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鄭州風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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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準碰我二哥!”
餓得意識模糊的李萱,不知從哪兒生出一股勁兒,猛地朝那惡霸撲了過去,一口狠狠咬在對方腿上。
“哎喲,這小崽子!”
惡霸吃痛,猛地一腳將李萱踹開。李萱瘦小的身軀像斷了線的風箏,重重摔在一旁。
就在這時,李佑瞅準惡霸單腳站立、重心不穩的瞬間,拚盡最後一絲力氣,衝過去緊緊抱住他的腳踝,狠狠一拽。
“砰!”
惡霸仰天摔倒,後腦勺著地,疼得他眼前直冒金星,半天回不過神來。
周圍的人都驚呆了,誰也沒想到,這兩個餓得皮包骨頭的孩子,竟能爆發出如此驚人的力量。
“哈哈,這倆小孩,還想跟劉老大鬥?”
“就是,自不量力,這下可有好戲看了。”
圍觀的人群中,有人發出幸災樂禍的哄笑,仿佛這隻是一場有趣的鬧劇。
李佑可不管這些,趁惡霸還沒緩過神,迅速爬到他身上,照著他的脖子狠狠咬了下去。
“鬆開,快鬆開!”
惡霸驚恐地掙紮著,卻怎麽也甩不掉李佑。他的脖子上傳來一陣劇痛,鮮血順著李佑的嘴角流了下來。
李萱見狀,也不顧身上的疼痛,再次衝了上來,對著惡霸又抓又撓。其他幾個跟班這才反應過來,連忙衝過去,對著李佑又踢又打。李佑死死地抱住惡霸,任他們怎麽打罵,就是不鬆口。
終於,惡霸的掙紮漸漸弱了下去,他的脖子也被咬得血肉模糊。李佑滿嘴都是血和肉沫,緩緩抬起頭,朝著眾人猙獰地一笑。
“殺人啦!”
人群中不知誰喊了一聲,眾人頓時驚慌失措,四處逃竄。那些跟班也嚇得臉色慘白,哪還顧得上給老大報仇,扔下手中的家夥,撒腿就跑。
李佑看著地上的惡霸,確定他沒了動靜,這才鬆開手,撿起地上的半塊燒餅,用力撕成兩半,一半塞到自己嘴裏,一半遞給小妹:“吃!”
李萱早已餓得不行,接過燒餅,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李佑將半個燒餅吃完,用袖子擦了擦嘴上的血跡,仿佛剛才吃的不是人血人肉,隻是一頓普通的飯食。
鬧了這麽大的動靜,竟然沒有一個人去報官。在這亂世之中,人命如草芥,死一個惡霸,根本沒人在意。
李佑恢複了些許力氣,在眾目睽睽之下,開始翻找惡霸的屍體,希望能找到些值錢的東西。可惜,除了幾枚銅錢,什麽也沒有。
他撿起惡霸掉在一旁的小刀,緊緊握在手中,然後攙扶起小妹:“走,二哥帶你找個地方休息。”
李萱拽著一小塊燒餅,始終沒舍得吃,默默跟在李佑身邊。
兩人隻走了幾步,就感到頭昏眼花,雙腿發軟,不得不再次趴在地上,向前爬行。
圍觀的路人紛紛避讓,讓出一條道來,看著這兩個可憐的孩子漸漸遠去。
這個開局不算太糟,至少搶到了一把小刀。
來到一條偏僻的小巷,兄妹倆靠牆坐下。
李萱用髒兮兮的小手,捧著剩下的一小撮燒餅:“二哥,你吃,我已經飽了。”
李佑並沒有拒絕,而是笑著將食物再次分成兩半,遞回一半給妹妹:“分著吃。”
“嗯。”
