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臥槽！”熊智賢戰術靴猛地蹬地，整個人向後翻滾。三叉戟的尖刺擦著他白大褂的領口劃過，撕開一道整齊的裂口。幾乎同時，黃星耀的ar57噴出火舌，5.7子彈在鱗甲上濺起一連串火花。
    “叮叮叮——”
    子彈在黑色鱗甲上留下明顯的凹痕，卻沒能擊穿。艾爾薇拉銀灰色的尾巴炸毛，她閃電般搭箭拉弓——這支箭的箭頭經過特殊淬火處理，箭杆上刻著破甲符文。
    “嗖！”
    箭矢撕裂空氣的尖嘯聲中，第十三突然做出一個詭異的蹲伏動作。但箭速太快了，眨眼間就命中鐵麵具的眉心位置——
    “鐺！”
    預想中的穿透沒有發生。特製箭頭在鐵麵具上擦出一串火星，隻留下頭發絲粗細的劃痕，便無力地彈飛出去，插在不遠處的樹幹上嗡嗡顫動。
    三人同時倒吸一口涼氣。黃星耀的戰術靴碾過滿地鬆針，迅速後撤到安全距離：“這特麽是什麽材質？！”ar57的槍口微微發燙，汗水順著他的太陽穴滑落。
    艾爾薇拉的瞳孔劇烈收縮，獸耳緊貼頭皮：“連符文箭都……”她銀灰色的尾巴不安地掃過地麵落葉。
    熊智賢狼狽地爬起身，身上沾滿了泥土和鬆針：“完犢子，”他戰術手套拍打著身上的灰塵，“這下真碰上硬茬子了。”手指悄悄摸向腰間的震撼彈，卻在觸及之前僵住了——
    第十三的鐵麵具緩緩轉向他，那雙隱藏在細縫後的眼睛仿佛能看穿一切。三叉戟的尖刺在陽光下閃爍著致命的光芒。
    熊智賢戰術手套下的手指微微發抖，暗罵一聲：“奶奶的怎麽盯上你爹了！”他猛地從戰術腰帶上扯下一枚震撼彈，拇指彈開保險銷，手臂肌肉繃緊，震撼彈劃出一道完美的拋物線——
    “轟！”
    刺目的白光和150分貝的巨響在第十三麵前炸開，衝擊波震得鬆針如雨般落下。熊智賢戰術靴踩著鬆軟的腐殖質後退兩步，衣服下擺沾滿了濺起的泥土。
    但煙塵散去後，第十三依然紋絲不動地站在原地。鐵麵具上連一絲劃痕都沒有，那雙藏在看不見的眼睛依舊死死盯著熊智賢。
    熊智賢的喉結上下滾動，戰術背心下的後背已經被冷汗浸透：“完蛋了……”他小聲嘀咕著，手指悄悄摸向腰間最後一枚震撼彈，“這下要交代了……”
    然而出乎意料的是，第十三突然退後兩步，三叉戟的尖刺緩緩垂下。它機械地轉身，重新站回那棵巨大的鬆樹下，仿佛被某種無形的界限束縛著。
    “呼——”熊智賢長出一口氣，雙腿不自覺地發軟，“撿回一條命誒……”他抹了把額頭的冷汗。
    這句話像觸發了什麽開關。第十三的鐵麵具猛地轉向熊智賢，金屬關節發出刺耳的摩擦聲：“撿回……一條命……”它的聲音突然變得急促，鐵手套握緊三叉戟發出令人牙酸的吱嘎聲，“給我、救人！”
    熊智賢的臉刷地白了，戰術靴不自覺地後退：“你爹的命又不是你的！”他下意識脫口而出，白大褂下的雙腿微微發抖。
    奇怪的是，第十三聽完這句話後竟然緩緩點頭，鐵麵具下的聲音恢複了平靜：“第十三……守護。”它重新退回樹蔭下，三叉戟重重插進泥土裏。
    黃星耀的ar57槍口始終沒有放下，他突然壓低聲音：“如果他真是地縛靈……”戰術靴碾過一根枯枝，“從他的話來看，似乎是在守護什麽東西？”
