呂鳳的臉一下子紅了，想抽回手，卻被他抓得很緊。窗外的雨還在下，敲打著玻璃，像是在為他們加油。
    \"好吧，\" 她終於點點頭，\"但你必須跟在我身邊，不許亂跑。\"
    林萬強笑了，鬆開她的手：\"遵命，呂警官。\"
    呂鳳拿起對講機開始布置，聲音又恢複了平時的幹練。林萬強坐在旁邊看著她，心裏突然覺得，不管下午有多危險，隻要有她在，就一定能成功。
    他摸了摸兜裏的報警器，又想起藏在花叢裏的槍。
    林萬強蹲在碼頭倉庫的集裝箱後麵，褲腳還在滴著水。剛才翻牆進來時踩進了泥坑，冰涼的泥水順著腳踝往上爬，癢得他直縮腿。
    \"還有五分鍾。\" 耳機裏傳來呂鳳的聲音，帶著點電流聲，像羽毛搔過耳朵，\"張副署長的車剛進碼頭，你那邊注意隱蔽。\"
    \"收到。\" 林萬強壓低聲音，透過集裝箱的縫隙往外看 —— 三個穿黑西裝的男人守在倉庫門口，耳朵上都戴著耳機，手插在口袋裏，不用想也知道裏麵攥著槍。
    他摸了摸腰後藏著的彈簧刀，是出門前從廚房抽屜裏拿的，刀刃不算鋒利，但捅人應該夠用。早上藏在警署花叢裏的手槍沒敢帶來，呂鳳說碼頭人多，開槍容易誤傷。
    \"行動。\" 呂鳳的聲音突然變得利落。
    林萬強深吸一口氣，抓起旁邊的石頭朝倉庫另一側扔過去。\"哐當\" 一聲，三個保鏢果然分了神，兩個往聲音那邊走，剩下一個掏出煙叼在嘴裏，正摸打火機。
    就是現在！林萬強像貓一樣竄出去，繞到保鏢身後，左手捂住他的嘴，右手的彈簧刀直接捅進他後腰 —— 那地方是呂鳳教的，說最容易讓人失去反抗力。
    保鏢哼都沒哼一聲就軟了下去，林萬強接住他往集裝箱後麵拖，剛藏好屍體，就聽到耳機裏傳來呂鳳的聲音：\"西側解決了，我們從東側突入。\"
    他剛想回應，突然聽到倉庫裏傳來說話聲，是張副署長那公鴨嗓：\"這批貨一定要看好，晚上八點準時運走，誰敢出岔子，我讓他沉去喂魚！\"
    \"是！\" 一群人齊聲應和，腳步聲亂糟糟的，聽起來至少有十幾個。
    林萬強心裏一沉 —— 人比預想的多。他掏出手機給呂鳳發了條信息：【人多，小心】，剛把手機揣回去，就看到兩個保鏢朝這邊走來，手裏還牽著條大狼狗，狗鼻子在地上嗅來嗅去，眼睛亮得嚇人。
    \"媽的，忘了還有狗！\" 林萬強暗罵一聲，抓起旁邊的鐵棍，等保鏢走到集裝箱拐角時突然竄出去，一棍子砸在前麵那人的後腦勺上。
    \"汪！汪！\" 狼狗撲上來，林萬強往旁邊一閃，狗爪子擦著他的胳膊過去，撕開道口子，血一下子湧了出來。後麵的保鏢掏槍的瞬間，林萬強把手裏的鐵棍扔過去，正砸在他手腕上，槍 \"哐當\" 掉在地上。
    他撲上去按住保鏢的臉往集裝箱上撞，\"砰砰\" 兩下，那人就軟了。狼狗還在狂吠，林萬強撿起地上的槍，對著狗腿就是一槍 —— 不是想殺它，就是想讓它消停點。
    狗慘叫著倒下，林萬強剛鬆口氣，就聽到倉庫裏傳來張副署長的吼聲：\"外麵怎麽回事？\"
    壞了！他趕緊躲回集裝箱後麵，耳機裏傳來呂鳳的聲音：\"我們聽到槍聲了，你沒事吧？\"
    \"沒事，就是被狗撓了一下。\" 林萬強捂著胳膊，血順著指縫往下淌，滴在地上匯成小水窪，\"你們快進來，他們發現了！\"
    倉庫門 \"嘩啦\" 一聲被拉開，十幾個保鏢衝出來，手裏都舉著槍。林萬強縮在集裝箱後麵，聽著腳步聲越來越近，心髒跳得像要炸開。
    突然，東側傳來槍聲和慘叫聲，是呂鳳他們動手了！張副署長的人一下子慌了神，一半往東側跑，一半留在原地警戒。
    林萬強抓住機會，從集裝箱後麵滾出來，朝著倉庫門口扔了個煙霧彈 —— 是早上特意買的，沒想到真派上用場了。黑色煙霧彌漫開來，他趁機衝進倉庫。
    倉庫裏堆著十幾個木箱，上麵印著 \"易碎品\" 的字樣，不用想也知道裏麵是軍火。張副署長正站在木箱堆旁邊，拿著對講機大喊：\"守住後門！別讓他們跑了！\"
    看到林萬強衝進來，他愣了一下，隨即獰笑起來：\"是你？唐國路那小子的朋友？正好，今天一起解決！\" 他從腰後掏出手槍，朝著林萬強扣動扳機。
    \"小心！\" 呂鳳的聲音剛從門口傳來，林萬強已經往旁邊撲過去，子彈擦著他的耳朵過去，打在木箱上，木屑濺了他一臉。
    呂鳳帶著警察衝進來，雙方瞬間交火。子彈 \"嗖嗖\" 地從林萬強頭頂飛過，他抱著頭躲在木箱後麵，看著呂鳳舉槍的樣子 —— 她的胳膊還纏著繃帶，卻比誰都準，每一槍都能放倒一個保鏢。