李萱小心翼翼地將燒餅屑放進嘴裏,舍不得咀嚼,也舍不得吞咽,隻是用舌頭輕輕品味著食物的味道。見李佑正看著她,李萱似乎忘記了剛才的恐懼和痛苦,開心地笑道:“二哥,燒餅真好吃。”
李佑摸了摸妹妹的頭,許下承諾:“等二哥有了錢,天天給你買燒餅吃。”
“那可真好。”李萱眼中閃爍著憧憬的光芒。
等小妹睡著後,李佑臉上的笑容瞬間消失。他拿起小刀,在地上開始打磨起來。雖然他的力氣還很虛弱,但他知道,在這個亂世之中,必須有一件能保護自己和妹妹的武器。
不知過了多久,小刀的一端終於被磨得鋒利無比。
一把簡易的匕首,就此誕生。握著這把匕首,李佑心中湧起一股安全感,仿佛能掌控自己和妹妹的命運。
傍晚,李萱被餓醒了。
李佑一手拿著匕首,一手攙扶著妹妹,沿著小巷向前走去。
吃了半個燒餅,又休息了半天,兄妹倆都恢複了一些體力,至少不用再像狗一樣爬行著去討飯。
他們來到一戶人家的後門,李佑用力拍打著門。過了好一會兒,終於有人來開門。
還沒等李佑開口,對方看到兄妹倆衣衫襤褸、麵黃肌瘦的模樣,“砰”的一聲,直接把門關上了。
李佑無奈,隻能繼續帶著妹妹,一家一家地敲門乞討。可一連敲了四五家,不是被直接拒之門外,就是被惡語相向。
終於,有一戶人家沒有關門。
“夫人,行行好,給口吃的吧,好人有好報啊。”李佑連忙說著好話。
那婦人麵露難色:“家裏真沒剩吃的了,你們去別處看看吧。”
在這饑荒年月,普通人家自己都吃不飽,哪還有多餘的食物救濟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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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佑見討不到吃的,便又說:“那給口水喝行嗎?我們實在是渴得受不了了。”
婦人有些不忍,說道:“你們等著。”
過了一會兒,婦人再次打開門,端來一瓢清水,皺著眉頭問:“你們的碗呢?”
李佑靈機一動,隨口編道:“被幾個壞人搶走了,他們還不讓我們在這裏討飯。”
婦人聽了,更加同情他們,把水瓢遞給李佑:“拿著喝吧。”
李佑先讓小妹喝了個夠,然後自己也將剩下的水一飲而盡。喝完水,他把水瓢還給婦人,作揖道謝:“多謝夫人,您真是大好人!”
“唉,也是個可憐的孩子。”婦人歎息著關上了門。
喝了水,李佑感覺精神了許多。他沒有再在這條小巷裏浪費時間,而是帶著妹妹,朝著城裏最熱鬧的集市走去。
夜幕降臨,集市上卻燈火通明,熱鬧非凡。酒樓、茶館裏坐滿了人,街道兩旁擺滿了各種攤位,吆喝聲、談笑聲此起彼伏。
李佑選了一家生意興隆的酒樓,帶著妹妹蹲在門口,等待著有好心人能賞口飯吃。
可還沒等他們站穩腳跟,就有一個店小二拿著掃帚衝了出來:“哪來的小叫花子,快滾遠點,別在這兒礙眼!”
李佑連忙說:“小哥,我祖上是禦廚,有獨家秘方,隻要一貫銅錢,就可以把秘方賣給你……”
“去去去,誰信你這小叫花子的鬼話,再不走,我可就不客氣了!”店小二不耐煩地打斷李佑,揮舞著掃帚就要打。
李佑連忙拉著妹妹往後退,躲到了一旁。可沒等他們喘口氣,又有一群乞丐圍了過來。
原來,這片地盤是這群乞丐的,李佑兄妹倆的出現,無疑是搶了他們的飯碗。
“哪來的野種,敢到我們這兒來討飯?”一個為首的乞丐惡狠狠地說。
李佑護著妹妹,握緊手中的匕首,毫不畏懼地說:“這地方又不是你們家的,憑什麽不讓我們在這兒討飯?”
