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6章 會有那樣一天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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加斯科說到激動處,樂茶卻突然笑了,戰術手套從腰間的暗袋裏掏出一本泛黃的小冊子:“那你,還得謝謝我啊。”
“謝謝你?”加斯科的獨眼眯起,木製假肢不自覺地後退半步。
樂茶將《破軍劍譜》輕輕放在櫃台上:“因為四少爺,已經被我們給殺死了啊。”
“四少爺想利用我們取得這東西,來創造更加強大的生命體。不過最後被我們打敗了,就在拉斯威利。”
加斯科枯瘦的手指顫抖著觸碰書頁,獨眼中的震驚幾乎要溢出來:“你……你真的殺死了四少爺?”
樂茶皺了皺眉,將劍譜收回戰術腰帶:“不相信啊?”嘴角揚起一抹苦笑,“那就不相信吧。”軍靴轉向門口,又突然停住,“不過我對你的一些觀念需要糾正一下——並不是所有的戰爭都是該死的。”
加斯科的獨眼猛地睜大,木製假肢在地板上劃出刺耳的聲響:“你說……不是所有的戰爭都是該死的?”聲音像是從喉嚨深處擠出來的。
樂茶戰術手套的指尖輕輕點了點櫃台上的齊格飛勳章,金屬與皮革碰撞發出沉悶的聲響:“如果貴族是可惡的,那麽推翻他們的戰爭,是邪惡的嗎?如果壓迫是錯誤的,那推翻壓迫是錯誤的嗎?如果……”
一連串問題如同機槍掃射般襲來,加斯科的獨眼不斷顫動,布滿老繭的手掌無意識地抓緊了拐杖。
煤油燈的光線在他臉上,投下深深的陰影:“貴族……是可以推翻的?”這句話像是打開了某個塵封已久的匣子。
樂茶搖搖頭,戰術背心的織帶隨著動作微微晃動:“你知道為什麽這個社會如此安定嗎?是因為稀少的人口和過於強大的生產力。”
“機械之國泄露的技術和魔法結合,賦予了不屬於這個時代的強大生產力。強大到即使上層壓榨嚴重,底層人民仍然不至於餓死。就像關在動物園的猴群一般,仍然保留著那封建的製度。”
加斯科的獨眼瞳孔急劇收縮,布滿皺紋的額頭滲出細密的汗珠。他頹然地坐回搖椅上,木製假肢無力地耷拉著:“你……很特殊。”枯瘦的手指顫抖著,“我聽不懂你說的那些概念,但我已經明白——你的層次,比我高得多。”
樂茶笑了笑,戰術手套隨意地擺了擺:“不,我和你們一樣,”嘴角揚起溫和的弧度,“不過隻是多看了些故事罷了。”說完轉身,拉起芹娜的手準備離開。
“等等!”加斯科突然用盡全力站起身,木製假肢重重跺地,震得貨架上的玻璃缸嗡嗡作響。老人布滿青筋的手緊緊抓住櫃台邊緣:“你說,我們會迎來那一天嗎?”
樂茶在門口停下腳步,月光透過門縫,在他身上勾勒出一道銀邊。
他沒有回頭,隻是輕輕笑了笑:“曆史總是螺旋上升的。”聲音如同夜風般輕柔卻堅定,“雖然緩慢,但總會前進。”
說完,拉著芹娜推開了吱呀作響的木門,兩人的身影很快融入了夜市溫暖的燈火中。
……
回旅館的路上,夜風輕拂過街道。芹娜緊緊抱著樂茶的胳膊,粉色短發蹭在他的胳膊上沙沙作響:“你說的世界大戰的事情……”聲音裏帶著掩飾不住的好奇。
樂茶戰術手套的指尖輕輕撥弄著她耳邊的粉色羽毛,月光下嘴角揚起溫柔的弧度:“那是另一個世界的故事了,”聲音低沉如夜風,“你想聽嗎?”
芹娜猛地抬頭,粉色眸子在月光下閃閃發亮:“想!”左耳旁的羽毛因為激動而微微顫動。
樂茶戰術靴的腳步聲在石板路上回蕩,他揉了揉芹娜的腦袋:“那就路上給你講吧。”突然露出一個狡黠的笑容,“不過,那可是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了……”
……
第二天清晨,陽光透過雲層灑在街道上。樂茶整理著戰術背心的肩帶,對正在打包行李的芹娜說:“我想再去看看那位加斯科。”
當他們來到那條熟悉的街道時,二人同時愣住了——昨夜那間古怪的寵物店已經消失得無影無蹤,取而代之的是一棟年久失修的破舊房屋。腐朽的木門半敞著,門框上結滿了蜘蛛網。
樂茶戰術手套的指尖輕輕觸碰斑駁的牆麵,石灰簌簌落下。他攔住一位路過的商販:“這裏是……”
路人好奇地打量著他們:“這家屋主都死了三十多年了,聽說是從北境逃難來的。”突然壓低聲音,“一直一個人住,被人發現的時候屍體都腐爛好久了,腦袋都被烏鴉什麽的給吃的麵目全非……”
他盯著樂茶胸前的冒險者徽章,突然嚴肅起來:“聽說偶爾有人能看見這家店還正常營業,你們不會是……”
樂茶和芹娜趕忙擺手:“沒有沒有,”戰術靴不自覺地後退半步,“我們就是好奇為什麽這裏空著。”
路人聳聳肩,肩上的麵粉袋隨之晃動:“之前是因為屍臭,”指了指發黑的牆壁,“後麵嘛……木頭都爛了,估計是懶得裝修了吧。這裏又不是什麽大城市。”
路人離去的腳步聲漸漸消失,隻剩下樂茶和芹娜站在破屋前。晨風吹動芹娜的粉色短發,那根羽毛不安地顫動著。樂茶戰術手套輕輕扶住她的肩膀,布料摩擦發出細微的聲響:“走吧。”
芹娜點點頭,粉色眸子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二人轉身離開時,樂茶最後回頭看了一眼——腐朽的門縫中,似乎有一道金屬光澤一閃而過,像極了那枚齊格飛勳章的反光。
他們的戰術靴踏在出城的石板路上,發出堅定而清晰的聲響。陽光灑在兩人身上,將他們的影子拉得很長很長。
他們的旅途,還在繼續。
致加斯科:
“我本來可以輕鬆混到退役,然後在老家附近找個房子。一個有鵝卵石小徑和天竺莫花圃的花園之類的……周末去國際象棋俱樂部、喂鴿子。”
“但他們給了我一輛坦克,把我送到了一個四麵都是冰的地方。他們說,什麽都不要問。當你到那裏時,找到隊長,他會帶你四處看看,並解釋一切。當我到了那裏時,發現隊長竟是我自己。我不喜歡這次探險。我的直覺告訴我,我會喂烏鴉,而不是喂鴿子。這裏有鳥鴉嗎?這裏有任何活物嗎?”
“我為什麽要寫這個?反正沒人會看到。這場該死的暴風雪什麽時候停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