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2章 第四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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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用傳送膜卡將鼬和止水安全送離後,知朝看了看手中屬於鼬哥的戒指,深吸了一口濕潤冰冷的空氣,壓低了頭上的鬥笠,獨自一人踏上了前往雨隱村的路。
雨隱村的建築多是高聳的鐵灰色塔樓和管道,風格冷硬而壓抑。
雨水在凹凸不平的石板路上匯聚成大大小小的水窪,倒映著灰暗的天空和冰冷的建築,破碎而模糊。
街道上行人稀少,且都行色匆匆,披著雨具,低著頭,似乎不願在這糟糕的天氣裏多停留一刻。
在這座村莊中最高的那座塔樓內。
長門枯槁的身體連接著巨大的機器,他的意識通過查克拉放大器,與籠罩整個雨隱村的雨水連接在一起。
每一滴雨都是他的感知觸角,雨幕中的一切動靜都清晰地反饋回他的腦海。
當一絲陌生的卻微弱的查克拉,悄然步入雨隱村的感知範圍時,長門緊閉的雙眼微微顫動,幹裂的嘴唇翕動,聲音通過佩恩天道傳達給了身旁那個戴著漩渦麵具的男人:
“來了。”
雨幕中,知朝戴著鬥笠,黑色的袍角已經被雨水打濕,沉重地貼在身上。
冰涼的雨水順著帽簷不斷滑落,形成細小的水簾。
她剛走到村口那片相對開闊的區域,便若有所感地抬起頭。
隻見高處一座鋼鐵橋梁的頂端,小南靜靜地站在那裏。
她身後由無數潔白紙片組成的翅膀緩緩扇動著,雨水打在上麵,卻奇異地沒有浸濕分毫。
小南居高臨下地俯瞰著戴著惡鬼麵具的身影,紫色的眼影下,眼神複雜帶著清晰的警惕,還有一種超脫於塵世的天然悲憫。
她縱身躍下,身後的紙翼化作無數紛飛的紙片消散無蹤,聲音清晰:
“跟我來吧。
知朝默默點頭,跟在小南身後,目光卻不由自主地被她那身單薄的袍子吸引。
穿這麽少站在大雨裏……就不怕感冒嗎?
她一邊走,一邊不動聲色地觀察著這座常年籠罩在雨幕中的村落。
壓抑,潮濕,冰冷,這是最直觀的感受。
當知朝目光掃過不遠處那片因為雨水匯聚而形成的湖泊時,幾乎是下意識地,打了個輕微的寒顫。
水……好多水……
她是個旱鴨子,對深水有著本能的恐懼,況且她沒有查克拉,更別提用查克拉在水麵上行走了。
雨隱村這無處不在的水環境,對她而言簡直是天然的危險地帶。
走在前麵的小南察覺到身後腳步的停頓,她微微側頭:
“怎麽了?”
知朝立刻將視線從那片令她心悸的湖泊上收了回來,壓低了嗓子,讓聲音聽起來依舊低啞平穩:
“沒什麽。隻是原來雨之國真的常年都在下雨,第一次親眼見到,感覺很是新奇。”
“你是第一次來雨之國?”
“嗯。”知朝應道,“很奇怪嗎?”
雨水順著小南的臉頰滑落,沿著她精致的下頜線滴落,那雙淡紫色的眼眸在雨幕中顯得更加朦朧而疏離,平添了一種易碎而悲情的美感。
但知朝卻從她的細微表情裏,捕捉到了一抹極淡的探究意味。
小南轉過頭,繼續帶路:
“走吧。馬上就到了。”
在小南的引領下,知朝沿著冰冷潮濕的階梯一路向上,最終步入高塔深處一個異常壓抑的房間。
這裏的光線極其昏暗,隻有上方不知從何處投射下來的幾束慘白燈光,如同探照燈般孤零零地照亮了房間中央四個孤高的座椅,仿佛審判席。
除此之外,四周盡是濃得化不開的黑暗,空氣中彌漫著陳舊的鐵鏽和雨水混合的氣息。
“這裏是曉組織內部商量重大決策的地方。”一個低沉冰冷、毫無情緒波動的聲音自前方的黑暗中傳來。
隨著話音,其中一束燈光下,佩恩天道的身影緩緩清晰起來。
他站在一個座椅旁,那雙輪回眼在慘白的光線下顯得更加詭異莫測,正靜靜地注視著剛走進來的鬼麵人。
知朝停在光影交界處,目光掃過那四個空置的座椅:
“四個座位……而我們現在,隻有三個人。還有一位,不打算現身嗎?”
