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大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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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溯世墟林外,薑霄二人正在焦急地等待著,顯然薑霄已經快要壓製不住李岑了。
    “薑三,現在都午時了,他們不會尋了別的出口早跑了吧?”李岑將手下人送來的幹糧掰了一塊扔進嘴裏,一邊咀嚼一邊吐槽著。
    薑霄臉色陰沉得可怕,殿下隻說讓他等在外麵,可是他們三人進去已經一個時辰了,裏麵到底情形如何,薑離會不會出什麽事?
    內心煩躁得很,他都不想回答李岑了。
    “他們要是再不出來,咱們進去?”李岑試探性地靠近薑霄小聲說著。
    薑霄瞪了他一眼:“奕王殿下說了,讓咱們守著。”
    李岑撇撇嘴,這個薑霄明明打架那麽厲害,怎得是個死腦筋?
    爭執不下時,林外來了幾位不速之客。
    “本王聽說奕王殿下進了墟林,可否屬實?”是恒王的聲音。
    薑霄從靠著的樹旁站直向來人踏步而去,在距離合適時,行了一禮:“恒王殿下,二皇子殿下,五皇子殿下,六皇子殿下。”
    李岑麵露難色,但也跟隨薑霄上前見了禮,順便與薑霄對視一眼,此刻他們來做什麽?
    “回恒王殿下,是,小妹貪玩誤入林中,奕王與薛常景前去相救了。”薑霄低垂著頭,盡收鋒芒,此時奕王殿下不在,不宜與他們起什麽爭執。
    恒王麵色無奈地看向金國的幾位皇子:“淩周年紀尚小,一時忍不住好奇也是有的。”
    薑霄心下打鼓,這場麵明顯是恒王叫了這許多人前來,讓他們都知曉奕王如今身在林中,難不成,是在打什麽主意?
    鄯烏笑道:“無妨,隻不過此處是我金國祖輩聖地,其中機關巧設,奕王殿下可別被誤傷了才好。”
    機關?那他們豈不危險?
    誤傷?似乎是想到了什麽,薑霄低垂著的臉上臉色並不好看。
    鄯燼夜自顧自地向林口走了去:“那,我們可否派兵進去營救?”
    鄯晁一臉正色:“是啊,貴客有危險,我們理應前去相救。”
    恒王若有所思:“既如此,還請貴國派出熟悉林中情況之人前去相救,我大昭皇室將不勝感激。”
    攔不住了,可如何是好?
    薑霄抬頭,隻見鄯烏笑得正直:“表兄何苦如此客氣,分內之責罷了。 ”
    此事已再無轉圜之地,薑霄趕忙說道:“我二人可一同前去,人多也可快些。”
    可是不等金國幾位皇子說話,恒王便道:“薑三公子,方才幾位殿下也說了,此林中是金國聖地,薑姑娘誤入已經算是冒犯了,我們怎可再使更多人進入?”
    聞此語,薑霄抱拳致歉:“小妹年歲小,貪玩了些,還請諸位殿下切勿怪罪,可是……”他還想再說些什麽,可是恒王大手一揮,根本不給他說話的機會。
    隻見他衝著幾位皇子說道:“還請諸位盡快派遣能人巧匠進入尋找,阿離妹妹柔弱,還請諸位動作快些。”
    鄯烏立刻招來身邊人囑咐了幾句,便指引著恒王要去別處轉轉,路過薑霄身邊時,恒王悄用隻有他們二人可以聽見的聲音說:“安分些!”
    薑霄瞬間抬起頭正好撞上恒王毫不掩飾的不懷好意的眼神,他深深地看向那林中一眼,薑霄從那眼神中解讀出了無比的陰狠。
    待他們幾人走過,隻有鄯燼夜還站在林外,他嘴角牽起一絲若有似無的笑意。
    阿離姑娘麽?
    那日宴會上,她裝作安分,好似一朵未綻放的芍藥花的樣子,仿佛又浮現在眼前。
    有意思!
    “他們什麽意思?”李岑悄悄靠近低聲問道。
    薑霄壓下心裏的不安,小聲答道:“看不出來麽?他們是打算趁人病,要人命了。”
    李岑從薑霄的眼神中讀出了此刻的事態緊急,他低聲地問:“我們怎麽辦?”
