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晨鍾暮鼓裏的少年誌

字數:5598   加入書籤

A+A-


    身後的訓練生們睡眼惺忪地走來,小陳打著哈欠:“蘇哥,咱們真要學古人‘聞雞起舞’啊?” 他轉身推開房門,晨光中,八張臨帖用的書桌已整齊擺好,每張桌上都放著狼毫、水寫布和《少年中國說》的歌詞稿。
    “非也,” 他拿起案頭的梆子,“古人雲‘一日之計在於晨’,卯時練聲,辰時習字,巳時編舞,此乃‘敬事’之道。” 說著便 “咣” 地敲了下梆子,驚得窗外的麻雀撲棱棱飛起,“諸君且看 ——” 他展開一張泛黃的《程氏家塾讀書分年日程》,“元代大儒程端禮便如此安排功課,吾等雖為藝人,亦當以治學之心待之。”
    訓練生阿凱苦著臉舉起水寫布:“蘇哥,這‘自強不息’的‘強’字,我怎麽總寫得像‘弓長’?” 蘇明遠走過去,握住他的手調整姿勢:“此字需‘豎如立柱,橫似橋梁’,” 狼毫在布上落下穩健的一筆,“正如君子立世,需剛柔並濟。” 忽然瞥見小吳在角落裏用手機查 “懸梁刺股” 的典故,他輕笑一聲:“若覺困乏,吾可講蘇秦‘引錐刺股’之事,比咖啡提神。”
    上午的編舞課,蘇明遠將《周易》的 “天行健” 卦象融入動作設計。他站在把杆前示範 “乾卦步”:“初九潛龍勿用,需沉肩墜肘;九二見龍在田,當舒展如鬆。” 練習生們跟著模仿,卻因動作太過古樸,被小陳笑稱 “像在演《新白娘子傳奇》”。蘇明遠挑眉看他:“待你跳出‘見龍在田’的氣勢,吾便允你在舞台上‘水漫金山’。”
    午休時,道具組的張師傅抱著一堆竹簡道具路過,看見訓練生們在臨帖,忍不住調侃:“你們這組該叫‘書院組’,我那兒還有半車‘古籍’,要不要搬來當背景?” 蘇明遠聞言眼睛一亮:“正有此意!若得竹簡、古琴、編鍾為襯,此舞台便如‘活的典籍’。” 張師傅被他的認真勁逗笑:“得嘞!我這就去翻箱底,保準給你們湊套‘孔夫子同款’。”
    分班賽前夜,練習室的燈光亮到深夜。蘇明遠坐在地板上,用漿糊修補道具竹簡 —— 那是他從劇組舊倉庫裏淘來的,上麵還留著 “某古裝劇道具” 的標簽。小吳打著哈欠遞來熱可可:“蘇哥,你說古人也這麽拚嗎?” 他望著竹簡上模糊的 “學而時習之” 字樣,忽然想起慶朝備考時,在油燈下抄書的日夜:“古人雲‘業精於勤’,吾曾在太學見過同窗手抄《四書》三遍,終成進士。”
    舞台上的霧氣漸漸散去,蘇明遠站在中央,身著月白交領短打,腰間係著現代工裝腰帶 —— 那是李芳堅持要加的 “潮流元素”。編鍾音效響起時,他忽然想起第一次在潘家園聽見編鍾複製品的聲音,那清越的聲響讓他誤以為回到了慶朝的宗廟。“少年智則國智 ——” 他開口唱道,聲音裏帶著晨露般的清透,“少年富則國富 ——” 身後的訓練生們身著改良漢服,廣袖上的熒光暗紋在燈光下顯現出《周易》卦象。
    當唱到 “天戴其蒼,地履其黃” 時,蘇明遠舉起一支狼毫,筆尖竟滴下熒光墨汁,在半空劃出一道璀璨的弧線 —— 這是他特意設計的 “揮毫潑墨” 環節,狼毫裏裝的是現代熒光顏料。後排的小陳揮動著竹簡燈牌,忽然被墨汁濺到臉上,卻依然笑著唱完了整段。
    尾聲處,全體成員在舞台上排成 “君子” 二字,蘇明遠居中而立,展開一幅巨大的卷軸,上麵是訓練生們共同書寫的 “懷德抱器,行道天下”。當他們集體行長揖禮時,前排的評委們紛紛起身,老周眼裏閃著淚光:“我仿佛看見千年前的太學生,與今日的少年在此刻相遇。”
