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3章 火場後的麻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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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確認這不是玩笑話後,我的身體仿佛被一杆長槍貫穿胸膛,直直地插在岸板上!
我的手有些哆嗦,忙不迭地點燃一根煙。
深吸了一口,我顫顫巍巍問道:“阿澤……阿澤怎麽樣?”
“消防現在剛來,阿澤還在火場裏麵,你趕緊回來吧!”
掛斷電話,我立馬扒住了舜禹肩膀;好在他是開車來的,我們四人立馬動身。
在車上,後排的窗戶一直開著,我的身上卻一直冒汗,疑惑和恐懼盤旋在我的腦海,我怕阿澤在火場中有什麽意外,所以我打通了小博的電話!
唐柔將手放在我的左腿上,仿佛要我安心一樣,可火場無情,所以我隻能用香煙來偽裝,盡管給了自己飄渺的心裏安慰,可在電話接通後現場的噪雜聲和警笛聲讓我如鯁在喉!
……
等我趕回去時,現場早已被圍的水泄不通!道路兩邊被拉起了警戒線,我下了車,瘋了一樣地向前跑去!
隔著幾十米,我便看到那幾節,我平常抱著吉他閑坐的石階,層次交疊的站了很多人,火勢已經漫延到了那家花店,而上空中那烽火台一樣的狼煙,更是讓我近乎於絕望!
我擠進了人群,搖晃著小博肩膀問道:“阿澤呢?阿澤出來了嗎!?”
“阿澤現在還在裏麵呢!”
我脫掉了外套,對身旁戴著紅安全帽的消防員說道:“還有消防服嗎,給我一套!我朋友還在裏麵!救救他啊!”
消防員說道:“您現在需要保持冷靜,交給我們專業的消防員去做,我們向您保證,一定會將您朋友救出來的!”
我拍了拍腦門,卻並沒有冷靜,反而撿起地上的夾克,在消防車射出的水流上瘋狂甩動,我披上衣服,轉身就要衝進火場!
小博一把拽住了我,嚷道:“你冷靜一點淮哥,你現在進去就是送死!”
我用了很大力氣,一把甩開了他,以至於小博摔在了地上!
我指著酒吧質問道:“我他媽怎麽冷靜?誰能告訴我怎麽冷靜!?冷靜能救人命嗎?裏麵的人是阿澤,咱倆的兄弟,那他媽是命啊!”
我幾乎要瘋掉了,站在酒吧的對麵,我都感受到了一股炙熱感,在我再次要衝向對麵時,我的衣領卻被桑榆拽住。
桑榆拽著我的衣領,用食指指著我,接著又指著對麵的雲梯!
“老弟……冷靜下來好嗎?那麽多人會把阿澤救出來的,我們現在能做的隻有等待。”
桑榆語氣平淡,冷靜,而那雙豔麗的雙眼,更是平穩的沒有閃動,我低下了頭,莫名地沒有了底氣,癱坐在地上,繼而讓對麵的火焰在我眼中閃爍,無能為力。
十多分鍾後,火勢漸漸減小,兩名消防員抬著擔架從酒吧跑出,我立馬衝了過去。
擔架上的阿澤戴上了氧氣麵罩,我掐了掐他的手腕,一秒鍾不到,抬著擔架的消防員,對我嗬斥道:“他還有呼吸!趕緊閃開,我們往救護車上送!”
我要跟上救護車,小博安心地拍著我的肩膀:“兄弟,你還是留在這裏吧,你放心,阿澤一定不會有事的!”
我無奈地點頭,但也不得不這麽做,我有著酒吧的股份,所以也是責任人。
下午兩點多鍾,火勢終於被撲滅,它將酒吧與隔壁的花店吞噬,狼藉的現場仿佛在訴說:這裏不曾有過它們。
警察做著收尾的工作,在酒吧裏提取著證據,等他們走出時告訴我裏麵沒有人員傷亡,我那顆懸著的心才終於放下,我愣了兩秒,認出了麵前的警察是
上回處理李子疼傷人的王警官。
“王警官,酒吧的監控還可以用嗎?失火的原因能調查清楚嗎……”
王警官遺憾地搖頭,說道:“恐怕很難!”說完,他便拿著手中的小密封袋,繼續說道:“這是我們目前提取到的碎片,我很疑惑這場火持續的時間,並不算很長,但怎麽會將攝像頭燒成這個樣子?”
