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早上的賭坊依舊熱鬧非常。
    小慕雲棠一個小孩子顯得尤其搞笑。
    “我沒錢。”
    少年罕見的沉默了許久。
    進賭坊沒有錢，那拿什麽做賭注？
    小慕雲棠很是自然的撿了一塊兒石頭。
    “用這個吧！”
    他篤定的讓少年十分迷惑。
    然後才聽到了解釋，“我有一種能力，可以讓人看見我想要他看到的景象。”
    “我可以讓他們把這塊兒石頭看做賭注，卻隻有半刻鍾的時間。”
    隻是這種能力很不穩定，他也沒想過用。
    季清堯：“……”
    這種天賦還沒聽說過。
    賭注有了，再加上隻有小慕雲棠能夠看到的季清堯的神魂，兩個人配合的十分默契，一個賭一個算。
    相得益彰。
    很快就贏了兩局。
    原本的石頭也沒有輸出去，就被偷偷的扔掉了。
    隻贏了兩把，最低端的賭局，贏了兩三塊兒下品靈石季清堯就讓他收手了。
    “為什麽不能一直呆在這裏？”
    他喜歡這種贏錢的感覺。
    一直空蕩蕩的心裏仿佛被填滿了欲望。
    滿當當的，再也不會難受了。
    這裏的人們情緒高漲，憤怒，開心，崩潰……
    他感覺到各種各樣的情緒。
    “因為你會被人盯上，快走吧。”
    季清堯對他解釋道。
    “慕雲棠。”
    “什麽？”
    小慕雲棠勾了勾唇，“我說，我叫做慕雲棠，和你交換我的名字。”
    少年張了張嘴，一方麵震驚於慕雲棠這個名字，一方麵震驚於眼前這個古怪的小孩兒就是未來名字響徹中州的慕公子，長樂坊的少坊主。
    “你叫什麽名字？”
    “……季清堯。”
    小慕雲棠低下頭，將麵前的靈石圈進了懷裏，走出了賭坊。
    “你從哪裏來？”
    “從你的世界裏而來。”
    是那股熟悉的風鈴聲呼喚了他。
    那其實是慕雲棠的東西吧。
    “我的、世界。”
    他半知半解，呢喃了一句。
    然後季清堯就看著他用贏過來的所有靈石隻換了一個熱騰騰的包子。
    身後是連忙道謝，紅光滿麵的包子鋪老板，小慕雲棠手裏就拿著一個熱乎乎的包子小心的吃著。
    “哥哥，你可以吃東西嗎？”
    他問。
    少年搖搖頭，他觸碰不到，又怎麽能吃東西。
    對比，小慕雲棠搖搖頭，“那還真是可惜，我第一次吃到軟乎乎的食物，冒著熱氣。”
    他們依舊回到了那個棚子下麵。
    季清堯同小慕雲棠肩並肩坐在一起。
    再回過頭的時候，他毫不意外的看著身邊銀發垂落到了腳踝，脖子上手上以及腳踝上都係著一串串小小的鈴鐺，泠泠作響。
    坐在他身邊的人是真正的慕雲棠，那個將他的神魂想方設法的拉進了這方空間的慕雲棠。
    銀發銀眸的慕雲棠生的一副顛倒眾生的美人相，臉上的表情卻極冷極冷。
    “什麽時候發現的？”
    發現他不是那個小慕雲棠。
    “從進城開始，我就觀察著你的一舉一動，過分刻意的冷漠，你若是不想理會我，盡可能假裝發現不了我，而不是主動與我說話，你是這座城最完美的破綻。”
    “你引我去山洞，讓我懷疑你的身份，從而了解你的困境，看到你的可憐之處和不同的地方。”
    “也是你在賭坊暴露了自己獨特的喜歡，那種隱隱的沉溺。”
    季清堯刻意避開他勾人的眉眼，有時候過分的美貌更會灼傷人的眼睛。
    “你將我設計引進來到底有什麽目的？”
    慕雲棠忽然垂眸低低的笑了起來，銀色的發遮住了眉眼，雪白的皮膚，驚人的美貌，在這個逼仄的棚子下尤其突出。
    殷紅的唇瓣微微上揚的弧度豔麗的色澤像是人間精魅，美到了極致，卻偏生讓人寒冷到骨子裏的鋒利危險。
    “哥哥，不管你信不信，你是第一個對我好的人，在所有人欺負我的時候，用幹淨的眼神看著我的人，我不會傷害你的。”
    他似乎受不住季清堯略帶審視的目光，低下頭，肩膀有些顫抖，像是在哭泣，晶瑩的淚珠一顆顆落下。
    “我被困在這裏，一直等著你來。”
    “來做什麽？”
    猛然間對上他的眼睛，季清堯隻覺得有種被控製了情緒的感覺。
    那種瞬間的警覺感，有人在窺視他的未來。
    慕雲棠突然貼近過來，曖昧的氣息落在他的眉眼間，“哥哥的眼睛生的真美，還能看到一些我都看不到的場景，比如……未來。”
    “可我看不到你的未來。”
    慕雲棠看著麵前分明被他逼到了角落裏的少年，緊張的抓著身下的茅草，他的銀眸裏露出一抹輕而淡的笑意。
    剛哭過的眼睛美的像琉璃，他口口聲聲喊著哥哥，最後吻在了少年的眼睛上。
    他的身體隔著少年的靈魂，盡管未曾是實質的吻，卻也讓季清堯觸目心驚，猛地就想推開麵前的人，卻因為隻是神魂的狀態而撲了空。
    少年滿臉怒色，夾雜著氣血上湧的臉紅心躁。
    “你做什麽？”
    他驚惶間想撫上自己的眼睛，進而怒氣騰騰的望著眼前神情無辜脆弱的美人。
    “我隻是，喜歡哥哥這雙可以看透我的眼睛，真真是喜歡到了極點～”
    “可惜，我也看到了哥哥的未來，哥哥想知道嗎？”
    他笑著遠離，幹淨漂亮的銀色眸子裏滿是真摯的情感，似乎隻是純潔的喜歡。
    若是少年不小心誤會了，他也沒有辦法。
    季清堯：“……”
    “我不想知道自己的未來怎樣，更不覺得我們之間會有什麽聯係，趕緊放我離開，否則，等我出去後，我敢保證，你的長樂坊絕對不複存在了。”
    少年放著狠話，耳根卻紅的滴血。
    慕雲棠仔細的欣賞著，笑意不達眼底。
    “哥哥生氣了呢，別生氣，我不說了就是。”
    “不過……”
    他話音一轉。
    你會想知道的，我命中注定的……主人～”
    “神諭已經降臨，我們……都沒得選。”
    慕雲棠輕輕歎息著退去。
    少年眼前的景象再度變換，這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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