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9章 黑風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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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宮門口的石獅子嘴裏還叼著晨露,阿木爾正把玄鐵刀往地上磕得火星四濺,見淩天出來,立馬衝上去:"怎麽樣?那太後沒逼著你穿官服吧?我聽說當官的天天要跪皇上,膝蓋都得磨出繭子!"
    逸塵和卯澈也圍上來,小鹿妖的鹿茸蹭著淩天的素白袖擺,小兔妖則舉著剛買的糖畫,紅寶石眼睛裏滿是好奇。
    淩天搖頭苦笑,將卷宗遞給阿木爾:"沒讓做官,倒是派了個差事 —— 找太後的兒子,瑞王蕭玦。"
    阿木爾接過卷宗,粗糲的手指戳著封皮上的 "絕密" 二字:"找王爺?他們宮裏的密探比蒼蠅還多,用得著咱們?" 他翻了兩頁,突然咋舌,"這王爺還偷龍氣?聽著比墟塵君還邪門!"
    "他自幼在宮裏長大,對皇室的追蹤手段了如指掌。" 淩天望著遠處的城門,"太後說,讓宮外的人找,或許能避開他的耳目。"
    "通雲國這麽大,去哪找?" 阿木爾把卷宗塞回給淩天,玄鐵刀往肩上一扛,"總不能挨家挨戶問 " 你見過王爺嗎 "?"
    "有線索了。" 淩天展開卷宗,指尖點在地圖的黑風寨標記上,"寒璃照說,蕭玦最後出現的地方,就在這附近。"
    "黑風寨?" 阿木爾咧嘴一笑,獸皮圍裙掃得地麵沙沙響,"這名字聽著就像土匪窩!"
    "不是像。" 淩天合上卷宗,素白袖擺被風掀起,"就是土匪窩。據說寨裏的頭目當年是蕭玦的侍衛,後來帶著一批人占山為王,專劫皇室的運藥隊。"
    卯澈啃著糖畫,尾巴在身後搖得歡快:"那我們是去抓土匪嗎?"
    "先去探探虛實。" 淩天揉了揉他的腦袋,"看看能不能找到蕭玦的蹤跡。"
    逸塵的佛光突然亮了亮,小鹿妖湊近淩天耳邊:"黑風寨在雪山腳下,那裏的人據說會用毒,我們要不要帶些解毒丹?"
    "早備好了。" 淩天從乾坤袋裏掏出個瓷瓶,裏麵裝著不少的解毒丹,"走吧,再晚山路該起霧了。"
    阿木爾率先衝出門,玄鐵刀在石板路上拖出刺耳的聲響:"抓土匪去咯!" 卯澈抱著糖畫跟在後麵,小短腿跑得飛快;逸塵則幫淩天提著卷宗,佛光在晨光中拉出長長的暖金色光帶。
    守城的士兵見是淩天,連忙放行,還遞上一份北部的山道圖:"淩醫師,黑風寨那片山路不好走,這圖上標了近路。"
    淩天接過地圖,指尖拂過上麵密密麻麻的標記,忽然覺得這趟旅程或許不會太枯燥。至少,比起在皇宮裏聽那些拐彎抹角的話,去土匪窩找線索,反倒來得直接些。
    城外的官道上,馬車正等著他們。阿木爾一腳踹開馬車門,把玄鐵刀往車廂裏一扔,嚇得拉車的靈馬直打響鼻。淩天笑著搖搖頭,彎腰鑽進車廂 —— 窗外的通雲城漸漸遠去,而北境的雪山在天際線若隱若現,像一頭蟄伏的巨獸,正等著他們揭開瑞王失蹤的秘密。
    車廂裏,卯澈的糖畫沾了阿木爾一臉,逸塵在旁邊忙著用佛光擦他的臉,卷宗被擠在角落,封皮上的 "黑風寨" 三個字,在顛簸中輕輕顫動。
    馬車碾過北境的碎石路,發出咯噔咯噔的聲響。阿木爾用玄鐵刀刮著靴底的泥塊,獸皮圍裙蹭得車廂板嘩嘩響:“那姓蕭的都當上王爺了,還跟土匪混在一起,圖啥?”