“哼,小子,還挺橫!兄弟們,給我上,好好教訓教訓他們!”為首的乞丐一揮手,其他乞丐紛紛圍了上來。
李佑毫不退縮,揮舞著匕首與他們對峙。突然,一個乞丐衝了上來,舉著手中的木棍朝著李佑砸去。李佑側身一閃,躲過了這一擊,然後趁機用匕首朝著對方的手臂劃去。
“啊!”
那乞丐慘叫一聲,手臂被劃出一道血痕,手中的木棍也掉落在地。其他乞丐見狀,都有些畏懼,不敢再輕易上前。
“點子紮手!”為首的乞丐喊道。
李佑趁機大聲說:“識相的就趕緊滾,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那群乞丐見李佑如此厲害,又忌憚他手中鋒利的匕首,一時間不敢再貿然動手,隻能滿臉不甘地將李佑兄妹倆團團圍住,嘴裏還不幹不淨地罵著髒話。雙方劍拔弩張,氣氛緊張得仿佛一點就著。
就在這僵持不下之時,酒樓的雕花木門“吱呀”一聲被推開,一個衣著華貴的富商醉醺醺地晃了出來。他滿臉通紅,顯然酒意上頭。
看到眼前這劍拔弩張的一幕,富商不但沒被嚇到,反而像是來了興致,拍手大笑道:“好小子,有膽量!來,這是賞你的!”言罷,他身邊身形魁梧的仆從便掏出一把銅錢,“嘩啦”一聲扔到李佑麵前。
李佑握著匕首的手微微顫抖,額頭上豆大的汗珠滾落,眼睛警惕地在乞丐和周圍人群中來回掃視,絲毫不敢放鬆。
他深知此刻稍有不慎,就可能陷入萬劫不複。然而妹妹李萱扯了扯他的衣角,低聲道:“二哥……”
李佑低頭看向妹妹那滿是渴望的眼神,猶豫瞬間,心裏清楚,這錢對他們來說太重要了,能讓餓了許久的妹妹飽餐一頓。
李佑迅速蹲下,眼睛依舊緊盯著四周,一手緊緊攥著匕首,一手快速撿起銅錢。同時,他急促地對妹妹說:“萱兒,別慌,快撿,撿完咱就走。”
李萱連忙效仿,小手在地上慌亂地摸索著。那些乞丐雖滿臉怨憤,卻忌憚李佑手中的匕首,不敢輕舉妄動,隻能眼睜睜看著兄妹倆撿錢。
剛把最後一枚銅錢撿起,李佑便猛地起身,拉著妹妹的手,側身退出包圍圈,隨後轉身朝著包子攤快步走去,一刻都不敢停留。
有了錢,兄妹倆終於可以飽餐一頓了。他們來到一個賣包子的攤位前,買了幾個熱氣騰騰的大肉包子。
李萱吃得腮幫子鼓起,活像一隻護食的小倉鼠,邊嚼邊說:“真好吃,比燒餅還好吃!”
總算能吃飽一頓,李佑也頗為開心,頓時笑道:“改天弄到更多的銅錢,二哥給你買更好吃的烤鴨。”
李萱一臉崇拜道:“二哥真厲害,爹爹總說你腦子靈……”話音戛然而止,小姑娘神情黯然道:“二哥,爹和娘是不是已經死了?我知道什麽是死了,就跟大哥一樣,睡著了醒不過來。”
李佑抱著妹妹瘦弱的身體,安慰說:“不怕,有二哥在呢。”
“嗯,我不怕。”李萱點頭抽泣,抽泣聲漸漸變成嗚咽,淚水在滿是泥汙的小臉留下兩條白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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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哭了多久,李萱終於睡著。
李佑則腦子混亂得很,他不知該如何謀得前程,難不成一直討飯過日子?
……
碼頭西街,一座略顯破舊的民居內。一個乞丐神色匆匆地敲開門,繞過雜物堆積的院子,徑直奔向堂屋,“撲通”一聲跪地磕頭,急切說道:“侯爺,可算尋到那兩個小鬼的蹤跡了,他們鑽進麻柳巷裏去了!”