她的話音剛落,正對著她的那個座椅上方的燈光輕微地閃爍了一下。
下一個瞬間,一個身影毫無征兆地憑空出現在那張座椅上,緩緩坐定。
橙色的、帶有漩渦狀紋路的麵具,一隻獨眼透過孔洞,冷漠地望了過來。
“看來,這是我們第一次正式見麵。”帶土的聲音透過麵具傳出,經過偽裝,顯得低沉而沙啞,“想必我的身份,宇智波鼬應該已經告訴過你了吧?”
他的獨眼銳利如刀,上下打量著眼前這個披著黑袍、戴著惡鬼麵具的有些瘦小的身影。
對方的查克拉感覺依舊微弱得可憐,這讓他內心的困惑和疑慮不斷加深。
這樣一個看似弱小的人,究竟是如何帶走宇智波全族,又是如何掌控一尾守鶴的?
莫非有什麽特殊的禁術或血繼限界?
知朝沒有立刻回答,而是邁開腳步,不緊不慢地走到離自己最近的那個空座椅前,坦然坐下。
她調整了一下坐姿,透過惡鬼麵具看向對麵那個漩渦麵具,才緩緩開口,語氣平淡地拋出了那個名字:
“宇智波斑。對嗎?”
帶土對於對方直接道出這個名字並不意外,他靠在椅背上,姿態看似放鬆,實則充滿了審視:
“既然你一早就知道我的存在,為什麽現在才現身,提出所謂的合作?”
知朝雙手環胸,靠在了背椅上,給出了一個聽起來合情合理的解釋:
“因為你們,也是最近才開始正式計劃並實施抓捕尾獸的行動,不是嗎?與其我一個人在暗處費力地尋找和捕捉,不如借助組織的力量,團體行動,效率自然會更高。”
這時,佩恩天道的目光轉向她:
“你抓捕尾獸,最終的目的,是什麽?”
房間內的空氣仿佛瞬間凝滯。
帶土的獨眼,佩恩的輪回眼,甚至旁邊靜立的小南的目光,都聚焦在鬼麵人身上。
知朝保持著靠在椅背上的姿勢,麵具下的嘴角卻微微繃緊。
按照她的記憶,長門操控的佩恩收集尾獸,明麵上的目的是為了製造終極兵器,以絕對的痛苦來威懾忍界,從而實現一種扭曲的“和平”。
而帶土的真正目的,則是為了複活十尾,實施“月之眼”計劃,將全世界拖入幻術夢境。
她不能現在就暴露帶土的真實目的,同時,她也不能說出自己的計劃。
至少現在還不能。
她迎著佩恩的目光,緩緩回答道:
“和你們一樣。為了實現……真正的、永久的和平。為了匯聚足以震懾整個忍界的、絕對的力量。讓戰爭和痛苦,在終極兵器的威懾下,徹底成為曆史的塵埃。”
她的回答,精準地契合了長門所宣稱的理念。
話音落下,房間內陷入了短暫的寂靜,隻有雨水不斷敲打塔外牆壁的細微聲響隱約傳來。
佩恩的輪回眼依舊毫無波瀾地注視著她,似乎在評估她話語的真實性。
而帶土麵具下的獨眼,則微微眯起,讓人看不透他此刻的真實想法。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