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像潑灑的濃墨，虛空深處的坐標點在躍遷結束那一刻猛地跳了出來。三人身體還晃悠著沒站穩呢，就被一股看不見的壓力給罩住了。
    陸沉腳剛沾地，命格商城終端的界麵就蹦到眼前了。數據流跟瘋了似的飛轉，可咋都找不著和當下空間能對上號的參照係。
    指尖劃過光幕，試圖鎖定周圍能量波動的核心來源，他低聲嘟囔：“這兒連因果律都不穩當。”
    葉裁雲緊緊握住劍柄，眼神在四周掃來掃去。黑暗裏隱隱約約能瞧見些碎掉的石柱還有斷牆殘壁，好像是哪座古老遺跡留下來的破地方。他眉頭皺得更狠了。
    “剛才……我又聽見那聲音了。”
    蘇燼沒搭話，慢慢抬起手，手掌心冒出塊金屬碎片——就是從因果盲盒裏拿出來的，上麵刻著不認識符文的那塊。這會兒，它表麵泛著淡淡的藍光，像是感覺到啥了。
    “它在共鳴。”他說著，“說明入口就在附近。”
    話還沒落呢，地麵突然開始搖晃，一道幽藍色的光紋從遠處爬過來，最後聚成個三平米大小的圓形區域。光紋中間，空氣像水波紋一樣扭起來，模模糊糊能看見另一邊的景象。
    “入口出現了。”陸沉抬手調出係統界麵，“不過隻有七分鍾，咱們得在這時間裏完成初步探測。”
    葉裁雲抬腳就往前走，結果被一層透明的屏障給擋住了。他試著用劍氣去探，結果劍剛碰到屏障，一股反衝力就把他給震出去好幾步。
    陸沉眯著眼分析光幕上的反饋數據：“封鎖層。具備意識反彈機製，任何主動探測都會觸發反噬。”
    “那就隻能幹等著？”蘇燼皺著眉。
    “不。”陸沉翻著交易記錄，“咱可以用命格模擬因果路徑，繞開意識探測。”
    他拿出一枚標著【命運回聲】的命格，輕輕往空中一拋。命格在半空中蕩起一圈淡金色的漣漪，映出了入口周圍的能量軌跡。
    “看到了。”蘇燼指著一處波動最厲害的節點，“那是入口的薄弱點。”
    陸沉點點頭，轉頭對葉裁雲說：“你去製造幹擾，我同步算參數。”
    葉裁雲沒廢話，拔劍就揮出一道淩厲的劍氣。劍意穿過虛無，打在封鎖層的一角，引起一陣劇烈震動。與此同時，陸沉趕緊調取數據，比對命格商城的曆史交易頻率，總算鎖定了一個關鍵頻率。
    “找到了。”他小聲說，“準備切入。”
    隨著命格能量灌進去，封鎖層裂開了一道小縫。三人幾乎同時跨進去，身影一下子就消失在光芒裏了。
    進入空間後，眼前的景象一下變了。
    他們站在一條窄巴巴的通道裏，兩邊的牆是用一種不認識的材料做的，表麵有暗紅色的紋路，跟血管似的，還輕輕跳動著。
    空氣裏彌漫著一股不屬於這世界的味兒，又沉又悶。
    “這兒……不是普通的空間。”蘇燼輕聲開口。
    陸沉沒吭聲，蹲下身子仔細瞧地麵。嘿，在第三次入口出現的時候，他瞅見那個符號了——跟命格商城ogo差不多的印記，嵌在石板縫裏。
    “有人在模仿命格係統。”他冷冰冰地說，“或者……這本來就是命格係統的源頭之一。”
    葉裁雲突然眼神一緊，手裏的長劍嗡嗡響。他猛地一轉身，劍指著通道那頭。
    “來了。”
    話剛說完，一股無形的力量就卷過來，壓得人喘不過氣。三人趕緊拉開距離，各自擺開戰鬥的架勢。
    眨眼間，兩道模模糊糊的影子從通道深處冒出來。它們沒實體，就像是純粹的意誌聚成的虛影。沒五官，也沒聲音，就一雙空洞洞的眼睛直勾勾地盯著三人。
    “不是守護者。”陸沉小聲判斷，“是探路的意識投影。”
    葉裁雲先動手了，劍氣嗖地飛出去，打在一道虛影上。可這攻擊沒啥效果，反倒激起一陣像低語似的波動。
    “警告……別進來……不然……毀滅……”
    聲音直接鑽進他們腦子裏，帶著讓人沒法反抗的壓力。
    “它在說話。”蘇燼咬著牙，“可話斷斷續續的，好像被啥東西攪和了。”
    陸沉飛快地翻動係統日誌，發現封鎖層的能量反饋裏夾著一段怪頻率。他馬上拿出因果盲盒，抽了個隨機數據片段，扔到虛影前麵。
    數據和波動一碰上，虛影一下子頓住了。
    “有用！”陸沉抓住機會，接著調頻率，一點點削弱虛影的力量。
    過了一會兒，兩道虛影變成光點散了，通道又安靜下來。
    “這才第一關。”陸沉站起來，看著前麵越來越深的通道，“真正的考驗還在後頭。”
    蘇燼把殘片收起來，眼神挺複雜：“咱們是不是鑽得太深了？”
    “沒回頭路了。”陸沉淡淡地說，“而且……你們沒發現嗎？這道封鎖，是專門給‘命格持有者’設的。”
    葉裁雲沉默了一會兒，慢慢點點頭：“這麽說，有人知道咱們會來。”
    “或者說……”蘇燼小聲嘟囔，“早就在等著咱們。”
    三人互相看了一眼，接著往前走。
    通道盡頭，一扇巨大的門立在那兒，表麵全是複雜的符文。每個符號都慢慢地轉著，相互之間組成一種奇怪的排列。
    “這就是入口的真麵目。”陸沉走過去，伸手摸門上的符文。
    刹那間，整個空間都抖了起來，符文開始重新組合，一組新的因果參數冒了出來。
    “解鎖條件。”他輕聲念道，“需要一組特定的因果序列。”
    “咋解？”蘇燼問。
    “用命格。”陸沉拿出因果盲盒，又打開了。
    這次，盲盒裏飄出的數據片段閃著異樣的光。它在空中停了一會兒，然後融進了門上的符文裏。
    轟——！
    整扇門發出低沉的響聲，符文開始順時針轉，一道裂縫慢慢張開。
    “成了。”陸沉鬆了口氣。
    可就在門縫快要完全打開的時候，天空高處突然閃過一道裂縫。一道黑影一下子就過去了，快得根本看不清。
    三人都感覺到了，但誰都沒說話。
    “進去吧。”陸沉帶頭往前走，走進那道越來越大的裂縫裏。
    葉裁雲和蘇燼緊跟在後麵，身影被光芒吞沒了。
    門慢慢關上，符文又不動了。
    通道又變得死一般寂靜，好像從來沒人來過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