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聖諭星算探幽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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晨鍾撞碎長安的薄霧,太極宮的銅雀燈仍在搖曳。皇帝斜倚龍榻,指尖無意識摩挲著染血的天樞印殘片,昨夜觀星台的亂象似乎仍在眼前。“宣李淳風、袁天罡、巫祝聖女入宮!”他的咳嗽聲震得珠簾輕顫,案頭攤開的密報上,“敦煌異動”四字被朱砂重重圈起。
李淳風踏入殿門時,星命印記雖已平複,但掌心龜甲殘片卻隱隱發燙。袁天罡握劍的指節泛白,玄鐵劍上尚未幹涸的血跡昭示著昨夜的慘烈。神秘女子頸間的巫祝印記黯淡如灰燼,唯有手中玉玨仍透著微光——那上麵新浮現的紋路,竟與敦煌莫高窟的飛天飄帶極為相似。
“三日前,敦煌刺史八百裏加急奏報。”皇帝擲出一卷羊皮書,邊緣被火燎得焦黑,“藏經洞內莫名出現北鬥星圖壁畫,壁畫中央,正是你們描述的天樞印。”李淳風展開羊皮書,泛黃的宣紙上,北鬥七星以西域粟特文標注著“龍淵之鑰”,而星圖下方的題跋,赫然是百年前先帝的筆跡。
袁天罡突然皺眉:“陛下,臣查過羽林衛調令,三日前有三百騎兵攜帶西域文書離京,目的地......正是敦煌。”他的話音未落,神秘女子突然開口:“我師父臨終前曾說,‘天樞之秘,藏於飛天衣袂,欲解龍淵,須問鳴沙’。”她抬起頭,眼中閃過追憶之色,“敦煌鳴沙山,或許藏著打開真相的鑰匙。”
皇帝猛地咳嗽著坐直身子,指節重重叩擊龍案:“朕命你們三日內啟程敦煌。若再讓天樞印碎片落入奸人之手......”他的目光掃過三人,“提頭來見。”退朝時,李淳風注意到魏明遠站在廊下,袖中滑落的輿圖上,敦煌至長安的路線被紅線反複描摹,而起點處,畫著與陸昭相同的蛇形印記。
當夜,李淳風與袁天罡在司天監密室推演星象。渾天儀的青銅齒輪吱呀作響,二十八宿燈陣卻始終黯淡無光。“紫微垣碎裂,天機盡亂。”李淳風將龜甲按在星圖上,殘片突然迸發出金光,在地麵投射出旋轉的北鬥,“但細看天璿星位,仍有一絲生機——指向西北,正是敦煌方向。”
袁天罡撫過劍身上新添的裂痕,突然道:“你發現了嗎?先帝遺詔、敦煌壁畫、天樞印紋路......都暗含西域元素。”他抽出一卷密檔,“貞觀年間,曾有波斯占星師入宮,教先帝以星辰之力治國。或許所謂‘天算’,本就是一場跨越百年的局。”
兩人的對話被急促的腳步聲打斷。商玲瓏破窗而入,機械義肢甩出西域密宗的金剛杵:“黑市傳來消息,陸昭的殘黨已先一步前往敦煌。他們手中的天樞印碎片,能引動鳴沙山的流沙異動!”她展開染血的密信,上麵用西域血藤汁寫著:“月圓之夜,取飛天之心,開龍淵之門。”
神秘女子在客棧中反複摩挲玉玨,突然發現其背麵的雲紋竟能與羊皮書的星圖重疊。當她將玉玨置於燭火上,映在牆壁的影子中,赫然出現莫高窟第329窟的輪廓。“師父說的‘飛天衣袂’......”她瞳孔驟縮,“是指窟頂的漫天星鬥藻井!”
啟程前夜,李淳風在城郊偶遇蘇九章。天機閣樓主的折扇輕搖,扇麵畫著殘缺的敦煌地形圖:“李大人可知,莫高窟藏經洞每隔三十年便會顯露暗格?”他壓低聲音,“上一次開啟,正是皇叔謀反那年。”話音未落,三支淬毒弩箭破空而來,箭尾刻著西域商隊的徽記。
五日後,敦煌鳴沙山。狂風裹挾著砂礫,將駝隊的足跡瞬間掩埋。李淳風望著天邊暗紅的晚霞,星命印記突然灼痛——龜甲顯示,子時三刻將有“熒惑守心”異象,而天樞星位的異動,正來自莫高窟方向。神秘女子的玉玨開始發燙,映出遠處洞窟中,陸昭的身影正指揮眾人搬運刻滿梵文的石碑。
“小心!”袁天罡的玄鐵劍突然出鞘,斬斷從流沙中竄出的鎖鏈。鎖鏈盡頭,竟是用西域秘法製煉的傀儡,胸口嵌著半塊天樞印碎片。傀儡群發動攻擊時,商玲瓏甩出鏈刃纏住石碑,卻發現碑身刻著的不是經文,而是長安太極宮的建築圖,觀星台處被朱砂標注著“龍淵核心”。
子時的鍾聲響起,熒惑星如血般懸於天際。陸昭狂笑著將三塊天樞印碎片嵌入石壁,莫高窟頂部的藻井突然轉動,露出隱藏百年的星象儀。神秘女子突然想起師父遺言的後半句:“但見飛天垂淚時,方知星命不由天。”她望向藻井中央的飛天壁畫——那女子的麵容,竟與自己一模一樣。
李淳風瘋狂推演龜甲,終於破解星象儀的秘密:“要阻止龍淵蘇醒,必須在熒惑移位前,用玉玨引動十二道星軌!”他的話音未落,陸昭已將孩童推向祭壇,天樞印碎片的光芒與星象儀共鳴,鳴沙山開始劇烈震動,流沙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袁天罡揮劍斬向陸昭,卻被突然出現的金人殘像擋住。這些金人表麵布滿西域咒文,正是長安黑市地底挖出的鎮鼎之物。神秘女子握緊玉玨,巫祝印記竟在此刻重新亮起,她高聲念起古老咒語,玉玨化作流光融入星象儀,十二道金光從天而降,射向長安方向——那裏,十二尊金人殘像同時發出嗡鳴。
在星軌交錯的刹那,李淳風終於看清百年前的真相:先帝並非用玉鼎鎮壓龍淵,而是以天樞印為引,將古龍之力封印在敦煌與長安的星脈之中。而陸昭等人的所作所為,不過是開啟這道封印的棋子。“快!摧毀星象儀核心!”他大喊著將龜甲擲向祭壇,龜甲與天樞印碎片相撞的瞬間,時空開始扭曲。
敦煌的夜空被染成血色,長安方向傳來龍吟般的轟鳴。李淳風望著懷中昏迷的孩童,突然發現其頸後浮現出與玉玨相同的紋路——這個被當作祭品的孩子,或許才是真正掌控天樞印的關鍵。而此時,在太極宮深處,皇帝望著天空異變,緩緩取出先帝留下的最後一道密詔,詔書上的字跡,在血色月光下逐漸顯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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