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4章 亂世浮沉·破局者現身

字數:5193   加入書籤

A+A-


    湛風足尖點過最後一截斷木,廢棄山穀的腥氣便裹著腐草味撲了滿臉。
    他右手無意識地按在心口儲物袋上,那裏的玉簡還殘留著老者消散前的溫度,而郝悅最後那句“別回頭,一定要贏”仍在耳膜上嗡嗡作響——直到那聲暴喝像炸雷般劈開空氣。
    “湛風!”
    他腳步一頓,抬眼便撞進七道泛著冷光的劍影。
    為首的激進修仙者頭目立在左側斷牆上,玄色道袍被山風掀起,眉骨處一道新裂的血口正往下淌著暗紅,“是你打破了天道秩序!靈脈枯竭、邪修暴增、連郝家那丫頭的魂都被抽走——全是你搞的鬼!”
    湛風瞳孔微縮。
    他能看見對方腰間掛著的“聯盟令”還泛著淡金光澤,那是三個月前他親手給各峰首座鑄的信物。
    此刻那令牌卻被攥得變了形,邊緣割得頭目掌心滲血,“我等本信你能護蒼生,可你倒好——”頭目突然揚手,七柄靈劍嗡鳴著組成北鬥陣,“用我們的命給你鋪路!”
    “聽我說——”湛風向前跨了半步,袖中斬魂刀微微發燙。
    他能感覺到四周靈氣正以詭異的螺旋匯聚,這是靈鎖陣的前兆。
    三年前他為防邪修突襲,曾在聯盟手冊裏詳細寫過此陣解法,此刻卻不得不壓下解釋的衝動,“真正的幕後是實驗室勢力,他們抓修士做實驗——”
    “住口!”右側一名灰衣修士甩出三張雷符,炸得湛風身前三尺空氣劈啪作響,“你當我們是三歲孩童?那老者說的‘天啟計劃’,不就是你偷偷搞的?”
    靈鎖陣的青光已經漫過腳麵。
    湛風後槽牙咬得發疼——他早該想到,那些隱藏勢力散布謠言時,連“目擊者”都準備好了。
    此刻陣紋正順著他的腳踝往上爬,像無數條冰涼的蛇,要絞碎他的靈海。
    “滾開!”
    一聲斷喝混著血沫砸下來。
    郝悅的身影從十丈高的斷崖上直墜,發間那根紅繩被山風扯得筆直,左手魂盾泛著暖玉般的光。
    她落地時膝蓋重重磕在碎石上,卻硬是用魂盾撞向靈鎖陣的生門——那是湛風教她的,靈鎖陣最薄弱的位置。
    “哢”的一聲脆響。
    魂盾表麵裂開蛛網般的紋路,靈鎖陣的青光瞬間暗了三分。
    郝悅喉間溢出腥甜,卻在血沫濺到湛風前偏過頭,衝那些修士嘶吼:“蠢貨!他查了三年實驗室,連林師叔的死因都——”
    “夠了!”頭目揮劍斬向郝悅後心。
    湛風瞳孔驟縮,想也不想地撲過去,卻被靈鎖陣餘威纏住右腿。
    他隻能看著那道寒芒刺穿郝悅左肩,看她整個人被震得飛出去,撞在斷崖邊的老槐樹上。
    “悅兒!”
    湛風一聲嘶吼震得山雀驚飛。
    他反手抽出斬魂刀,刀身泛起刺目紫芒——這是他化神期才掌握的“破陣斬”,此刻卻顧不上反噬。
    刀光過處,靈鎖陣碎成星屑,他踉蹌著衝向老槐樹,在郝悅滑下樹幹前接住她。
    左肩的傷口深可見骨,鮮血浸透了她月白的衫子。
    郝悅卻還在笑,染血的手撫上他發梢:“我就說...他們分不清...真假...”話音未落,又是一口血噴在他胸前,把儲物袋上的雲紋都染成了暗紫。
    “閉嘴。”湛風喉結滾動,指尖顫抖著按住她的傷口。
    他能感覺到她的靈力正在急速流逝,像漏了底的玉瓶。
    身後傳來劍刃破空聲,激進修仙者們又圍了上來,頭目舉著染血的劍,眼裏是癲狂的紅:“殺了他們!別讓災禍擴散——”
    湛風抱著郝悅轉身。
    斬魂刀在他掌中嗡鳴如雷,儲物袋裏的玉簡突然發燙,燙得他心口發疼。
    老者的話、郝悅的血、那些修士的喊殺聲在腦子裏炸成一片,最後隻剩一個念頭:
    “敢動她,我就把這山穀掀了。”
    他背著郝悅退向斷崖,斬魂刀劃出半輪紫月。
    激進修仙者們的腳步頓了頓,卻仍舉著法器步步緊逼。
    山風卷起郝悅的碎發,掃過他耳際,像極了三年前結魂契時,她湊在他耳邊說的那句:“這樣就算死了,也能找到彼此。”
    此刻他終於聽清自己心跳如鼓——這一次,他不僅要找到她,還要把所有傷害她的人,都送進他們所謂的“實驗室”裏。