被稱作“侯爺”的人,本名叫鄭勇,曾是軍戶出身,因戰亂四處逃難,無奈之下做了乞丐。
在爭奪鄭州城碼頭區地盤的時候,他被人戳瞎了一隻眼睛,起初大家都叫他“獨眼龍”,後來他自命不凡,改成了“小夏侯”,如今碼頭區的乞丐都恭恭敬敬地尊稱他一聲“侯爺”。
李佑碰上的乞丐,全都是鄭勇的手下,這鄭勇掌控著北城外所有的乞討營生,平日裏還幹些小偷小摸的勾當。
此刻,鄭勇正和家人圍坐在一起吃飯,一妻兩妾,五個孩子,熱熱鬧鬧把桌子圍得滿滿當當。
聽到乞丐的匯報,他臉色一沉,“啪”地放下筷子,惡狠狠地說:“馬上派幾個人,把麻柳巷的巷頭巷尾都給我堵住,絕不能讓那倆小鬼跑了!逮到之後,直接打斷腿!”
在自己的地盤上乞討,不來拜碼頭上供,還敢叫板,傷了自己的手下,拿了錢全身而退,鬧事的竟然隻是兩個孩童。
這要是不給他們點教訓,以後隊伍還怎麽帶?是個人都能踩自己一腳是吧?
就在這時,“轟隆隆”一陣沉悶的雷聲從天邊滾滾而來。屋內的人都麵露喜色,鄭勇起身,踱步走到小院裏,望著天空,嘴角微微上揚,笑道:“旱了好幾個月,老天爺可算開眼要下雨了。”
旁邊的乞丐小心翼翼地問道:“侯爺,這雨眼看著就大了,要不明天再動手?”
鄭勇琢磨了一下,點頭道:“行,明天動手也行,但必須得派人盯著,我就怕那小兔崽子腳底抹油跑了。”
其實大家心裏都清楚,一群乞丐,本就窮苦,真要是淋了雨生了病,根本沒錢醫治,誰也不願在這雨天出去冒險。
隨著又一陣“轟隆隆”的雷聲傳來,閃電如利刃般劃破夜空,狂風也跟著肆虐起來。
……
麻柳巷內,李萱被雷聲從睡夢中驚醒,感受著撲麵而來的涼風,原本疲憊的小臉瞬間有了生氣,歡喜地拉了拉身旁的李佑,說道:“二哥,要下雨啦!”
李佑從短暫的休憩中清醒過來,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塵土,說:“走,咱得趕緊找個地方避雨。”
兄妹倆之前飽餐了一頓,又歇息了好一會兒,體力恢複了不少,此刻手牽著手,在黑暗中摸索著尋找能遮風擋雨的地方。
張三是剛加入這個乞丐團夥不久的新人,每天都得給上頭交一筆不菲的貢錢。
要是討不到足夠的錢和食物,不僅得餓肚子,還得被那些凶狠的頭目暴打一頓。今晚本就眼看著要下雨,丐幫內部管理又鬆散,上頭的命令一層一層傳下來,早就變了味兒。
大家你推我我推你,最後竟然隻剩下張三一個人來執行盯梢李佑兄妹倆的任務。
張三心裏別提多憋屈了,隻知道目標進了麻柳巷,可這黑燈瞎火的,上哪兒去找人呢?
張三沿著街巷沒頭沒腦地亂轉,他本身就有輕微的夜盲症,一到夜裏,視線模糊得厲害,在這黑夜裏找人,簡直就和瞎子無異。
“日他娘的,都欺負老子新來的!老子才沒那麽傻!”張三嘴裏罵罵咧咧,看到一戶人家的門簷下勉強能避雨,便一屁股坐了下去,打算先舒舒服服睡上一覺再說。
他剛一坐下,便開始幻想起自己大口吃著大魚大肉的場景,嘴角不自覺流下口水。
突然,一陣細微的腳步聲傳來,張三猛地驚醒,連忙抬手擦了擦口水。腳步聲越來越近,可張三使勁兒揉了揉眼睛,還是什麽都看不清楚。
就在這時,一道閃電劃過夜空,照亮了四周。李佑和李萱正好路過這裏,李佑瞥見門簷下蜷縮著一個人,禮貌地上前問道:“這位大叔,請問附近有沒有什麽能避雨的地方,比如破廟之類的?”
