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寂寞煙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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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想寫一首歌,關於愛情,或者關於生活,卻不知道在寫完的時候,第一個想唱給誰聽,黑暗降臨在我的麵前,從零星的路人,到帷幕徹底的拉下,一如既往明亮的,隻有我手中燃燒的煙頭。
    薑染沒有再回我的消息,我有些失望,心裏又有些期盼,而這種矛盾的感覺,讓我不得不承認對其留有念想。
    而對於平凡的我來說,也隻是敢想。
    ……
    次日,房門一早兒就被人敲醒,是昨日的住戶,而當我看向手表的時候,淩晨五點的時針讓我無奈。
    住戶大哥要辦理退房,說是要趕今早的火車。
    在前台辦理完這些,我靠在沙發上,卻沒有了睡意,而是看著大哥離去的背影,還在黑的白城本就沒有什麽點綴,而他孑然一身的後背,卻讓我想到了陳情的離開,她在我意外之中到來,又在我意外之中離開。
    抽完一根煙,我的心情並沒有平複,我還是會被吵醒而感到疲倦,卻又不得不賠以笑臉,做生意就是這樣,我賺的就是這份錢。
    茶幾上鋪著一張沾染煙灰的報紙,我拿起,抖了抖煙灰,看著稍微幹淨一點兒,開始瀏覽起來。
    ……
    被一股煙味吸引醒,小博翹著二郎腿,對我說道:“醒了?”
    我拍了拍腦袋:“醒了。”
    “醒了好,剛好要和你說一個事兒。”
    我順手拿起茶幾上的香煙,說道:“你說……”
    “也是客棧圈子裏的一個朋友和我說的,白城這邊要新建一個度假村。”
    小博說的自然,我卻倍感意外,愣了一會兒,我才問道:“招商引資……白城這裏?”
    “是的,怎麽了?”
    我搖頭,掐滅了香煙:“沒什麽,就是感覺挺不合理的,白城這邊地理位置極端,無論是度假村還是住宅區,按客觀實際來說都不是很好的選擇。”
    小博斜著眼睛看我:“什麽意思?”
    “好鋼用在刀背上了。”
    小博不再說話,我抱著吉他在門口幹坐了十多分鍾,我才後知後覺,剛才的話有些不對,白城對我來說是做生意的地方,對小博來說卻是家鄉,於是我散給他一根塔山,說自己沒有多的意思。
    小博樂嗬拍著我的肩膀:“沒事兒,這有啥的?不好聽的往往都是實話。”
    我點頭,繼而又抱著吉他坐到了門口。
    我掃了掃弦,沒有規律,卻心裏有事,在一種放空的狀態中,我收到了唐柔的視頻。
    接通後,我清楚看清背景是山海的酒吧,於是率先開口:“在山海呢?”
    唐柔用力點頭:“嗯!在山海呢。”停了停,她又壓低了聲音:“狀元,我跟你說,張讓又約我了,我有點害怕……”
    我撲哧笑了出來,對此表示不解,問道:“有什麽好怕的?就算分手了,以前人家對你也不是挺好的?”
    “滾滾滾!你知道什麽?你啥也不知道就說他對我挺好的。”
    我想了想,回道:“上次不是裝過你男朋友,吃飯的時候能看出來一點兒,至少點的菜都挺下血本的!”
    “對你來說是下血本,對他……算了!”
    我低頭,不知道說些什麽。
    唐柔端起杯子,喝了一口,不知道是飲料還是什麽,又說道:“我現在跟肖音在一起,她說了,一會兒就在我倆旁邊坐著,她說幫我打量一下張讓。”
    我忍不住吐槽:“你好歹也比肖音多吃了幾年米,怎麽想起來讓她幫你打關的?”
    “肖音不是狠一點嗎?我這個人呢,就比較善良了,所以有些話我還是不太會說。”
    我想了想,覺得唐柔說的對,肖音確實身上有一種狠勁兒,至少在感情上的果敢,是我所不能經曆,也無法模仿的。
    沉默了一會兒,唐柔便匆忙掛斷電話,嘴上說張讓來了,我哭笑不得,或許這就是藕斷絲連。
    ……
    下午三點鍾,我再次去往了“開心吧”,與之同行的還有小博,坐在王舜禹麵前,我要了兩杯朗姆。
    酒吧的音樂,此刻播放著我愛唱的《春泥》,餘光間,不自覺掃到掛在牆上的吉他,暗黃色的琴身,不太顯眼,卻在包圍它的證書中,又很突兀。
    我看向了小博,小博問道:“想彈?”
    我點頭,卻又不知怎麽開口。
    而小博的豪爽,在此刻體現,他遞給王舜禹一根煙,問道“帥哥,牆上的那一把吉他,是你的嗎?”
    王舜禹掃了一眼我們,說道:“是我的,怎麽了?”