    湛風後背的衣衫被郝悅的血浸透,黏在皮膚上像塊燒紅的烙鐵。
    他咬著牙避開劈來的火靈劍,斬魂刀反手一撩,紫芒將那修士的道袍割開半幅。
    山風灌進傷口,郝悅在他背上輕顫,喉間溢出細碎的呻吟——這比任何攻擊都更灼痛他的靈海。
    \"退!\"激進修仙者頭目抹了把臉上的血,揮劍指向斷崖,\"別給那妖女運功的機會!\"七名修士呈北鬥狀散開,符咒與法器如暴雨傾盆。
    湛風的左肩被雷符擦出焦痕,卻連眉頭都沒皺,隻是死死護著郝悅的後頸。
    儲物袋裏的玉簡燙得他心口發疼,老者臨終前說的\"靈魂共鳴柱是破局關鍵\"在腦子裏炸響——此刻他卻寧願那玉簡是塊廢鐵,隻要郝悅能睜眼看他。
    \"噗——\"郝悅突然嘔出半口黑血,染在他後頸。
    湛風腳步踉蹌,靈力險些潰散——這不是普通外傷,是被下了蝕魂散!
    他猛地轉頭,正撞進頭目陰鷙的眼:\"你當我們會用普通法器?
    這是從邪修窟裏尋來的,專克化神期修士的魂......\"
    話音未落,湛風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的靈力感知能力突然被觸發,左眉骨處泛起溫熱——那是三年前在極北冰原救過雪狐後,突然覺醒的特殊感應。
    此刻,東南方三百丈外的山壁裏,有一縷若有若無的靈力波動,像極了百年前他在古籍裏見過的\"混沌脈\"。
    \"抓住他們!\"頭目揮劍劈來。
    湛風反手甩出三張定身符,借對方頓滯的刹那衝向山壁。
    他的靴底在碎石上擦出火星,後背的郝悅每輕咳一聲,都像有人拿錐子紮他心尖。
    直到那道波動越來越清晰,他才發現山壁下隱著個半人高的石洞,洞口覆著層青苔,若不是靈力感知,根本看不出痕跡。
    洞裏黴味嗆鼻,卻意外幹燥。
    湛風剛跨進去半步,就被地上的身影驚得滯住——那是個形容枯槁的老者,白發如霜,道袍上的雲紋已褪成灰白。
    他蜷縮在石凹裏,雙腿以詭異的姿勢交疊,腕間係著串青銅鈴,每根銅鈴上都刻著古篆\"禁\"字。
    最讓湛風心悸的是老者的氣息:明明弱得像風中殘燭,卻裹著層讓元嬰期修士都要顫栗的遠古之意。
    \"靈魂共鳴柱......\"老者突然開口,聲線像砂紙摩擦石壁。
    他渾濁的眼珠緩緩轉向湛風,眼白裏竟泛著星點金芒,\"我曾見過......在天啟實驗室的最深處......\"
    湛風將郝悅輕輕放在幹草堆上,指尖按在她腕間——蝕魂散正在啃噬她的靈脈,再拖半個時辰,就算化神期修士也救不回。
    他壓下焦急,跪在老者麵前:\"前輩可知如何解蝕魂散?\"
    \"可惜......\"老者枯瘦的手抬起,指甲縫裏嵌著黑泥,\"我記不清了......\"他的指尖突然泛起幽藍光芒,在石地上劃出道扭曲的符文,\"南方,十萬大山最深處......那裏有答案......\"話音未落,老者的頭重重磕在石壁上,青銅鈴發出細碎的脆響,整個人陷入昏迷。
    湛風抱起郝悅,指腹擦過她染血的唇角。
    她的體溫正在流失,像塊逐漸冷卻的玉。
    他將老者背在另一側,轉身望向洞外——激進修仙者的喊殺聲已經逼近,但他的目光卻穿過層層山霧,落在南方那片連綿的青黑山脈上。
    \"這次,我不會再讓你受傷。\"他對著郝悅耳畔低語,聲音輕得像歎息,卻比斬魂刀更鋒利,\"無論是實驗室,還是那些被蒙蔽的蠢貨,我都會把他們的陰謀撕成碎片。\"
    夜色漸深。
    湛風將郝悅和老者安置在石洞最深處的石穴裏,用靈力布了三重防護陣。
    他最後看了眼郝悅蒼白的臉,轉身走向洞外——他需要去南方山脈找答案,可剛邁出兩步,後頸突然泛起寒意。
    山風卷著腥氣灌進石洞。
    黑暗中,一道黑影貼著洞壁緩緩爬近,腰間懸著串青銅鈴,與昏迷老者腕間的那串一模一樣。
    黑影的指尖泛著幽藍光芒,正緩緩指向郝悅的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