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5章 陳情與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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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我很想一吉他打死路燈下的宋啟,時間不足以抹除仇恨,我攥了攥拳,而小博發現了我的舉動,按住了我的手,勸告地對我搖頭。
    我掰著食指,回到了客棧。
    躺在閣樓,我不禁思索,再次回到白城的目的是什麽?是親眼見證這一場大火?還是毫無頭緒苟且地生活,我不知道原因,卻清晰地知道自己早已沒有了心氣。
    這一晚我久久不能入睡,桑榆有好幾次來閣樓看我,我故意裝睡,看到她在我的床前坐了好久,她的背影讓我恍惚隔世,因為十幾年前,我也是這樣坐在桑婉床邊。
    ……
    次日,唐柔很早收拾好了行李,我要送她去車站,唐柔出意料地拒絕。
    唐柔對我說道:“酒吧沒有了,不是還有客棧嗎?狀元!你早早忙完了這邊的事情,然後我們一起回重慶!”
    “但願吧……”
    唐柔雙手叉腰,氣鼓鼓道:“不是但願,是必須!我的小姐妹肖音,還在重慶等著你呢,就算你現在覺得酒吧是水,那你也是把她拉下水的!”
    我低頭,說不出話。
    “狀元……我不是故意的,我是和你開玩笑的,就算你以後真的不想做酒吧了,我們不是還可以畫畫嗎?到時候我想想辦法,咱們去開一家畫室,收好多好多沈妙那樣的學生……”
    我抬頭茫然地看著唐柔,她的語氣輕柔,眼神卻像認真了一樣,我給予肯定的點頭,卻在回憶裏想起了類似的藍圖。
    看著唐柔上了出租車,像是精靈一樣地消失在我眼前,我久久不語,每次見到她時,我總是會思考,思考當初我真的做了嗎?我不知道答案,但我想時間會給我答案。
    站在門口許久,我鼓起勇氣往前邁了邁,從而站在台階之上去看燃燒殆盡的酒吧,我不禁想起,當初陳情在這裏自爆身份為我攬客的場景,那種感覺很清晰,仿佛就發生在昨天一樣。
    我看得愣神,小博杵了杵我,問道:“唐柔是不是喜歡你啊?”
    “滾蛋!別跟那上學的學生一樣,瞎在那裏八卦。”
    “她不喜歡你,為什麽來白城這邊找你好幾次?那車票不是錢嗎?”
    “她不會喜歡我這樣的男人,我想……她或許會喜歡一個有錢人!”
    小博跟我的想法相悖,質疑道:“我倒不這麽認為!我說實話,唐柔得模樣想找個有錢人,去一個大一點的酒吧稍微使些手段,那些公子哥就會拜倒在她的裙下……”
    我不想再聊這個話題,所以去對麵的便利店買了盒煙,而這個位置更是可以清晰看到酒吧現存的樣貌,我注意到了花店旁的糧油店,心裏頓然一陣後怕,好在大火沒蔓延到它!
    我點了一根煙,同時也收到了陸川的電話。
    陸川說道:“桑淮,我還有兩個小時到白城,你去買點菜,買點酒,晚上好好給哥們兒接風洗塵啊!”
    “接你大爺!別吹牛逼了,成嗎?你來白城幹嘛來啊?”
    “你等著!我給你看……”
    陸川掛斷了電話嗎,下一秒就發來了一張高鐵窗外的風景,照片中蔓延的群山,並不能讓我分辨這是哪裏,所以我還保持質疑。
    過了兩分鍾,陸川發來了他的車票截圖,我才知道他不是開玩笑。
    我打去了語音,想訓斥他,這不成熟的想法和魯莽的行為,讓白白置於何地?
    可陸川此刻不接我的電話,他發來了一條語音:“我知道你現在肯定說一些大道理,大不了就罵我一頓,可你一個單身狗,不能感同身受地從我這裏去想……”
    我重重地抽著煙,心裏卻也在想,如果婚姻不能讓人感到幸福,那麽當初的誓言和決定的價值又在哪裏?或許因人而異,我產生了思考,但這並不代表我認同他的想法,因為在我的認知裏,白白出於高知家庭,所以在步入婚姻後,也會是賢妻良母,反倒是陸川生性愛玩,所以問題還是出在這裏。
    我踩滅了煙頭,走回了客棧,五六分鍾後,我又收到了陸川的一張照片。我點開放大,揉了揉眼睛。
    照片中,陳情坐在了車廂連接的地上,她頭發盤的整齊,化了淡妝,抱著一束鮮花,一如既往地漂亮,可是緊閉的雙眼,卻讓我看到了疲憊,我想她很累,又很無聊,所以在想換個地方看風景時,睡著了……
    我對陸川問道:“陳情跟你一輛車啊?這麽巧……她去哪裏?”