    小博拍著我的肩膀說道:“我這個朋友,是玩音樂的,他看這把吉他很好,可以讓他試彈一下嗎?就一首,我保證,不比你這音響放得差的!”
    我以為有了著落,起身。
    王舜禹放下了手中杯子“不好意思,不太方便的。”
    我有些尷尬,於是又坐了回去,而看向小博時,他的臉色耷拉下來,我拍著他的肩膀,小聲嘀咕:“借不借是他的權力,不是義務……”
    “就一把吉他而已,媽的……等跟你賺夠了錢,我給你買一把更好的。”停了停,小博又說道:“前提是跟著你賺到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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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點頭,杯中的酒也很快喝完,我們要離開這裏,卻聽到一道女人的聲音:“先等一下,先別走!”
    我回頭,卻看不見人臉,但聽清這聲音微弱。
    吧台站起了一個女人,戴著棒球帽,打扮的像是嘻哈,我和小博麵麵相覷,不懂什麽意思。
    女人要從吧台裏麵走出,卻被王舜宇攔下,我走上了前,吧台暖色的燈光,打在女人臉上,卻是一種慘白。
    女人說道:“朋友您好,您是專門玩音樂的,對嗎?”
    我搖頭:“不是,我朋友誇大其詞了,我挺喜歡音樂的,談不上專業。”
    女人咳嗽,靠在舜禹肩膀,事已至此,我也了解怎麽回事兒。
    而女人又說道:“可以彈一首《寂寞煙火》嗎……就用那一把吉他……”
    我看向王舜禹,王舜禹指著吉他,告訴我隨意。
    我將吉他取下,情不自禁撫摸一遍琴身,這才將將說道:“琴很好看,我盡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彈唱這一首……好嗎?”
    女人笑著對我說謝謝,王舜禹也關掉了背景音樂,一瞬間的靜謐,讓酒館幾乎坐滿的人全都看向了我,我感覺自己像是擔負著責任二字,責任後麵又有女人對我的信任,點上一根煙壯膽,抱著吉他我來到了歌台。
    我將麥克風連電,吸了口煙,深深呼出……
    “各位,大家下午好,下麵由我來為大家帶來一首《寂寞煙火》,卡座還是圓桌的人,每桌我請一杯雞尾酒!”
    有人為我投來了掌聲,我笑,將話筒扶正,調了調琴弦,哼著嗓子,接著對舜禹比了個ok的手勢。
    “我曾經走過多遙遠的路,跨越過多少海洋去看你,孤單的黑夜途中,隻要想著你,我就不會惶恐,時間的岸上人來了又走,離別時你不用說,我都懂,感謝你曾讓我,留在你眼中……”
    小博好似氣氛組,帶頭喊好!氣氛瞬間活躍起來,我在掌聲中走下,將吉他還給舜禹,接著拿手機對二維碼掃了一千元。
    女人笑著看我,說道:“一首歌,一千塊,值得嗎?”
    我點頭:“為了開心就值得。”
    ……
    走出了客棧,這一路小博都對我剛才的行為表示不理解,說我裝大款,說我收買人心,我苦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麽這麽做,再想起支付按下的時刻,確實……這是我對陌生人最闊氣的一次出手。
    坐在客棧門口,又是一種靜謐,而這種反差感,帶給人的更多還是失落,我眼紅“開心吧”,心疼自己的客棧與酒吧。
    “喂,淮哥,你真不是為了收買人心?”
    我搖頭,問道:“你見到剛才的女人,你發沒發現什麽?”
    “她是不是跟那個王舜禹有點兒關係啊?我看兩個人挺曖昧的……”
    我點頭,肯定他的想法,隨之又是一聲歎息,太陽就在我的歎息中,一點一點滑下,沉默許久,我說道:“那個女人沒有頭發。”
    “沒有頭發!?你怎麽知道的?”
    “她戴著鴨舌帽,後麵沒有頭發,光頭是為了方便治療,臉色白的不正常,不是粉妝,是一種病態……”
    小博聽的說不出話,我則更加惋惜,在這一刻,我知道了舜禹努力是為了什麽,又對該死的命運和不甘的生活,手足無措,我看不下去,卻無能為力。
    我和小博幹巴的抽著煙卷。
    一根煙抽完,唐柔發來消息:“狀元!你知道嗎!張讓剛才又跟我表白了,就在嘉陵江邊,他擺了很多的鮮花,紅的、黃的、紫的,好多好多……”
    我笑著回道:“那你答應他了嗎?”
    “沒有。”
    “我要是個女人,就被這感動到了。”
    唐柔發來了一條語音,帶著些許哭腔:“你別說了,我怕我後悔……”
    我沒有再回複,現在的我,沒有心思對別人的感情指導,我抱著吉他,幹掃了一首《春泥》的旋律,看著王舜禹和女人,一前一後走到客棧麵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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