我想不出個所以然,一旁的桑榆說道:“會是爆炸嗎?”
我想了想,否決道:“我感覺不會因為是爆炸,酒吧裏麵沒有煤氣罐,而酒櫃上的酒在有限的空間內與氧氣接觸,頂多就是酒瓶碎裂,助燃火焰,但要說到爆炸……我感覺還遠不夠!”
我又想問問會是人為故意縱火嗎?但還沒等我開口,我的後背被人扒住,我回頭,看見一個女人領著一個小孩。
女人對我問道:“你是叫桑淮嗎?”
“是。”
很快的一個耳光落在我的臉上,我捂著臉,憤怒地看著她,而沒等我罵她,桑榆就反手一個耳光打了回去!
我瞠目結舌!
女人也捂著臉,她死死盯著桑榆。
桑榆雙手交叉抱在胸前,桑榆點燃了一根煙,卻遞到了我的嘴中,接著她給自己又點燃一根,吸了一口,吐出,她淡淡道:“你再打我弟弟一下我看看?”
而一旁的王警官此刻開口了:“你們是當我不存在嗎?警察現在還在這裏呢!”
我雙手合十,連連道歉,接著對女人問道:“我和你有什麽深仇大恨?讓你上來就是一個耳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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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聽好了!我叫林鳳,是孫益澤媳婦兒!”林鳳吼完,又打了我一個耳光!
她用了很大的勁,我的耳朵嗡嗡作響!但我還是眼疾手快,攔住了桑榆抬在空中的胳膊,我說道:“孫益澤就是阿澤……”
我一邊哄,一邊推著桑榆去到了另一邊,接著回到剛才的地方,我看著女人蹲下了身,她撫摸著小孩的臉龐,柔聲柔氣說道:“達達,你要記住麵前這個叔叔的樣子,他不是好人,害了你爸爸!”
我羞愧,低下了頭,攥緊雙拳,說不出話。
林鳳又是一個耳光打在我的臉上,我沒有閃避,可圍觀的人卻越來越多,我心裏在想:如果自己今天沒有去鶴鳴湖,那麽是不是就不會有這場火災?如果當初自己不認識阿澤,又會不會有這樣的光景?
沒有人能給我答案,她的巴掌不曾停下,而我也一直佇立原地,盡管生理上的疼痛明顯;但我也選擇落地生基,我不知道阿澤現在的狀況,能做的隻有讓他女人有個實在的慰藉。
我的右臉近乎麻木,一股拉力忽然將我拽到一邊!唐柔推開了林鳳,她摸著我的臉,好像很心疼……
唐柔沒有桑榆那麽了當,但還是推的林鳳一個踉蹌,唐柔憤怒地說道:“你憑什麽打他?酒吧失火誰也不希望!可跟他有什麽關係!”
“要不是他桑淮,阿澤當初開客棧我就不相信有這種事情!”
人群中議論紛紛,我卻聽不太清楚了,隻是自嘲一樣地點燃一根煙……
“憑良心說……他做的還不夠嗎?他孫益澤以前的客棧,能掙到一分錢嗎?桑淮給了他們一條路,現在出了這樣的事情,你們就指責,詆毀……可當初掙到錢的時候,你們有誰真的感謝過嗎?”
唐柔越說越顫抖,似乎那頭暖棕色的長發,再也不能壓製住她憤怒的背影,那件橙色的淺薄風衣隨風搖擺,好似戰旗……
唐柔轉過了身,拉住我的胳膊就要走,而王舜禹和陳曼跟在我們的身後,我們回到了王舜禹的車裏。
唐柔對我說道:“狀元……我們回重慶,回哪裏都好,不要再在這裏了。”
我重重抹了一把臉,無力地說道:“我現在走不了,盡管我有不在場證明,但事情的結果我需要承擔,你也看到了……火勢漫延到了花店,我是需要賠償的……”
“可是這和你有什麽關係啊?你是有酒吧的股份,可這完全沒有道理啊!你做的已經夠了,大不了咱們就打官司!”
“那就不是我桑淮……”
我按下了車窗,空氣中殘留的焦炭味讓我麻木,好似隻是提醒我自己還活著,別無其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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