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巴索托的灰色獸耳突然豎起，琥珀色的瞳孔微微收縮。他注入其中的魔力，竟然真的宛如倒進水缸的水一般，留存在了其中。
    黃星耀屏住呼吸，看著巴索托小心翼翼地翻轉手腕，試圖引導魔力回流。魔力竟然真的順應著他的引導，從石頭中緩緩溢出！但就在這一瞬間——
    “嘶！”巴索托猛地縮手，被溢出的、自動轉換為熱量的魔力燙到了。鯉魚石從他手中跌落，在木地板上發出清脆的聲響，滾到了書架下方。
    “竟然……真的可以。”巴索托彎腰撿起石頭，吹去上麵的灰塵。他的指尖還殘留著些許灼燒的痕跡，但眼中的震驚遠勝過疼痛。
    黃星耀從懷中掏出一封皺巴巴的信，樂茶的字跡龍飛鳳舞：“按照樂茶所說的，這種石頭應該就是普通的方解石……”他指著信上畫著的簡易結構圖，“他認為是某種特殊的內部晶體結構，導致注入其中的魔力會在其中反複流轉，達成了貯存的條件。”
    巴索托長歎一口氣，將石頭舉到陽光下仔細觀察。紅色的光芒在他灰色的毛發上跳動：“不愧是你們啊，”他的聲音裏帶著罕見的欽佩，“總能以我們從未想過的方式，去理解這些我們已經司空見慣的事物。”
    黃星耀笑了笑，拿起桌上的水壺，給兩人各倒了一杯茶：“這是思維習慣的問題，隻要思維轉變了，誰都可以做到的。”他輕輕碰了碰巴索托的杯子，陶瓷相撞發出清脆的聲響。
    ……
    七月的春華城，正午的陽光炙烤著石板街道。樂茶和芹娜風塵仆仆地穿過城門時，芹娜左耳旁的粉色羽毛上還沾著旅途的塵土。
    “喂！那邊那個瘸子！”
    熟悉的嗓音從集市方向傳來。熊智賢正抱著一摞教案從學院方向走來，看到樂茶的身影時，手裏的羊皮紙嘩啦一聲撒了一地。他三步並作兩步衝過來，興奮地揪住樂茶的雙肩使勁搖晃：“哎呀你還記得你爹啊！你還記得回來啊！”
    樂茶被他晃得戰術背心上的彈鏈嘩嘩作響，眼前直冒金星。他一個利落的手刀砍在熊智賢頭頂：“行了行了，我要暈了。”動作熟練得像是演練過千百遍。
    熊智賢誇張地揉著腦袋，隨即又得意地叉起腰：“你爹現在可是春華城第二學院的校長——”他故意拖長聲調，眉毛高高揚起，“下次見到我，得喊‘校長先生’！”
    樂茶眯起眼睛，突然伸手揪住熊智賢精心打理的頭發晃了晃：“喲，你也是當上校長了。”他模仿著熊智賢的語氣，“什麽樣的校長啊，不會是常凱申那種吧？”
    “屁！”熊智賢一巴掌拍開樂茶的手，卻掩飾不住嘴角的笑意，“你爹現在可是春華城最著名的導師，”他挺起胸膛，胸口處的校徽在陽光下閃閃發亮，”我的學生桃李滿天下！”
    說完還故意眨眨眼，擺出一副“誇我誇我”的欠揍表情。
    樂茶無奈地搖搖頭，正要說話，遠處傳來急促的腳步聲。黃星耀揮舞著一封信件跑來，額頭上還掛著汗珠：“樂茶，你寄給我的石頭確實有用！”他的聲音因為奔跑而有些喘，“不過有些武器方麵的細節還需要你去修整一下！”
    樂茶的眼睛立刻亮了起來。他一把抓住身旁芹娜的手腕：“走。”動作快得讓芹娜的粉色短發都飄了起來。
    “誒？等等——”芹娜還沒反應過來，就被樂茶拽著往演武場的方向跑去。她的軍靴在石板路上踏出清脆的聲響，左耳旁的羽毛在風中輕輕顫動。
    熊智賢站在原地，故意大聲歎氣：“哎呀哎呀，真是重色輕友啊。”但他的嘴角卻掛著掩不住的笑意，很快也邁開步子跟了上去。
    陽光將眾人的影子拉得很長，在春華城的石板路上漸漸遠去。
    演武場上，熱浪讓空氣微微扭曲。艾爾薇拉銀灰色的獸耳在陽光下泛著金屬般的光澤，她正用一塊鹿皮擦拭著炮管，看到樂茶一行人走來時，尾巴不自覺地輕輕擺動。
    “你們來了。”她簡短地打了個招呼，手指向身旁幾門造型古怪的火炮。這些火炮的炮架采用了現代結構，但炮身卻是無比簡陋——甚至還是前裝式的設計，炮口處雕刻著繁複的魔法紋路。
    艾爾薇拉清了清嗓子：“這是我們根據你寄來的石頭改進的炮。”她指向炮彈底處鑲嵌的紅石，石頭上連接著幾根銀線，“它的發射原理是……”
    銀灰色獸耳突然抖了抖，她的表情凝固了一瞬——顯然是忘詞了。手指無意識地揪住尾巴尖的毛發，在陽光下泛著尷尬的銀光。
    黃星耀適時地上前一步，接過話頭：“原理是用這種石頭代替了底火，”他熟練地打開炮尾的裝填口，展示內部結構，“利用魔力瞬間釋放時的高溫引燃發射藥，然後推動炮彈發射出去——”說到這裏，他的語氣突然變得有些無奈，“不過由於我們不會造炮彈，所以隻能打實心的鐵砣……”
    樂茶蹲下身，拾起一枚擺放在旁的“炮彈”。這所謂的炮彈就是個粗糙的鐵球，表麵還帶著鍛造時的錘痕。他翻來覆去地檢查著，眉頭越皺越緊：“嗯……確實。”
    熊智賢湊過來，下巴幾乎擱在樂茶肩上：“怎麽樣，還湊合嗎？”
    樂茶麵無表情地推開他的臉：“確實，隻有外形像……”話音未落，現場頓時陷入尷尬的沉默。艾爾薇拉的尾巴僵在半空，黃星耀假裝研究起炮架上的螺絲，熊智賢則誇張地咳嗽了兩聲。
    “沒事，”樂茶幹笑一聲，拍了拍冰冷的炮管，“能這樣已經很好了。”他望向遠處標靶區被鐵球砸出的深坑，“畢竟這是複雜的機械設計問題……”
    樂茶拍了拍炮管，金屬的回音在演武場上回蕩。他轉向眾人，手指在空中比劃著：“現代的彈性炮架後裝炮起源於法國的75abs1897式火炮，但它的閉鎖機構、駐退複進係統對我們來說都過於複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