    “跟我一樣也是白城!”
    我看到這個消息五雷轟頂,但還是先對陸川說道:“你在旁邊站一會兒,等她醒了……讓她回座位好好睡,別讓過往的人碰到她。”
    我咬了咬嘴唇,卻感覺事情哪裏不對,而看向小博閃躲的眼神時,我難免問道:“陳情怎麽會來白城?”
    “我不知道啊……可能是還有東西忘在這裏了吧!”
    “你扯什麽淡呢?多久之前陳情就將東西寄回杭州了?”停了停,我有些認真地問道:“你是不是跟陳情說酒吧著火的事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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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概見我認真,所以小博不再說話,而沉默就相當於承認。
    我重重歎了一口氣,抹著臉說道:“你能告訴我你這麽做的意義在哪兒嗎?你是覺得我解決不了這些事情……是嗎?”
    我有些惱火,大學畢業時,我選擇隱瞞真相的分手,讓我這些年一直抱有愧疚,我知道陳情的知性溫柔,所以不想看她擔心的樣子,也不想讓她看見我挫敗的模樣……
    小博點了一根煙,又散了我一根,他點燃後目視前方,好似有些深沉,吸了小半根,他才說道:“對不起淮哥,我也不想告訴陳情,但我怕你過不去這個坎,我不怕你解決不了事情,但我怕事情把你解決了。”
    “你這後半段話什麽意思?什麽事情把我解決了?”
    “我怕你想不開,自殺。”
    我扇了自己一巴掌,少見地這麽無語,而看小博這種義氣,出發點也是為我好,所以我再也生不起氣,隻是並排抽著香煙,然後等待車次的時間。
    臨近十二點,我收到了王警官的電話,他要我去警局與花店老板協商。
    於是我騎著那輛老摩托,來到了警局,王警官先是給我看了花店花束訂購的收據,我看了幾遍,確認無誤後,表示不用再看花店的監控了。
    於是我又和老板探討牆皮、保險櫃、貨架等費用,最後協商出五萬六千元的費用,咬著牙在賠償協議上簽好字,出了警局,騎著老摩托回到客棧。
    陳情站在客棧的台階上,抱著照片中的鮮花,眺望著我。
    停好車,我站在台階下麵,陳情在上,我們就這樣靜靜看著對方,誰也沒有說一句話,就這樣僵持了足足一分鍾,陳情終於忍不住,向我走來,而那雙高跟在此刻打滑!我趕忙張開雙臂,接住她,將她抱在懷裏,花香伴著陳情的體香,讓我似夢非夢,我的心跳不止,將注意力放在了那束花,我這才看得真切,這是一束荷花!
    看著陳情站穩,我漸漸放開了手,卻一直盯著那束荷花,我生平第一次見到送花送的是荷花,我有些顫抖問道:“這花……是給我的嗎?”
    陳情微笑,點了點頭,一邊遞花給我,一邊說道:“見到你平安,我就安心了。”
    我用開玩笑的語氣笑道:“怎麽是荷花呢?我還是第一次見送花,會送荷花的!我很喜歡,感覺你把西湖搬過來了一樣……”
    陳情盤了盤後腦的頭發,端莊地笑道:“荷花很好看啊……如果你不喜歡的話,蓮子也是可以吃的嘛!”
    我將頭埋進了花束中,又看到被花紙包裹的裏麵,有一盒盒,荷花牌香煙。
    我詫然地看著陳情,茫然無措。
    陳情側過了臉,順手撫了一下耳邊,風吹成縷的碎發,恰到好處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讓她是那麽地容光照人。
    陳情笑道:“荷氣生財,好遠蓮蓮!火焰燒不了你……你是淮,淮為水,水流生財,財不掩而玉,玉迎末春,春樹暮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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