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李主任竟將這根老油條推給他，讓他來替自己頂雷，也真是想得周到。
    林楓笑了笑。
    “既然李主任都這麽說了，我也不好推辭。”
    “張院長，今後還請多多關照。”
    林楓走過去，笑著與張握手。
    “林副主任，您這話就見外了，以後還請您多指導，我定當唯命是從。”
    張果然名不虛傳，一張布滿麻子的老臉顯得有些駭人，尤其是那滿臉的小麻子，更讓人印象深刻。
    他伸出手，與林楓握手，態度謙卑，勉強擠出一絲笑容。
    “這樣就好，希望你們兩位今後能齊心協力，讓紅星圖書館在廢墟中重生。”
    李主任在一旁竟然拍起手來，這一舉動讓周圍的人都站了起來，跟著鼓掌。
    於是，林楓臨危受命，成了紅星影院的副院長，而代理院長張則成為他的助手。
    會議結束時已是下午三點。
    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
    那些副主任們暗自慶幸，慶幸自己沒有接手那個爛攤子——紅星影院。
    但他們萬萬沒想到，林楓早就打算接手紅星影院了。
    作為一名經曆過無數電影洗禮的穿越者，他有太多辦法能讓這座影院煥發生機。
    而且，紅星影院的客流量是紅星圖書館的十幾倍，將來他可以利用影院的影響力積累大量粉絲。
    至於影院的重建工作，他全部交給了張負責。
    相信張會對他心存感激的。
    臨到退休時，張因參與重建紅星影院而獲得額外收入，這讓他喜不自勝。
    離開會議室後，林楓騎車在廠區巡視一圈，查看完養豬場後來找楊廠長。
    楊廠長正忙著打掃衛生，身邊跟著兩個年輕人。
    “林副主任，您來了？”
    兩個年輕人畢恭畢敬地問候。
    “你們先回去吧，我要和老楊單獨談話，給他好好做做思想工作。”
    林楓揮揮手讓兩人離開。
    老楊確認周圍無人後，急切地問林楓：“帶豬頭肉來了沒？”
    “帶來了，廠長。
    咱們去旁邊的小樹林，別被人發現。”
    林楓推車前行，楊廠長緊隨其後。
    “廠長，您的腳踝好些了嗎？上次給您拿的藥膏用完了吧？效果怎麽樣？”
    林楓停車，從車把上取下包，邊掏飯盒邊笑著問。
    “我的腳踝早就沒事了，身上的瘀傷也消了，多虧你給的那盒金瘡藥。”
    楊廠長迫不及待地從林楓手中奪過飯盒，打開一看，眼睛瞪得溜圓。
    “  ！豬肘子！不錯啊，小林，現在你弄來的吃的越來越講究了。”
    說著，楊廠長大快朵頤，吃得滿嘴流油。
    他每天都盼著林楓給他帶肉，讓他解饞。
    但他也知道自己的處境，不想因此連累林楓。
    每次林楓送來吃的，他們都要找僻靜處，提心吊膽地等他吃完。
    “廠長，您悠著點吃，別噎著。”
    林楓拿出水壺遞給楊廠長。
    楊廠長一陣猛吃後，滿足地吐出一口氣，喝了幾大口水。
    “太爽了！真是太爽了！”
    “小楓，我想起誰來了？”
    楊廠長坐在地上，嘴裏油光閃閃，屁股沾著地麵，眯著眼睛望著天空。
    “想起了誰？”
    林楓好奇地問。
    楊廠長笑了一聲，隨口吟道：
    “淨洗鐺，少著水，柴頭輩煙焰不起。
    待他自熟莫催他，火候足時他自美。
    黃州好豬肉，價賤如泥土。
    貴者不肯吃，貧者不解煮，早晨起來打兩碗，飽得自家君莫管。”
    林楓眼睛一亮，笑道：“這是東坡居士的《豬肉頌》吧？沒想到楊廠長身處困境，還能想起蘇東坡的這首詩？”
    楊廠長驚訝地瞥了林楓一眼，笑道：“小林，你果然有兩下子，不愧是圖書館館長，居然能認出這是蘇東坡的《豬肉頌》。”
    “廠長過獎了，我隻是在一本舊書上見過這首詞，覺得有意思就記住了。”
    林楓笑著說。
    林楓悄悄看了一眼係統，就在剛才，楊廠長為他增加了五萬粉絲值。
    幸虧自己之前給楊廠長送了吃的，幫他改善生活，現在看來真是值得。
    沒想到楊廠長不僅擅長管理，對國學詩詞也有很深的造詣。
    剛才林楓隨意提到了這首詩，就讓楊廠長對他刮目相看。
    楊廠長點頭讚許，繼續低頭吃飯。
    林楓在一旁簡潔明了地將今天的會議內容講了一遍。
    楊廠長笑了，滿嘴油膩地說：“老李啊，你說他什麽呢？”
    “貪功、貪名、貪利，什麽都貪。”
    “不過，老李用人方麵確實比我強得多。
    他能把重建紅星影院這樣重要的事全權交給你，說明他對你是信任的。”
    “不過，小林，我還有一句話要提醒你：小心駛得萬年船。
    那個張，靠不住。
    表麵上看著老實，其實陰險得很。”
    “八年前，他就因為貪了五十張電影票的錢，卻沒人發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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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件事隻有我知道，我沒告訴過別人。”