    薑霄眼中閃過一絲精明,恒王讓安分些便乖乖聽他的話麽?
    “我們進去!”
    李岑眼睛都亮了,他就等著薑霄這句話呢,饒是他腦筋轉得再慢,現在他也懂得了奕王殿下跑那麽快並不是為了進林子去玩的,現在恒王又昭告天下奕王就在那林子裏,其中不乏精巧機關,若是誤傷……
    那也隻能是誤傷!
    明顯薑霄也想到了這一點,他的臉色黑沉黑沉的,偏偏薑離又在其中,她偏偏又在最危險的地方!
    鄯燼夜轉過身來,輕聲笑著:“怎麽?薑小公子不進去麽?”
    薑霄收起了神色,端正道:“六皇子殿下,”拘禮後他繼續說道:“奕王殿下與好友薛常景都在其中,貴國也會派遣熟知之人前去營救,想來小妹定然可無事歸來。”
    鄯燼夜一步步靠近:“哦?”
    薑霄麵不改色。
    又聽見鄯燼夜那慵懶的聲音說道:“我若有這樣一個貌似天仙的妹妹,定然是舍不得不去相救的。”
    薑霄眉頭微皺,雖說早就對這個皇子有所了解,但是在他的不正經用在自己和薑離身上時,他還是有些不舒服的。
    “六皇子殿下說笑了,小妹貪玩任性,實在稱不上殿下這般誇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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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鄯燼夜突然放聲大笑起來:“本王也決意前去林中相救,若薑小公子不放心,本王可替你這個兄長對貪玩的妹妹照看一二。”
    薑霄後退一步:“殿下說笑了,殿下千金至尊,怎可涉險?”
    鄯燼夜背著手,很是瀟灑地踱步遠去,薑霄隻聽見他邪魅的聲音越來越遠。
    “今日林中定很是熱鬧,本王最喜歡熱鬧了。”
    薑霄有些汗顏,這個鄯燼夜一向不按常理出牌,可千萬要讓薑離離他遠些。
    待四周無人,薑霄與李岑輕聲商量著進林之事,二人一致決定,在金國人進去後,喬裝打扮成金國的兵衛,悄沒聲地跟在他們後麵一同進去,既可掩人耳目,又可進林子以備不時之需。
    萬一,他們要對奕王下手,他們還可從旁相助。
    就這麽幹。
    於是,常年無人進出的溯世墟林今日竟是一股腦地進去了很多人。
    慶寧寺,恒王住處。
    “殿下,金國二皇子,五皇子,六皇子已經帶人進去了。”
    恒王將桌上剛泡好的茶端起,送入口中,茶香盈滿。
    又聽到那人低聲說道:“咱們的人也混在其中成功進入。”
    恒王淡淡地嗯了一聲,品茶最是能靜心,此時,他便靜守以待吧。
    寧淩周,希望這次,你能喜歡二哥送你的大禮。
    茶淺入喉,隻餘眼波中一潭並不平靜的殺意。
    此時,溯世墟林,鬥獸場中。
    迷霧經久不散,從外間根本看不到裏麵有什麽。
    薑離隻覺得自己頭暈得很,眼睛根本睜不開,待終於有一絲光線進入眼睛時,薑離眼前終於有了畫麵,可是這裏哪裏是金國荒無人煙的溯世墟林,這兒盈滿了花間露的香氣,這不是她薑府的閨房還能是哪裏?
    隻是現在,她明明清秀安靜的房中竟皆是大紅之色,耀眼的紅讓她炫目。
    見鬼了。
    她方才明明在與奕王和薛常景找尋出林子的辦法,怎麽一瞬間就回到了薑府?
    難不成,自己又死了一次重生了?
    正糾結之際,一道嬌俏的女聲由遠而近傳來。
    “姑娘,該出門了!”
    是晴歡!
    薑離一把抓住了身邊人的手:“晴歡,這是怎麽回事?”
    晴歡疑問道:“姑娘莫不是眯了一覺迷瞪了?”
