洗衣服的時候，齊薇整理著衣服，從我的口袋裏拿出來一張紙條。洗衣機轉動的聲音蓋過了她念號碼的聲音。我沒注意她的動作，自顧自地在沙發上看書，想著接下來的方案和發展。
    “——”直到她走到我的麵前，念出來了這串號碼。她遞到我麵前，耳環隨著她的動作在輕輕地搖晃。
    “這是誰的號碼？”
    我這才想起來，原來我忘了存張婉兒的電話號了。這也沒什麽隱瞞的，直接對齊薇說“張婉兒的，就是她送你耳環的那天晚上，她們家水管爆了，我幫她修水管，後來她就給我留了一電話。”
    齊薇神色變了變。“哦，你們之間進展飛快啊，都願意給你留電話了。”齊薇挑著眉頭看我。
    “你這是生哪門子的氣，吃哪壇子的醋啊？”我始終覺得齊薇還是太敏感了，或許是這個時候還沒有從上次的生氣中恢複過來。
    “那你存了嗎？”
    “我都忘了，還存什麽存。”
    “你快存上吧，人家好不容易給你留了。”
    “我真存了？你不生氣？”我挑著眉頭，詢問她。
    “於情於理，都不應該生氣，我也是一個大度的女人。”她將紙條遞給了我，我沒有動，因為我怕這是她對我的一次試探。她見我無動於衷，就拿起我的手機，自己撥打了過去。我驚訝地看著她。“你打給她幹嘛！”
    電話很快就接通了。“喂？陳嘉陽？”
    “我不是陳嘉陽，我是齊薇。婉兒，你送給我的耳環我很喜歡，這個電話是我向你表達感謝的。”
    “不用謝，祝願你們結為連理。”
    “你也不要太累，多注意休息，聽你聲音是不是感冒了？”
    “有點。”
    “記得吃藥，不好意思打擾你休息了。”
    “沒事，你做的湯圓很好吃，有機會我想再吃一碗。等到你們結婚的時候，告訴我一聲，我會送去祝福的。”
    “嗯，那你休息吧。”
    “好。”
    她將手機還給我，坐在我的身邊，眼睛直直地盯著我“不對啊，她怎麽知道會是你？還開口直接問是不是陳嘉陽。”
    “我電話號一直沒變，她記得這應該是很正常的吧。”
    她懷疑地看著我，我伸手發誓“真的，我這是第一次知道她的聯係方式。”
    齊薇從沙發上起身，繼續去洗衣服了。她好像還在尋找著什麽，看看還有沒有新的發現。我跟著她走到洗衣機前。“沒有了，就隻有這一張紙條。我真是想不通，為什麽要打出去這個電話，保存下來不就可以了嗎。”
    齊薇反而對我說“人家送個禮物就是心意，何況這麽貴重，我能一聲不吭？但就是沒有聯係方式，隻能專門回沈陽當麵感謝她。現在先打一個電話。”
    “人家很忙的，你這麽打擾。”
    “再忙也是人，而且這樣的女人更需要一點關愛。”
    “關愛是她男朋友的事，你跟著操心什麽？”
    “男朋友，那他男朋友怎麽沒來給她做飯？我看就是一個花架子，比你還靠不住。”
    “我靠，又扯到我身上了，有你這麽損人的嗎？”
    “我這是鞭策！”
    起床之後，我和齊薇一起去了琴行。對於齊薇來說，她的工作更加的辛苦，維護她精心經營的關係網。供應鏈，還有廣告宣發，雖然我們的體量目前不大，但是流程還是比較完備。齊薇對應的那些人，我都不認識。所以，我也幫不上什麽忙。
    坐在椅子上思來想去，齊薇交給我的任務是好好的想一想代理商的方案和模式。可是對於這一方麵，我完全都沒有經驗，想了很久之後，我毫無頭緒。
    “陽哥，你幹嘛去？”趙琳攔住了我。
    “有事啊？我出去轉轉。”
    “哦，我和你一起去吧，萬一有些事情出現了，我還能幫你忙。”
    “你能幫我什麽忙啊？”
    “都是為了工作，萬一你就是去談訂單了呢？我這資料完全，不用麻煩來回取了不是？”趙琳的口齒在我們公司是獨一檔的，不過在我這兒，還是差了些。我聽出來了她的意思，她的目的是為了看著我，這明顯是齊薇交代給她的。
    我坐回到椅子上。“你薇薇姐，還交代給你什麽任務？”
    “薇薇姐？她不生我氣就行了。”
    “行了，她不會生氣的。我不走了，就在琴行。”
    想東西的時候，我經常出去走走找靈感。這下好了，趙琳斷掉了我的靈感來源。我翻看著手機，也想不出什麽。昨天晚上七點鍾的那個電話號碼安穩地停留在我的眼前，我還沒有備注，可是對於這個最後的四個數字，還是有印象。
    按下了撥通鍵，我心裏有些忐忑，又有些平靜。心情像是走著山路，起起又落落。我沒有想到在這個工作的時間，電話還可以接通。
    “喂？吃飯了嗎？”我卻說了一句如此尷尬的開場白。
    “還沒。”
    “我，想問你一個問題。你現在方便嗎，哦，是關於商業上的，我想聽聽你的建議，實在是沒有什麽靈感了。”
    “好，你說吧。”
    我將之前的代理商事情和張婉兒說了，最後的問題很多，包括如何篩選，培訓，還有考核和品牌維護。
    張婉兒沒有說話，我看了一眼手機，以為電話已經掛斷了。但是沒有，那頭隻是無盡的沉默。許久，電話那頭才有了聲音。
    “這個，我現在給不了你具體的答案。等到有時間，我給你回複。”
    “好，我等你。”
    放下手機之後，我開始思考起來從前的自己。以前什麽事情都是自己想，自己做。也不知道自己是哪裏來的自信和智慧，或許也是魯莽，一腔熱血之後就那樣幹了。跳動的火焰熄滅在我的眼中，我現在無法集中自己的精力，三心二意地看著手中的事情。
    點上一支煙，我吸了兩口，便接著熄滅了，因為我看見了琴行粘貼的禁止吸煙標誌。索性，我將半支煙扔進了垃圾桶。拿起張婉兒送的那把吉他，在琴行裏麵玩起來。今天的顧客很少，我在空閑的時候，就開始唱歌。這間琴行，趁著我的歌聲將時間肆意得流淌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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