    卯澈正舔著糖畫的尾巴,紅寶石眼睛眨了眨:“是不是想搶皇上的龍椅?”
    “八成是。” 阿木爾往嘴裏塞了塊風幹的靈肉,“我聽說皇上天天要上早朝,批奏折到半夜,有啥好搶的?不如跟咱們似的,走到哪吃到哪,多自在!”
    淩天望著窗外掠過的雪山,茶蘼玉簪在風中輕顫:“人各有誌。就像修行人,有人追求大道長生,有人卻忍不住心魔,走上歪路。” 他想起伽藍學院的一個師兄,本是天縱奇才,卻為了快速提升修為,偷偷修煉噬靈術,最後被廢去修為逐出學院。
    “可當王爺還不夠嗎?” 逸塵的鹿茸頂著車廂頂,小鹿妖的佛光在昏暗的車廂裏泛著暖光,“錦衣玉食,還有人伺候,何必冒風險?”
    “或許是覺得不夠。” 淩天指尖劃過卷宗上蕭玦的畫像,少年眉眼間的桀驁幾乎要透出紙頁,“皇室子弟看似風光,其實處處受約束。蕭玦從小就被拿來和皇上比,或許心裏早就憋著股勁,想證明自己比誰都強。”
    阿木爾嗤笑一聲,把玄鐵刀往膝頭一磕:“證明自己非得搶龍椅?像我這樣,能一拳打碎青石,能護著兄弟,就挺厲害!”
    淩天被逗笑,素白袖擺下的手輕輕拍了拍他的肩:“你這叫活得通透。”
    馬車轉過山坳,遠處的黑風寨隱約可見,寨牆用黑鐵澆築,在雪光中泛著冷光。寒璃照給的卷宗裏說,這寨子的頭目 “黑煞” 原是瑞王府的侍衛長,當年跟著蕭玦一起逃離京城,手上沾過不少皇室的血。
    “快到了。” 淩天收起卷宗,指尖凝起一縷靈力,“待會兒進去見機行事,別硬碰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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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木爾把玄鐵刀往背後一背,拍著胸脯:“放心!我扮成你跟班,保證不惹事!” 卯澈連忙把糖畫塞進懷裏,學著逸塵的樣子收斂氣息,小尾巴緊緊貼在腿後。
    馬車在寨門前停下,兩個扛著狼牙棒的土匪上前盤查,見淩天一身素白醫袍,眼裏頓時露出貪婪:“哪來的醫師?不知道這是黑風寨的地盤?”
    淩天從袖中摸出枚銀幣,笑容溫和:“在下是遊方醫師,聽說寨裏有位頭領生了怪病,特來看看。”
    土匪掂著銀幣,咧開黃牙笑道:“算你識相!進去吧,要是治不好黑煞頭領的病,小心你的狗命!”
    馬車緩緩駛入寨門,阿木爾壓低聲音:“這就進來了?也太容易了。”
    “越是張揚的地方,防守越鬆。” 淩天望著寨子裏巡邏的土匪,他們腰間的令牌竟刻著瑞王府的雲紋,“你看他們的令牌,和卷宗裏蕭玦的私印一模一樣。”
    阿木爾湊過去一看,果然見令牌上的雲紋歪歪扭扭,和卷宗裏的拓印分毫不差,頓時咋舌:“這哪是藏著掖著?簡直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他們跟瑞王有關係!”
    淩天沒說話,隻是指尖輕輕按在乾坤袋上 —— 裏麵的雙瞳琉璃盞正散發著微弱的暖意,重眀聖火的氣息似乎能安撫人心。他忽然覺得,這蕭玦或許不像太後說的那麽難尋,至少,他藏得並不算深。
    馬車在一座黑石院落前停下,土匪粗聲喊道:“黑煞頭領就在裏麵,進去吧!”