    \"萬強，去後門！\" 呂鳳朝他喊，\"別讓張副署長跑了！\"
    林萬強點點頭，貼著牆根往後門挪。張副署長果然想溜，正往後門跑，看到林萬強，罵了句髒話，抬手就是一槍。林萬強往旁邊一滾，子彈打在門鎖上，火星四濺。
    他抓起地上的撬棍扔過去，砸在張副署長的腿上。那老家夥慘叫著倒下，林萬強撲上去按住他，拳頭往他臉上招呼 ——\"讓你抓唐國路！讓你害死人！\"
    張副署長的鼻血一下子湧了出來，混著眼淚鼻涕，看著特別狼狽。林萬強還想打，突然被人拉住 —— 是呂鳳。
    \"別打了，交給法律處理。\" 呂鳳的手按在他的胳膊上，掌心的溫度透過濕透的襯衫傳過來，燙得他心裏一顫。
    倉庫裏的槍聲已經停了，剩下的保鏢都被製服了。警察正在清點軍火，木箱打開的瞬間，林萬強倒吸一口涼氣 —— 裏麵全是黑黢黢的步槍和手榴彈，足夠裝備一個連了。
    \"這些東西要是流出去，後果不堪設想。\" 呂鳳看著軍火，臉色發白。她轉頭看向林萬強，突然皺起眉頭，\"你的胳膊！\"
    林萬強這才感覺到疼，胳膊上的傷口還在流血，把半件襯衫都染紅了。\"沒事，小傷。\" 他想把手縮回來，卻被呂鳳抓住。
    \"什麽小傷？都見骨頭了！\" 呂鳳的眼睛紅了，拿出急救包給他包紮，動作有點抖，\"跟你說過別亂來，你就是不聽！\"
    林萬強看著她低頭的樣子，睫毛很長，沾了點灰塵，卻還是很好看。\"不是有你在嗎？\" 他小聲說。
    呂鳳的動作頓了一下，臉頰有點紅，沒說話，隻是包紮的動作輕了很多，指尖偶爾碰到他的皮膚，像過電一樣。
    處理完傷口，警察把張副署長押走了。呂鳳走到林萬強身邊，踢了踢地上的木箱：\"沒想到這老家夥藏了這麽多軍火，幸好我們來得及時。\"
    \"唐國路呢？\" 林萬強突然想起正事，\"倉庫地址查到了嗎？\"
    \"查到了，\" 呂鳳點點頭，\"就在郊區的廢棄水泥廠，我已經讓人過去了，應該很快就能把他救出來。\"
    林萬強鬆了口氣，靠在集裝箱上，突然覺得渾身都疼，尤其是後背的舊傷，被冷汗一浸，疼得他齜牙咧嘴。
    \"走吧，去醫院。\" 呂鳳扶著他站起來，\"你的胳膊得縫針。\"
    \"不去行不行？\" 林萬強皺眉頭，他最討厭醫院的消毒水味。
    \"不行！\" 呂鳳瞪他一眼，卻還是放慢了腳步，\"聽話，縫完針我請你吃燒鵝飯。\"
    提到燒鵝飯，林萬強立馬不吭聲了，乖乖跟著她往碼頭外走。雨已經停了，太陽出來了，照在水麵上閃閃爍爍的，像撒了把金子。
    去醫院的路上，呂鳳接到電話，說唐國路已經救出來了，就是受了點皮外傷，沒什麽大事。林萬強聽到這個消息，心裏的石頭終於落了地。
    縫針的時候，林萬強咬著牙沒吭聲，呂鳳就在旁邊看著，手裏攥著紙巾，比他還緊張。醫生剛說 \"好了\"，她就遞過來塊巧克力 —— 還是上次那個小熊圖案的。
    \"吃點甜的，就不疼了。\" 她的聲音很柔。
    林萬強剝開包裝紙塞進嘴裏，果然不那麽疼了，心裏還甜甜的。
    從醫院出來，呂鳳真的帶他去了茶餐廳，點了雙拚飯和凍檸茶。林萬強吃得很香，胳膊上的傷口隱隱作痛，卻覺得特別滿足。
    \"對了，\" 呂鳳突然說，\"唐國路讓我謝謝你，說等他出院了，請你吃大餐。\"
    \"大餐就不必了，\" 林萬強笑了，\"讓他請我吃十份燒鵝飯就行。\"
    呂鳳被他逗笑了，眼睛彎成了月牙：\"沒問題，我幫你記著。\"
    吃完飯，呂鳳送林萬強回家。走到樓下時，她突然停下腳步，從包裏拿出個小盒子：\"這個給你。\"
    林萬強打開一看，是枚銀色的戒指，上麵刻著個小小的警徽。\"這是......\"
    \"謝禮，\" 呂鳳的臉頰有點紅，\"謝謝你今天幫忙，還有...... 上次在倉庫救我。\"
    林萬強把戒指戴在手上，大小正好，冰涼的金屬貼著皮膚，卻覺得很暖和。\"那我也有個禮物給你。\" 他從兜裏掏出個東西，是那天在罐頭廠撿到的小鐵片，上麵刻著 \"曹\" 字，被他打磨得鋥亮。
    \"這是......\" 呂鳳愣了一下。
    \"護身符，\" 林萬強認真地說，\"以後出任務待著，保你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