    順著晴歡的目光低頭看去,紅豔的嫁衣醒目得很,晴歡將一張大紅喜帕蓋在了薑離的頭上,說道:“今日是奕王殿下納您為妃之日啊!”
    “啪嗒!”
    薑離聽見手中的物件落地,發出清脆的碎裂聲音。
    “姑娘!這是怎麽了?”晴歡將那物什撿起來,“姑娘平日裏最愛的玉茗花穗子碎掉了,可如何是好?”
    薑離疑問道:“扇穗子?”
    她猛然想起,前世與秦胥大婚之時,她手中拿著絞絲團扇,扇柄上便掛著一個精巧可愛的玉茗花墜子,可現在,這玉墜子正四分五裂地躺在她手中。
    可是這一遭她卻是要嫁給奕王為妃?
    這又是怎麽回事?
    晴歡一邊為薑離整理著儀容,一邊耐心地解釋著:“姑娘忘了?前陣子姑娘一直昏迷不醒,那恒王寧淩雲已因謀逆罪被陛下處決,因著感念奕王與咱們相府在收服大金時立了大功,因而有了這一樁指婚,來給姑娘衝衝喜。”
    “所幸姑娘終於醒了!”晴歡的聲音似是有些哽咽的顫抖。
    薑離默默地接收著突如其來荒謬的消息。
    恒王謀反處決,奕王與相府立功?
    然後,陛下舅舅指她為奕王妃?
    為了衝喜?
    等等!
    這到底是怎麽一回事?
    看來,隻有到了奕王府,當麵問問奕王才可得知。
    出門之際,薑離從桌上挑了一枚更為精巧的粉紅海棠花玉墜子重新掛在扇柄上,才由晴歡扶著慢慢出了薑府的門。
    納妃儀典整整持續了一整天,在天黑透時,薑離終於坐在了奕王府的正房中。
    她將喜帕輕輕扯下,心裏百味雜陳。
    還沒想好要嫁給誰呢!
    又糊裏糊塗地嫁了。
    她聽見自己重重地歎了口氣,就在歎氣之際,門外響起了越來越近的腳步聲。
    來人似是喝多了些,腳步有些踉蹌,可是依舊穩穩地在她所在門前停住了腳步。
    “哐當!”
    門被大力推開,薑離堪堪將自己的喜帕蒙到頭上,盡力端坐著。
    那人逐漸靠近,帶來很是濃鬱的酒氣,直到近得能聽見他的呼吸聲,薑離低垂著頭,感覺自己頭上那輕巧的重量被他輕鬆拿開。
    “累麽?”
    熟悉的聲音,讓薑離有些放鬆下來,說實話,她到現在都不太敢相信自己怎得就嫁給了奕王?
    真的一點記憶都沒有。
    在薑府醒來,從薑府坐馬車到奕王府,她都有一種強烈的不真實感,可是直到聽到寧淩周熟悉的聲音時,她才嗡的一下感覺到自己依舊還在人間。
    一陣風吹過,薑離身上嫁衣單薄,寧淩周轉身要去將窗子關上。
    “別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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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低頭看去,白嫩的指節攥緊了他的紅衣袖口,他有些無奈地說道:“紈紈,你舊傷未好,著不得涼。”他很是寵溺地輕輕拍了拍她的手,可是她依舊攥緊著不鬆動半分。
    紈紈……
    他們二人何時這般親密了?
    寧淩周幽幽歎了口氣:“我不走,要不你與我一同去將窗子關上?”
    薑離正處於內心極度不安穩的時刻,聞言便覺得此舉甚好,堅定抬眸後就準備站起來,那眼眸中流動著的倔強將寧淩周逗笑了。
    “你笑什麽?”薑離有些羞赧。
    “誰家新娘子新婚夜就如你這般黏人?”