張三下意識地回答:“遠著呢,城隍廟在東南邊兒。”
李佑打量了一下這個狹窄的門簷,心想這地方肯定擋不住風雨,便謝過張三,拉著妹妹繼續往前走。
張三看著他們離去的背影,愣了一下,突然反應過來自己的任務,於是悄悄跟在了兄妹倆身後。
可這張三完全不懂跟蹤的技巧,再加上夜盲症讓他視線受限,走路跌跌撞撞,鬧出的動靜極大,就算是個傻子也能察覺出異樣。
沒走多遠,李佑猛地停下腳步,迅速回身,幾步衝到張三跟前,目光如炬,質問道:“你為什麽一直跟著我們?”
張三心裏“咯噔”一下,強裝鎮定地說:“沒……沒有啊,你看錯了。”
李佑可不吃這一套,瞬間抽出防身用的匕首,頂在張三的脖子上,低喝道:“別裝了,快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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張三腦海中瞬間閃過今天聽到的傳聞,中午的時候,北街那邊的老混混劉疤被這小子給弄死了,眼前這孩子可是心狠手辣敢殺人的主兒。
想到這兒,他雙腿一軟,“噗通”一聲跪在地上,哭喊道:“小祖宗饒命啊!我說,我說!”
李佑麵色冷峻,催促道:“快講!”
張三嚇得渾身發抖,把自己知道的一股腦全說了出來:“你打了侯爺的人,侯爺氣得不行,正派人到處找你們呢。他說抓到你們就直接打斷腿,你們年紀小,斷了腿以後乞討更方便,侯爺留著你們還有用,不會殺你們的。”
李佑聽到這話,心中怒火中燒,強忍著憤怒,問道:“這個侯爺到底是誰?”
張三連忙回答:“侯爺就是鄭勇,這東街附近的乞丐都歸他管。”
李佑又問:“他是丐幫幫主?”張三連忙搖頭:“不是丐幫,我們是老花會的。”李佑接著問:“這個鄭勇,除了是乞丐頭子,還有別的身份嗎?”
張三回道:“沒了,就是個討飯的頭兒,現在他都不親自討飯了,天天就指揮我們給他掙錢。”
李佑繼續追問:“你說東街附近是他的地盤,那鄭州城其他地方呢?”張三回答:“別的地方不歸他管,侯爺就掌控著北城牆到東街這一片。”
此時,雷聲愈發急促,豆大的雨點開始劈裏啪啦地落了下來。
李佑沉默不語,握著短棍的手緊了又鬆,鬆了又緊,他的腦海中迅速分析著當下的局勢。
如今這世道,大唐中央政權勢衰微,政治腐敗不堪,官員們貪得無厭,藩鎮之間混戰不斷,整個天下動蕩不安,社會矛盾一觸即發,亂世已經來臨。
而自己和妹妹年紀尚小,在這混亂的世道中想要活下去,實在是難上加難。
究竟是哪一年,李佑已經記不清了。
反正不是明年,就是後年,或許是大後年,一個落榜科考生就要起義,軍隊勢如破竹殺到長安城外。
衝天香陣透長安,滿城盡帶黃金甲。
然後呢?然後當然就是天下世族死翹翹了,被黃巢拿著百家姓按著殺,十去八九。
到時候兵荒馬亂,鄭州城恐怕也不安全。
如果李佑穿越成二十歲,他其實有許多出路,甚至可以跑去參與農民起義。
但他現在才十歲啊,而且還拖著個六歲的妹妹。
唯一選擇,就是尋找機會南下,在安穩的嶺南先長大成人再說。
北方冬天太冷,去了南方不容易被凍死。
南下之事暫且不提,眼下有人要打斷他的腿,還要把他當成乞討的工具!
李佑挺直腰杆,迷茫的眼神,漸漸變得堅定。他厲聲問道:“說,那個侯爺住哪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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