    淩天推開車門,雪風卷著寒意撲麵而來。他望著那扇緊閉的黑石大門,忽然想起蕭太後說的 “本性不壞”,心裏竟生出一絲莫名的期待 —— 或許,這個被野心裹挾的王爺,真能被拉回正途。
    阿木爾握緊背後的玄鐵刀,低聲道:“兄弟,小心點。”
    淩天點頭,素白的身影消失在黑石大門後。
    石屋四壁掛著狼牙串與鏽跡斑斑的刀槍,火把在岩壁上投下晃動的暗影。淩天剛跨過門檻,便見主位上斜坐著個男人 —— 肩寬背闊,古銅色肌膚下肌肉塊壘分明,明明是匪寨頭領,眉眼卻生得周正,隻是眉峰處一道刀疤斜斜劃過,添了幾分凶戾。
    “化神期五層。” 淩天眸光微凝。這黑煞的靈力波動與自己不相上下,難怪能做瑞王的侍衛。
    黑煞骨節粗大的手掌在扶手上敲了敲,喉間滾出聲笑:“你就是那遊方醫師?過來給爺瞧瞧。”
    淩天立在原地未動,素白袖擺拂過腰間的銀針囊:“頭領脈象平穩,氣血充盈,哪有半分病態?”
    黑煞聞言一怔,隨即咧嘴笑起來,嘴角的刀疤跟著扯動:“有點眼力勁。” 他猛地拍響扶手,“噌” 的一聲,石屋四周的暗門同時彈開 —— 靴底碾過碎石的脆響從四麵八方湧來,三十多個精壯土匪手按刀柄圍上來,黑鐵刀鞘在火把下泛著冷光。
    “說吧,你到底是誰?” 黑煞往前傾身,猩紅披風滑落肩頭,“尋常遊方醫師,哪能一眼看穿我的偽裝?”
    淩天眼簾微垂,語氣聽不出破綻:“頭領多慮了。在下確是遊方行醫,隻因家師曾是隱世醫仙,傳了些獨門診法罷了。”
    “醫仙?” 黑煞眉峰一挑,指尖撚著腰間的狼牙墜,“通雲國的醫道名家我倒認得幾個,從沒聽過什麽隱世醫仙。” 他話鋒一轉,忽然拍了拍大腿,“不過你既來了,倒省得我再去尋。咱黑風寨正缺個像樣的醫師,留下吧,保你頓頓有肉,月月有酒。”
    淩天故作猶豫,指尖在袖中輕輕叩動:“留下也可,隻是……” 他抬眼望向門外,“我還有個粗笨哥哥,帶著兩個頑劣小兒,不知能否一並留下?多雙筷子的事,頭領應不會介意吧?”
    黑煞順著他的目光瞥向門外 —— 阿木爾正扛著玄鐵刀探頭探腦,逸塵的鹿茸頂在門框上,卯澈則舉著半塊糖畫,三個身影擠在門口,活像逃難的一家子。他眉梢挑了挑,顯然沒信這說辭,卻懶得深究,擺了擺手:“行,多張嘴吃飯罷了。”
    話音剛落,兩名土匪捧著灰布短褂進來,粗麻布料上還沾著油漬。“換上。” 黑煞往後靠回椅背,猩紅披風遮了半張臉,“進了黑風寨,就得有個匪樣。”
    淩天接過短褂時,指尖不經意觸到布料下的硬物 —— 是塊令牌,邊角刻著的雲紋與卷宗裏瑞王的私印分毫不差。他不動聲色地將短褂搭在臂彎,茶蘼玉簪在火把下泛著微光,心裏已然明了:這黑風寨,果然是蕭玦擺在明麵上的棋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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