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衣室裏，王楊超熟練地打開醫藥箱，動作輕柔地幫司馬宇解開繃帶。傷口有些發炎，邊緣泛著不健康的紅色。
    "你這技術不錯啊。"司馬宇齜牙咧嘴地說。
    "我姐是護士，從小被她當練習對象。"王楊超用棉簽蘸著碘伏，"忍著點。"他頓了頓，"剛才在戰術室...謝謝你。"
    司馬宇挑眉："謝我什麽？"
    "那張紙條，還有..."王楊超低頭專注於傷口，"你明明可以躺在醫院當英雄，卻跑回來和我們一起複盤。"
    司馬宇笑了："少肉麻，趕緊包紮好，我還想看看你怎麽被教練罵呢。"
    訓練場上，莊偉正在布置防守訓練。十二名隊員分成兩組，主力穿紅色訓練服，替補穿白色。場地上用粉筆畫出了複雜的跑位路線。
    "今天重點練習聯防轉人盯人的輪轉，"莊偉指著戰術板，"八中喜歡打快攻，我們必須做到無縫切換。"
    王楊超扶著司馬宇走到場邊，蘇夢立刻搬來一把椅子。司馬宇坐下後，莊偉走過來查看他的傷勢。
    "醫生怎麽說？"莊偉皺眉問道。
    "小傷，休息兩天就好。"司馬宇輕描淡寫地回答。
    莊偉歎了口氣："你就坐在這裏觀察，有什麽想法隨時告訴我。"他轉向其他隊員，"好了，開始第一個訓練項目！"
    訓練從基礎的防守滑步開始。隊員們按照莊偉的口令，在三分線外呈扇形展開，隨著球的轉移不斷調整位置。段貴能和胡金強兩個大個子在內線來回移動，像兩座移動的堡壘。
    "胡金強！你的腳步太慢了！"莊偉大聲糾正，"加內特是怎麽防守的？靈活性和預判！"
    司馬宇在場邊看得直搖頭，他招手叫來蘇夢："幫我拿一下戰術板。"
    接過戰術板，司馬宇迅速畫了幾條線："八中的進攻特點是這裏..."他指著弧頂位置，"他們的控衛耿玉東喜歡在這個位置發起擋拆，我們需要..."
    蘇夢認真聽著，突然伸手按住司馬宇的手："你手在抖。"
    司馬宇愣了一下，這才注意到自己的手指確實在輕微顫抖。他握緊拳頭："沒事，可能是藥效過了。"
    訓練進行到第二個環節，莊偉設計了一套特殊的5對5對抗。主力隊必須用聯防防守，而替補隊則模擬八中的進攻套路。
    "注意看白隊的跑位！"莊偉吹停比賽，"這就是八中最常用的"手槍"戰術！"
    場上，擔任替補控衛的馬立豪快速運球到前場，突然一個背後傳球給側翼的高明躍，同時中鋒李本一上提做掩護。主力隊的防守瞬間出現混亂，高明躍輕鬆命中三分。
    "停！"莊偉走到場中央，"段貴能，你為什麽沒有及時換防？"
    216厘米的巨人擦了擦汗："我以為吳加飛會跟上去..."
    "這就是問題所在！"莊偉嚴厲地說，"防守不是靠猜，是靠溝通！再來一次！"
    司馬宇在場邊看得心急，他撐著椅子扶手想站起來，卻被一陣劇痛逼得坐了回去。蘇夢按住他的肩膀："別亂動，我去叫隊醫。"
    "不用，"司馬宇拉住她，"幫我喊一下王楊超。"
    王楊超小跑過來，蹲在司馬宇麵前："怎麽了？"
    "你們防守輪轉的問題在於溝通，"司馬宇快速說道，"段貴能太安靜了，你要多喊話指揮。"
    王楊超點點頭，跑回場上。接下來的對抗中，可以清晰聽到他洪亮的聲音："換！換！我來補！注意底角！"
    防守質量明顯提升，主力隊連續三次成功防下替補隊的進攻。司馬宇滿意地點頭，在本子上記錄著什麽。
    中午休息時，隊員們三三兩兩坐在場邊吃營養餐。司馬宇麵前擺著一份特製的病號餐，他沒什麽胃口，隻是小口喝著運動飲料。
    王楊超端著餐盤坐到他旁邊："教練說下午要練進攻戰術，針對八中的區域聯防。"
    司馬宇點點頭："八中的聯防有個弱點..."他拿起一根薯條在餐盤上畫起來，"他們的兩個底角防守銜接不好，如果能讓段坤在底角接球..."