    熊智賢被這麽一點，戰術手套猛地拍了下大腿：“對啊！從他那句‘第十三不會離開’來看……”他眼睛漸漸亮起來，“很可能是被人引開後，敵人趁機消滅了他的族人？”
    艾爾薇拉的銀灰色獸耳輕輕抖動，眼中滿是困惑：“那要怎麽辦？”她收起長弓，箭袋裏的符文箭所剩無幾，“就這樣放著不管？我們也不會超度亡靈啊……”
    熊智賢摸著下巴陷入沉思，戰術手套的纖維在下巴上摩擦出沙沙聲：“按照我們老家的說法……”他指了指那棵鬆樹，“這種地縛靈通常是因為執念太強，而這棵樹很可能就是他戰死的位置。”
    他環顧四周，戰術靴碾過鬆軟的腐殖質：“你們看……”手指指向東北方向，“兩三公裏外就有一條小河，是理想的紮營地。”又拍了拍粗糙的樹皮，“而這棵鬆樹的年輪……我估摸著至少三百年樹齡。”
    黃星耀的ar57終於稍稍放低，戰術手套摩挲著槍管：“三百年前的曆史？”他望向春華城的方向，“也許克萊門特會知道些什麽……”
    三人不約而同地看向那棵沉默的巨鬆。六月的陽光透過樹冠，在第十三的鐵甲上投下斑駁的光影。它依舊保持著警戒姿態，但那雙藏在鐵麵具後的眼睛，似乎不再充滿敵意。
    春華城政務廳的橡木桌前，熊智賢整個人癱在椅子上，白大褂沾滿了灰塵和草屑。陽光透過玻璃窗，在他疲憊的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
    “得，這下全得靠猜了。”他戰術手套拍在桌麵的書本上，發出沉悶的聲響。桌上攤開的《春華城誌》隻記載了不到八十年的曆史。
    黃星耀的戰術靴架在另一把椅子上，ar57隨意地靠在桌邊：“沒想到春華城建城這麽晚……他抓了抓頭發，戰術背心下的t恤已經被汗水浸透，“那個鐵罐頭咱們到底要怎麽處理？”
    突然，急促的敲門聲打斷了他們的談話。一名信使氣喘籲籲地遞上一封火漆封緘的信件，汗水順著他的臉頰滴落在木地板上。
    熊智賢懶洋洋地接過信，白大褂袖口蹭開了火漆印章：“是夏無言的啊，咋還……”他的聲音戛然而止，戰術手套猛地攥緊了信紙。信封角落用寫著小小的“反抗者”三字。
    “代號！”他猛地坐直身體，椅子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是夏無言和簡風文的緊急聯絡暗號！”
    黃星耀立刻湊了過來，兩人頭碰頭地閱讀起來。信紙上的字跡潦草卻有力，明顯是在匆忙中寫就。隨著閱讀的深入，熊智賢的眉頭越皺越緊，戰術手套不自覺地捏皺了信紙邊緣。
    “簡風文被盯上了？敵人是……馬拉維的小女兒莫瑞亞？”黃星耀的聲音陡然提高，戰術靴重重踩在地板上，“他們現在正往齊格飛防線轉移？”
    熊智賢長歎一口氣，信紙無力地滑落在桌麵。陽光照在他眼下的青黑色陰影上：“什麽鬼……手頭的地縛靈還沒解決，又來個貴族大小姐……”
    他的目光轉向窗外，六月的驕陽炙烤著訓練場上的旗幟：“也不知道樂茶那家夥現在怎麽樣了……”戰術手套無意識地摩挲著腰間的彈匣，“希望他和芹娜平安無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