    “所以，小林，你可以利用他，讓他替你背黑鍋，但千萬別完全相信他。”
    楊廠長語重心長地叮囑林楓。
    林楓認真地點了點頭。
    楊廠長的好意，張大年並非表麵那般簡單，他同樣貪圖利益，有自己的軟肋。
    有弱點的人往往更容易被利用，這一點林楓心知肚明。
    談話間，楊廠長已經將飯盒裏的食物吃得幹幹淨淨，打著飽嗝，喝了幾口水。
    林楓隨手遞給他一塊棉紗，楊廠長擦了擦嘴，又還給林楓。
    “好了，小林，多謝你帶來的肘子。”
    楊廠長說。
    “我還是那句話，張大年這種人不可輕信。”
    林楓提醒道。
    “對了，小林，還得謝謝你替我  ，把聶禿子送進了監獄。
    聽說這次聶禿子的事情不小，至少要判三年。”
    楊廠長得意地笑道。
    “廠長，您太高看我了，不是我要對付聶禿子，是他自己找上門的。
    他跑到我的養豬場投毒，正好被我發現，這才讓他自食其果。”
    林楓收起飯盒，笑著回應。
    “不管怎樣，是你解決了聶禿子，幫我出了氣。
    這個情，我老家夥記住了。”
    楊廠長哈哈一笑，習慣性地去摸煙，卻摸了個空。
    飯後抽根煙，勝似神仙。
    可惜，他現在連個煙頭都找不到。
    林楓立刻明白了，從包裏拿出一整盒金魚煙和一盒火柴遞給楊廠長。
    “  ！小林，你考慮得太周到了吧？”
    “小金魚，這煙一毛五一盒，火柴一盒兩分。”
    “小林，我又欠你一個人情。”
    楊廠長迫不及待地撕開煙盒，抽出一根點燃，貪婪地吸起來。
    “您就先欠著吧，等您東山再起時再還我。”
    林楓開玩笑地說。
    “希望能有那麽一天。
    小林，告訴你，如果我能官複原職，一定給你個副廠長當。”
    吸煙的楊廠長又笑了。
    “行了，您抽您的吧。”
    “對了，記得把煙和火柴藏好，萬一被別人找到，我也幫不了你。”
    林楓板著臉說道。
    “明白，明白，我知道分寸。”
    楊廠長揮手讓林楓離開，“快走吧，別讓人看見。”
    林楓點點頭，騎上自行車離開了小樹林。
    林楓離開後，楊廠長匆忙跑到一棵大樹下，蹲下來仔細查看樹根，隨後用手開始挖土。
    挖了一會兒，他挖出了一個破舊的油布包。
    他小心翼翼地打開油布，裏麵裝有一些零散的錢幣和幾張票據。
    他將林楓給他的那盒煙和一盒火柴也放入其中，仔細包裹妥當。
    接著，他又用泥土覆蓋回去，為了不讓別人發現土質有變動，他還用力踩了幾腳。
    確認四周無人後，楊廠長才拿起掃帚，快步走出小樹林，繼續低頭掃地。
    楊廠長不知道這樣的生活還要持續多久，但如今有了新的盼頭。
    這份希望來自林楓，是一塊半的豬頭肉和那盒潤喉的煙。
    林楓一走，兩個戴著紅袖章的年輕人便出現了。
    他們雖年輕力壯，但從不幫忙掃地。
    在他們眼中，楊廠長是個罪人，掃地已經是對他的一種寬恕。
    紅星影院對麵的供銷社因為房子產權問題被遷走，這幾間房子成了紅星影院重建的臨時辦公室。
    張某某擔任主任，兼任代理院長，而林楓則為副主任，副院長。
    林楓將許大茂招入隊伍中。
    得知林楓升任副院長，張某某為代理院長的消息時，許大茂異常興奮。
    他期待能再次跟隨林楓做事。
    想起從前兩人下鄉放映電影的日子，那是他最美好的回憶。
    無論到哪裏，都有好吃好喝的招待。
    那時的他不僅是放映員，還是林楓的代理人，向公社社長們推銷電影票，賺取傭金。
    可惜好景不長。
    豬瘟事件後，李副廠長派司機將林楓接回養豬場重新掌管事務。
    在許大茂看來，林楓自此仕途順暢，一路升至各委會副主任。
    紅星影院失火本是壞事，但在許大茂眼中卻是轉機，因為他的偶像林楓成了副院長。
    跟隨林楓總不會吃虧，這一點從劉光福、閻解放獲獎先進工更令人羨慕的是，圖書館的三位老員工在林楓的小印刷廠做私活賺得比正職還多。
    就連傻柱，雖然被李主任訓斥，卻因林楓安排去圖書館當廚師，最後也分到了住房。
    這讓許大茂十分眼紅。
    後來，他得知一個重要消息：紅星圖書館重建由林楓主導，張協助。
    這一消息令許大茂又驚又喜，意識到追隨林楓的機會來了。
    一旦圖書館重建完成，林楓必將成為負責人，作為從小玩到大的兄弟，怎能不關照自己？
    果然，紅星影院重建辦公室成立第一天，林楓就把許大茂叫來，安排進臨時辦公室，負責治安工作。
    林楓簡短講話後讓大家各司其職，之後單獨對張院長說，因家中妻子即將生產，他時間緊迫，大部分精力不在這裏，請張院長多擔待。
    心裏默念："等我老婆生完孩子，安頓好了，我再去找你商量下一步的事。"林楓語氣堅定。
    我隻負責後勤，權力都交給你，你自己看著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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