    這種甜的發膩的新婚夫妻飽含情趣之言,薑離前世大婚時也未聽秦胥講過,登時便羞紅了臉。
    她聽見自己黏糊不清地問道:“我們不是在金國的鬥獸場裏嗎?怎得現在……”
    眼中的疑問不像是假的,寧淩周拉著她先將窗子關了起來,後又將她扶到床邊坐下,他的動作溫柔得很,好像手中捧著的是一件稀世珍寶,是易碎的精致瓷器,容不得半分馬虎。
    “那已經是數月前的事了,那時你昏迷在那裏,恒王趁我們不備聯合金國之人殺了進來,好在我們早有準備,由薑霄李岑引著陛下身邊的眼線前來,將恒王聯合金國一事看了個明明白白,此後,恒王便以謀反罪處決,而金國因理虧,自願簽下止戰書,我們這才返回。”
    他說得有理有據,繼而用一種很是心疼的眼神看向薑離:“隻是你,在雪山時間太久受了寒氣,一直昏迷不醒,回到大昭後,陛下找了巫醫看過,隻能以成婚一事與你衝喜才可醒來。”
    薑離皺著眉頭,大昭怎得開始信奉起巫醫來了?
    寧淩周溫柔將她的眉峰撫平:“所幸,你已經醒過來了。”
    他一直在薑離身前半跪著,現在終於站起來,坐到了薑離的身邊,輕柔地將她耳邊的鬢發整理好。
    “你不知道,我有多擔心。”
    寧淩周的聲音一直都是好聽的,現在這把好聽的嗓音配上寧淩周俊美的臉,他正在向自己傾吐著蜜語甜言,薑離聽見自己的心髒砰砰直跳,快要跳出來了。
    就在寧淩周緩緩靠近要吻上來的那一刻,薑離緊閉的雙眼前浮現出了一個似乎已被她忘記許久的人。
    時宴。
    對。
    我是,喜歡時宴的啊。
    小手堅決抵住健碩的胸膛,寧淩周臉上閃過一絲被阻止的不悅。
    薑離喘著氣說話都說不勻了:“那個…時宴呢?”
    寧淩周眉峰凜了凜,一臉冷色:“我們本是為了救你性命而成婚,況且你忘了,是你說的,陛下不會允許你嫁給一個舞師的。”
    薑離垂下眼眸,真的是這樣嗎?
    怎麽她一覺醒來,事情變得如此離奇起來。
    “那其他人呢?”
    寧淩周拉開了些距離,眼瞅薑離不知道全部的真相是不會放下心來的。
    “秦胥與蘇婉婉逃了,還未抓捕,”他一邊說一邊觀察薑離的臉色,“不日,我將被立為太子,你將是大昭的太子妃。”
    薑離驚愕了霎那,她無論如何也想不到自己竟然會走到這地步。
    再怎麽不敢相信,大婚之日薑府的裝扮,父親強忍眼淚給的叮囑,哥哥們笑意盈盈地送親,奕王合乎情理的解釋,一切都是那麽真實合理。
    輾轉思慮之際,一抹溫熱猛地覆蓋在了她的雙唇之上。
    她驚愕地瞪大了眼睛,不敢再動一下。
    那人含著自己的嘴唇還不滿足,竟然過分地輕咬了一口!
    薑離有些不忿,她猛地推開身前的人,佯怒道:“寧淩周你個登徒子!”
    寧淩周卻笑了,她總算是喚全名了。
    可是現在的他就好像個混混無賴般:“本王親自己的王妃有何不可?”
    薑離脫口而出:“這婚事並出自我願,我剛醒便得知自己要嫁人,此等…”越說薑離的臉愈發紅了起來。
    見她含糊不清,寧淩周本就燥熱,便急切問道:“此等什麽?”
    薑離聲如蚊蠅:“此等兩情相悅之事…你又不喜歡我,如何能與我做?”
    她如此小意溫柔,害羞的模樣讓寧淩周心頭一震。
    他如何不喜歡薑離?
    以往礙於時宴橫在他們二人中間,大業未成,他本無意說出心中情誼。
    可是現在,她已經是他的王妃,是他的妻。
    他恨不得將一腔愛意盡數傾吐而出。
    薑離隻覺得一雙溫潤的大手在摩梭著自己的臉,她的額頭被濕潤的唇深深烙下一吻,緊接著她聽見寧淩周顫抖著聲音柔聲說著:
    “紈紈,我心儀你已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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