    "然後吸引包夾傳給內線，"王楊超接話道，"或者直接投三分。"
    兩人相視一笑，這種默契是多年並肩作戰培養出來的。蘇夢走過來，遞給司馬宇一瓶藥："隊醫說飯後吃。"
    下午的訓練更加激烈。莊偉將球隊分成三組，輪流進行戰術跑位練習。司馬宇雖然不能上場，但全程站在場邊指揮，嗓子都喊啞了。
    "吳加飛！你的切入角度不對！"他揮舞著戰術板，"要貼著防守人轉身，把他卡在身後！"
    "段坤！出手再快一點！八中的補防速度很快！"
    訓練館的時鍾指向下午四點，隊員們已經汗流浹背，但沒有人抱怨。莊偉吹響哨子："休息十分鍾，然後看八中的比賽錄像。"
    錄像室裏，空調呼呼地吹著冷風。隊員們癱坐在椅子上，有的甚至直接躺在了地上。莊偉操作著電腦，調出八中上一場比賽的視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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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注意看他們的快攻，"莊偉暫停畫麵，"八中平均每次快攻隻用4.3秒，是全國最快的球隊之一。"
    屏幕上，八中的控衛耿玉東像一陣風一樣帶球推進，在對方防守還未落位時就完成了上籃。
    "我們必須控製失誤，"司馬宇分析道，"一旦被他們打反擊，就很難防住。"
    錄像繼續播放，展示了八中精妙的三分戰術。他們的射手張立場均能命中4.2個三分球，命中率高達43。
    "這個人的跑位很有特點，"王楊超指著屏幕，"他喜歡利用雙掩護從底線繞出來接球。"
    莊偉點頭："所以我們的防守必須保持專注，不能有任何鬆懈。"
    錄像分析持續了一個多小時，莊偉詳細拆解了八中的每一個常用戰術。司馬宇在本子上密密麻麻記滿了筆記，不時和王楊超交流幾句。
    訓練的最後環節是罰球練習。所有隊員排成一列，輪流站上罰球線。莊偉規定，每人必須連續命中10個罰球才能結束訓練。
    "如果投丟一個，"莊偉露出狡黠的笑容，"全隊加跑一圈。"
    第一個上場的是段貴能。216厘米的巨人站在罰球線上，動作略顯僵硬。第一個球砸在籃筐後沿彈出。
    "一圈！"莊偉喊道。
    隊員們哀嚎著開始繞場跑步。司馬宇也想站起來，被莊偉按回椅子上："傷員除外。"
    第二輪，段貴能調整呼吸，穩穩命中十球。其他隊員陸續上場，有的輕鬆完成，有的則讓全隊多跑了好幾圈。
    輪到王楊超時，天色已晚，訓練館的燈光全部亮起。他深吸一口氣，連續命中九球。第十球出手的瞬間，他的手腕微微抖了一下，球在籃筐上轉了一圈，最終掉了出來。
    "啊！"王楊超懊惱地抱住頭。
    隊員們已經累得氣喘籲籲，但還是認命地開始跑步。司馬宇在場邊大聲鼓勵："注意手腕動作！別急著出手！"
    最後一輪，所有隊員都完成了任務，隻剩下段坤。這個神射手看起來毫不緊張，連續命中十球，最後一個甚至是閉著眼睛投進的。
    "好了，今天的訓練到此結束。"莊偉拍拍手，"明天上午休息，下午三點集合，做賽前最後準備。"
    隊員們如釋重負，紛紛走向更衣室。司馬宇慢慢站起身，發現王楊超和段坤還留在場上加練三分。
    "你們不累嗎？"司馬宇走過去問道。
    王楊超擦了擦汗："再練一會兒，今天手感不太好。"
    司馬宇點點頭，坐在場邊的椅子上看他們訓練。蘇夢走過來，遞給他一杯熱牛奶："醫生說這個有助於傷口恢複。"
    "謝謝。"司馬宇接過杯子，溫度剛好。他看著場上兩個刻苦訓練的隊友，突然說："幫我拿個球來。"
    "你要幹什麽？"蘇夢警惕地問。
    "就投幾個籃，不動真格的。"司馬宇眨眨眼。
    蘇夢無奈地搖頭，但還是給他拿來一個籃球。司馬宇站在離籃筐很近的位置，輕輕將球投出。球劃過一道低平的弧線，打在籃筐前沿。
    "哈，看來我也需要練習。"司馬宇自嘲地笑笑。
    王楊超走過來："別鬧了，傷員就該有傷員的樣子。"他拿起司馬宇丟出的球，隨手一拋，球空心入網。
    "臭顯擺。"司馬宇笑罵。
    訓練館的燈光漸漸暗下來，隻剩下他們所在的半場還亮著。三個少年和一個女孩的影子被拉得很長，投射在空曠的球場地板上。
    "阿宇，"王楊超突然正色道，"明天的比賽，我們會贏的。"
    司馬宇看著他堅定的眼神，輕輕點頭："我知道。"
    段坤也走過來："等你傷好了，我們再一起拿全國冠軍。"
    夜風從敞開的窗戶吹進來，帶著初秋的涼意。遠處傳來城市喧囂的聲音，但在這個瞬間，訓練館裏仿佛隻剩下籃球與青春的氣息。
    蘇夢看著三個男孩，眼眶微微發熱。她悄悄退到一旁，給這珍貴的兄弟情誼留出空間。
    "走吧，"司馬宇最終打破沉默，"再不走食堂該沒飯了。"
    三人相視一笑，勾肩搭背地向更衣室走去。燈光將他們的影子融合在一起，分不清彼此。
    明天，他們將麵對老熟人八中。但此刻，在這個灑滿汗水的訓練館裏，他們已經贏得了比比賽更重要的東西——彼此的信任和共同的信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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