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午的陽光灑在訓練場上，士兵們整齊地排成隊列領取午餐。雖然隻是簡單的木碗盛著米飯和麵包，但配菜卻散發著誘人的香氣——金黃的西紅柿炒雞蛋和油亮的酸菜炒肉在鐵桶裏冒著熱氣。
    “每周還能吃三次烤腸呢！”一個年輕士兵興奮地對同伴說，眼睛盯著炊事班那邊正在烤製的香腸。油脂滴在炭火上發出“滋滋”的聲響，香氣飄散在整個營地。
    黃星耀和艾爾薇拉也端著木碗排在隊伍中。這是黃星耀定下的規矩——所有人一起排隊，沒有特權。士兵們見到他們，都挺直腰板熱情地打招呼：“兩位指導員好！”聲音裏滿是發自內心的尊敬。
    午飯時間可以自由交談，訓練場上一片歡聲笑語。黃星耀蹲在一塊大石頭上，和幾個士兵邊吃邊討論上午的訓練。艾爾薇拉則坐在一旁，銀灰色的尾巴輕輕擺動，時不時插上幾句話。
    下午的訓練別具一格——士兵們分成小隊，帶著農具前往周邊村莊。有的幫老農收割牧草，鐮刀在陽光下閃著銀光；有的幫村民修補屋頂，榔頭敲打木板的聲響此起彼伏；還有的扛著糧袋往返於倉庫和磨坊之間，汗水浸透了藍色的訓練服。
    黃星耀站在田埂上，看著這軍民一家親的場景，嘴角不自覺地上揚。艾爾薇拉剛想說什麽，突然獸耳一豎：“小——”
    “啪！”
    一團泥巴精準地糊在黃星耀臉上。遠處傳來熊智賢標誌性的壞笑聲：“哈哈哈哈……”他和幾個農學班的學生笑得前仰後合，手裏的泥巴團還滴著水。
    黃星耀抹了把臉，戰術服上頓時多了幾道泥印子。他正要發作，卻看見周圍的士兵和村民也都忍俊不禁。
    熊智賢赤著腳站在實驗田的泥水裏，褲腿高高挽起露出曬得黝黑的小腿。他正得意洋洋地指著黃星耀臉上的泥巴印子大笑，突然被學生拽了拽沾滿泥點的白大褂。
    “老師，”年輕學生小心翼翼地遞上記錄本，“您說的蛙稻混養確實有效。”筆記本上密密麻麻記錄著數據，“我們調查過了，蝗蟲等害蟲的數量已經有了顯著的下降……”
    熊智賢一把抓過記錄本，手腕上還沾著稻葉。他快速掃視數據，突然哈哈大笑。接著擺出一個誇張的勝利姿勢，手指直指藍天：“我不過是——”泥水隨著他的動作飛濺，“站在巨人的肩膀上而已！”
    話音未落，“啪”的一聲悶響，一團泥巴精準糊在他臉上。熊智賢僵在原地，泥漿順著他的圓臉緩緩滑落。周圍的學生們憋笑憋得肩膀直抖。
    “黃星星！”熊智賢氣急敗壞地抹著臉上的泥巴，作戰靴在田埂上踩出深深的水坑，“你不講武德，又偷襲你爹！”他的白大褂上頓時多了幾道泥手印。
    遠處的黃星耀早已躲到艾爾薇拉身後，銀灰色的獸耳少女無奈地搖著頭，卻掩不住嘴角的笑意。五月的陽光灑在這片實驗田上，蛙聲與歡笑聲交織在一起。
    熊智賢罵罵咧咧地彎腰洗手，突然瞥見遠方勞動的士兵與綠意盎然的田野……他的怒氣瞬間消散，手的水珠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春華城就在這樣快樂而祥和的氛圍中，一天天地改變著。
    ……
    北境小鎮的酒館裏，壁爐中的火焰劈啪作響，卻驅散不了五月裏依然滲骨的寒意。簡風文將hk416c靠在腿邊，戰術靴上沾著的泥濘在木地板上留下幾道濕痕。他接過老板娘遞來的麥酒，銅杯外壁凝結的水珠沾濕了戰術手套。
    “這鬼天氣，”簡風文故意提高音量，朝鄰桌的商隊護衛舉杯，“五月份還得烤火。”他的聲音恰到好處地帶著南方口音，引得幾個本地傭兵側目。
    夏無言沉默地坐在角落，麵前的燉菜冒著熱氣。他的hk416d藏在鬥篷下，但銳利的目光始終掃視著全場。當簡風文和那些傭兵聊到第三輪酒時，話題終於轉向了北境貴族。
    “你們知道，那個莫瑞亞是什麽人嗎？”簡風文裝作漫不經心地問，手指在杯沿畫著圈。
    酒館裏的談笑聲突然一滯。一個滿臉傷疤的老傭兵警惕地抬頭：“南方來的？”他粗糙的手指按在了匕首柄上。
    簡風文聳聳肩，戰術服肩部的魔術貼發出輕微的撕拉聲：“穆勒萬卡那邊的，不清楚這邊的情況。”他故意把玩著胸前的傭兵徽章——那是剛才用兩個銀幣跟門口醉漢換的。
    老傭兵湊近了些，酒氣混著皮革的味道撲麵而來：“你不知道她的情況……”他壓低聲音，渾濁的眼睛裏閃過一絲恐懼，“還是不要隨便討論她比較好……”
    簡風文嘴角揚起理解的弧度，自然地轉向啤酒的價格話題。夏無言此時已經悄無聲息地站起，鬥篷下的手做了個戰術手勢。兩人像普通旅人般結賬離開，木門合上時帶動的風鈴聲中，酒館又恢複了喧鬧。
    踏入北境的夜色，兩人的身影立刻融入黑暗。簡風文檢查著hk416c的彈匣，金屬在月光下泛著冷光：“看來我們的大小姐，比想象中更有故事。”
    夏無言默不作聲地點頭跟上。二人的身影在黑夜中掠過街道，沒留下任何足跡。
    ……
    齊格飛防線的指揮部內，貝林厄姆灰白色的發尾沾著路邊的泥土，長矛在地板上投下修長的陰影。她微微頷首：“您好，格羅廖夫將軍。”聲音如同她武器上的寒芒般清冷。
    格羅廖夫將軍從沙盤前直起身，軍裝上的勳章叮當作響。他臉上浮現出驚訝的神色：“你居然回來了啊，貝林厄姆。”
    貝林厄姆隨手將長矛靠在牆邊，骨製飾品碰撞出清脆的聲響：“我來，是為了找格羅姆的。”她的目光掃過牆上新掛的防線布防圖，上麵還殘留著鉛筆修改的痕跡。
    “格羅姆……”格羅廖夫摸了摸下巴的胡茬，“鐵匠協會的主席？”他突然笑出聲來，“你居然認識他嗎？”
    貝林厄姆的獸耳猛地豎起：“鐵匠協會？”琥珀色的眼眸中閃過一絲困惑。
    將軍大笑著推開橡木門：“聽說是樂茶那小子出的主意。”他指了指遠處冒著炊煙的建築群，“他現在組建了個什麽鐵匠協會，在那裏擔任主席呢。”
    貝林厄姆跟著踏出指揮部，格羅廖夫回頭看了她一眼：“走吧，我帶你去找他——”他的笑容裏帶著幾分神秘，“你去了就能了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