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領軍卻沒有放鬆警惕。他取出一個羅盤狀法器——這是從青玄門修士身上搜得的"靈機盤"，能探測方圓三裏內的靈力波動。指針微微顫動，指向他們來時的方向。
    "血角蟒追來了。"他聲音平靜，仿佛在說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跑。"
    兩人顧不得休息，沿著古道狂奔。身後傳來水花炸裂的巨響，接著是令人毛骨悚然的嘶嘶聲。張領軍邊跑邊往身後撒一種銀色粉末，粉末落地即燃，形成一道火牆。
    "沒用，血角蟒不怕火！"柳青璃急道。
    "不是阻它。"張領軍語氣冷靜，"是掩蓋我們的氣味。"
    果然，血角蟒在火牆前遲疑了片刻。趁此機會，兩人拉開了一段距離。但好景不長，一道血紅光束突然從後方射來，擦著張領軍肩膀掠過，在岩石上熔出一個大洞。
    "天賦神通！"柳青璃驚呼，"它發現我們了！"
    張領軍右肩血肉模糊，卻連眉頭都沒皺一下。他猛地刹住腳步，轉身直麵追來的巨蟒。那畜生足有水桶粗，頭頂血角閃爍著危險的紅光。
    "你走。"他簡短地對柳青璃說，同時從儲物袋取出一張銀色符籙——這是他從某個倒黴修士身上摸來的"小雷符"，價值不菲。
    柳青璃卻站到他身旁，銀月發簪懸浮在掌心："我欠你一條命，記得嗎？"
    張領軍不再多言，在血角蟒撲來的瞬間激發了小雷符。"轟隆"一聲炸響，刺目雷光正中蟒首。妖獸吃痛，瘋狂扭動身軀，長尾掃斷數棵古樹。
    柳青璃趁機出手，發簪化作十二道月光，精準刺向蟒目。血角蟒閉眼不及，右目被刺瞎，發出震天怒吼。它血角紅光大盛，一道比之前粗壯數倍的光束激射而出。
    張領軍一把推開柳青璃，自己卻被餘波掃中，胸口頓時焦黑一片。他悶哼一聲，嘴角溢出血絲，動作卻絲毫不停。冰魄劍脫手飛出，直取蟒蛇另一隻眼睛。
    "嘶——"血角蟒徹底被激怒，不顧傷痛猛衝過來。張領軍不閃不避，全身氣血轟然沸騰，皮膚泛起青銅光澤。他竟赤手空拳迎了上去，一把抓住蟒蛇血角。
    "轟！"
    築基級的肉身力量與煉氣九階妖獸正麵相撞。張領軍雙腳深陷地麵，卻硬生生止住了巨蟒的衝勢。肌肉纖維一根根崩裂，又在他強大的恢複力下迅速愈合。
    柳青璃看準時機，咬破舌尖噴出一口精血在發簪上。銀月發簪頓時光華大盛，化作一道流光刺入蟒蛇七寸。
    "砰！"
    血角蟒終於轟然倒地，抽搐幾下後不再動彈。張領軍立刻上前，冰魄劍精準刺入蟒首，挖出一顆鴿蛋大小的血色晶核——這是價值連城的"血蟒丹"。
    "快走。"他將晶核收好，甚至沒忘記割下血角，"戰鬥動靜會引來追兵。"
    柳青璃扶著他迅速離開。張領軍雖然看起來狼狽，但築基級的煉體術讓他傷勢恢複極快。半刻鍾後，他們已經深入古道腹地，找到一處隱蔽的岩洞。
    洞內牆壁刻著古老的銀月紋路，在黑暗中微微發亮。張領軍檢查確認安全後，立刻開始處理戰利品。血蟒丹用特製玉盒封存，血角研磨成粉裝入瓷瓶，連蛇皮都完整剝下收好。
    "這個給你。"他將血蟒丹和一半蛇粉推給柳青璃，”你出力不小。
    柳青璃搖頭："沒有你正麵牽製，我傷不了它。"她隻取了一小撮蛇粉，"這個夠配幾副藥了。"
    張領軍不再客氣，將物品收好。他脫下破損的外袍，露出精壯的上身。胸口焦黑處已經結痂，肌肉線條如同青銅澆鑄。柳青璃不經意瞥見，耳根微紅，急忙移開視線。
    "轉過去。"張領軍突然說道，同時取出一包藥粉。
    柳青璃以為他要自己回避，正要轉身，卻見他背對自己，將藥粉撒在背上幾處深可見骨的傷口上。原來他傷得比表現出來的重得多，隻是一直強撐著。
    "我幫你..."她下意識伸手。
    "不必。"張領軍語氣冷淡，"習慣了。"
    他動作嫻熟地包紮好傷口，又吞下幾顆丹藥。整個過程沒發出一聲痛哼，仿佛那具身體不是自己的。柳青璃默默看著，突然明白這個男人為何能在危機四伏的修真界活到現在——對別人狠，對自己更狠。
    夜幕降臨，洞外沼澤響起各種妖獸的嚎叫。張領軍在洞口布下三道警戒陣法，又撒了一圈驅蟲粉。柳青璃則用銀月發簪設下隱匿結界，確保靈力波動不會外泄。
    "明日就能到接應點。"她輕聲道，望著洞外隱約的月光。
    張領軍沒有回應，正專注地擦拭冰魄劍。劍身映出他冷峻的眉眼，和身後柳青璃若有所思的表情。
    兩人都沒提那個問題——到了玄月宗後，這段因意外而起的同行關係將如何繼續？
    夜梟的啼叫聲遠遠傳來。張領軍擦劍的手微微一頓，又繼續動作。修真之路漫長，他早已學會不為明日之事煩憂。活過今晚，才有資格考慮明天。
    玄月宗接應點是一處掩映在古木間的石亭。月光穿過琉璃頂灑落，在地麵勾勒出清晰的銀月紋路。柳青璃指尖輕觸石柱上某個凹槽，銀月發簪自動嵌入其中，嚴絲合縫。
    "到了。"她聲音有些啞，連日逃亡讓這具疲憊的身體幾近極限。
    張領軍沒有立即回應。他站在石亭邊緣，目光掃過四周地形——三麵環山，唯一的入口是那條蜿蜒小徑，易守難攻。亭後峭壁上有三處天然形成的孔洞，月光透過時恰好能在亭內投射出玄月宗徽記。
    "巧奪天工。"他難得評價道。
    柳青璃嘴角微揚："開派祖師的手筆。這處..."話未說完，她突然身形一晃，銀發在月光下劃出虛弱的弧線。
    張領軍箭步上前扶住她。接觸的刹那，兩人靈力自動呼應，在經脈間形成微妙的循環。這是玄陰玉鼎體質與道侶之間特有的共鳴，經過多次雙修後已近乎本能。
    "你本源受損太重。"他皺眉道，掌心傳來柳青璃紊亂的脈象。血角蟒一戰的後遺症比想象中嚴重，加上連日奔波，她體內靈力幾近枯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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