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澤階打開來的畫裏，露出張徑香站在，陳家灣河心島的畫像。
    張師娘先是被畫作的精致一驚站起來，走到畫前，馬上變成沒有笑容，幽怨的評說道：“這畫法很精致，人物如鏡子照出來一般，真的和敬輝一模一樣。”
    林澤階一下發現她的表情不對，“師娘，您看我給您留了位置，本來就想見您後，補上去的。”
    張師娘這才臉上露出開心笑容，“真的嗎？這孩子心細的很。”
    張師娘看起張徑香眼神，老夫老妻眼睛依然像拉絲，應該愛慘她的老公。
    張徑香得意笑著：“夫人，澤階做事細心得緊，我來看看。”拿過畫作過去看，露出驚奇的表情，“你這畫法很奇特，完全寫實，效果可以以假亂真了，又是一種新技法。”
    “我把師娘畫上去吧！先生您可以看一看畫法。”林澤階提議著。
    “不急，我們先去書房聊聊你，走吧！”張徑香把畫卷了起來。
    會客廳人多，有此話張徑香不想讓人聽去。
    到書房，鐵柱守在門外，隻有張徑香和林澤階，“你這次來領爵位，還想繼續科考嗎？”
    張徑香這樣問是有道理，國子監的學生如果畢業，可以直接選官，讀書和當官來說，讀書苦很多。
    “學生還算繼續考功名，以前生活困難時都想讀書，更別說現在讀書沒有壓力，是追求想要的生活。”林澤階堅定的說道。
    “背水一戰，千年來隻有韓信成功，世人以為孤孤注一擲，你說是什麽道理？”張徑香問著，想聽聽林澤階有沒有真正做學問。
    張徑香教林澤階不是隻想教個書呆子，是謀略和看清生活真相依然樂觀向上精神，教的是謀略，社會人性的陰暗麵和光明的兩麵。
    “曆史上真正的背水一戰，韓信已經料定漢軍會全力出擊，前一晚上先命令兩千騎兵繞到漢軍軍營後麵，準備占領對方的軍營，正麵和漢軍在兩岸對立時，他隻派一萬兵過河，40萬大漢軍沒有半渡而擊，覺得不值得，韓信手上還有大部隊沒過河，這場仗其實是夾擊戰，韓信已經把對方心裏算準了，隻是寫書的人為吸引眼球，刪改曆史，說成絕境暴發。”
    林澤階一口氣說完，曆史很多東西不會講的很明白，很多讀書人為有利於己，掐頭去尾的加工曆史事件。
    “你學進去了沒有人雲亦雲，國子監的紀律鬆弛很多，原來每半個月天就要考核，每月隻有兩天的假期，變得鬆散了，學生們教授成朝堂爭執的工具，動不動被鼓動著上書，午門靜坐，我希望你別去參與。”
    林澤階點點頭，劉夫人已經說過一次，張先生再說可見問題有些嚴重。
    張徑香說出最擔心這一點，“你還年輕，很容易情緒上頭，記住誰讓你犧牲自己，誰就是想利用你，真正父母親人怎麽鼓動自己的孩子受苦，說白就是利用別人兒子去試探政治態度，你明白嗎？”
    “明白，當一個人沒有獨立自主的頭腦，很容易被別有用心的當成傀儡去使喚，特別當他又需要群體承認他的存在時，更會被人利用替罪羊。”林澤階分析著，“先生放心，我並不需要別人認同才感到存在，我不會為別人去表演我的人生。”
    “你這樣想很對，我的兩個兒子有像這樣的頭腦就好了。”張徑香歎口氣。
    “兩位兄長怎麽了？”林澤階擔憂的問。
    “本來在國子監讀書，他們一直去參與朝政，講了不聽，好像我會害他們，被我送回家族去了，兩個傻小子相信別人，不相信自己爹，智商唉！你以後要多照顧他們。”張徑香對兒子失望了，反而對林澤階寄以厚望。
    “兩位兄長在這個年齡段比較反叛，過幾年閱曆增加就不會了。”林澤階安慰著。
    “隻能寄望於此，我對他兩兄弟失去信心，以後你多庇護他們就好，國子監當前風氣太壞了，你要小心提防，不要去出頭，我相信你能做到，如果有人擠兌激將你怎麽辦？”
    “先生放心，如果想把當槍合，實現他政治目的，我自會讓他明白花兒為什麽這麽紅，不過學生不明白的是，為什麽皇上不嚴管國子監的學生，不是應該讀書嗎？”林澤階真的有疑問。
    “國子監本來就是官員役備的地方，高級班第三年，學員要跟著朝臣學習理政，方便外放出去當官，這就很難斷絕學員參政，國子監祭酒的放縱，聖心如何想我們臣子不敢猜測。”張徑香說到這裏停一下口。
    他的手在桌麵上敲擊，好一會才隱晦說：“國子監的學員三品以上大員的兒子可以進學習，應該是觀察家風和立場風向的窗口，一個人的家風和兒子立場很重要，家風不好肯定處理不好政務，兒子立場更會影響父親的立場，很少不愛自己的子女。”
    他看著林澤階，苦笑著：“這個要你當了父親才會明白，很多孩子在你這年齡上下，都會把父親當成敵人挑戰，父親又想把他的經驗教授給兒子讓他少走路，人得到一定年齡才會活明白，盡信書不如無書。”
    張徑香壓低聲音：“你自己命才是第一，沒有命拿什麽去實現理想？命都沒了世界和你無關，理想是別人的理想，忠君也是如此，是忠於皇上還是忠於皇上這個職務，一定要想清楚。”
    這話已經大逆不道，張徑香真把林澤階，當成自己兒子一樣教育。
    這對林澤階衝擊很大，沒想到張徑香和思慮如此深。
    “先生，那些死諫的文臣總在曆朝曆代出現，出於何總心理？”林澤階問道。
    “真正走到高官這個位置，基本上是參與朝堂無數鬥爭的老狐狸，我猜測是派係鬥爭失敗，或者身犯絕症的多，在君父眼裏這個行為本身就不忠，這樣做置君上於何地？逼死比幹的紂王嗎？我認為大臣這樣做於事無補。”張徑香仔細的解答。
    “對了先生，我在大廳上等待時，有個治河的官員叫周亞晉，他想找您要錢糧，您可以接見他嗎？黃河治理是重中之重，關係河南人民的生活和生命。”林澤階想為那裏的人民爭取利益。
    “你以後有時間隨我學習觀政，你是優貢進來的學生，可以跨到高級班。”張徑香沒有直接給答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