    陳浩然坐在後台,望著監視器裏的場景,手指不自覺地捏緊了易拉罐。他想起自己在分班賽時選擇的 “炸裂組”,此刻正在台上用激光特效和機械舞炫技,卻在蘇明遠的 “君子組” 麵前顯得有些單薄。忽然有人遞來手機,上麵是網友的實時評論:“一邊是科技感拉滿,一邊是文化感直擊人心,這才是真正的‘古今對決’。”
    散場後,練習生們圍坐在後台吃夜宵,小吳忽然指著蘇明遠的工裝腰帶笑出聲:“蘇哥,你這腰帶和漢服太不搭了!” 他低頭看了看,忽然解下腰帶:“確實有礙觀瞻,明日便換作革帶。” 說著便從包裏掏出條棕色革帶,上麵刻著古樸的雲雷紋 —— 那是林婉兒送他的生日禮物,說是 “古今合璧”。
    月光漫進練習室時,蘇明遠正在整理道具竹簡。張師傅忽然走進來,遞給他一個油紙包:“剛出爐的糖油餅,你們組今天太棒了!” 他接過油餅,咬了一口,忽覺這甜膩的滋味與記憶中的太學餅十分相似。“張師傅,” 他忽然開口,“明日能否再借些古籍道具?吾想在下次舞台上,演一演‘程門立雪’。”
    手機提示音響起,林婉兒發來消息:“公子今日之舞,婉兒在片場聽得熱血沸騰,竟想棄了古裝,改演‘現代女君子’。” 附了張自拍,她穿著牛仔外套,卻在領口別著蘇明遠送的青銅紋領針。他望著照片,忽然輕笑出聲 —— 或許,這便是他一直在尋找的 “古今合璧”:不是非此即彼的選擇,而是如鹽入水般的融合。
    本小章還未完,請點擊下一頁繼續閱讀後麵精彩內容!
    陳浩然獨自坐在化妝間,望著鏡子裏的煙熏妝,忽然伸手抹去眼角的亮片。他想起蘇明遠在舞台上揮毫的模樣,那支狼毫在他手中竟比任何麥克風都更有力量。“或許......” 他對著鏡子輕聲說,“我該去買支毛筆了。” 話音未落,助理推門進來,手裏拿著本《聲律啟蒙》:“陳哥,咱們要不要也試試古風?”
    練習室的鍾敲過十二點,蘇明遠吹滅台燈,任由月光照亮手中的革帶。雲雷紋在暗中若隱若現,他忽然想起慶朝太廟的地磚,上麵的紋路竟與這革帶如出一轍。窗外的蛙聲漸起,他摸了摸腰間的玉佩,隻覺古今的月光在此刻交匯,照見的都是一顆顆向學、向上的少年心。
    這一夜的練習室,有人在臨帖,有人在改歌詞,有人在擦拭狼毫。而蘇明遠則鋪開宣紙,用熒光墨寫下:“少年自有少年狂,藐昆侖,笑呂梁。” 筆鋒落下時,窗外的流星劃過,竟像是千年文脈在今夜寫下的注腳 —— 在這個鋼筋水泥的時代,總有人願意守護心中的明月,讓古老的智慧在青春的土壤裏,長出新的枝椏。
    彩排當日,演播廳的聚光燈在蘇明遠的水袖上流轉,他望著舞台中央的巨型青花瓷瓶道具,忽然想起慶朝官窯的開窯儀式。那時候,匠人們會焚香叩首,祈禱土與火的交融能誕生驚世之作,而此刻,他手中的銅鈴鐺正隨著心跳輕響,恍若匠人手中的陶泥刀。
    “蘇哥,吊威亞的繩子像不像‘雨過天青’的釉色?” 組員阿琳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抬頭望去,威亞繩被染成淡青色,在燈光下泛著幽光,竟與他腰間玉佩的雲雷紋相得益彰。“此繩可稱‘天青索’,” 他輕笑一聲,“待吾等‘乘索而上’,便如古人‘羽化登仙’。”
    編舞老師忽然衝上台:“吊威亞的動作再柔美些!蘇明遠,你揮袖時要像拉坯匠人轉動陶輪 ——” 話音未落,蘇明遠已借力騰空,水袖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腰間的銅鈴鐺 “叮鈴” 作響,竟與遠處編鍾模型的音效完美契合。小張在台下驚呼:“蘇哥這是把‘拉坯’練成‘飛天’了!”
