒有。”
    王釗愣了一下，隨即滿不在意道，“可能是被扔到山上去了吧。”
    “那我們就上山！”王三很肯定自己死在了山上，他轉頭問米歡，“你死在哪？”
    米歡張望了一圈，她沒有死在祭台上，她是被綁在了村口的樹上，這樣活生生餓死的……應該是餓死的吧。
    她想起什麽，“我家人會幫我收屍的，應該會將我葬在後山上。”
    她和這幾個不一樣，她很肯定家人是愛她的，也很肯定，他們會幫自己收屍。
    王三撇嘴，好叭，這個和他們幾個不一樣。
    一人四鬼就轉頭往山上走。這會兒天色暗沉，時不時有一輛車從他們麵前飛馳而過，鑽進了隧道。
    昭昭和幾個鬼上了山，幾十年說不上物換星移，滄海桑田。
    但也足夠讓這座山變成他們不認識的樣子。
    “我…不確定我在哪死的了。”王三歎氣，他死的時候就不知道自己在哪，現在一看更不知道自己在哪了。
    昭昭操控因果線鏈接山體，“沒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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