    合樂時,阿琳忽然忘詞,聲音在 “宣紙上走筆” 處卡住。蘇明遠不動聲色地用竹笛補上旋律,笛聲中混入了《搗練圖》裏的搗衣節奏,竟讓這段失誤變成了意外的亮點。下台後,阿琳紅著臉道歉,他卻擺擺手:“古人奏曲,亦有‘忘機’之境,此乃‘大巧若拙’。”
    陳浩然的 “炸裂組” 在後台試音,電子合成器的聲響蓋過了編鍾的餘韻。蘇明遠望著他們閃亮的機甲服飾,忽然想起慶朝的百戲班子 —— 那些吞火、走繩的藝人,也曾在街頭用新奇技藝吸引目光。“或許古今之爭,並無對錯,” 他摸著水袖上的銅鈴鐺,“不過是陶泥與金屬,釉色與霓虹的區別。”
    舞台候場時,李芳忽然遞來個小盒子:“試試這個,能讓銅鈴鐺聲更亮。” 打開一看,竟是現代舞台用的擴音磁貼。他愣了愣,想起林婉兒送的藍牙音箱,忽然莞爾:“古人‘順風而呼,聲非加疾也,而聞者彰’,此貼正合《勸學》之意。” 說著便將磁貼藏進水袖,銅鈴鐺的聲響果然清越了幾分,卻又不失古樸。
    大幕拉開,《青花瓷》的前奏響起。蘇明遠站在 “瓷瓶” 頂端,借著威亞緩緩降下,水袖上的銅鈴鐺與編鍾共鳴,竟像是從瓷器深處溢出的千年回響。當唱到 “天青色等煙雨” 時,舞台後方噴出幹冰雲霧,他趁機揮袖 “撥雲”,露出身後的水墨屏風 —— 那是組員們連夜繪製的《雨過天青圖》,墨跡未幹處,竟與他的水袖動作渾然一體。
    副歌部分,小張的吉他突然加入古箏掃弦的音效,蘇明遠聞音而舞,水袖翻卷間,磁貼的擴音效果讓銅鈴聲穿透全場。觀眾席上,小陳舉著竹簡燈牌驚呼:“蘇哥的鈴鐺聲裏有《將軍令》的氣勢!” 而評委席上,音樂導師王教授頻頻點頭:“這是把‘八音克諧’的古訓,用現代技術重新譜了曲。”
    當唱到 “你眼帶笑意” 時,蘇明遠忽然瞥見台下的林婉兒。她穿著一襲青色連衣裙,發間別著他送的纏花發簪,正對著舞台輕笑。他心中一動,臨場將歌詞改成 “卿眼帶笑意”,尾音拖得極長,竟與編鍾的餘韻纏纏綿綿,如瓷器開片般美妙。
    舞台尾聲,全體組員在 “青花瓷瓶” 前合十行禮,蘇明遠展開一幅書法卷軸 —— 上麵是他連夜寫的 “古今和鳴” 四字,墨汁未幹,卻被舞台燈光烘出暖香。陳浩然的 “炸裂組” 在側幕看著這一切,忽然有人低聲說:“他們沒贏在技術,贏在‘心’裏。”
    散場後,林婉兒遞來濕巾:“公子今日改的‘卿’字,可是專為婉兒而作?” 她的眼睛彎成月牙,發簪上的纏花隨著動作輕顫。蘇明遠耳尖發燙,忽然想起彩排時威亞繩的顏色:“此‘卿’非彼‘青’,卻勝似‘雨過天青’。” 話音未落,小張抱著吉他路過,故意拖長聲音:“蘇哥這是‘曲中有情,字裏藏卿’啊!”
    深夜的排練室,蘇明遠獨自擦拭銅鈴鐺。月光透過天窗,在水袖上投下斑駁的光影,竟像是瓷器上的冰裂紋。他忽然想起白天陳浩然欲言又止的模樣,摸出手機給他發了條消息:“明日若有暇,可來寒舍共研古譜。” 發送完畢,又覺得太過唐突,忙補了句:“吾有《樂律全書》新得,可作茶話。”
    手機很快震動,陳浩然回複:“借花獻佛,明日帶杯奶茶登門,嚐嚐‘現代點茶’。” 蘇明遠看著 “點茶” 二字笑出聲,想起李芳教他喝奶茶時,他堅持用茶筅擊打奶泡的場景。或許,這便是他一直追尋的 “和鳴”—— 不是誰取代誰,而是像瓷與茶,琴與弦,在碰撞中生出新的韻味。
    窗外傳來夜鶯的啼鳴,蘇明遠將銅鈴鐺收入錦囊,忽然聽見遠處傳來打更聲。他摸了摸腰間的玉佩,隻覺古今的夜色在此刻溫柔相擁,而他手中的鈴鐺,正輕輕搖晃著,搖出一段又一段,等待被譜寫的,新的古今傳奇。
    喜歡我來現代當明星請大家收藏:()我來現代當明星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